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祭师 第9章 第九章

“你怎么了？”兰因看向祁明夷的一瞬间，便和后者看过来的目光接洽。

“里面不是猫尸。”祁明夷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兰因，沉声道：“出去之后报警吧，里面的尸体应该不止这一具，警察来了之后还能找到更多。”

兰因满脸不解接过来，瞪着眼睛看向包裹里面。

那里面哪有什么猫尸，分明是一具已经成了形的婴儿骸骨！

“祁、祁明夷！？”兰因原本还残存的一点血色的脸“唰”一下白了，他声音打着颤，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他们用孩子做阵眼？”

“嗯，这些孩子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被当作祭品，和那些猫一样放血倒吊在高处……”祁明夷目光紧锁着婴儿的骸骨，神色冷峻：“你再看看，还有哪里的怨气比较浓重？”

兰因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杨树：“那里。”

祁明夷便跟着兰因所指的方向来到树下，取回一个白布包裹的尸体。

正如他所料，随着白布的剥落，一具刚出生不久的孩童模样的尸体逐渐显现出来，尸身尚未完全腐烂，诡异的血痕像是被某种尖锐之物反复划开，确保血液能更顺畅的滴落在地，伤口处皮开肉绽，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褐色血迹。

祁明夷放下尸体，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视四周，沉声道：“看来这里的秘密绝不是‘洗猫儿’这么简单，这些孩童的死状太过凄惨，更像是什么未被记录的邪术牺牲品。”

此时，周围温度仿佛又下降几分，树林里发出沙沙的响声，又像是有什么别的声音被掩盖在风声之下，像无数冤魂的哭诉，又像是孩童尖锐的哭泣。

兰因也听到了那声音，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了两句咒语，手上虚空划了两下，符纸便没有预兆的燃烧起来：“有东西来了。”

“不管是什么东西，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离开！”祁明夷低声说道，语气中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兰因没有回答，他紧紧盯着不远处，手里的符纸随时准备抛出去。

随着那东西无所顾忌，越靠越近，兰因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目，那是一只断了尾的黑猫，猫背上还有一块缝合的痕迹。

这黑猫兰因昨晚在村子里见到过，那“得哮喘而死”的女人发病那晚，这只黑猫就在现场。

“祁明夷……”兰因喊他：“小心猫猫！”

黑猫一直低着头，等距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时，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黑猫在兰因和祁明夷的双双注视下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灰白惨淡的婴儿面孔！

它像怪物一般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双眼空洞无神，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祁明夷，看到这东西也忍不住头皮发麻，寒意从脚底直蹿上头顶。

“你们不该来这里的。”一个低沉又略带沙哑的男声从猫嘴里传出来：“发现了长福村的秘密是要被灭口的。”

祁明夷挡在兰因面前，眼神冰冷：“该不该来不是你说了算的。”

“……嗬嗬嗬嗬嗬，好啊，不撞南墙不回头我……”黑猫奸笑着准备放上几句狠话，让这两个毛头小子看看自己的厉害，只可惜刚装模作样笑了两声，还没来得及多说几个字就被兰因不耐烦打断。

兰因手里的符纸直直朝着黑猫飞过去，在触碰到黑猫身体的一瞬间化为一道惊雷，直接将黑猫头顶的猫劈焦了。

祁明夷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先发制人？挺聪明啊。”

“当然了，爷爷说，反派死于话多！”兰因有些骄傲地扬了扬头，接着拿出自己一直背在身后的铜钱剑，对着黑猫挥了挥。

唱祭师是天生地养的灵，双目通阴阳，辨真伪，所用到的也是汲取于万物生气的灵力，招式和普通的天师自然有些不同。

祁明夷能看出其中变化，黑猫背后的东西自然也可以。

被烧焦了皮毛的黑猫不甚在意，反而对兰因生出一些兴趣来，它空洞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些光泽，与兰因对视之时笑意更甚，它自顾自的说：“百年前，我徒步跋涉到南方，在一个偏僻的村落发现了一个可以保佑家人的民宿，他们叫它‘洗猫儿’，我将这一方法带回长福村，用跟着道长学习的皮毛保佑了长福村的村民整整五十年……”

黑猫陷入了回忆，他贪婪地盯着兰因，继续讲着他的故事：“渐渐地，村里的猫不够了，长福村又变回曾经那些贫穷破败，我的村民们受到反噬，而我也变得不人不鬼……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钱，我要长生，我要这秘法为我所用！”

“所以你开始捕杀村子周边的猫，以此延续长福村的气运？”祁明夷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他提着桃木剑走向黑猫：“为了一己私欲逆天改命，残害生灵，你犯下的罪孽下地狱受尽酷刑永不超生都不足以弥补！”

“嗤——”黑猫并不害怕，反而理直气壮反问：“那又如何？虽然我不人不鬼，但也有一点好处，你们那些破东西是杀不死我的，我便是永恒的存在！”

说着，黑猫大笑起来，它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否则这些本该烂在肚子里的话它是不会说的，在它的眼里，兰因和祁明夷就像个死人一般，这些战绩别人不能知道，但他们可以欣赏，毕竟会被带到地下去，永远都开不了口。

“是吗？你确定，我杀不死你？”兰因突然想到什么，冷笑了一声：“那些婴儿呢？也是你杀的？”

黑猫坚信自己的无敌，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便一起交代了出来：“他们？也算是吧，几年前我的后人遇见了一位仙人，在他的指点下，我们找到了事半功倍的办法……要说我周家人真是长脸，大家愿意舍弃第二个孩子换自己家里荣华富贵，身体健康……”

也就是说，这树林里的婴儿骸骨都是来自长福村村民家中……

“呸！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些人……”兰因愤恨道：“我一定要除掉这邪祟，为无辜生灵超度！”

祁明夷“嗯”了一声，在兰因耳边悄悄道：“我有一个好办法，可以将这邪祟和这恶心人的民俗一起消灭，你要不要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