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凡连忙道歉,并承诺马上回到工作岗位,可话还没说完,陆庭月已经抢过她的手机,并挂掉了电话。
于凡跳起来愤怒地瞪着陆庭月:“喂,你挂我电话干嘛,你有什么资格啊?”
陆庭月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手机放在桌上,就走过去一把扛起了于凡,一边往客厅走,一边说:“你受了伤,不吃饭怎么行,我给你做早餐。”然后就把于凡放在了沙发上。
于凡还是很生气,她刚一坐到沙发上,就想一拳头挥出去,可惜拳头没有挥出去,伤口就又疼了,可她还是拉过了陆庭月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
“咬吧,如果你不嫌牙酸的话。”陆庭月无奈地道。
于凡的确觉得腮帮子很酸,她终于松开了陆庭月的手,喃喃道:“比屎还难吃。”
陆庭月居然摸了摸她的头,“你吃过屎呀?”
于凡拿起抱枕扔过去:“你丫才吃过屎呢。”然后直接不去看他。
陆庭月将抱枕扔回了沙发上,就去了厨房。他对这间出租屋的内部构造很了解,连于凡家里有多少存货都很熟悉,毕竟他曾经作为影子陪伴在她的身边。
不得不说陆庭月的厨艺还算不错,鸡蛋火腿三明治,苹果沙拉,味道都很不错。尤其是那杯咖啡,让人闻见了绝对想不到那是用速溶咖啡泡的。
于凡虽然还不打算理会陆庭月(当然这只是她以为的不理会),不过不管怎样都不应该亏待自己,尤其是早餐已经准备好在她眼前了,她向来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所以她立马就把早餐吃了个精光。
看到于凡胃口大开,陆庭月似乎也很开心,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因为于凡的伤势还很厉害,所以最后她又不得不打起了请假的主意。陆庭月忽然对她说了一句:“想去地府里散散步吗?”
“啊?”于凡微眯起眼睛,这个男人又想干些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察觉到于凡的防备,他自顾自地坐在于凡身边,即使于凡立马就向着沙发角落里退去,努力和他保持距离,他也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你的伤势很严重,如果有纯阳之气来修复,效果一定很好。”
“纯阳之气?”于凡的思维跳跃能力实在很差,所以她一下子有些发愣。
“传说黄山每年都会有佛光普照的景象,那是因为在黄山境内有一眼纯阳湖,纯阳湖底有大量的纯阳石,是辟除阴煞之气最好的利器。否则即使你的伤口愈合了,阴煞之气继续腐蚀你的内脏,你迟早不是会死,也会被这股煞气所控制。”
不过他转而又说道:“可是被结界包围的纯阳湖,没有人能够涉足其中。”
于凡听到头一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既然纯阳石能够治愈她的伤,那不是很好吗?可是后面的几句话,一下子如同一盆冷水一样,将她照着头浇了个清醒,“是吗?您老人家真会说废话呢。”
“我们去不了黄山的纯阳湖,不过有另一个地方我们倒是可以去。”陆庭月又道。
“切,我才不去地府呢。”于凡直接转过了脸去。
陆庭月也没有理会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良久,于凡终于好奇地看了过去,才发现陆庭月在擦拭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于凡一看到这把匕首就觉得眼熟,似乎曾经在哪里见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她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符匕。”陆庭月说道,他现在和于凡说话的时候,语气中似乎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人情味,只是性格一向淡漠的他很难说出多么温柔的话语来。
但于凡并不介意,她继续问道:“擦拭符匕干嘛?不会是把你自己杀了吧?”
陆庭月擦拭匕首的手顿了一下,于凡本能地感觉到一丝危险,但是在她还没有跑开之前,陆庭月已经拽住了她的左手把她拉到身边,“你希望我死吗?”
“额。”于凡愣了一下,这家伙的脑回路也太新奇了吧,他才是曾经差点要了她命的人吧?
陆庭月认真地看了于凡两眼,慢慢松开了她,然后说道:“这是我们要去地府前所做的准备。”
“去地府?”于凡呵呵笑了两声,“我有答应和你去吗?”
“你没有第二个选择。”陆庭月冷冷地道。
半晌,他又说道:“也许你还不知道,因为我和冥皇建立了契约,所以在契约实现之前,你不可能会先死掉。所以黄有信被迫做了你的替死鬼,因此你才能活到今天。
现在冥皇契约实现了,所以你的追魂印将由你自己承担。这就是为什么献祭之后你的伤势一直不能顺利复原的原因。”
“原来如此,难怪他说我的命是他的。”于凡的语气渐渐变得淡然,“你想拿我的命去交差吗?”
“老实说,如果在以前,我会这么做的。”虽然这句话在意料之内,可是当它从陆庭月嘴里被说出来的时候,于凡还是会觉得难受,这样的自己实在太窝囊了。
不过陆庭月再次说道:“可是,地府已不是地府,你也已不是你… …”
陆庭月的话于凡听不明白,但他却说:“你不需要明白,因为如果有一天这些秘密连你都知道了,也就意味着我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于凡,”陆庭月忽然回过头来看向于凡,认真地说道:“如果到了那一天,你是否会活得比现在更好?”
那当然了,没有你,我的生活不知道多好。于凡很想这么说,可是看着陆庭月的双眼,她忽然觉得自己要说出这些话,似乎很残忍。
她的眼前渐渐模糊,记忆好像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陆庭月伸手按了于凡的颈后一下,然后她就睡了过去,“睡吧,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地府的大门对陆庭月来说似乎只是个摆设,他手持符匕斩杀了数个鬼差后,就进入了阎王殿。身为幽灵,却用符匕斩杀幽灵,这实在是件讽刺的事。如果于凡是醒着的,她一定会大大咧咧地骂上一句,陆庭月你丫够狠呀,连自己的同类都不放过。
判官执笔端坐在台案前,但是光这张台案就要比陆庭月的个头要高,而判官俯视陆庭月,更是如同一个大人在看一名孩童,“大胆游魂,竟敢擅闯地府,牛头马面何在,速速拘捕游魂!”
一瞬间,牛头马面就从两边伴随着一股浓烈的黑烟出现在眼前,牛头的确长着牛的头,马面也的确有马的面孔。
只是它们的模样实在已经没有了牛和马两种动物的生趣,它们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白占据了大部分,瞳仁似乎被挤压得只成一条稍微粗些的细线。
它们已经发干的兽皮上,似乎还有些许虫洞,就像是被蛆虫一类的虫子咬开了一个口子,没有经过处理,已经结痂的伤口上,还开裂着,上面的血凝固了。
牛头马面大吼一声,连判官都捂起耳朵,“吵死人了,抓个游魂,干嘛要大吼一声呀,再说,下次要吼的话,能不能先提醒一下。”判官瞬间不装腔弄势了。
马面吼了一半,眼看着吼声似乎有些变音,差点变成“咩… …”的怪叫,听到判官的话,它立马回过头去,“先吓吓他嘛。”
牛头也不吼了,“没意思,要我们堂堂的鬼捕,亲自来抓游魂,这年头,地府的生意也未免太惨淡了一些。”
“快闭嘴吧,上次就是你发牢骚,放走了游魂,害得我跟你一起被阎王扣奖金,这眼看着年底就要到了,你可不兴再连累我呀。”马面一副不满地道。
“什么呀,就老子这实力,什么时候失手过?”牛头说着,正准备吹牛,陆庭月已将于凡单手抱着,腾出一只手挥动符匕向着马面攻击而去。
虽说牛头马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符匕还没靠近,牛头已经拔出一把弯刀去格挡开符匕,而马面已经反应迅速地往后一跳,在脚尖点地的同时,又马不停息地向着陆庭月飞冲而去,看它的姿态,还真跟马儿跃起的动作很像。
符匕与弯刀交接的时候,竟然擦出了火花,符匕上有什么东西在企图燃烧弯刀上浓烈的阴气。
牛头再不敢疏忽大意,他使用弯刀连续攻击,几秒间就砍出了数百刀,可是令人意外的是,陆庭月竟然能在避开马面凌空一记马刺的同时,又躲开这数百刀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