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早驸马走时留下的,嘱咐一定要交与公主。”
那日后,没多久,裴叙就出发前往了青州,今年大旱,需要人前去安抚民心,裴叙在户部,又是丞相的儿子,自然不会有人敢对他做什么,这也是皇帝的用意。
谢明筝拿起那块小小的玉佩,细细摸索着,开口道:“还说了什么?”
侍女摇着头,谢明筝没有其他的反应,裴叙走的时候她其实已经醒了,但她最近一直避着裴叙,他们最近似乎走得有些近了。
想必裴叙也感受到了她的变化,给她留了些空间。
“公主,门外有人送来的信。”
“谁送来的?”站在谢明筝身侧的锦玉问道。
“是个乞儿,说有人托他前来的,眼下还在门外。”门房的人老实的回答着。
谢明筝仅仅一个眼神,锦玉就明白了的意思,对着人说道:“将人带进来吧。”
那乞儿衣衫褴褛,头发脏乱,四处张望着,见到屋中的人最立刻规矩下来,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谢明筝转而又笑着问他道:“那人还告诉你什么?”
乞儿见这贵人没有要欺负的样子,反而如此何温柔,赶忙说道:“那人给了我银子,让把信送到公主府,其余的便没跟我说了。”
“那你可知他什么样子?”这个问题是锦玉问的。
锦玉面无表情,乞儿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才又说道:“那人在马车上,没看清,听声音是为年轻公子。”
对方没那么早想让她知道身份,自然在这位乞儿身上也得不到什么消息。
“阿玉,让人给他些银子。”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多谢多谢。”灿烂的笑容立马绽放在他脸上,有了这笔钱,就有救了。
书房里,谢明筝打开了信,眉头舒展,她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如今夜阑即将与永和联姻,那世子可是将四皇子耍着玩了,想到之前让他得到的一些教训,如今也是时候去见见了。
转身又打开了另一封信。
裴叙已经到了青州,说会找机会去见一见那位老兵,谢明筝关注点在这上面,却无意识忽略了裴叙在信角画下的海棠花。
……
和楼,高大奢华,和寻常酒楼相似,不同的是,每年这里都会在最近安排几天的说书,描述一些陈年秘事,吸引来的人很多。
“世子真是神秘,不知有何事要与本宫商议?”谢明筝看着站在包间窗往下望的人,想知道对方的目的。
萧景渊转过身,脸上带着些讨好的笑,“打扰公主了,只是……”停顿了一会,时刻关注着谢明筝的表情,又说道:“公主的人一直不放过臣,臣不得已才找上公主。”
臣?谢明筝微微挑眉,这位世子还真是能屈能伸,从前是怎么都不肯承认的,如今却也肯了。
“世子之前欺骗了本宫,本宫不过是还给世子一招罢了,又怎来的不放过一说。”谢明筝品了品桌上的茶,慢悠悠地。
萧景渊暗地咬紧牙关,半晌才又说道:“上次实非臣所愿,待顺利回到夜阑定重重报答公主。”
原本等萧景兰一来,他便可以离开囚禁了他这么久的地方,但偏偏这位公主的人,谏言说妹妹嫁到,夜阑少部分地区也出现瘟疫,不若再在永和多待些日子,也好规避风险,和妹妹团聚。
一听到这个说法,就把萧景渊气笑了。那妹妹与萧景琰一母同胞,和他可没什么感情,再者夜阑的瘟疫也只在边境发生,几人而已。竟然想用这样的话拦住他,偏偏那皇帝说要考虑考虑。
另外这眼前人的驸马,以莫须有的名义收走了他的卫兵,让他没有半分自保能力,哪怕现在皇帝同意他在宫外的驿站居住,也是变象监禁了。
谢明筝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样恶心这位世子的手段还多着呢,只是不让他回去比让他死了还难受吧,但她并不知晓裴叙所做的事。
萧景渊还想说着什么,却只听说书人的声音响起,“要说本朝最大密辛,那就是万家反叛一事,这事啊,要从永和三年讲起……”
万家?抓住这个关键词,萧景渊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对方一开始想要的就是自己手里的东西。
自己安排在这里反而是方便了对方了,拳头不自觉握紧又放松下来。
“公主是怎么认出来的?”萧景渊含糊地问着。
谢明筝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太巧合了。”
偏偏是萧景琰亲自带队来抓自己,又偏偏被杀死了,而这位世子又和自己那位好三弟联合起来了。
“本宫去问知道不知道什么信的时候,你回答的太傻了,那送信来的又偏偏是夜阑的人。”
萧景琰再蠢也不至于这般,这就是为了将自己引入宫,去见那位质子。那夜的萧景琰想必也是被算计进去的,至于为什么死了,她不关心。
然后就是那个问题,作为夜阑世子,不可能那般无心计,又怎会回答得如稚子般乖顺。
“太过刻意就有些假了。”
萧景渊望着说书人的方向,眼珠子一转,说道:“那如果是万小将军的印章呢,公主会想要吗?”
谢明筝的眼神一寸寸冷下来,她知道萧景渊手里有万家的东西,却不想是万承钧的印章。
印章对于一位将军而言何其重要,定罪的证据似乎就是盖着万承钧印章的与夜阑的信。
如今印章却在萧景渊的手里。
“你从何得来的?”
谢明筝的语气冷到让萧景渊都有些震惊,他隐约知道谢明筝与万承钧的感情,却不想对她影响这么大。
早知道早拿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现在就好谈条件了,“若公主帮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臣早早归国,东西即可便可交给公主。”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真诚。
手指轻敲着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踩着萧景渊心跳的鼓点。
突然停下,笑着说道:“成交。”
萧景渊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有了这位的一句话,回夜阑的路也无忧了,这下他可以彻底放心下来了。
谢明筝观察着他的表情,内心嗤笑,果然人一旦碰到在乎的东西就会放下戒备了,皇帝那句考虑考虑,也只是想从他身上再捞些好处罢了,又怎么会放弃他回夜阑带来的巨大利益。
“那就有劳公主了。”说罢将印章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