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郭夫人哭着道:“陛下,现在事情清楚了,大公主她……”她一下子弱柳扶风跪在地上,眼神望向一旁到现在还一眼未发的司马弘:“为了嫁给司马大人,居然设计出这样的阴谋,下药未成就想嫁祸给容儿和小九啊……”
她泪眼盈盈的看向皇后:“皇后娘娘,现在事情已经查清,你还要包庇大公主吗!”
“母妃!”郭夫人的话没说完,二公主就一下子跪在她旁边:“母妃,今晚的事情我不追究,就,就让这件事情过去吧。”
郭夫人配合着二公主,蹙着眉头,“容儿啊容儿,你就是如此心善。”正当母女二人准备“宽容”地原谅大公主,此时,却听得司马弘轻巧一声,这一声,引得所有人纷纷看向他。
晋元帝沉着脸,“休渊你笑什么?今日是我这不成器的女儿的事情,你……”
司马弘打断皇上的话:“陛下,臣只是想说,大公主若是要嫁给我,实在不必大费周章,我……求之不得。”这显然是说这计划实在多此一举。
而他此话一出,所有人,包括在鸿鹄说出对漆姑及其不利的话,依旧没有太大反应的皇后,也坐不住了,视线有些不解的看向司马弘。
至于郭夫人和二公主赵夫人等,更是睁大这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司马弘。
这还是那个对谁都冷漠,都疏离,仿佛不似这地上的人而是天上谪仙一样的司马弘吗,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就连漆姑,都被他的话吓得失了言语,不是,这司马弘他真的是疯了吗,是她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还是司马弘以为她会坐以待毙,像上辈子那样愚蠢,轻易就会掉入别人的陷阱吗。
只是,他帮人的方式实在有失水准,什么时候司马弘要帮人,居然用这样粗陋的方式,真是太小看她了。
哼,司马弘和上辈子一样,都当她还像以前那样愚蠢!
二公主不相信司马弘真的喜欢上那个村姑,立即道:“休渊,我知道你碍于皇后娘娘,碍于大局要保下大皇姊,但你也不能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了,如今证据确凿……”
只是,在场人看着司马弘看向漆姑的眼神,都明白,这位司马家最年轻的掌权人,若是他不想,没人能逼他说出这样的话,即便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不行。
二公主望着司马弘,咬着嘴唇,“休渊,皇姊虽是你义妹,但你也不必为了包庇她而说这样的话,我本就不会追究今日的事。”
皇帝看向漆姑,眼中无一丝父女亲情,对这个女儿他本就感觉很复杂,他沉声道:“漆姑,还不跪下,你看看你今日做的好事!你可知错!”
皇后看皇帝一副就要问责的模样,她对皇帝道:“陛下,今日这事情,您是准备严惩不贷了?”
楚沛被皇后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在自在:“姊妹之间当互相友爱,漆姑她却为了争男人就坐下这样的事,成何体统,今日诸位大臣都在,朕不罚她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二公主趁着众人没注意的空隙,对着鸿鹄使了一个眼神。
鸿鹄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皇上,我本是大公主的婢女,本不该说的,可是如今事情闹到这样,奴婢不敢再为大公主隐瞒了,大公主的药丸不止一粒,还有一粒藏在大公主的宫殿妆匣内,大公主说,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晋元帝觉得在自己这些老兄弟面前,老脸都丢光了,他大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漆姑,你简直胆大妄为,自从你入宫,朕哪样没赏给你,你却为了男人,做下这样不知礼义廉耻的事,还想构陷姐妹,你简直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龙颜大怒,鸿鹄的话,让今日的事情依然成为事实,张添见皇上震怒,上前,“皇上,漆姑刚回宫,再说当年……”
“阿兄!”皇后李生呵止,当年的事情,不能提,若是其他事,现在说出来,皇上还能顾念一二,但当年皇上将妻子、和一双儿女丢下马车的事情,绝对不能提,否则反会更加激怒已是皇帝的楚沛。
张添不由看向自己妹妹,见她脸色成竹在胸,朝他投来安抚的眼神。
难道,妹妹有别的办法,既然如此,那就再看看,横竖今日他不会让人欺负了他外甥女去!
郭夫人对鸿鹄的话也是一知半解,她原本的计划,是用药丸将让司马休渊和女儿成就好事,到时司马休渊非娶了她女儿不可,然而这个计划却遭到女儿的拒绝,她不告诉自己完整计划,只让她的人照她说的办。
如今,她算是知道女儿的完整计划了,她不禁暗自骄傲,她女儿不愧是她女儿,这一箭双雕的计划简直太妙了,不仅让张氏这毒妇颜面尽失,还顺带让司马休渊也厌恶了九公主。
局势如此有利己方,郭夫人精神抖擞,现在踩死皇后娘娘和大公主只差最后一脚了,就让她来踩这一脚!
是以她迫不及待的道:“陛下,刚才皇后娘娘说要将今日之事差的水落石出,既然如此,还请陛下和皇后娘娘派人将大公主殿中的药丸找到,才好让姐姐心服口服呢。”
漆姑虽然跪着,但身子笔直,眼神看了斜后方的郭夫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到笑。
司马弘注意这着漆姑,早在漆姑翻墙而入之时,他就已经知道,她恐怕对今日之事有所预料,刚刚他并不是在为她解围,而是……他明白,漆姑是真的不愿意嫁给他,但他要非娶她不可。
魏新看了一眼皇后,见她依旧没有出演阻止,这是要闹哪一出。
而全程至今一眼不发的义王,却突然道:“皇上,不如今日的事情就到这里把,这毕竟是皇上的家事,私下处理便是,况且当年……陛下终究是欠大公主的……”
不提此事便罢了,提了此事却仿佛触了晋元帝的逆鳞,“岂有此理,朕已封了她三个两郡一县为封地,朕还要如何补偿她,难道像以以前的事情,一直要挟朕!早知当日,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陛下,这话严重了,还是听听大公主如何说吧。”魏新忙劝解失去理智的皇帝,他不由看向义王,信臣,你为何……
看着已然暴怒的皇帝,漆姑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她看向母后,上辈子,母后是不是就这样如履薄冰的在前朝和后宫和这些大臣、宫妃以及自己的夫君之间周旋和博弈着呢。
漆姑闭上眼,可惜她的理解来得有些迟了,不过,也不算迟。
再睁开眼,漆姑道:“父皇要治罪,那总得要人证物证齐全,请父皇派人到我宫殿搜查吧,到时无论结果为何,漆姑都接受。”
皇后冷冷的看向身旁的皇帝,楚沛,从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你自私、凉薄,没关系,将来等你死了,我一定会扶我儿子坐上那个位置,让你最爱的宠妃生不如死,让你看着,我如何和我儿将这天下治理得比你在位之事更加繁盛,让你看看,你比不上我,配不上这江山!
“陛下,就算要定漆姑的罪,也要查证这鸿鹄说的话是真是假吧。”张添道。
“当真以为朕不敢吗!”楚沛看向皇后,被皇后眼中闪过的的轻蔑激怒,“来人,去大公主的宫殿,给朕搜!”
皇帝身边的大内侍立即吩咐人去玉华殿,原本就偏僻的宫殿,在刚才的喧嚣过后,陷入沉寂。
“陛下!”去搜查的内侍回来了。
只见内侍跑着进来,晋元帝道:“可找到了?”
内侍笑得有些勉强,有些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晋元帝看着他这样,皱眉道:“你舌头断了,说话!”
内侍跪下,看了一眼郭夫人的方向,“皇上,奴婢让人,翻、翻遍了大公主的宫殿都没找到鸿鹄说的那药丸。”
“什么!”楚沛震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鸿鹄的方向,眼神如一把锋利的刀。
鸿鹄在听完内侍的话,也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她明明把药丸放在……鸿鹄倏然抬头望向跪在前方的漆姑的背影。
刚好看见大公主回头看向她,嘴角带着一丝笑,仿佛在说:鸿鹄,你死定了。
鸿鹄突然想到今晚的不对劲,大公主为何在没有进宫殿前就将她抓了,为何会让她顺利的把所有计划原原本本说出来,而不一开始就阻止,甚至有意推动皇上去搜宫!
二公主眼神瞪着的鸿鹄,只见她跪着的身姿突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得像是一滩泥。
能设计出今日这些事情的二公主当然不傻,内侍的话加上鸿鹄的样子,二公主这一次是真的开始心慌了。
皇上一双阴沉的眼睛盯着已经入一滩烂泥的鸿鹄,“鸿鹄是吧,你说的药丸呢?”
“陛下,陛下兴许是大公主藏到了别处,奴婢真的不知,真的不知啊!”
“你不知?你不知刚才说得那么掷地有声又是为何!”张添八尺男儿,眼中竟然泛起泪花,“哎,当年,那么艰难的情况,一家人因为战乱走散了,我们和陛下出生入死,多少刀山火海的拼杀,就为了能有一家人团聚,过个安生的日子,结果漆姑刚回来,没过过几天太平日子,就受如此大的委屈,哎,还不如当初在裕县的时候……”他边说边用手抹着眼泪,看的得魏新心跟着一酸。
张均在一旁拉着自己阿父道:“阿父别伤心,陛下是表妹亲阿父,怎么会不心疼她呢。”父子俩一个抹着泪,一个安慰着。
魏新看向虽然跪着,但神色淡然的漆姑,以及从进了这宫殿后,视线就不曾从大公主身上挪开过的司马休渊。
余光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义王,刚才义王的那句话,真的只是作为外城的避嫌吗?
而郭夫人母女势单力薄,本以为胜券在握,最后却依旧被稳如泰山的皇后娘娘压制。
他知道,今日这一局,是皇后娘娘赢了,谁说这是后宫内眷的小事,分明和前朝格局息息相关呐。
想要早点更新,从国庆节之后就拖延,我明天尽量早点[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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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