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在咒术世界过普通人的日常 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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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7.4

东京咒术高等学院位于市郊，远离人世，深处山林。因此得福，占地面积极广。除了古朴的木质建筑外，在学院的后方还有一个巨大的体育场。长度四百米的环形跑道围起中央的青草地，上面有人正在训练。

貌似熊猫的人拽着少女的一只脚，原地转圈。在向心加速度的作用下，棕色的短发飞扬，人从远处张望，一时间分不清发丝与阳光。

“好惨啊。”

水野莹站在操场旁边的草地上。不同于那边认真训练的五人，她有些无所事事。胖达和狗卷棘搭伙教钉崎，而真希手把手训练伏黑惠。剩下她一个孤零零的在一边围观。

据真希所说，她的体术已经形成体系，先自己练体能。等给伏黑惠的小灶开完，再对练（互殴）。

不如去做点吃的吧。水野莹刚刚跑完圈，浑身汗淋淋的，正在平复呼吸，暂时不想动。她双手环胸，遥望远方的眼眸渐渐失去焦距。

作为新加入的一份子，她刚刚和钉崎野蔷薇一样，和二年级的“老人”们打了一场。

钉崎的对手是熊猫，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打着打着就开始转圈，美名其曰：“受身训练”。大概和现在的这个场景差不多。然后大家就默认了两个人的训练，名为“狗卷棘”的白发少年去帮忙接人了。

防止熊猫一时松手，把人甩出去的接人。

这事竟然真的发生过！

而水野莹的对手是禅院真希，两人都认识彼此，并不陌生。真希看水野不太顺眼——因为她的人生态度。

她从没有因为黑井秋而厌恶水野莹。

迁怒不是禅院真希会做的事情。

考虑到咒术师对诅咒师及其相关人士的极度厌恶，再加上自己的性格本来就不讨人喜欢，水野认为真希只是口头上刺人了点、没有什么真实作为的态度已经够好了。

而且真希没有把水野跟黑井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

上午的时候大家在医务室的门口集合。原本是学生们的场合，老师（带着还不是高专一员的水野）不知怎么冒了出来。

那时五条悟刚和水野莹谈完话，大概了解了水野现在的状况之后，向少女再一次的递出了橄榄枝。这一次水野莹没有拒绝。

此外，她还收到了礼物——一把匕首。是很久以前黑井给她防身的那把。之前伊地知说要调查与黑井秋相关的所有物品，把它拿走了，没想到现在还会还回来。

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建筑物。推开木门，外面是暖阳与煦风。晴空万里，无云。天空的湛蓝中透出几分清绿，又被朦胧的白柔和。

老师领着新学生去见其他同学。

他们一前一后的上了医务室所在的山坡，没想到除了一年级的两位，还有二年级的在。

瞧见门口的空地上有人在聊天，水野莹踌躇两秒，而五条悟面露兴奋。他无视因为他的出现而瞬间静默的现场，大手一挥，“嗨”了一声，还欢快的自语说“大家是在欢迎我吗？啊啦啊啦，老师我好开心啊~”荡漾的音调让几位学生不由得额角青筋暴起。

五条悟，每天都在别人底线上蹦迪的男人。丝毫不怕自己踩到雷区——他身为最强武力值，没人打得过他。

所以死劲蹦跶。

直到真希忍无可忍，攥紧的拳头吱吱作响，五条悟才提起自己的来意：“莹会成为高专的一员，所以真希先你带她和一年级的一起训练吧。”

然后，有了现在的场景。

说好的与夜蛾校长的谈话一直搁置，没有进行。

“话说，你小子能看见诅咒了。”真希冷冷的笑着，转了转手中细长的木棍。它看上去易折，却捅死了数不清的诅咒，是真希比较趁手的武器之一。

它最趁手的原因是：对正常人类只有造成物理攻击，不会有附加的咒力攻击。

所以怎么打也不会出事。

除了疼。

“来吧。”

然而，水野莹没有动。胸腔里的心脏正在呯呯跳动，血液流经心室时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或许名为“愧疚”，也可能叫作“心有余悸”。

因为“黑井秋”。

真希还记得关于黑井秋的报告，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了那个诅咒师的罪恶。三月末到四月份，那个男人利用咒具引来了诅咒，对无辜者展开了杀戮。

那段时间，水野莹进行着她奇怪的打工日常。她大概是感觉到不对劲了，可普通人对生存的本能渴求抑制了她的更深入的思考。

后悔吗？

当然了。

那可是人命啊。

不该为了任何目的而糟蹋生命*。

水野莹抿唇，良心隐隐作痛。她的思维无疑是矛盾的。既承认人类的冷漠本性，又控制不住自身的同理心。

——不是的。

——若是水野莹没有咒术，她已经成为报纸上的诸多受害者之一了。

黑井秋对水野莹出过手。

是水野莹凭借自己的术式险象环生。

可惜现场没有人看出少女此时内心的挣扎，只觉得她还没有从虎杖悠仁的死里走出来，所以脸色不太好。毕竟，直面掏心的血腥现场不是正常人的心理素质能承受的住的。

虎杖悠仁纳入例外的范围。

事实上，现场知道黑井秋与水野莹关系的是二年级生。一年级的都不知晓。而真希和熊猫不是把这些事大肆宣扬的人。

由于黑井使用的是咒具，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咒力残秽，所以他暂时被冠以“重大嫌疑人”的名头。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是凶手，也没有实锤。因此，事件在咒术界的流传度很小——害怕打草惊蛇。

在那之后，两个月的修身养息后，销声匿迹多日的黑井秋带着名为水野莹的少女出现在了咒术师的面前，并称少女为自己的弟子。行为举止亲密之外，态度上似乎极为重视。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幌子。

不过，水野莹她究竟哪里特殊呢？

禅院真希镜片后的眼眸微眯。她当然知晓水野莹在整个事件中的定位——毫无疑义的无辜者，被牵连的可怜人。但不妨碍她看不惯水野莹面对这件事的态度。

太软了，一点主见都没有，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不爽。

“如果真希小姐你想问的是关于我的咒力的事情的话……”水野莹不自然的摸了摸面颊，尴尬的笑了，“应该是束缚。”

具体如何，脑中一片空白。大概是有关“重要的人”和“获得守护的能力”，作用机制不明。

没有过去的涉及“咒术”的记忆，水野无法确认自己现下的咒力状态，随着束缚解开而恢复的一点点关于术式的使用方法对于现在的状况也无济于事。

真希目光炯炯：“多说无益，开始吧。”

躲不掉了。

水野莹眼神飘向一旁双手环胸的伏黑惠。黑色头发的少年神色不太妙，视线聚焦在橡胶跑道上。素来清澈的碧绿中郁结着晦暗的光。

暗淡了的碧色眼睛，如阴霾笼罩的晴空。纵使骄阳似火，却点不亮天的一角。

虎杖悠仁不在后，伏黑惠就一直是这副模样。

水野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睛闭起。在睁开眼睛的同时，人消失不见。

真希见多了各种各样的能力，放低重心准备迎战。

战斗多了的人对即将到来的攻击有所预料。真希以左脚为轴转了四分之一圆，眼眸如鹰隼。右手挥动棍子击向左前方一闪而过的身影，没有打中的触感。一击不中，禅院真希继续加强对四周的戒备，不骄不躁。

同样，第一次突击被人识破没有让水野莹产生丝毫的手慌脚乱。以弱对敌的情况，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如何控制呼吸、隐匿自己，潜伏于其他人的感知之外，在最恰当的时候一击制敌——黑井秋教导了她两个月。

不被“脱力”这一身体极限所困，扎扎实实的拼尽全力。两个月的训练下来，水野莹不说脱胎换骨，小有成效还是有的。

再加上术式的辅助……

水野莹虚虚的握住禅院真希持棍的手，眼中的金光亮的惊人。她抓住自己回归正常时间线的瞬间，用力攥紧了对方的木棍，并以此为着力点踢腿。

在感觉到木杆另一端突然出现的阻力时，真希立即松开手，并敏捷的后跳两步躲过了这一踢。猝不及防的攻击总会令人心跳加速。藏青色的马尾摇了摇，真希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

“就到这里吧。”她说，“你学的是什么阴人的手段？从背后进攻……黑井秋教你的？”脚踢的力道不轻，而且瞄准了脊椎与盆骨的连接处。要是猝不及防的被踢实了，人肯定要趴下，严重的会半身不遂——虽然水野莹的力道达不到这种效果。

有点暗杀术的影子。

水野一手拿着木棍，没有再缩回过去。面对问题，她坦然点头：“是的。”

“他想让你杀谁？”

“我不知道。”水野莹理直气壮的回答。她确实不清楚，而且，“并不是他要让我杀人。是我不知道叫什么的一个人和我定下了束缚。”

“……为什么这么随便的定下束缚？”

而且，与他人定下束缚是这么简单就能做到的么？一般不都是和自己定束缚吗？

真希觉得自己在冒火。

“黑井好像和他有什么矛盾？我大概就是他们斗争中的牺牲品吧。”

有一说一，水野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当时会做出这个决定，又是如何做成了这件事。记忆模糊得和喝断片了一样。

听她说的挺惨，真希懒得再问，翻了个白眼算是揭过这个话题。她从水野莹手中拿过长棍，往伏黑惠那边一扔：“惠，你远程不行吧，试试远距离攻击的。”

顿了顿，她瞥向水野：“你和他打，不准用术式。”

水野不情不愿的点头，眼中的金色渐渐暗淡、剥离，露出深处藏着的翡翠绿。

这提醒了真希，她叫住了往一侧走进的二人：“等等。水野，你的术式是什么？”

这个问题有点侵犯他人**。对咒术师而言，自己的咒术效果是极为重要的，很多人都会瞒着不说。于是真希补了句：“不想说也行。”

伏黑惠也挺好奇问题的答案的。

“时间术式。”水野坦然告知。她指了指自己金色的眼睛，眉眼弯弯，笑道，“嘛，因为我很弱，用起来像是时（间）停（止）术式了。”

“……时间？”伏黑惠回忆之前水野莹与禅院真希对打的现场，没有想通对方的咒术的原理及使用方式。

“我把我的时间停在了上一刻，从你们的时间线上消失了，所以你们会看不见我；之后，我找好坐标返回现在的时间线，然后是你们看见的那样。”

解释的平平淡淡，细想却有挺多疑问的地方。伏黑惠比禅院真希更熟悉咒术术式一点，这方面的思维更为活跃。他先一步开口嘴问：“停在上一刻，依旧能观察到现在吗？你又是如何返回现在的时间线呢？”

“我把真希小姐设定我的坐标，以她为坐标进行的返回。”水野耐心的解释，“观察是有限制的。以坐标为中心，我能观察到大约半径为十米的圆。如果加大咒力的使用量的话，能看得更远一点。”

“地下呢？”

“能看见土，大概。”水野莹记不太清楚。

身体的时间是停在发动咒术的瞬间。术士能在咒术发动的状态下进行思考和行动，但所思所想所为，会在结束术式的同时模糊。

返回正常时间线对“人体”而言是时间上的跳跃，期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没有经历过的，留下模糊的印象是咒力特性帮的忙。如果进行这一切的是非时间类术式所有者，那么她在结束术士之后会失去术式发动期间的所有记忆。

那就真的和喝酒喝断片了一个效果。

“……土……”

真希觉得自己额角青筋跳了跳。她笑着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伏黑惠冷淡的神情也差点没维持住。

没办法。水野莹的回答确实惹人发笑。

“行吧行吧，你们练吧。水野你打的时候别用术式，惠你也是。我想看看你们的体术。”

围观菜鸡互啄。

——总感觉真希的潜台词是这个。

情理之中，伏黑险胜。

伏黑惠气喘吁吁地单膝跪在地上，腿窝处仍隐隐作痛。而成功绕到对方身后，试图破坏伏黑惠的重心却反而被抛了出去的水野莹同样喘的不轻，暂时起不来了。

她揉了揉自己和手腕，又刚刚被用力抓过的地方此时已浮现出了可怖的红痕。着地的背部也闷闷的疼。

细皮嫩肉，没办法。

“抱歉，你还好吗？”伏黑惠站起来，伸手，有点懊恼自己下手过重了。背后来的攻击激发了自我保护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全力把人摔在地上。而且是拉着对方攻过来的手腕。刚刚这一下没有把水野的手扯脱臼了真是谢天谢地。

水野莹一把握住，扬起笑容：“还好，就是背疼。”

两个人的速度都不慢，又不是什么特别典型的力量型选手。而一个人是前段时间才开始与人对练，另外一个人则是常年杀伐异形，在对人技术方面有所差异实属正常。而厮杀所培养的战斗意识在这场对练中更加关键。

所以，伏黑赢了。

“莹，你要改掉从背后攻击的习惯。”真希面色严肃，“你不能依赖某一种技术，或能力。”

她就两人漏洞百出的战斗过程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惠，我先教你。莹，你休息一下，四处走走但别坐下。我待会在对战里纠正你的坏习惯。”

真希把她的武器扔给伏黑惠。

“试试这个。”

注：不该为了任何目的而糟蹋生命——陀斯妥耶夫斯基

是我非常喜欢的一句话。

本章是不是超级的粗长！

下一章也是4000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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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