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车下不熟 > 第2章 2

车下不熟 第2章 2

作者:小鬼儿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24 20:02:27 来源:文学城

不同于刑沐早就盯上陶怀州,陶怀州对刑沐并无印象。他每天或站,或坐,对满目黑压压的人头视若无睹,包括她在内。

四周的人或背对,或塞着耳机,她那一句俗套的“是男人就如何如何”的激将法只针对于他。

陶怀州审视她,五官中规中矩,拼凑在一起却鲜活,眼睛瞪得大,唇抿得薄,黑发被一只豹纹发圈低低地束着,皮肤白的缘故,眼周的淡青和两颊疑似过敏的泛红暴露无遗,明明没化妆,却给人一种花红柳绿的错觉。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抽什么风?

陶怀州活到二十八岁,别说抽风了,连伤风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从小到大,他受到的教育让他把生病视为逃避,既然无论如何要学习、要工作,要名列前茅,生病只会给他拖后腿。

思绪蓦然脱缰,又渐渐回笼,一念之差,陶怀州的手掌揽住女人的后腰,感知到站在她身后的中年男人在摸她屁股。

难怪。

咸猪手在人挤人的车厢里最为说不清,这女人没有硬碰硬也要为民除害的觉悟,又忍无可忍,所以借他的手,以毒攻毒。

刑沐:嗯?

她不懂了。她这是被两个臭流氓包夹了?亏她对面前的男人寄予厚望,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一句“臭流氓”箭在弦上……

身后的中年男人却逃之夭夭地背过了身。

随后,她后腰上那只宽大却凉森森的手掌也收了回去。

刑沐:嗯。

她懂了。她求助陶怀州,本是想大事化小地和他换换位置,远离咸猪手。莫非他察觉了她的处境,采用了一招以毒攻毒?既帮了她,还能给那臭流氓敲敲警钟?

刑沐一句谢谢又是对着陶怀州胸口说的,他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陶怀州掩饰了他的失望。

他本以为在地铁上对一个陌生女人屈从于“是男人就抱抱我”的激将法,是一件抽风的事,到头来,却是做好事,不留名,怎能不失望?这就好比他兴冲冲地把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它却是一块长得像巧克力的蔬菜。

那天,刑沐和陶怀州的交集到此为止。

平心而论,陶怀州的不按常理出牌,让刑沐不免再对他观察观察。

那天以后,在早高峰的四号线上,刑沐看陶怀州一如既往的相貌优越,气质内敛,这才又对他步步为营。

第一次,她和他远远对个眼神。第二次,她不远不近地对他点点头。第三次,她接近他:“单身?”

陶怀州措辞:“单身挺好的。”

他无意于脱单,也无意于这个似乎在对他循序渐进的女人。

至今,她和她给他的第一印象所差无几,鲜活,甚至跳脱,眼周的淡青一直在,两颊疑似过敏的泛红时有时无,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发圈是大同小异的豹纹。

“我也觉得单身挺好的。”刑沐附和陶怀州。

二人这才算认识,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换了姓名和年龄。

当天,二人面对面挤在车厢的中部。刑沐打瞌睡,头一下下往前栽,直到抵在陶怀州胸前。陶怀州没有推开她。

醒来后,刑沐自言自语:“正好。”

陶怀州以为,她是说正好到站。

转天,刑沐打了个哈欠,就要往陶怀州胸前靠。

陶怀州的脑子要推开她,但手慢了半拍。他不是雷厉风行的人。他这个人说好听了,是持重,说不好听了,便是暮气沉沉。之前刑沐问他年龄,他说二十八,她说不像,也是和大多数人一样,以为他过了而立之年。

天生走坦途的人,才会意气风发。

他不是。他的学业、事业,他的坦途是每一步思量再思量,从不行差踏错,才走出来的。

陶怀州的手慢半拍地要推开刑沐,她不重却牢牢地抓住他的衣襟:“借我靠一下,你又不会少块肉。”

又是这种俗套的话术,类似于“是男人就借我靠一下”。

陶怀州茅塞顿开:刑沐昨天说正好,不是说正好到站,是说他这一身皮肉作为靠枕刚刚好。

刑沐补充道:“我的肩膀也可以借你靠。”

陶怀州对刑沐干巴巴的肩膀意兴阑珊,但她又一次把抽风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被教育得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如今有机会跟这个女人在地铁上同流合污地歪歪扭扭。

自此,刑沐和陶怀州建立了地铁搭子的关系。

他们同在四号线的南端始发站上车,或站,或坐,肢体上的依偎大大提升了二十九站地铁,七十二分钟的舒适性。

有了陶怀州,刑沐的通勤有了质的飞跃。

她的厌班情绪仍潮水般涨涨落落,但不至于从大清早就水深火热了。作为靠枕,他的手感和耐用性都是顶呱呱。他不多言,无喜怒,堪称是为她量身定做。

关系更进一步,是某天,难得有两个相邻的座位,陶怀州靠在刑沐肩头睡了一觉——他未必有多困,更多是为了在地铁上睡觉而睡觉。

醒来后,他因为蜷缩太久,发出一声低喘。

刑沐嘴比脑子快:“你好会……”

他不解。

“你好会喘。”刑沐给他定性为了男喘。

随即,刑沐暗暗道大事不妙。她冒犯了她来之不易的靠枕。他这样一个不听歌、不刷手机,甘于在七十二分钟里无所事事,对包括她在内的种种都兴味索然的男人,哪听得这种骚话?但愿,他听不懂。

耳边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笑。

刑沐一惊。

他听懂了?他不但听懂了,还出bug了?这男人安如磐石,却把她随口说的一句骚话听得津津有味。

陶怀州睡眼惺忪地看看刑沐的耳朵。她的耳朵小而薄,论面相,不大有福气,这会儿白白净净并不透红,意味着她的一句“你好会喘”并不由衷,纯粹是跟他耍耍嘴皮子。

他笑,是窃喜自己听懂了刑沐的开玩笑,不至于像个木头疙瘩。

几天后,刑沐和陶怀州站了十几站也没座位。刑沐靠在陶怀州胸前,合了几次眼,睡不着,家里和工作上的烦心事像失败的俄罗斯方块一样堆叠。

而陶怀州的胸腔在不规律的起起伏伏。

所以他也在烦闷?

——你烦什么呢?

——你呢?你烦什么呢?

这样的对话不会发生在他们之间。他们不知道对方的过往、处境,也不关心对方的未来、出路。既然如此,只能找乐子。

刑沐计上心头。

她食指和中指一别,食指指甲弹在陶怀州黑色风衣的纽扣上,哒地一声。他垂眼,等她抽风——在他认为,她要么不开口,开口就抽风。她才张了张嘴,又抿回来,改为用食指指尖在他胸前意有所指地戳了两下。

停顿,一笔一划写了个“大”字。

再停顿,勾了个饱满的问号。

刑沐这一套(骚)操作下来,是无声胜有声地问陶怀州:你,大,吗?

万一他前几天的笑不是出bug呢?万一他就是假正经呢?这乐子不就找着了?

三五秒过去。

陶怀州还是一座死火山,要么是没看懂,要么是看懂了,但正经就是正经,没掺假。

刑沐对他面露“没事没事,你当我发神经”的笑容,作罢,思绪又回到一桩桩烦心事上。诸如领导塞给她一个实习生,是关系户的孩子,所以她不是带实习生,是带孩子。诸如她亲爸和后爸旗鼓相当,不该回来的回来了,不该走的走了。诸如谷益阳接连发了几条鱼饵般的朋友圈,意味着他的鱼塘又添生力军。

就这样过去了三五站。

陶怀州俯首到刑沐耳畔:“你看片儿吗?”

他不是越界,是这种少儿不宜的话总不能嚷嚷着说。

“啊?”刑沐迟缓了一拍,“啊……看。”

“爱看哪种?”

哪种?

刑沐看是看过,但不热衷,更不曾分门别类。

她搜肠刮肚:“欧美的。”

好歹算是个门类。

陶怀州平平嗯了一声,刑沐却嗅出了志同道合的味道。这是他们第二次志同道合——他们都满意于单身,他们看片儿都爱看欧美的。

陶怀州的下文是:“我和他们差不多。”

刑沐恍然大悟:他看懂了她写在他胸前的问题,并在挣扎了三五站之后,隐晦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说他大,和欧美的差不多。

虽然挣扎,虽然隐晦,但真够大言不惭的……

刑沐笑出声,在沉闷的早高峰地铁上像个异类,引人侧目。陶怀州低头低久了,颈椎发僵,后仰着缓了缓。他又进步了,他甚至能和刑沐有来有往地开玩笑了,足够他沾沾自喜。

二人不约而同将烦闷抛到了脑后。

自此,刑沐和陶怀州在通勤中肢体长时间依偎,偶尔口头上聊骚,不仅大大提升了舒适性,还妙趣横生——谁说恶趣味就不是趣味了?内容包括但不仅限于他说他“又大又持久”,以及她说她“会中英日三语的dirty talk”。

这种时候,刑沐看不透陶怀州怎么想,但她口头上称赞他牛啊牛,想的却是吹吧!你就接着吹吧。

对刑沐而言,真真假假who cares?白给的乐子多多益善。

直到三天前。

周二,早七点。

地铁四号线的南端始发站,排队的上班族人挨人,被倦色支配如同一支行尸走肉的大军,每时每刻,不断扩充。

照例,刑沐和陶怀州一前一后排在二号车厢门。

刑沐转过身,二十七厘米的身高差让她不得不仰头:“周末,你有时间吗?”

闭目养神的陶怀州半睁开一双狭长的眼睛,视线默默投下。

半年来,他和刑沐的交集仅限于在工作日的早高峰搭乘同一班地铁。周末?这个词不曾出现在他们之间。

“我有一张……”刑沐话说一半,眼珠儿滚动,临时换了个问题,“我能摸一下吗?”

一时间,陶怀州在脑海中打了两个问号:她有一张什么?以及,她要摸什么?

刑沐的视线鬼鬼祟祟往陶怀州的下半身一落,再扬上来。

陶怀州懂了:“你不信我?”

“不是针对你。”刑沐压一压音量,“每个男人都说自己大,我要都信了,那到底是谁在平均值以下?”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