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同人之浮生一梦 第57章 第五十五章 神陨

“……直到后来，我们破了鬼阵，那位盖先生终于承认，是他布下的幻境。而他的名字，叫做盖念。”

“果然是那家伙，这也像是那家伙做出来的事。”师尊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吾认识他的时候，他已成神。吾执着于炼器，他却在吾耳边不断地劝吾不要将全部的身心执着于一件事，每日都要拉着吾到处跑，当时还被吾斥责没个神样……可是就那么个家伙，谁又知道他居然是因为这样的经历才立志修道成神的呢……”

桑酒看着师尊有些伤感的神色继续道：“盖先生认出了我的剑法，也猜到了我是由他未来的朋友代为传授，他托我给您带了话。”

“您为他找的传人，他很满意。”

师尊的神色不免骄傲：“还都不认识吾，就这般说话了，他是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桑酒看着师尊少有的可爱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师尊，你看得出来，盖先生留了一道神力给我吗？凭着他的力量，我只用了一个月，便炼化了第五颗钉子呢！”

师尊微微吃惊：“那家伙……也对，本来就是同宗同源的力量，能令你进步如此之大也属正常。”说着再度打量桑酒，良久后叹道：“看到你这个样子，为师也就可以放心了。”

桑酒终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她的脑中闪过了什么，却未能抓住，或者说，她不愿细想。

“师尊，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桑酒的笑容带了些勉强：“先别说这些了，您先进到这冰晶盏中吧，试试效果。”

“不急，不急。”师尊再度摆手，指了指情花道：“这情花乃是万年之前顺应自然需求而出现的东西，那时的水土更适合它的生长，它在那幻境中一直存活着不是什么奇事。如今你将它带了出来，还不知它能否适应万年后的环境，而这个方寸之境内，恰好有着它适合生长的土壤，吾现在教你如何栽种，你先将它们种起来吧。”

“师尊，非要现在吗？”桑酒没有动，反而一眨不眨的盯着师尊。

“就要现在，徒儿，我说，你做。”师尊点头，言语中却是不容置疑。

桑酒心中不安，却也只得按捺下去：“好。”

在师尊的指点下，桑酒种下了情花，方寸之境内还种着一些万年前的灵植，师尊在她身边不断念叨着这些灵植的名字习性和功效。

“这些灵植，有的已经生长了万年，却因这方小天地灵力有限而被压制无法生出灵识，你可以等结种了之后带出去，为它们寻一处宜居之地，莫要耽误了他们的修炼之路。”

“这方小天地的灵力终究有用完的那一日，在那之前，尽可能的将它们都带出去吧，不要让它们与这里一同消失了。”

“吾还有一些炼器的心得，这些年都已记载了下来，放在了你平日爱睡午觉的那棵树下，你离开的时候想着带走，不要让为师万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

“师尊！”桑酒终是忍不住了，一双眼瞳望向师尊时已是星光点点，说话的语气是她从未有过的脆弱：“您究竟……要做什么？”

师尊被她这么看着，便知该说实话了，长叹一声：“徒儿啊……非是吾不愿领受你的好意，而是……吾并非元神。神明没有魂魄，就更不用说，重塑元神了……吾只是因执念而留存的一道影子，待此间力量燃尽之后便也会消失，而吾……就连这道影子都不是完整的，若非一直有执念牵挂，都不会存留至今。吾的状况就如一个封了进口的容器，所有的力量只能出不能进，能存在多久，全靠着从前积蓄的能量，而过了近万年，吾的力量也早就流逝殆尽了。这冰晶盏是个宝物，可是它对吾……是不起作用的。”

“不……不是的，一定有解决方法的，不是这样的！”桑酒不敢置信：“师尊您在骗我，怎么就只能出不能进了，那冰晶盏……冰晶盏不能用，那，那我就去找别的，总会有办法的……我这就……我这就去神域再去问问……”

“徒儿！没用的，其实，吾早就该消散了。”师尊爱怜的抚了抚桑酒的脸：“吾为了能在消散之前再见你一面，便封闭了感官，收敛了气息，只有被你触碰才会醒来，否则，根本无法坚持到你回来。”

“不……师尊。”桑酒摇着头，面上有湿凉的感觉传来，慌乱道：“都是我的错……我明知您的情况，居然还和您说了这么多无用的话……”

“怎么会是无用呢，吾，很开心……”师尊温柔的笑着，拂去桑酒的泪水：“吾的徒儿，你终于和寻常人一样，会哭，会笑了。”

桑酒一愣，怔怔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摸到了一片水痕。

原来脸上那片凉意，是自己的眼泪。

“师尊……我这是……”

“徒儿，你前几次回来，吾便已发现，你的情种渐渐开始萌芽。而今，你的情丝已然成形，从此你的喜怒哀乐皆与常人无疑……吾的乖徒儿，终于不再是残缺之人了。”

桑酒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涌出，哽咽着：“师尊……为什么……徒儿才刚刚长出情丝，师尊，师尊便要丢下徒儿了吗？”

“吾也舍不得你啊……只是，缘分已尽，不可强求啊。”师尊再次叹了口气：“你嫁给冥夜后不久，情种便有复苏迹象，此后你与冥夜屡次结缘，情种渐渐萌芽生长。那冥夜既然能够让你长出情丝，又肯为你消耗神力炼化这冰晶盏，定是对你很好，如此，吾便能安心离去，去陪吾的同袍们了。”

“可是，可是师尊的执念不是消灭魔神吗！我还没有完成师尊的执念，师尊怎么能离开！”

“傻徒儿啊……”师尊眉目间尽是慈爱，微风带着他温柔的呢喃：“吾的执念，早已是你了……”

桑酒呆呆的看着师尊越来越透明的身躯，师尊最后抬了抬手，似是要为她拭去泪水，只是他的手却穿过了桑酒的额头。师尊无奈的笑了笑，对着桑酒最后说道：“此后……随心而活吧……”

“师尊……”桑酒扑过去想要留住师尊，可师尊的身影却在此时彻底消散，桑酒扑倒在地，看着周遭草木泣不成声。

“师尊！”

魔宫中，一个黑色人影躺在大殿之中，似在昏睡。忽然，他双目圆睁，身体紧绷了几下，随后坐了起来。

一直在殿外护法的姒婴惊喜的走进来：“尊上！您终于醒了！”

魔神闭目凝神，片刻后睁眼：“吾，似乎感应到，天地间有什么消失了，可是那感觉太过微弱，莫非是错觉？”

转头看了看姒婴，魔神挑眉：“你的伤还未痊愈，回去闭关吧，吾这里不需要你守着。”

姒婴连忙跪下：“尊上，实在是属下见您一直未醒，心中不安……”

“吾早就醒了，只是还需休养一阵才能恢复全盛法力。”魔神摆了摆手：“如今洗髓印丢失，看来大业又要搁置一段时间了。”

姒婴闻言面露愠色：“都是上清神域那群碍事的家伙……”

“无妨，反正他们是阻止不了吾的。”魔神嗤笑一声：“吾要闭关了，你也先去养伤吧。”

姒婴刚要说些什么，眼睛一转便改了口风，恭顺的低头：“遵命。”

惊灭见到姒婴从魔神殿出来，一副心情颇好的样子，上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尊上醒了？”

姒婴高傲地扬起下巴：“尊上其实早就醒了，只不过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的举动罢了。”

惊灭皱眉：“观察我们？又是为何？”

“你说呢？”姒婴扬起一边眉毛，惊灭略一思索便笑了起来：“那家伙确实是个隐患，只是我不明白，为何尊上明知这一点还要留着他？”

“尊上自有尊上的道理，你我只要听命就是了。”姒婴说道，忽然恨恨道：“尊上的计划又要被搁置，都是上清神域那几个神明在其中碍事，还害得尊上受伤，当真可恨！”

“上回与尊上交手的，除了战神之外，还有雷神，我也派人去多方打探了消息。他们两个也是身受重伤，那雷神据说到现在还在神域闭关疗伤呢。”

“哼，和尊上作对，捡条命就该偷着乐了，要不是宇神突然出现，他早就没命了！”姒婴轻嗤，随即问道：“那战神呢？”

“他啊，听说他失踪了两个多月，回到神域的时候伤已经好了，如今已经重新接管军队了。”惊灭想到了什么，脸上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听说这战神前几年刚刚成婚，娶的还是一个妖。”

“上清神域的人个个都眼高于顶，更不要说那些神明了，怎么会娶一个妖为妻？”姒婴眼波流转，随即露出一个妩媚的笑，看的惊灭心中一紧——这女人笑成这样，定是要给他安排活了。

果不其然，姒婴对着惊灭道：“去查查，那蛟龙的妖族妻子是何来历。”

惊灭摊手，就知道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徒儿，以后可不要说为师给你种下的是死坯了，为师什么时候给过你残次品？

桑酒（眼泪汪汪）：……师尊你还是给我一个死坯吧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