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安刚可以插手沈家生意,结果第一天就开始找事,但是针对的人却不是沈镜漪。
在沈渊渟解释竞品要求之际,沈渊湛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话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参加竞品的事情,可是我记得王大人同朱家可是妯娌之交,听说同王大人见面的事情,还是兄长亲自拉线的?”
沈渊渟将手中的纸张整理一番:“朱家确实同王大人是有关系的,但是参加皇商竞争这件事情是父亲早就做好打断的事情,至于王大人,他本人早就说过上面会公平公正地进行评判的。”
听到这番话语的沈渊湛显然很不喜欢这番说辞,嗤笑一声:“之前朱家早早就开始准备竞品的事情,甚至还信誓旦旦地绝对是他朱家的囊中之物。”
沈镜漪打断沈渊湛的话语,开口道:“所以二兄长的意思是让沈家不参与这番竞争,老老实实看旁人争夺,甘愿当个别人口中的懦夫?更何况有徐公子在这里,王大人怎敢随意指派皇商人选。”
徐恒安摆摆手,连忙表示自己只是一个身外之人。
沈渊湛却不肯就此罢休:“那兄长,你又是怎样搭上王大人这艘大船的呢?不会是将军府的人吧?”
沈渊渟点头承认道:“我确实与将军府的公子相识。”
沈渊湛冷笑道:“那么兄长知不知道,将军府的老夫人如今正想着同朱家喜结连理,这事情早就几个月前便传遍扬州城,那么兄长结交的那位公子,难道一点都没有告诉兄长吗?还是说兄长知道,却只想着就此事在沈家站稳脚跟,不管究竟能不能赢?”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将军府要和朱家喜结连理?”有人惊叹道,倘若将军府真同朱家喜结连理,不管朱家到底是不是皇商都已经不重要了,哪怕沈家成为皇商,只怕宫中的事情也轮不到沈家从掺和。
沈渊湛肯定道:“而且王大人早就说过这番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根本不同大费周章。等大家都知道后必定会不悦,索性最开始就已经暗地里交代过一二。如果没有人告诉我的话,只怕我也会支持沈家参与皇商竞争中去。”
“依我看兄长就是知情不报,只想着自己树立威信,丝毫不管沈家究竟会怎样?”
“止澜啊!二少爷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沈渊湛的话音刚落,便有人站出来质问。
沈渊渟神色平淡,语气冷静道:“对不起各位叔伯,这件事情我是刚刚才知道的,我同将军府的那位公子没有熟到他会告诉我将军府婚事这一步。”
其他人自然是不信的:“你多次外出同他见面,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沈渊渟轻声道:“风言风语又何必要当面询问当事人呢?”
沈镜漪从沈渊湛说出那句将军府婚事将近便冷下脸来,沈渊湛敢当着众人的面直截了当说出口,只怕是十足十拿准了,但是沈渊渟……
她的目光多次掠过沈渊渟,见他神情自若,仿佛真的是一无所知。
但是只有沈镜漪知道这个人情绪从来不会暴露在表面,只怕现在装得十分难受了已经。
沈渊湛哪里会轻易地放过沈渊渟,继续咄咄逼人道:“你同将军府的公子没那么熟?可我怎么听说他曾有意让你见过他的妹妹,这种交情他难道就一句有关婚事的话都不曾对你提过?”
沈渊渟依旧淡然道:“不曾。”
沈镜漪出声制止道:“兄长,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沈渊渟看向沈镜漪,语气比面对沈渊湛温和许多:“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沈镜漪试图通过那双眸子看出些什么,哪怕一点猫腻也可以,可是什么都没有,里面只有一个神情有些崩溃的自己。
她再继续询问什么,点了点头。
“你说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吗?”
沈渊湛起身,语气激烈道,不想被沈镜漪出声打断道:“二兄长难道怀疑兄长联合旁家陷害沈家不成?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的前提下,我们还是不要伤害兄弟情深不是吗?”
早就和沈镜漪撕破脸皮的沈渊湛听到这句话顿时火冒三丈:“ 你一个沈家家主,之前对待我不是手段狠厉吗?怎么处理另一个兄长就要柔情对待了?”
“没有的。”沈镜漪冷声道。
沈渊湛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之前就一直听下人说大小姐同大少爷走得近,如今看果真是比我这个兄长亲近不少。不过我也是为了沈家好,万一有人鱼跃龙门成了乘龙快婿,只怕我们沈家成为人家的跳跳板,反正我认为与其怀疑,不如让兄长好好修养一番,兄长这些年实在劳累。”
“怀疑什么?”沈镜漪反问道,“兄长说没有,难道二兄长就非要一口要死吗?”
沈渊湛没有说话,而早就听明白的旁人反倒是出言开始反驳。
一时间赞同沈渊湛的人不少。
沈镜漪视线扫过众人,在掠过徐恒安时格外狠厉。
被沈镜漪狠狠剜了一眼的徐恒安连忙开口道:“你们沈家难道现在不应该想的是怎么能尽可能不丢失面子的情况下,找回场子吗?”
沈渊湛没想到一向吊儿郎当的徐恒安竟然会出声插手旁人的事情,还说的不利于自己的话。
徐恒安根本不怕沈渊湛恼怒,继续开口道:“他要是停职了,竞品的事情谁来操心,在场的诸位谁对沈家的庄子和布匹制作了如指掌?你们不要看我,我只是手上有你们沈家的庄子,单纯不想手里的钱被打水漂?”
这句话看似只是为了徐恒安自己的话倒是点醒了众人,哪怕皇商早已不重要,但是沈家既然已经表示要参加,如今反水说要不参加只怕也不行。
毕竟这种事情不怕输,只怕临阵逃兵。
“如果弟弟的意思就是想要我不插手竞品的事情,那我可以暂时搬到宅子外去住。”沈渊渟摆摆手,仿佛大家怎么决定他都接受,毫不怨言。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吧?”
“就是,不过是风言风语,哪怕是将军府的公子只怕也不知道自己兄弟姐妹的婚事啊!”
沈渊湛脸色复杂,劝说让他不要太过迂腐的人反倒是多了起来。
最后,沈镜漪出声给出了最周全的处理:“兄长你暂时不要再接手需要外出的事情,将竞品的事情交代清楚,至于将军府那边,我会找人打听的,之后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会议结束时沈渊渟抬眸看了一眼沈渊湛身后一个谋士,那人好似察觉沈渊渟的视线,连忙低头躲开。
众人皆是起身离开,沈渊湛在路过沈镜漪时道:“小心不要漏过马脚,别哪天让我发现你是冒牌子。”
沈镜漪置若罔闻。
沈渊湛嘲讽得意,他真实的目的其实已经达成,即便沈镜漪面上仍是相信沈渊渟,但他不相信自己的好兄长真的不曾想成为家主。只要沈镜漪怀疑了沈渊渟,那么率先发现马脚的就不是自己。
身旁的谋士同他小声说了写了什么,两人便急步离开。
沈渊渟冷眼瞧着两人走远,这才将视线收回。
沈镜漪站在他身旁,轻声道:“你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沈渊渟道,不想过多表达。
沈镜漪自然知道沈渊渟在看什么,在想什么,可是她也不想过多的询问。
刚回到书房,沈镜漪将自己身边给的亲信唤来,让去牡丹楼好好打听一番。
沈渊渟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么短时间内沈镜漪便已经想好所有的对策,虽然没有对自己说些什么,但是已经隐约将自己从她的考虑中剔除干净。
即便沈镜漪没有明面上表达。
但是沈渊渟很识得体地没有开口询问。
等沈镜漪将一切事情交代干净后,书房只剩两人对视,沈渊渟这才开口道:“竞品的事情,你还是多派些人盯着旁系,还有他们提供的原料。”
沈镜漪抬眸看去,神情有些疑惑:“为什么?你难道不帮我一切了?为什么要让我安排人?你身边的人难道不够用了吗?”
沈渊渟静默半晌,道:“我怕弟弟会抓住我的事情咬死口,所以你还是早些接手比较好。”
“他说他的,”沈镜漪深吸一口将心中的厌恶吐出,“放心,兄长只管做自己的就好,其余我能解决的。”
沈渊渟坚持道:“你还是安排些人手吧。”
“兄长你就不要难为我了?处理城东的事情本就让我乏力,此刻要是还想让我管理竞品的事情,那还不如直接让父亲早日出山呢?”
“当真就半点没有怀疑过我?”沈渊渟有一丝诧异。
“为什么要这般询问我?你难道不是我的兄长吗?难不成还会害我不成?”
“我不是什么好人,你说的,我是个骗子。”沈渊渟轻笑一声。
“同我去花园走走吧!”沈镜漪轻声道,而后起身向外走去,沈渊渟紧随其后,不多时两人便来到熟悉的地方。
沈镜漪随意瞧着四周,而后随后折了一株夹竹桃,细细把玩着。
“这花有毒,别随意碰,小心些!”沈渊渟出声制止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它很好看不是吗?”沈镜漪说着,移步向沈渊渟将花插在其腰封上,打量许久,“给你了。”
“给我这个作甚?”
“兄长还记得这里吗?”沈镜漪瞧着面前的池水,视线却停留在不远处的祠堂。
“原先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身为沈家的孩子,沈渊湛就能出手阔绰甚至毫不犹豫,而我只能在顶楼瞧着,在阴暗处看着。”沈镜漪说着看向被云雾遮挡的太阳,“后面我就想如果我能回到沈家,我一定要让沈家的家谱为我单开一页,我要沈家的所有,我要让沈家的人都对我俯首问好。你一看,我现在已经做到了。”
“你很厉害。”沈渊渟轻声道。
“厉害吗?”沈镜漪回头,看着他,“如果不是兄长甘愿放手,其实我也不会这般吧?”
“你我需要分得那般彻底吗?”沈渊渟随意回道。
“沈渊渟,”沈镜漪语气缠绵地唤着他的名字,而后是视线落至那依旧娇艳的夹竹桃上,“你和它一样,明艳有毒,但是我很喜欢。”
她声音一顿,而后又继续道:“哪怕你是骗子我也认了。”
“你在说些什么?”沈渊渟神色一愣,而后紧紧抓住沈镜漪的手,眸中满是深沉。
“没说什么,”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沈镜漪却不想说出口,也不想询问,“兄长,再对我好一点吧。”
“你怎么就一直说这句话呢?”
“一直,”沈镜漪呢喃着,“说了要对我好一点,那就要一直好一点。”
“那你能一直相信我吗?”沈渊渟端详着面前这张脸,总觉得自己猜不透她的心意。
“你说呢?”沈镜漪微笑着,回望着他。
沈渊渟不想去猜,许久,他伸手将人揽进怀中,用力抱紧。
那只夹竹桃被紧紧拥抱的身体碾碎,而后渗透在两人的衣服上,直至心间。
急促的呼吸间,沈渊渟闭眼沉声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伤害了你,记得用我送你的匕首。”
“用它干什么?”沈镜漪嗓音含含糊糊,“难不成我还能拿着匕首把你了结了?”
“那我也心甘情愿。”沈渊渟吻了吻她的鬓发,轻柔道。
[狗头叼玫瑰]我又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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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