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风亦起时 第4章 咬人

这本应是一个非常美好的早晨，秦亦星会像平时一样一觉睡到10点多，等躺不下去的时候坐起来惬意地伸个懒腰，舒展舒展筋骨，打开窗帘和太阳公公问个好，把早饭午饭一起吃进肚，从而开启美好的一天。

然而，事实总是残酷的。

梦做到一半，秦亦星感觉整个世界在摇晃。一双手紧紧掐住他的双肩前后摇晃，要把他脑浆要被摇匀了。

秦亦星本身有很重很重的起床气，重到他爸妈从来都不敢叫他起床只能等到他自然醒，闹钟更是摔了不下百。而且他极度排斥别人的触碰，尤其是左胳膊那里，迷糊劲一下被点燃了，秦亦星没睁眼，清醒一点后下意识一拳砸向身旁，结果被一只手稳稳接住。

困劲顿时没了一半，秦亦星猛然睁开眼，面前是肖月辰挑着的眉毛。

肖月辰一只手里依旧攥着他的拳头，另一只手也抓住秦亦星空闲那只手的手腕，半压地把他摁在床上，嗤了一声：“怎么脾气这么大？”

秦亦星很想跳起来揍眼前这人一顿，不料肖月辰力气出奇的大，把他两只手都紧紧禁锢动弹不得。

他瞪着肖月辰，声音沙哑：“你他妈找死吗？”

肖月辰手上的力道大了些，声音有些冷：“脏话和谁学的？”

秦亦星的忍耐程度终于达到了顶峰，他猛然一挣脱，直起身抓着肖月辰的衣领直接咬在他的左小臂。

肖月辰明显吃了一惊，胳膊上吃痛，他看着渗着血的牙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平时音调比较高的男声低沉得瘆人：“别他妈的随便碰我。”

等肖月辰终于回过神来，秦亦星已经去卫生间洗掉嘴里残留的血去了。

肖月辰也不是什么容易受欺负的人，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这么莫名其妙过。他大步流星到卫生间，抓着正在低头洗脸的秦亦星的头发直接提起来怼在他自己胳膊上：“解释。”

秦亦星看到伤口后瞳孔骤缩，随后紧紧闭上眼，没有说话。

肖月辰抓着他的头发不客气地晃了晃，语气不耐烦到极致：“我需要你解……”

后面的话被他紧急咽了回去，因为手里的人面色铁青，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发抖。

肖月辰松开手，眼疾手快又接住了身体软到往地下栽的秦亦星。他用手探了下怀里人的额头，温度却是正常。肖月辰咽了咽，也没管一直出血的胳膊，用力捏了捏秦亦星的手，难得略显慌忙：“秦亦星，你说话！”

他搂着的人眼皮跳了下，失去血色的嘴唇微涨，轻轻吐出一个字：“我……”

“什么？”

“我……晕血。”

半个小时后，清醒了一些的秦亦星呆坐在餐桌似乎要把他面前的鸡蛋三明治看穿，对面是包扎好伤口两手空拳放桌上像在审问犯人一样的肖月辰。秦亦星默默心虚，不敢正视肖月辰。

肖月辰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两分钟，然后平静开口：“什么时候开始晕血？” 声音里的慌张早就无影无踪。

可能是知道自己理亏，秦亦星老实回答：“初中那会，具体什么时候记不清了。”

“为什么会晕血？”

“不知道，”秦亦星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糊道，“就突然开始就这样了。”

肖月辰顿了顿：“去医院查了吗？”

“没，不严重，缓一会就好，病也快好了。”咽下嘴里的东西后又补充道：“还有以后不要突然碰我，容易应激。”

肖月辰明显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

秦亦星装作没有看到他脸上“我不高兴”四个大字，努力找话题转移注意力：“今天学什么？”

“呲啦”，椅子摩擦地板发出难听的声音，秦亦星见对面的人缓缓站起，头埋在胸口看不见表情，双手撑在桌子上，左胳膊上绷带还缠着他刚刚的杰作，手上的骨节泛着红。秦亦星心头一紧，停止咀嚼。

这个人，是要报复吗？

不料对面的人忽然抬起头，得逞似的望着一脸惊恐的秦亦星：“为什么力气这么小？”

秦亦星眨眨眼，反应过来肖月辰是在嘲讽他，恼羞成怒地扭过头，嘴上小声嘟囔：“上了初中之后有点虚。”

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坦诚承认的肖月辰：“……”

秦亦星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嘴里，主动说道：“时间表给我看看。”

肖月辰递给了他一张A4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字，秦亦星只读完“7：00 起床”就把纸拍桌子上：“以后不要7点叫我，至少10点。”

肖月辰脸色沉了沉，面色平静的威胁：“如果你不按照那个上面来，我大可在你胳膊上也咬一口。”

怕疼的秦亦星敢怒不敢言，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了房间。

肖月辰用红笔批完了昨天晚上秦亦星咬牙骂了他一万遍但在李湫监视下不得已完成的数学卷子，抖了抖，推到旁边一脸不耐烦的人面前：“基础不扎实，思路一半是错的，简单的地方马虎丢分，难的地方一塌糊涂，后面附加题一笔没动，初中部分需要全部复习，高一部分需要重学。”

秦亦星撇过头，想给自己找回一点尊严：“附加题也写了一点。”

“哦，写了个解。令人大跌眼镜。”

“……”

肖月辰拿起李湫在秦亦星书桌上放的一大堆教材中的一本，翻到三角函数单元，一本正经地解释：“一中国际部数学考题比普遍学校难，就算将来不走理科也需要一定成绩，而且上了高二就全部换成外教，如果现在落下太多后果不堪设想。你几何比代数好一点，况且国际部的几何题不多，先从三角函数定义图像公式应用开始补吧。”

一个小时后，秦亦星眼神呆滞地从课本中抬起头，觉得自己马上要淹死在知识的海洋中。

旁边的肖月辰察觉到他的动静，抬眼问道：“看完了？”

“嗯。”

“学会了？”

秦亦星想了想，在作死装一波和如实回答中慎重考虑了一下后果选择了后者：“完全没有。”

肖月辰：“……”

他伸手要去拿秦亦星手里的教材，秦亦星用胳膊使坏顶了顶他不让他拿到，“幼稚”二字还没出口，一阵撕裂的疼痛感麻痹了他的整条胳膊，他不禁“嘶”的一声。

秦亦星意识到自己又闯祸了，连忙收回胳膊装作乖巧的眨着卡姿兰大眼睛嘘寒问暖：“对不起，没事吧？”

“有事，”肖月辰虽然很无语但依旧没有饶过他，“有很大的事。”

秦亦星：“……”

肖月辰仗着自己有理，得寸进尺似的往秦亦星那边挪了挪，把胳膊直直放在他眼前，还故作柔弱低声哎呦叫了一声。一阵淡淡的柠檬味扑面而来，秦亦星后知后觉，可那个不怀好意的恶魔早就近在咫尺。

比他稍高一点的少年眼底明显带着笑，没有感情的声音居然变得诚恳。

“很疼。”

“你要负责。”

肖：嘤嘤嘤好痛！

秦：（白眼）滚，活该。

肖：呜呜老婆不理我了是你弄的你得负责要不然我就咬回去（气鼓鼓）！

秦：……这人是谁我不认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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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