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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风逐雪 第109章 马失前蹄

作者:水清乔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3-05-19 19:47:50 来源:文学城

大队人马归来,庆功宴上,最大的赢家不是你看起来是就是,我自以为是就是的那个人。雷啸和妤夫人,一个被封了金幻师,一个被封了木幻师,赐了府邸,授任仪太灵司要亲临,还要借此机消除外界疑虑而大开结界请七国使者来观礼,这于他二人而言可谓风光无限,自不必说。

可他俩都高兴不起来,妤夫人倒没什么,无心插柳却要去做震族的顶梁柱,以后只能在私底下与古清浅母女相称,难免心中既有无奈又有不舍。雷啸呢,压根儿没觉得自己立了功,辜负了太灵司对他先前嘱托,他却只字不提,受了此等封赏,他那个小心脏悬得紧,总觉得不踏实。武灵司凌准就不同了,跟他八杆子打不着的喜笑颜开居然在他脸上出现了三次,那还是跟着韶太后三次举杯同庆的节奏自然流露而来,为国除患,他在族中声望日隆,他真正的主子韶太后对他赞许有加,终于为她解了后顾之忧,这才是他此行所获真正的意义所在。

且要问哪个人最心事重重,谁都不敢说白却又都看在眼里。你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孟义慈,庆功宴上只饮一杯,脸色难看郁郁寡欢,把满腹的不高兴全挂在脸上,没坐多久便打道回府了,这该让人怎么想?

不知情的以为他生的是移幻师萧遥的气,挑在这时候闭关不来像是在跟他对着干。自视知情的又以为杀了木家最后一个人,对不住曾与他情同手足的木堇寒,他还是心有不忍。只有韶太后无所顾忌,早听了些外面的风声,他人还没走远,便故弄玄虚,问他这是怎么了。

底下的人只敢心中猜度,哪敢张口大胆妄议,一个个摇头都说不知。倒是她一旁伺候的内侍长探了探身,谄媚一笑,说:“听说太灵司重阳那晚在伶乐府过的夜,为一个舞姬闹了不少动静,恐是心思不在这里。”

韶太后心中暗喜,嘴上却呵斥他住嘴。底下有人叽叽喳喳几句,古清浅看不下去,上前附言,说:“太灵司心系家国,自不会为此等琐事烦心!”

底下的人静了许多,她又质问众人,“那陆晓之虽除,为灵司降世操心的却只有太灵司一人,你们又有谁能替他分担分担。”

众人不语,韶太后瞥一眼这个被义王一手带出来的心幻师,有几分欣赏又有几分敌意,便不再好开口揭义王的短,一笑了之。

雷啸坐得远,早就在这无聊的勾心斗角之前溜了出去去追义王。追到月华殿东门,义王见来人是他,知其来意,左右巡视一番,无心多言,只说:“我知你已尽力,不必自责,金幻师授任之后,自有你用武之地。”说罢便转身离去。

这一宿,别人都出尽了风头,却莫要忘了还有司上青这么个有功之臣。有功归有功,他却头一次甘于把所有的光环荣誉都让给他人,自己好生悠哉地坐在一旁不显山不露水。一石双灵到手了,陆晓之被斩草除根,试问他们之中又有何人有他这般头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得意洋洋地走出宫门,不屑地睥睨一眼夜色中重金浓彩的北宫高墙,歪嘴一笑,他们还在这里瞎高兴,七国之中他培养的暗军,和他联手的势力,已在风云暗涌中步步逼近,等到南烛给他传来好消息,这里就离变天不远了。他想要的长生,他想要的权利,他想要的一世美颜与无限灵力皆可得,这一切如魔咒般从泉眼的深处召唤着他。幻羽甲,幻羽甲,他心心念念的绝妙武器,谅他陆林风再怎么硬气,一个失去了养子的老父亲,怎么会忍心再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离他而去呢?他胸有成竹,他志在必得。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冗长,到最后那几天尤其难熬。司上青回到白姬山后,全然不出门不见客。他得了一石双灵之后,唤灵术失而复得,且几日内突飞猛进。他现在等的就是他在南烛训养在秘密基地的那条长着双角的青眼大鱼。经他唤灵术的浸染,它能入海寻踪,突破离国的结界从水路找到司上青的召唤。

与海相连的河道只有一条,接着驭龙山中的五爪岭和四溟湖。前两日,他便迫不及待地派尹志下山去做安排,探好了水路找好了船。另外,府里要摆宴,他还特别交代了另一件事让他去办,那就是命他在回来的路上跑一趟伶乐府,花重金把他们几个当家的花魁都带到府中助兴,不消说,涂月溪也一并被请了去。

形幻师府中这样的筵席以前就时而有之,请的无非是附在他门下或祖上曾是风光无限的玄术师世家大族子弟,或现今有些能耐,仕途又不够风生水起的官场新秀。司上青这人现在虽卸下了空灵府掌权人的职位,没有了操控一切的实权,但老于世故的他曾借着古陌辰的势力经营的根基尚在。自古清浅替代了他的位置之后,他也没有张牙舞爪地表现出恋权去讨人厌,面上还谦和的很,他又擅于窥探人心欲念,于是乎,便不露声色地把一些个有用之人都聚拢在他身边。妙就妙在,他把太、少灵司之间微妙的关系也看得一清二楚,借着韶太后对义王的忌惮,总能从她那儿得到些捞功的好处来牵制古清浅,甚儿他招揽了这么多门徒和追随者,韶太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剿杀遗子的成功更是让韶太后颇为满意,对他多了几分信任,自然把他视作自己人,这让司上青对之后的计划愈发有恃无恐。他在外提心吊胆费心费神了这么久,重新回来再面对经营数年终于要有所收获的局面,他整个人一下子变得神清气爽起来,俨然一副仙人模样已经踏上了他心中梦寐以求的康庄大道。因而把涂月溪弄来府里这事,他转头儿竟给忘了。

其实,他也没法对她下什么狠手,但回来之后,涂月溪摇身一变当了红人,做了头魁,成了唯一一件没遂他心意的破事儿,让他有种拿到了完美画卷却被其上的蒙灰吹迷了眼的不适。他喜欢这样顽强反抗的人,但她和她父亲一样注定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那就另当别论了。

筵席上,起先,他只顾着饮酒作乐,在他们的阿谀奉承中飘飘然,眯着眼笑意盈盈,心里其实仍不忘斟酌着,这个人是不是墙头草鬼话连篇,那个人是不是偷奸耍滑中看不中用。成事之后外族他会多给些好处,但离国之内还是要用自己的人,可眼下他手底下靠得住的屈指可数,其他那些个看起来体面的能人在他眼里都长得像狼崽子。他美好的遐想联翩下实在容不得这样煞风景的景象,这才将目光往那舞池之中多望了几眼。这些个赏心悦目的舞乐其实也不赖。良辰美景佳人醇酿,足够的诱惑面前谁不是凡夫俗子?他的思绪无休无止地在花香袭人的夜宴中自由地游荡,迷离的眼神从坐席间一一扫过,最终重落在了那个让他们都丢了魂儿的长发细腰的舞女身上,她背影妩媚,侧颜艳雅,悠哉悠哉一转身,他一个激灵,这不是那个涂月溪?

他肚子里咕嘟着一股气,嘴上却浮起不屑的笑。他命人将她叫过来,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一番,轻佻地扬起眉,对众人说:“她长得比我美!”之后便随和地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涂月溪早有心理准备,不知他在卖什么关子,硬着头皮坐过去。

少顷,无事,他们仍说说笑笑,他偶尔侧身看看她,说的几句话也都怪怪的。

他说:“你父亲当年只喝我酿的酒——来,再给我斟上一杯!”她头也不抬,乖乖照做。

他劝她一杯酒,忽而仰起脸,狂笑一声,看向她道:“美姬如斯,诸仙不及,汝父知之,也必当庆贺!”她不予理会,只冷冷地拂袖饮下酒,装没听见。

他哈哈大笑着,蓦地抓起她一只手摩挲两下,她脸色一变,猛地抽回来。他没有生气,淡淡一笑,道:“你父亲不在,我当替他好好照顾你。”他轻轻掰过她的脸,凑到她额前,“别人求之不得的盛世美颜,你有了,你还想要什么,看我能不能给你?”

底下有人发现从来不近女色的形幻师这晚竟对新花魁感起兴趣来,一时间闹哄起来,有些平素张狂大胆的,咋呼着说就让咱们这位司大玄主收了你吧!涂月溪这时方体会到什么头魁不头魁,胳膊扭不过大腿,这些人为了巴结司上青,一个个都不要起脸来。她压住心头的委屈和愤怒,轻轻推开司上青的手,直视着他,轻蔑一笑,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倒是想看看我父亲被你易颜前的真容,你和他一起长大,能否变给我看看?”

司上青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表情凝滞在对她意外挑衅的霜冷之中。少顷,他自饮下一杯,心一狠,脸色又红润起来,说:“你从小缺少你父亲的管教,知道他长什么样有什么用!你现在缺的是男人的滋润和调教,我这里有好的,今晚便给你物色一个。”

他招手把尹志叫了过来,说:“这次出门,你出力不少,不管伶乐府开什么价,今晚她都是你的,师父赏你!”

坐在一旁的方元按耐不住了,他就是被司上青看成是墙头草的那个,这人的脊梁骨大概也就是草编的,倒向他还是倒向古清浅,那都是一眨眼的事儿。然而,眼看着司上青毫不留情地要拿伶乐府的大花魁给他徒弟开荤,他这个大当家的再不说句话,那可真是连脊梁骨都没了。

“司玄主,不可!不可!”他急急地起身,迎上去,拦在要带走涂月溪的人身前,牵强地笑笑,说:“司玄主有所不知,她是今年的头魁,歌舞好归好,伺候人却逊色了些,还需调教,而且,她这三个月都被人买下,有了主了,尹师兄自然需要好好犒赏,可也不好坏了规矩。”

司上青全然没把他说的话放在眼里,使个眼色,让他们把人带走了,然后才对方元道:“如此,换一个新主我看倒也无妨,就出双倍的价,乐府令大人给做个主便是。”

方元眼睁睁看着涂月溪被他们牵拉着走了,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劲儿摇手推辞,说他可做不了这个主,只怕买她的人不愿意。司上青面现愠色,抱怨起来,嫌他为区区一个舞姬小题大做。方元躬身陪着罪,心里不明白他为何这么不依不挠,他得罪不起,眼珠子一转,踮着脚跑过去,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一句。这话果然奏效,司上青止住话,心里琢磨半天,姓易的画师那不就是义王他吗?看来庆功宴上那内侍长所说并不是空穴来风,却原来她都做了歌舞妓了还能让义王恋恋不舍。他皱起眉头瞄他一眼,心领神会。

“也罢,就给乐府令大人一个面子,”司上青顿了顿,话已出口,总不能让自己的徒弟扫了兴,便问他,“你看,这犒赏又该如何?”

方元看他退了一步,松一口气,对他说:“尹师兄不同别人,来的几个小花魁都是未开的花骨朵儿,送去他房中任他挑,您看如何?”

司上青仍觉得便宜了涂月溪,但面子上总算过了关,看尹志也有些跃跃欲试,便点点头,容他们高兴去吧,自己又喝了几杯,兴致全无,草草辞了众人,往望斯泉去了。

当夜,他守着自己从七国中搜罗来的奇书异典在暗室中过了一夜。次日,山中客人想要请别他都未见。

涂月溪回去后,把这有惊无险的一幕告诉了向冷音,她也诧异得很,觉得司上青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了她。她推敲道:“那个奸滑的乐府令竟没拿你去讨好司上青,还替你说话,叫我看,一定是拿出座大山压住了他。”

涂月溪明白她指的是易画师,便说:“也许这个乐府令知道他是义王。”

“那也不一定,”向冷音道,“他只要说姓易的画师重金买了你,他司上青那么聪明的人,能不知道他义王的身份,放你一马?”

涂月溪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看来这次逃过一劫并不是侥幸。”

向冷音说:“反正你继续装作不知实情为好,对了,他府里可像上次般把守森严?”

涂月溪回说:“不似先前那么夸张,大概是来客多的缘故。”

向冷音隐隐地仍觉得蹊跷,便决定趁那里没了外人,再去一趟,“我倒要看看司上青在捣什么鬼”

说来也巧,就在向冷音往那里赶的时候,司上青却换了身装扮在四溟湖东岸的一艘小渔船撑着一支鱼竿静静等着他的鱼儿上钩。这就是那早送客时为何没人见到司上青的原因,他凌晨感应到他的大鱼下了水,兴奋地踩着晨露就出发了。

鱼在昏黄时分才跃过河口寻到他灵力的召唤上了钩。可悲的是,刚上岸不久,它就被司上青交给尹志开膛破腹一命呜呼又扔回到湖中。它腹中夹带的信带着一股子鱼腥味儿还裹着一层黏糊糊的浆液,在照过来的火光下微微泛着青光。司上青毫不嫌弃,迫不及待地展开来,他狂妄的笑还没完全从他脸上肆虐开来,便渐渐支离破碎地消散了。

他把这封臭信撕了个稀巴烂踩在脚下,低吼一声,像被那条青眼鱼附身了一般两眼冒着凶光,一路气势汹汹地飞驰回府。一进门,他见人便打见物便扔,直钻到房间里关上门,仍听得里面稀里哗啦橱倒柜翻。尹志站在门外把该打发的都打发走了,矗立在那儿心惊肉跳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他没敢多嘴问司上青怎么了,他的反应超出常理,必定有个天大的坏消息。他不指望他师父靠着跺脚就能把气消了,他想起来每每他生气都要喝上一坛子酒,之后便能恢复常态,于是赶紧叫人去搬来一坛。

听到敲门,门哐啷被掀开,尹志战战兢兢,同几个侍婢院卫站得远远地,一抬头还是看见他瞬间苍老了十年一般的容颜。

“都给我闭上眼!”他大吼一声,两眼充血,看到放在门口的酒坛,弯身抱起来,“好徒儿,叫他们再去拿两坛来。”他说完,赤着脚踩过一片狼籍,坐回到唯一幸免于难的酒案前。

一坛酒饮完,司上青才眼清目明了许多。和他年龄相仿的陆林风与他交手多年,他一直都占着上风,没想到这次关键一击,他不但没按指示交出幻羽甲,甚至学会了倒打一耙,用假的幻羽甲为饵,身着真的幻羽甲出其不意攻到了他们藏匿陆芙蓉的秘密之所。这样的挑衅出乎司上青的意料之外,这样的转守为攻更是让他损失惨重。南烛棉城的秘密基地被陆林风捣毁,司上青失去了几个精心栽培的主力,余下的也皆在陆林风人马的穷追不舍下四散逃往各处。计安拼着老命带着陆芙蓉跑掉,又以暴露身份的代价折返回去偷幻羽甲,却也只是扯下甲衣的一角,根本找不到机会杀死陆林风。而今,他的处境,司上青可想而知,孤身奋战,援军无处可寻,他的来信看起来写的仓促,在向他求援,南烛已不再安全,司上青又何尝不知,照此下去,若再把陆芙蓉给丢了,没了陆林风的把柄,他随时都可能去告密,那他的大计划也会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被逼急了的陆林风在他眼里俨然成了一只老狐狸,他不愿承认是自己低估了他,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一遭棋逢对手的艰难。他屋里的灯亮了一宿,天大亮了,下人才敢进屋,发现三大坛酒已被他喝个精光。他带着酒意,人却清醒,命人给他换了身宽袖长衣,在阳光下挽起袖子反反复复瞧了几眼仍肌滑如丝的体肤,深吸了一口气。

立在一旁的尹志带着些许惊诧走上前,讨好道:“师父这一次灵力恢复得快些,看来以后彻底摆脱掉禁术的束缚也不是问题。”

司上青表情无多,如大病初愈,心中仍在盘算着应付之策,只轻声说:“禁术难破,但总好过先前,也多亏了你送酒及时,日后师父自不会亏待了你。”

他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自离去。暗处中守了一夜的向冷音瑟瑟发抖,她不会听错,先前她半信半疑的他的破绽果然应验了,她发现了司上青的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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