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许久的沈家,再次浮现在大众视线时则带来了十分扎眼的消息。
本朝虽是鼓励女子从商,也有世家有女子独立成立门户,但多是离合后的女子,如今沈家大手一挥,竟然让不是本家的谢家小姐掌管部分家产。
沈镜漪听到后,就连忙联系了沈渊渟,可是那边却并没有立马回复。她嘴角一瞥,看着已经凉透的茶水,自行起身向外走去。
刚走出房间,要向外院?走去之际,就听见几个洒扫的婢女在那偷偷说些悄悄话。
“谢小姐不是谢家的吗?怎么就突然要插手沈家的事情了?难不成是”
“不知道啊,往些日子总是能听主院的人说大夫人中意谢小姐,想让大少爷多接触接触,只可惜大少爷心在不此,时常推辞过去。”
“如今让谢小姐管理一些事务,难不成是好事将近?我听东院的人说老爷最近身子大不如前了,怕不是要冲喜吧!”
沈镜漪刚走出去,原本聚在一起的婢女便连忙各自拿着自己的工具四散离开。
她本是想出去吃点茶点的,无心管理这些风言风语,谁料刚走出院子不多时,便瞧见神情慌张的东阳打老远走来,瞧见自己后面露喜意,。
“少爷刚吩咐我接小姐出去呢,不曾想小姐自己就先出来了。”
被送出去的沈镜漪刚到地方,沈渊渟就早早斟好茶等候许久,沈镜漪随手将身后的门关上,走至一旁坐下,轻啄一口茶:“谢泠月的事情,我需要一个解释。”
“母亲的意思,”沈渊渟道,“我也是刚刚被父亲手下的提醒这才知道的,我问过父亲,他说是母亲左右软磨硬泡这才答应的,说是不过给一个无足轻重的地方,让她随意折腾而已。”
“闹着玩?这样说的话,我那块也是了对吧?”
“都是,”沈渊渟没有遮掩,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口,“父亲说是想让她进来平衡你和清欢之间的关系,也好为清欢建个台阶,好让她早日下来。你没必要关注这些事情,再者你更应该担心二妹妹会不会觉得你和谢泠月联手将属于她的那部分彻底挖空。”
沈镜漪嗤笑一声:“你真是今日才知道的吗?”
沈渊渟怔愣一瞬,再回神就见沈镜漪起身不知何时绕至自己身前,而后香臂轻绕脖颈,柔软的指尖在自己的耳后打转,怀中则是柔软微凉的身体:“好好想想再说,是不是兄长的意思呢?”
察觉到沈镜漪的不悦和烦躁,他垂眸轻叹一声:“二房现在虎视眈眈的,我想和你见面都难,更何况是帮你铺路呢?”
沈镜漪皱眉,讥讽:“所以就设个路障?也不管到底有没有用?”
被嘲讽的沈渊渟轻笑一声,反握住那双作乱的手,细细摩挲:“我说了,她进入只会更加有利于你。”
沈镜漪当然知道,她只是很不开心,一个外人要和自己平起平坐,以后还要让她插手自己的事情。
“好啦好啦,”沈渊渟轻轻顺理着怀中微微炸毛的小猫咪,“反正她管理的也是母亲手中的一小部分的铺子,和你不常打交道的。”
“不和我打交道?哦!原来是方便了兄长啊!”
沈渊渟连是摇头:“我手中有不是事情积攒,也不是一个闲人,更何况她早就跟着账本先生学习许久,府上那么多账本先生,她也不好意思直奔我院子。”
“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就着急忙慌出府躲着。”沈镜漪说罢,狠狠咬了一口沈渊渟的手背,这才将心中的郁闷彻底发泄出来。
两人在茶楼相处了小一个时辰,眼看时间不早了。
东阳那边又好巧不巧送来谢小姐的消息,好不容易不生气的沈镜漪索性不再找事,故作大方地摆摆手让沈渊渟自己走便是。
“我自己去?”沈渊渟一个用力将刚要起身的沈镜漪有拽住,跌入自己怀中:“你就这般大方?之前不过说答谢她帮你解围吗?择日不如撞日。”
沈镜漪蹙眉咒骂道:“我还要去看着你们吃饭,给你们结账?你把我当什么漏气包啊?”
“就当我求求你了。”沈渊渟道。
对上那双眼波流转的眸子,沈镜漪咬咬牙闭眼道:“就只此一次。”
沈渊渟让东阳去递话,主动说了情况,谢泠月听后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应下了。
而这边沈镜漪心想反正都要吃饭,不如直接去隔壁酒楼就好,还省去车马奔波。
许久,沈镜漪坐在大厅处的一个不显眼的位置瞧着进去的人,又是忍不住心中咒骂一番,直接让东阳在下面瞧着不好嘛?让自己下来亲自接她作甚。
不出一会儿,谢泠月便缓缓到了,沈镜漪将其带至厢房:“我也是刚到不久,听闻今日是姐姐第一次管理铺子,可还习惯,需不需要我再送些人手?”
“其实还好,姑母塞了两个婆子手脚麻利,我倒也不算很累。”谢泠月轻笑回道。
“也是,”沈镜漪感叹道,“反正弄不过来的话,还有兄长垫底。”
“吃饭不要说这些事情了。”沈渊渟出声打住。
隔壁厢房内或是世家子弟玩闹,吵闹声清晰的传至房间内。
沈镜漪实属不知说些什么,于是话题便又来到自己手中的棘手事情,沈渊渟原是皱眉不悦沈镜漪为何又提这种事情,可渐渐瞧着沈镜漪苦恼或许真的,便也开始解答一二,两人你来我往,一问一答倒也轻松愉快。
只是苦了谢泠月左右插不上话,心里有些许不舒服,视线几次扫过为沈镜漪细细添茶表情纵容的沈渊渟时,总是忍不住垂眸手指踡起,心中咒恨又添几分。
恰是饭点,许久也不见小二送餐,身为厢房内唯一男子的沈渊渟便只好起身去楼下询问一番。
原本气氛融洽的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隔壁房间内的热闹时不时传入房中。
谢泠月犹豫许久,终是攥紧衣裙,问道:“漪儿,你知道平时止澜同哪家小姐走得十分接近呢?”
沈镜漪挑眉看去,见她微微蹙眉十分认真的询问,不由严肃地回复道:“姐姐为什么要问这些?”
“我不知道该什么去说。”谢泠月目光闪躲,声音也带上一丝卑微,“我总感觉他好像变了,变得不似从前那边贴心,事事都以我为重心,万事迁就着我,我知道他正值年轻,姑父总是要派些事情打磨历练他,但他以前并没有如此忙碌疏忽我。还有他马车上如今总是常备一些我从未见过的茶水糕点,他素日总是不爱熏香,我不该疑神疑鬼,可是熏香这类东西,除去女子,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东西。”
“姐姐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好,”沈镜漪打断她进一步推测,“之前姐姐不还说兄长不善同女子谈论,最是稳妥让人放心的吗?”
谢泠月面露尴尬:“我知道他不是那般人,但是我看着却总是会觉得不安…”
“不要自己吓自己,”沈镜漪轻声道,视线却落至窗外,“你现在也是开始管理铺子的人了,手中事情到底忙不忙,你现在有所体会,至于他同谁走得近,姐姐一查便知,又何须问我一个外人呢?”
“但是——”
沈镜漪忽然笑了起来:“还是说姐姐是在怀疑我?借一步敲打我?”
谢泠月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左右支支吾吾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与其这般难受,还不如就此了当。”
沈镜漪偏头,猛地扔出一句这般话来。
谢泠月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一句“你休想”。
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方才好像犯了一个弥天大错。
沈镜漪神情淡然地看着谢泠月许久,不语,只是拿起凉透的茶水浅酌一口。
沈渊渟刚进门,身后的小二便带着饭菜随后而至。
桌上三人边吃边聊,谢泠月说到自己插手家中事情是沈行之的意思:“姑父的意思是不想看我一人在家中无所事事,漪儿和清欢如今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干,便想着让我也磨练一番。”
沈镜漪笑笑:“那姐姐可要劳累一番了,妹妹那里如今火气正大,姐姐要是和她说话可要注意分寸。”
谢泠月道:“面上过得去就好,我没有那般斤斤计较。”
沈镜漪懒得多说,谢泠月这人左右逢源装得一手好牌,如今下手倒是有些急性子了。
饭吃完后,三人便要打道回府,沈镜漪本就是被沈渊渟的车送出来的,如今便上了沈渊渟的车。
她坐在侧座,刚掀起车帘,便瞧见刚上马车回望过来的谢泠月,目光所达之际,不由得扬起一个笑容。
沈渊渟刚上马车,就见沈镜漪神色不明地望着自己:“你这是作甚?”
沈镜漪道:“你就这般放心姐姐一人在那马车上?不怕她疑神疑鬼觉得你我之间有问题?”
“是吗?”沈渊渟显然知道沈镜漪言中之意。
刚在窗外所有的话语他皆是收入耳中,那句“你休想”他听得最是清楚。
沈镜漪漫不经心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我们之间的事情哦!”
沈渊渟端详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真暴露了,你以为你会摆脱得干净吗?”
这就是最肮脏的地方了。
沈镜漪瞧着被谢泠月怨恨的糕点,心情不由得好上几分,打趣道:“我倒是蛮感兴趣的,如果谢泠月知道”
“她还不能知道。”沈渊渟语气带上了一丝强硬。
沈镜漪冷“哼”一声:“你不用这般强调,我知道的。”
“既然知道,就不要老是隔着笼子肆意挑衅。”沈渊渟闭上眼睛,有些疲惫道。
“下次注意,”沈镜漪故作乖巧地回应道,“你我的事情见不得光,我作为见不得光的正房要大度,所以夫君找外侍的时候,我会尽职尽责地管理好后院。”
沈渊渟猛地睁开眼睛:“你方才唤我什么?”
沈镜漪轻声笑,凑近问道:“这般唤你,你很喜欢吗?”
努力平复呼吸的沈渊渟故作平淡道:“下次不准了。”
沈镜漪道:“下次不准了,那私下呢?”
沈渊渟瞧着那双亮晶晶满是细光的眸子,神情一顿,最后吐出一句最开始的话语,“不。”
取而代之,来喽来喽[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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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