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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风逐雪 第7章 一曲相送

作者:水清乔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3-05-19 19:47:50 来源:文学城

移幻师的府邸,平时出出进进的不少人,但赶上他闭关,必定是大门紧闭,概不见客。这次却有所不同,许多的修徒在一个多月前就陆陆续续被遣散了,留下的也一概要静心闭关,甚至守卫也全都暂时被遣到了岛外,只在四溟湖岸巡视。

大概是府里太过清幽静谧,涂月溪住了两日,每天饭来张口也就算了,吃完饭还总是犯倦。她每天打着哈欠撑到午饭,小睡一觉起来就软绵绵的,心里难免有种负罪感。明明是萧遥让她来的,没见着他人,她倒像个吃白饭的,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可她没法儿检讨自己,她已经打着十万分精神,火眼金睛般地四处观察过,就没发现有什么对劲的地方。诺大个府院,除了金管家和兰姨,她只见过姜厨子一家还有两个使唤丫头,其他人似乎都藏起来了。哪里是移幻师闭关!分明是不相干的人都回避了。她沉住气,不能让心里的大惊小怪被他们看出来。

尤其是兰姨,她每天雷打不动,到了饭点就来找她,要不嘘寒问暖,要不就絮叨过去的事,说的都是些移幻师的丰功伟绩。涂月溪问她萧遥这几年过得怎样,她就笑笑一语带过,说苦是苦了点儿,但学有所成,不负师恩。因着这句话,她睡前顶着睡意思量了一番。

她早听说,入五大玄门做修徒,少说也要过两三年与世隔绝的生活。她路上听别人闲聊时说过拜在巽族门下的人住在四大玄山上的苦日子,简直像终日不见天日的牢笼。萧遥自小那放荡不羁的性子,不准他离岛还不得把他憋出个病来!她辗转反侧,就两天的光景,他信中的满腹惆怅,她竟在刹那间感同身受了。“不行,我得赶紧睡,养精蓄锐!”她闭上眼背琴谱,还没想好背哪个,人就呼呼睡过去了。

一夜好觉,涂月溪醒来没觉得神清气爽,喝了口凉水竟坏肚子了。兰姨过来送早膳的时候,看她虚虚地坐在那儿,一听这情况满脸狐疑,问个不停,前后三句话都一个意思。

“有没有吐?”

“真没吐?”

“吐了你就说,我好让人给你配药啊!”

涂月溪看她这么着急,不好意思起来,又摆手言说:“没事没事,可能夜里着了凉。”

“着凉?”她张着嘴,让自己思考了一会儿,似乎不敢苟同,“水土不服也有可能。”

涂月溪点点头表示赞同,一面就要起身准备照吃不误,兰姨一把挡了下来,使个眼色,让跟来的丫鬟将食盒拿走了。

“你歇歇,缓缓,我晚点儿过来。”她说完急着走了。

晚点儿过来是什么时候啊?她这会儿还挺饿的,摸了摸肚皮,怪自己多嘴,坏肚子又不是什么大事,饿坏了就不好说了。好歹是个女孩子家,总不能为了口吃的丢了体面。她在园子里溜达了一圈,却仍抵不住汹涌的饿意,肚子已然全好了,只咕噜噜叫。她纳罕,真是奇了怪了,自己这是被饿死鬼附身了还是怎的!偏偏这日,天还阴着,园里连个人影也见不着。她绕到侧门,带着侥幸看有没有门子,没有人,甚至先前施的锁门的玄术也没了。莫非这道门是个漏网之鱼?她跃跃欲试想要将它打开,却又有些忐忑。心理斗争一闪而过,让她留下来又没说不让出府,迅疾扫一眼身后,没人盯梢,她开门走人。

大好时机不能漫无目的瞎转悠。这片孤岛远望飘飘渺渺的,真正置身其中,步伐愈坚实,脑袋愈空幽。涂月溪不敢跑太远,怕迷了路,出了门绕到府后面,寻踪觅迹发现了一片僻静的竹林,竹子有刀剑劈斩的痕迹,郁郁葱葱中偶有清脆的鸟鸣声。她后悔没有带上自己的琵琶,心想,如果萧遥他们在这附近闭关,说不准听到乐声会给她些回应。

近一年来,为了寻找她突然失踪的父亲,她一直在寻寻觅觅地四处奔波,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行路,一个人抚琴,一个人长夜漫漫,不敢停下来。结识的友人,志同道合也好,情趣相投也罢,欢歌笑语后便各奔东西。萧遥同她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故人重逢,在这奔走的岁月中尤为珍贵。她触景生情,也许她不该那么倔,对他心中所求漠不关心,若不是他先来信,她是不是真就一辈子跟他再无交际了?

她沿竹林小路来回走过,在孤亭中坐了一会儿,没有人来。

不觉已到了晌午,她心里一犯愁竟驱赶了饿意,她沉沉叹口气,觉得自己够笨够傻,跑出来干等着萧遥现身找她,他和移幻师一起闭关又不是儿戏,索性还是沉住气回去再等两天吧。

原路返回,进到后院时她已经累得腿胀脚疼,拖着步子一脚迈进屋,只见兰姨和金管家站在那厢说话。

“我这就叫人四处找找,她的琴在,跑不远,取灵散不能停,出了岔子,你我担待不起。”金管家背着身,她听到的这最后一句话,他的口气不太好,但她再笨也听得出,他说的是她。

她怔愣愣地立在原地,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兰姨一抬头看见她,也慌怔了一下,推一把金管家,“这不……这不回来了吗?”

金管家转过身,三个人尴尬地面面相觑。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倒问得正气凛然。

“我……”涂月溪却像个有罪之人,支吾起来,“就……刚刚……”

“事儿是你办砸的,那你跟月溪姑娘说吧。”金管家铁青着脸,冲兰姨说完抬腿走了。

“我——哎——你——”兰姨叫不住他,冲她咧嘴笑笑,脸上的褶子被挤得无处安放。

涂月溪差不多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被下药了,这俩人做贼心虚,一个跑了,一个跑不了,正站她面前搜肠刮肚找辩词。取灵散是个什么东西?会不会吃死人?她张了张嘴想问,再一想,问也是白搭,就把话咽了回去。

兰姨快步走过来,牵起她手,拉她过去坐了,先安抚她几句,道:“月溪姑娘别误会,这个取灵散听着吓人,其实不是什么坏东西。”

她满脸不信地盯着她,说不出话。

“你看这孩子,咋吓傻了!”她一拍腿,咕哝完,又和颜悦色抬起头,“你没在玄门中呆过,对里面的规矩有所不知,凡是刚来的修徒都要服三日取灵散抑制感灵,按理说,你是咱府里的客,取灵散确不是待客之道,但你也看得出,如今岛上不轻易放外人进来,就是怕节外生枝。咱们的大移幻师是何等人,哪敢让他出闪失,我给你服了两日取灵散也是情非得已,姑娘要怪,怪我便是。你那些头疼脑热,许是剂量上出了些偏差,服下第三挤自然就好。”她说着,殷勤地从食盒里一碟一碟摆出饭菜:黄金鸡,富贵饼,油菜羹,她笑意盈盈推到她面前,“你只管放一百个心!待木玄主一出关,解药奉上,你感灵恢复,不耽误事的!”

涂月溪咂了咂嘴,握着被塞到手中的箸,悬在半空,照她这样说,解药在他们手里,好也是好不了了,不过是感不了灵,用一次还极耗灵力,她这样的新手不太配用,也用不大着,不能感灵总好过每天困成狗,于是抬头问:“这里……加了第三剂取灵散?”

兰姨嗯了一声点点头,补充说萧遥来时也是服过的,后来一样灵力玄术飞升。

这让她说的,还成了取灵散的功劳了?一开始跟她说白了,她也不至于没个心理准备,一点儿怨言也没有不可能,只是不好去较劲儿,便装萌卖傻问:“头疼脑热我没有,就是浑身没劲儿,该不会吃错了?吃多了?”

“那不会!”兰姨十分肯定,“症状也分人,我要给你吃错了,等萧遥出关,还要找我算账呢!”

涂月溪听她这么说,一下子没了脾气,做出我听话你也好办事的态度,乖乖把饭吃了。

到第二天晨起,她果然元气恢复了许多,吃过早饭,浑身是劲儿,便又往西园那边去。走到游廊上,一眼瞥到个生人,停在那儿跟金管家说话,看那装扮是空灵府的卫军。她警惕起来,难怪昨天门上的玄术解了,估摸着昨儿也来过人。她壮着胆子躲在拐角的柱子后面偷瞄几眼,听不到什么,只瞅着金管家一对八字眉悬得刚劲有力,没多会儿功夫,他便送客出去了。涂月溪远远地跟着走到前面里院,再没敢唐突,隐隐听到掩门声,她扑通着的心停不下来,假意在游廊中转悠来转悠去等金管家过来。

不多会儿,金管家从前面拐过来,腰板儿挺直,眼神炯炯,迎面看见她,道了声安,几句客套话,这才为取灵散的事儿赔礼,又问她好些了没,让她在府里不必拘谨,吃穿用度有何需要吩咐下人去办便是。涂月溪落落大方没有嗔怪左谢右谢。

金管家神色匆匆,却没急着走,似在心中思量一番方开口,“对了,我正有一事要同姑娘你说。”

“是木玄主和萧遥要出关了?”涂月溪心中想着,张口便问。

“哦,不是,不是,他们恐怕还要等些日子。”金管家思忖片刻,复言道,“昨儿个来人,说太灵司要来府上看望我家玄主,约莫着今儿个能到。姑娘非府中之人,需回避一下为妥,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涂月溪诧异,离族的太灵司,当今的摄政王义王,他亲自来探望移幻师,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或者是他病入膏肓了,或者是等来救星了?移幻师是离国擎天的柱子,那义王便是离国的天。她哪里敢忙里添乱,赶忙应声道:“一切听金管家安排。”

“那就要再委屈姑娘几日了,在下赶着去安排事物,不多叨扰。”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涂月溪回到房中,规规矩矩躲在屋内,不能到处乱跑,却忍不住发呆瞎猜,坐立不安。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门里门外安安静静,她也不知怎的,莫名地紧张起来。终于熬到了午饭时间,过来个丫头送饭食,匆匆放下便走了。到晚些时候,兰姨带人送了两件女修徒的衣服让她暂时将就,坐也没坐,慌手慌脚地让人放下东西掩门而去。涂月溪不好多嘴问,但左眼又开始跳,她觉得要出什么事,生怕错判了哪处细节。

她重新拿出萧遥的信,复展开来细看:

月溪惠鉴:

自千暮城一别,匆匆四年,你可一切安好?

原谅我先前只字未去,今日又唐突给你来信。

该从何说起呢?我只同你提过要去学玄术,要完成我父母的夙愿,本以为三年后学有所成再回去。可是当年等我找到我师父时,才知他不是普通人,居然是移幻师。此事想必我父母早已知情。而现在我既过了三年的考核期,却仍留在师父身边,或许你不知这意味着什么,但这也是我自己的决定,总之回去那是不可能了。

离开时你是唯一一个不让我走的人,你说见不到慢慢就忘了。我不信你这话,却总记得,最近记得越发清楚,也越发害怕起来,怕被你说中。我到了这里后,同故人来往甚少,后来心感灵也被禁,故而同家里每年也只是一两封书信。

一年前,师父不再收徒,我则继续留在了这里。你说,人的情感会不会因为时间亦或某些变化而变淡?我忽然在意起这些,大概你要来笑我。近来我师父病重,我同他形影不离,我承诺过他的事马上就要兑现了,日子越来越近,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准备好。并不是我后悔这样的选择,只是害怕真的某日你我重逢之时形同路人。

上次问及我母亲,知道你离开了千暮城,我无从找你,留下此信,托人寻你,但愿你可尽快收到。许多话信中不便多说,如果可能,来找我。我在青铭北四溟湖湖心岛移幻师的府邸,你到了西岸后,去无射街七号的一家鱼铺,找姓高的一个渔夫,他是我师兄,认得信中这枚瑚光银叶,知道你来意定会带你入岛。另,府中之人不认生人,有此物他们也定不会怠慢。

顺祝近祺!

信是九月十八日写的,到如今已过去一月有余,她才辗转找到这里,却根本连他的面都见不了。

他是不是被人控制了?有什么身不由己的难言之隐?她终究是来迟了一步,现如今,疑云重重,她将信揣入怀中收好,吉凶未定,一切只能看她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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