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情况如何了?”
谢明筝有些着急,万家的事朝臣都讳莫如深,如果沈砚真是被发现在调查万家的事,只怕这次凶多吉少了。
“奴婢查了,与那件事无关,再多的只怕只能找皇后娘娘了。”
在查这件事的时候,意外被皇后的人阻拦了,皇后娘娘与自家公主感情不错,贸然撕破脸也不好。
谢明筝点点头,郑重道:“确保沈砚的安全。”
被刺杀的事情接下来再算,沈砚为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她没理由不护着他。
长信宫此刻在忙碌着 这时节荔枝难得,皇后却让人特意准备好了。
“公主,娘娘日夜盼着您来呢。”素雅笑着将谢明筝迎了进来。
皇后如往常一样,雍容华贵,坐在小塌上。
殿内燃着令人舒心的安神香,一进来便能放松身心。
“母后,沈砚是出了什么事?”谢明筝一来就直入主题,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皇后拉着谢明筝,引着她坐过来,温柔地理着她鬓边的碎发,语气温柔,“都是成了亲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的。”
“这是苍术新进贡的荔枝,从前你不是最爱嘛,待会让人带些回去。”皇后说话不急不慢,透露着令人安心的意味。
根本不给她开口继续问的机会,皇后看着她,却突然说道:“筝儿,你喜欢那沈砚吗?”
见她要反驳,皇后就又说道:“本来,若你看中他,悄悄养着也没什么,只是这人牵扯的东西太多了。”
“母后!”
沈砚现在被革职在家,谢明筝此时不解决这件事,只怕沈砚寒窗苦读的数年顷刻便被葬送了。
“筝儿,别再调查万家的事了。”皇后的语气不再温柔,甚至透露着严肃。
这件事情,谢明筝本也知道瞒不过皇后,只是希望可以拖得久一些,却不想这么快。
下一刻,皇后青葱般的手将荔枝的皮剥开一半,递给了谢明筝,“谢晏已经告诉你父皇了,沈砚会没事,但须的外放离京。”
“母后,与他无关,都是儿臣一个人的主意。”
皇后擦了擦手,爱子心切从眼睛了跑了出来,“筝儿,下次别做那么危险的事。”
谢明筝这才惊觉,那晚的事他们知道了,那父皇呢,是不是也知道了。
“万家的事到此为止,至于沈砚,谢晏并没有和你父皇多说,看在他是为你做事的份上,我会让你舅舅好生照看他,至于能不能回京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皇后料理好了这些事,跟谢明筝撇得干干净净。
作为受益者的谢明筝本应该高兴的,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万家就那么轻易地覆灭了,所有的人都不允许她再查。
“母后。”谢明筝的眼里藏着难过,带着些哭腔。
皇后将她轻轻拢进怀里,轻轻拍着,“母后明白,万承钧是个好孩子,只是造化弄人。”
“若你真的喜欢,母后立刻派人去寻找相似的,就养在你府上。”
对丞相这个亲家,皇后有尊重但不多,只要女儿喜欢,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要。”谢明筝收拾好情绪,擦拭着眼下的湿意。
皇后立马让人端进来了一个锦盒,打开是纯金打造,镶嵌宝石的牡丹步摇,精彩华贵,一眼就能看出费了不少功夫。
“这是……”
“下月就是你的生辰,届时你舅舅他们也会进京来,这便是慕容家送来的进京之礼。”如此昂贵精巧之物,却仅仅只是个见面礼。
谢明筝乖巧点点头,想着裴叙还在公主府养伤,便推拒了皇后的留宿请求,出宫了。
马车上,谢明筝哪里还有在皇后宫里的稚气模样。
看着盒子里的珠宝,她摸了摸,笑了,“阿玉,慕容家进京,你说父皇会怎么想?”
她知道自己的母后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只是慕容家在一日,父皇就提心吊胆一日,他想扶持新的太子人选,也得看慕容家答不答应。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怎么可能能一直容忍这样的事,皇后想让她置身事外,保全她但就算没有万家的事,只要她活着一日,身上留着的慕容家的血便永远注定她无法置身事外。
回府时天已经黑了,谢明筝扫了一眼,没发现裴叙的身影,开口问道:“驸马呢?”
“回公主,驸马在书房。”
“准备传膳。”锦玉利落地嘱咐着侍女。
沈砚的事也算是解决了,现在她的心情还算不错,说道:“将驸马的药拿到书房来。”
这几天,她算是看明白了,温润如玉的裴叙裴大人,是个怕苦如命的人,药不看着便不肯好好喝了,想来今时也是想推诿掉了。
书房外,裴叙的身影倒映在窗上,谢明筝看着,神色有些复杂。
望着天空,而后一切如常。
“驸马如此辛勤,旁人只怕以为本宫如何奴役驸马。”推门而入,惊了原本认真做事的人。
书桌旁的裴叙抬起头,面色温柔,带着浅笑,烛光笼罩着他,将他的温柔更添了几分,“公主回来了。”
明明是在自己府中,但裴叙的话还是给了她几分触动。
曾几何时,和夫君一起住在公主府,闲暇时唱歌听曲,踏青出游,夜晚书房烛光下共商大事是她的心愿,只是如今都变了。
“沈砚的事,有什么需要臣帮忙的吗?”
听了这话,谢明筝并不惊讶,裴叙作为丞相公子,又在朝为官,这些事瞒不过他。
“母后已经安排好了,无需再多做什么?”
作为河东裴氏的嫡系,裴叙有这个能力,但这个节骨眼,慕容家出手已经代表的是自己,但若裴家出手,只怕又有勾结的嫌疑了,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了。
裴叙笑着点头,将手中的笔放下,将写好的东西交给了谢明筝。
“这?”皇帝派了命令,让裴叙速速前往青州赈灾。
“连累你了。”沈砚的事,哪怕与谢明筝撇得再干净,但只要细查便知与她脱不了干系。
“夫妻本是一体,况且青州有人来报,万家军还有幸存者。”裴叙淡淡地说着。
显然,后面的话引起了谢明筝的注意,有人证比现在可好多了。
“臣会暗中去探访,公主在京城要多加小心。”
“多谢,你的伤?”其他的,现在的谢明筝回应不了。
裴叙目光温柔如水,“无妨。”
说罢,一口喝完了药,捡起蜜饯塞入口中,倒有种别致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