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线木偶 第16章 传说故事（上）

秋季往往是丰收的季节，尽管只是初秋，但田里的瓜果几乎都成熟了。走在阡陌之间，微风吹过，一阵苹果清香扑鼻而来。

“这是李叔叔家的苹果树。”于凡指了指一大片苹果树道，在她的雨伞下，一个白色影子缩成一个光球躲在阴影处，它冒出一个小脑袋道：“苹果树就苹果树吧，干嘛这么激动呀。”

于凡也不理它，而是自顾自说着小时候特别喜欢吃李叔叔家送来的苹果，又脆又甜。在经过一条小溪流时，于凡看见水里游着的几条漂亮的鱼：“你看，好漂亮的鱼呀。”

白色影子也不去看，只是淡淡道：“不想被人当成自言自语的傻瓜，你最好还是不要再晃来晃去。”

于凡一愣，这才发现眼前不远处一位大婶正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她，于凡连忙闭嘴，然后快速从小溪边走过。

白色影子探出个脑袋问道：“你很久没回过家吗？”

于凡摇摇头，“没有，我几乎每星期回一次家呢。只是因为这阵子的事情，有段时间没回来了。说起来，这还是我毕业后第一次这么久没回家，也没和家里人联系。”她转头看向白色影子，笑了笑，“也不知道老爸老妈怎么样了。”

又绕过两条小巷子，于凡来到了一个位于巷口的老式两层小楼前，这是于凡的家。门前有棵大槐树，李惠珍听说于凡要回来，早就在槐树下等着，这会儿看见于凡，立马迎了上来。

“小凡，回来了，一定很累很口渴吧，你爸爸已经给你泡了你爱喝的柚子茶。”

看见老妈微微斑白的两鬓，尽管有着鱼尾纹，笑起来依然迷人的眼睛，还有，感受着她熟悉温暖的臂弯，于凡觉得幸福极了。

走进客厅，于凡收了雨伞，“爸爸，我回来了。”

于凡的爸爸于楠原本正在泡着一壶柚子茶，看到于凡，却陡然放下手里的茶壶，一副板着脸的样子，“还知道回来呀，不想着看看你妈。打个电话很难吗？你大哥在上海工作，都能一天一个电话，你… … ”

于楠还想多说几句，李惠珍已经拦下了他的话，略带不满地道：“小凡这不是回来了吗？你这老头子，啰里啰嗦的，小心女儿以后怕了你了。”

于凡赶紧笑着对李惠珍说：“没事，妈，爸就是这样，你还不知道他呀，死鸭子嘴硬。”

于楠立马瞪了一眼于凡，“怎么说话呢，合着你老爸是死鸭子呀，”他说着挠了挠头，“怎么也得是活鸭子吧，你老爸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于楠尽管年纪已接近半百，却能一直保持着健硕的身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如果没有脸上那些略显沧桑的细纹，和少许的白头发，简直就是于峰的翻版。

白色影子刚刚从雨伞里钻出来，就隐着身绕着这座有些古朴的房子到处看看，可在看到于楠的时候，它的眼睛猛地一缩，又恢复原状，然后立马钻到一边。

于凡正准备端起柚子茶来喝的时候，白色影子猛地扑到她的后背上，吓得于凡差点把茶杯扔出去。李惠珍关心地问道：“怎么了？你这孩子，心不在焉的。”

于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楠看了看于凡，说道：“肯定在记挂她的工作呢。”不知道为什么，即使隐了身，白色影子依然觉得于楠能看到它一样？

于凡用杯子挡住嘴，悄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干嘛突然出现？”

白色影子就这么趴在于凡的背上，说道：“最好别喝这杯柚子茶。”

“为什么？”于凡问道，而白色影子还没说话，对面的于楠已经猛地瞪了过来，于凡感觉身子一轻，身后的白色影子已经消失了。

而她定睛一看，父亲的脸上哪里有瞪着自己这边的神色，看上去颜悦色的。

随着黄昏的到来，暮色四合，夜的气息悄悄包围着这个小镇，晋城位于郊区，仿佛与外界的繁华隔绝开来。

不过，随着近些年农业欣欣向荣，一些企业在镇子上投资建了厂房，一些年轻人也开始在镇上进行创业，镇子已经渐渐繁荣起来。

于凡和老妈一起做的晚饭，饭桌上其乐融融，让于凡觉得连日以来的烦累，一直担心恶灵来袭的紧张神经总算得到了放松。饭后，白色影子找于凡出门谈点事，于凡只好借口去散步，就独自出门了。

乡间小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着一盏路灯，但更多的照明，还是依靠着房屋透出来的灯光。夜，静谧得可怕，池塘上星星点点的晶莹植物飘逸着，虫鸣声仿若银铃一般此起彼伏，脚踩在新铺就的水泥路上，一些不知从哪里来的沙砾咯着脚底板，沙沙作响。

“你找我谈什么事？”于凡好奇地问。

“于凡，我给你讲个故事。”白色影子道。

“为什么忽然要给我讲故事？”于凡纳闷了，讲个故事为什么非要到外面来？

白色影子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给你讲个有趣的故事，不想听吗？”

“好吧好吧，那你就讲吧。”于凡点头道，两人继续往前走。

在一个遥远的乡下，有一个美丽的村庄，村庄里曾发生过一次灵异事件。一个女孩在离开家乡后客死他乡，后来她的灵魂回到了故乡，有传闻说，一夜之间莫名其妙死了十几个人，全都是断头而死的。

很多人开始追踪这个女孩的过往，然后发现，她是村庄里一户人家的女儿。

一个女孩倚在窗边，憧憬着有一天离开这里，去到大城市，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继母从她身边经过，忍不住嫌恶地道：“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不知道在干嘛，你就不能识趣点吗？没看到大家都在忙吗？”

女孩看着继母匆匆往厨房而去的背影，她的书桌刚好在客厅里看得见厨房的角落里，女孩支支吾吾地点头答应：“知道了。”

她绕过正在玩着一套新买来的积木的弟弟，那是一个已经上初中，却依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只知道玩乐的孩子。

然后，女孩走向厨房。洗菜盆里盛放着蔬菜，水龙头正开着，女孩关了水龙头，准备洗菜。

继母在炉灶上忙活着什么，一转过身来，手肘碰到女孩的后背，立马侧过身子，有些夸张地说道：“天气这么热，不要离我这么近，到那边去，到那边去… …”继母用两根手指戳了戳女孩的肩膀，指着一个角落。

女孩点点头，赶紧把自己瘦削的身躯往那个角落里塞。

一条鱼刚刚蒸上，蓄水池里的水还在放着，快要满了，这时客厅的电话又响起来了。

“还不去接电话？”继母拽了一把女孩的手，喝道。

女孩急匆匆跑去接电话，在接听电话的时候，她听见身后不远处的弟弟在高喊着：“妈妈，妈妈，姐姐欺负我，弄坏我的积木！”

女孩诧异地转过头来，刚好继母已经从厨房里出来，她一眼看见一个块积木变成两段，没好气的吼道：“你怎么当姐姐呢？尽欺负弟弟，这是刚买的积木呀。”

女孩张嘴想争辩什么，但还是放弃了，像这样的事情她经历过无数遍，辩与不辩，挨骂的总该是自己。但她没有怨恨，毕竟继母不是自己的母亲，是弟弟的母亲。

看见自己老妈把姐姐骂得狗血淋头，弟弟开心地扬了扬胜利的手势，“哈哈，我很快又会有新玩具了。不，这次我要钱，很久没去网吧了。”

“这么大了，还玩积木，幼不幼稚呀。”女孩小声嘀咕道。

男孩一把把女孩推到桌子上，桌子的棱角碰得女孩额头上瞬间破了个口子，血开始汩汩的流出来。继母不满地要对女孩破口大骂，看见她脸上的伤口，则转为了低声的咒骂。

女孩很努力，为了讨好这位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她努力学习，希望成为她向邻居炫耀时的资本；她努力做着家务，即使是到田地里帮忙也愿意。即使继母一直偏心于弟弟，她也没有怨恨，仿佛她生来就该被忽略一样。

可最让她寒心的，还是父亲的态度。自从有了继母和弟弟，女孩再也没有见过父亲对自己露出过慈祥的笑容。

得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弟弟也得到了去某所贵族高中上学的机会。家里的钱只够一个人上学，于是需要父亲做出选择。

就是在这个节点上的变故，女孩的心灵有了第一次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