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科幻灵异 > 长安四月天之朱雀门 > 第1章 翰墨·雅集

长安四月天之朱雀门 第1章 翰墨·雅集

作者:汐汐小笺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5-10-21 08:15:38 来源:文学城

宴席间歇时,沈清辞借口更衣躲到后园海棠林,才倚着树舒口气,忽闻身后轻笑:"沈小姐躲在这里,是不是想单独见本王?"

她惊转身,见萧景珩斜倚在不远处的月亮门边,手掐一支不知从哪折来的西府海棠。月白金纹锦衣与粉白花枝相映,竟生出几分诡艳的美感。

"殿下误会了。"她垂首行礼,"小女是不胜酒力..."

"哦?"他笑容清朗,缓缓逼近,将海棠别在她鬓边,"可本王记得,沈小姐方才饮的是茉莉香片。"花枝擦过耳际时带着凉意,他指尖却有意无意掠过她发热的耳垂。

沈清辞迅而避退,花枝无声落地。她看见对方眸色一沉,连忙解释:"小女不该玷污三皇子所赐之花..."

"若本王偏让你沾污呢?"他俯身拾起海棠,突然轻掐着她下巴,顺势顽皮地将花汁滴在她唇上。沈阳清辞身后依树,无处可退,艳红汁液染透淡粉唇瓣,映得她脸色煞白,恰好远处传来侍女扶湘寻人的呼声,他温柔低笑着松开手:"今日之约未完,望沈小姐谨记。"

待脚步声远去,她踉跄跌坐在石凳上。又生气又委屈。扶湘匆匆赶来,见状惊呼:"小姐的唇怎么了?"

她抬手轻抚染色的唇瓣,指尖沾上嫣红花汁,恍惚间竟像鲜血。

忽然记起母亲临终前的告诫——天家子弟的青睐,从来是穿肠毒药。

今日正是永?二十三年四月的一天,是长安三年一届的 "翰墨·雅集",也是大晟朝最高规格的择婿选妃聚会,更是年轻人相看结缘的佳期。请柬须用泥金笺制成,唯有三品以上官衔及宗室子女方能获邀。

别说收到请柬的年轻女子,早早就开始精心妆扮,让自己能成为聚会中最亮的那颗星,令心仪之人一眼就认出她自已……就是少年郎为能在雅集时尽显魅力,也是提前做足准备的。

雅集设在长安朱雀大街边的太学院。朱雀大街如巨尺笔直铺展,青石路面辙痕深深。两侧槐柳成荫,高门甲第林立,檐角飞举。迤逦南望,朱雀门巍然矗立,门下车马如流,冠盖云集。着青袍的学子与捧笏板的官员时常交错而行,衣袂生风。

太学院紧邻朱雀门西侧,平日青砖高墙内传来隐约诵读之声,门前白玉石狮静默,古槐垂荫,常有学子抱书疾行,宽袖轻扬,谈笑间皆是经义文章。清越钟声自院中荡出,与街上市声、马蹄声交织,煌煌帝都之气与书香文脉,在此处清韵合一。

今日一早,太学书院朱门洞开时,鎏金匾额下少男少女们就心怀期待鱼贯而入,个个皆是锦衣华服的皇家贵族、世家子女。一时,空气中龙涎香、沉香与幽兰之香就弥漫开来,散发着青春与梦想的气息。

少年郎君们怀揣激动与兴奋,身着锦袍玉带,步伐轻快又不失优雅。年轻女子穿着御赐的蹙金绣云纹襦裙,发间步摇婀娜多姿,三三两两,缓缓而行。丝竹声自九曲回廊深处袅袅传来,竟是教坊司最好的三十六人乐队在奏《霓裳羽衣曲》。

还有三三两两在滴咕:"你们瞧永嘉郡主的新妆!"

几个少女聚在翡翠屏风后窃窃私语:"面靥贴的是南海珍珠,听说一盏茶工夫就要重贴呢!" 另一人撇嘴: "怎比得安阳郡主的孔雀羽披帛?那是南诏进贡的贡品,阳光下会变色的!"

忽然鼓乐声变,十二名宫娥手提鎏金香炉开道,太后凤驾缓缓移至临水殿主位。年逾六十的太后身着绛纱袍,头戴十二金花钗冠,笑吟吟受众人福拜。她身后跟着一众王公大臣,正是参加雅集少主们的家长。

最引人注目的是凤驾旁那位金纹玄衣的年轻男子——三皇子萧景珩,他今日未着蟒袍,穿了一身月白暗云纹直裰,玉冠束发,他双眉清润浓密,眼波流转间仿佛能攫取心神。鼻梁高挺,唇线分明,微扬的嘴角总含着一丝不羁的笑意,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抬首生辉,举步生风间有三分清朗,三分不羁,三分威议,还有一分神秘。

"珩儿今日倒肯打扮了。"

太后轻拍他手背,慈爱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可是瞧中哪家姑娘了?"

萧景珩唇角微扬:

"皇祖母说笑了,孙儿不过是来凑个热闹。"

目光却似不经意扫过东侧水榭,搜寻他心中那个人……只见沈清辞正坐在紫竹帘后,与翰林院林学士之女林雪儿低声闲谈,看似几乎没正目瞧过他,一丝不悦掠过他眉梢。

宴启,第一项是"流觞赋诗"。曲水流觞蜿蜒穿过九曲回廊,银觞停在谁面前,谁便要以"风、花、雪、月"四字之一为题材即兴赋诗,或舞剑、或骑射、或书画,从擅长中选两项展示。女子则在琴棋书画或其他才艺中选两项。

银觞开始沿着回廊悠游,第一次正好停在赵世子面前,赵世子长得憨厚可爱,身穿红袍,腰系玉带,他笑呵呵:“我准备了半个月的诗,真没白辛苦,”

“在此献上《长安春赋》”

清风又度玉门关,

漫卷香尘入帝寰。

万丛胭脂争春色,

一城罗绮竞芳颜。

流曲波光琉璃翠,

雁塔云浮翡冷烟。

莫道长安花事晚,

笙歌已满紫宸间。”

他刚吟诵完,便引来满堂喝彩。其父赵王亦在殿中就坐,位于太后左侧,此时也不禁喜形于色。赵世子心中喜悦难抑,目光直直投向林雪儿,眼中笑意流转。林雪儿娇怯地回望一眼,不觉颊边已飞上两抹红云!

旁边的沈清辞看到了,清辞轻轻拍了拍林雪儿的脸,柔声细语轻笑道:“小贱贱”

随即,两人相视而笑。

几轮后,这时银觞停在安阳郡主前面。安阳郡主慢慢地理理了孔雀羽披帛,披帛流光暗涌,绕过她白皙的颈项,垂垂落下,轻盈柔软。她落落大方走向殿主位西侧,向太后深深道一个万福礼,怀抱琵琶,见她“轻拢慢捻抹复挑”,原来她在弹《春江花月夜》,她手法细腻,技法精湛,曲风旋律古朴、典雅,乐声平稳、舒展,自夕阳映江面、微风拂漪涟,至最后的月色如华,月夜深远的意境尽显。待一曲终时,众人喝彩,场面热闹非凡!更不失风雅。

这时,水流又动起来了,银觞便开始游动……

年轻人心里都很激动:为此时献艺而精心准备了多时,既希望有表现机会,又担心当众出了丑……

银觞随水流绕过一个转角后,悠然停在水榭紫竹帘边,忽然全场静了,一双从紫竹帘后伸出的纤纤玉手,提起竹帘一角看了看,便起身走出竹帘,她就是沈清辞,众人皆知的长安第一美人

她明眸凝脂,粉腮樱唇,美颈俏肩,黑发如云,只有一支碧玉簪松松绾起,几缕青丝有意无意落在俏丽脸庞边,身着浅蓝色云纹糯裙,有金色镶边。糯衣压在纯白的斜领上,飞袖随风轻拂,更显娇艳、亮丽。

她略一沉吟,轻启玉润唇:

"春色三分,

两分愁,

一分似水流。

细看处,

是杨花点点,

更似离人泪、

心碎成雪绒。"

词句清丽婉转,却暗含愁绪。沈清辞吟赋后,退回紫竹帘内,准备抚琴,她带了自已的焦尾琴。

珠帘后几位老亲王纷纷颔首,太后脸上也露出赞许之色。

萧景珩不经意地把玩着手中夜光杯,忽然接口: "沈小姐词虽妙,却太过悲春伤秋。不如本王续上一句——纵使东风依旧笑,何不仗剑斩新愁?”

说着解下腰间龙泉短剑掷入曲流水的,剑柄恰恰撞开银觞,惊起满场低呼,颇出意外!

这举动虽显张狂,却不失三皇子一惯之风范。几位武将世家出身的小姐,此刻眼中却是倾慕之色暴显无尽,恨不得能被他一眼相中。

清辞淡淡望去,见那人无视众人目光,自顾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美酒,沈清辞寻见他喉结滚动时,阳光下那微敞的衣领边露出了半道旧伤疤。

"听闻三殿下今日要来选王妃?"

鹅黄衫少女攥着缂丝团扇低声问道,扇面下的流苏穗子晃动不止。她是吏部尚书谪女李颜,今日特意穿了新裁的浮光锦,发间十二支金步摇却压得她纤纤细颈发酸。

另一人掩口轻笑:"沈家那位才女若有意,哪还有我们旁人什么事..."言语之中尽是无奈。

沈清辞看不得萧景珩这般举动,李颜之语更令她一时陷入沉思……

林雪儿见状提醒道:"你该准备奏好你的曲子了!"

沈清辞这才回过神,心中暗叹:她本不愿参加这等喧闹场合,奈何父亲一再提及,又再三叮嘱:"今日三皇子择妃,你万万不可出头..."想起今晨父亲忧心忡忡的模样,她故意选了最素的衣裳,连母亲留下的赤金璎珞项圈都悄悄摘了。

她垂眸用心调试了焦尾琴。

纤长玉指在七弦间游走,此刻她对周遭的议论恍若未闻。阳光透过竹帘筛落,在她鸦羽般的睫毛上投下细碎金光。这般素净打扮,反倒衬得满堂珠翠都失了颜色。

"装模作样..." 不知谁轻嗤一声,很快被旁人制止: "慎言!那可是沈太傅的掌上明珠。”

清辞指尖轻轻拨过羽音,琴音起处,清澈如玉珠坠入银盘,一声泛音在檀木似的空气里漾开银色的涟漪。揉弦时似有雪落松枝的窸窣,轮指处恍见敦煌飞天绸带掠过月光的弧影。低音区像老僧诵经时铜磬的嗡鸣,高音部却是青瓷碗沿被手指叩出的冰裂声,某个泛音突然拔地而起,犹如丹鹤于月下水泽疾飞的唳叫,划过夜空久久徘徊,轻缓如微风拂过脸颊,急促似流水于山涧激荡,间以左手吟猱的微妙震颤,恰似水波在卵石表面形成的月光波痕。随着琴声流转,意境渐入**。最妙是煞尾时那记空弦,余韵像被晚风卷起的月影,撒入清净的水光中,空灵悠远。待最后一缕余韵消散,众人仍陶醉其中。

"《碧天秋思谱》第三转该用跪指。沈小姐的揉捻虽巧,到底失了几分苍茫气象。"萧景珩似乎在利用任何微小的细节来揶揄她。此曲音律优美,技法却相当复杂,极少有人演奏。沈清辞的表现已然超出众人预期。三殿下的评论显然是突兀了一些。

于是满座一片哗然,她察觉到父亲假意急促地咳嗽。心中微紧,却仍淡然抽回抚琴的玉手: "殿下说的是前朝顾大师的奏法。可惜开元年后《清商调》失传,如今这掐撮三声,已是现存最近古意的技法。"

她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唯有袖中微微攥紧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紧张。白皙玉润般的脸庞掠过一丝红晕。

萧景珩眼底倏地掠过一道光芒。他见过太多故作镇定的贵女,眼前人却不同——那双杏眸里藏着极淡的倔强,像是初雪掩映下的青竹,柔韧里带着不肯折腰的傲气。更难得的是,她竟敢当着众人面反驳他,且说得句句在理。

珠帘后响起清脆掌声,是太后亲自喝彩:"好曲!赏金丝楠木焦尾琴一张!"

清辞上前向太后跪谢恩典,低首时悄悄抬眼,望见太后右侧与吏部尚书李子然并排而坐的父亲。父亲面色平静,无波无澜。忽觉一道目光烙在脊背之上。她抬起头来,正迎上萧景珩深邃的眸子。他唇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指尖似有若无地轻叩案上的一方画笺——笺上朱印鲜明,正是那“剑胆琴心”四字。

今晨父亲忧心忡忡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三皇子性情乖张,圣上却纵容无比...清儿切记避其锋芒..."

直到刚刚宴席间歇,萧景珩见了沈清辞去后院海棠林,他急切地追了来,沈清辞三个字早已刻在他脑海之中,他们已多年未能见,而沈清辞似乎已经忘记这个“跪伴”了。

那日春宴,七岁的萧景珩见席间沉闷,便悄悄溜至御池边,他拿了一片宴席上的饼为饵,正逗弄锦鲤。谁知大理国进贡的雪翎丹顶鹤闻香后踱步而来,他一时兴起,竟揪着鹤羽翻身骑上。

白鹤受惊,满殿乱飞,打翻了西域进贡的琉璃屏风。在众使臣惊愕的目光中,父皇见状,只能当场罚他跪下,太后身边同样只比他大三岁的齐王趁机嘲笑道:“三殿下活泼过头了。”另一个小姑娘却扭过头看了看齐王,她眼睛亮晶晶的,便从宴席中走过来,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认真:“我叫沈清辞,爹爹说,君子不独行。你一个人跪着,一定很无趣。我陪你,时间便能过得快些。”

她哪里是在“陪跪”,分明是将这冰冷的责罚,变成了一个孩童间心照不宣的陪伴游戏。萧景珩怔住,心头那点委屈和孤寂,瞬间被这股不讲道理的暖流冲散……

此时,沈清辞见三殿下已从月牙门离去,她快速平复了心情,走回宴席时,脑子里全都是早晨父亲的叮嘱,经过曲水回廊,忽见几个世家女聚在紫藤架下说笑。安阳郡主声音格外清脆:"...不过是个太傅之女,也值得三殿下亲自点评?怕是故意给她抬身份呢!"

清辞脚步微顿,正欲绕道,却听见更刺耳的话:"听说她母亲是江南商贾之女,当年沈太傅..."话音戛然而止,那几个贵女惊慌失措地行礼:“参见三殿下,小女有礼…”萧景珩不知何时出现在廊柱后,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安阳。"他声音冷得像冰,"舌头不想要了可以捐给太医院。"

郡主吓得泪光盈盈:"三哥,我不过是..." "滚。"他轻轻一个字,却让满场贵女瞬间散去。

清辞垂首立在原地,听见绣金蟒纹靴踏过青石的声音渐近。阴影笼罩下来时,她看见他递来一方素帕:"擦擦嘴,难看。"语气嫌恶,动作却带着顽劣的温柔。

她迟疑着接过,帕角绣着小小的蟠龙纹,触感冰凉丝滑。擦拭时闻到帕上沾着冷梅香,混着极淡的药味——她忽然想起传闻中说三皇子有旧伤,常年需用药浴。

虽是他惹的唇红,她还是轻轻说了声:"谢殿下..."话音未落,对方突然抽回帕子塞入她袖中:"脏了,不必还了。"转身时月白金纹锦衣翩然起动,却有什么东西从袖中滑落。

待他走远,清辞拾起那物——竟是枚蟠龙钮扣白玉印,刻着"剑魄琴心"四字,与他案头画笺上那方朱印一模一样。印钮上还残留着体温,握在掌心余温如馨。分明是他有心留下的,沈清辞欲去归还,却见他己走去,远远的又抛来一句话:“送你的,不喜欢可以直接扔了。"她左右为难,追他到众人前合适吗?

宴至日斜过半,宫女宣了太后口谕说散宴,三皇子先起身到太后身边,太后微微颔首,目光在沈清辞身上停留一瞬,随即转向身侧的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她雍容抬手,身旁女官即刻会意,高声道:“凤驾起——”

鼓乐声再度变换,由先前的清越转为庄重低沉。十二名手提鎏金炉的宫娥垂首移步,香炉中升起的青烟在空中织出蜿蜒的凤形。两名内侍上前,恭敬地搀扶太后起身。绛纱袍裙裾逶迤,金绣凤纹在宫灯照耀下流光灼灼。

她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三殿下英挺的眉眼。这张脸,既有他那位软弱顺从的母后的影子,更深深刻着萧氏皇族的烙印——就像她亲自抚养长大的另一个孩子,齐王。

想起当年,皇后懦弱,在宫中失势。她一道懿旨便将侄儿孙儿两个都接入了她的永康宫。在那些年里,萧景珩与齐王一同在她膝前读书习字,一同在宫苑习武玩耍。她亲手调教他们,看着他们从稚童长成少年,一个渐露锋芒,一个日益阴鸷。她喜欢看他们彼此较量,那让她感到权力如掌中丝线,牵引着所有人的命运。

她侧目看了看曲水流波下三皇子的短剑,声音不高却清晰:

“珩儿的剑,哀家瞧着甚好。这锋芒,倒让哀家想起你少时与齐王在哀家宫中学射时的模样——总是要争个高下。” 她唇角仍含着那抹慈爱的笑,眼底少了半分暖意,声音沉下几分:“只是下次——”她顿了顿, “莫要再惊了哀家的宴。”

话音落下,她搭着女官的手,缓步离去。金花钗冠在灯下折射出冷硬的光晕,那挺直的背影带着数十年前垂帘听政、说一不二的威仪,穿过躬身屏息的众人。门口珠帘次第落下,隔绝了所有视线,也仿佛隔绝了那段她亲手掌控的、三皇子与子齐王在深宫**度的岁月。唯有空气中沉水香的余韵,和那句轻飘在临水殿里的话。

萧景珩听后,心头却意外落得一阵轻松,顺手接过侍卫从水中捞出的短剑。他是爱祖母的,也恼祖母的专权,他父皇在朝廷上所宣之政皆是祖母的旨意。此外,父皇所持之政却是寸步难行。

这时宫娥给每位小姐分了发赤缨络子——若是心仪哪位公子,可将络子系于心仪公子的玉佩上,玉佩正整齐摆放在大殿一侧长案上,玉佩下写着主人的名字。林雪儿收到缨络子时分毫也不担误,她毫不掩饰心中喜悦,笑盈盈地在一块麒麟玉佩上系好络缨,那正是赵王世子的玉佩……

清辞正欲将络子收回袖中,忽见萧景珩踱步而来。众目睽睽之下,他竟自行取过她手中络子,系在自己蟠龙玉佩上!

"本王笑纳了。"他挑眉浅笑,夕阳恰好落在他肩头,玉带束腰衬得肩宽腰窄,更显他身姿挺拔,俊美如铸的面容尽显皇家威仪,额前垂落几缕碎发,此时更添几分不羁,举步生风而去,周遭万物随之黯然失色。

珠帘那边传来太后笑语:

"哀家看珩儿与沈家丫头倒是般配..."

随即是皇帝沉稳的应答:"母后莫急,且看春狩时珩儿能否猎得心头鹿。”原来太后并未即刻离去,而在等皇帝躬身相送。

夕阳西下,染红了太学书院的琉璃瓦,众人随之散去。

林雪儿与沈清辞一同走出太书院大门时,赵世子送给她一只白玉手镯,林雪儿每每见到赵世子时,便不舍得错过半拍,硬拖着清辞陪她同世子笑吟吟说了一会儿话,沈清辞陪在一旁,心里有点空落落了……

她与林雪儿、赵世子话别后各自散去时,沈府的青绸马车早就候在汉白玉石狮旁,她踩着脚凳上车时,忽听马蹄声疾驰而来。三皇子的玄衣侍卫勒马递来卷轴:"三殿下赐沈小姐《清商调》孤本。"

侍女扶湘放下车帘,帘子落下刹那,她瞥见远处高楼上凭栏而立的三殿下,落日为他玉树临风般的身影镀上金边,俊美的脸庞却有种莫名的神秘,金纹月白衣袂在风中翩翩飞动。

扶湘展开卷轴惊呼:"这谱子用金粉写着注疏!" 清辞瞬间心中充盈了许多,她舒了一口气,轻抚泛黄的纸页,忽然在末尾摸到凹凸痕迹。就着车窗透进的夕照细看,竟是新添的一行小字:"三日后围场春狩,沈小姐可否同猎风云?"

马车驶过熙熙攘攘的朱雀街市,卖花声、吆喝声、琵琶声阵阵传来。她握紧袖中那枚白玉印,冰凉的蟠龙钮硌在掌心。忽然听见茶肆里说书人醒木拍案:"...话说三皇子昨日生擒突厥细作,那贼人竟混在太学杂役里…"

风吹掀窗帘一角,似乎能看见城楼悬挂着突厥细作,风带来一丝淡淡凉气,混着袖中冷香梅,此时她心里迷离如网。

"小姐怎么了?"扶湘担心地问。她缓缓摇头,指尖却微微发颤。原来那人的刁难与纠缠,或许并非表面看来那般简单。

马车拐进沈府巷口时,最后一线余晖落在《清商调》末页。她才看清那行小字旁,竟用朱砂画了枚小小海棠,与白日他别在她鬓边的那朵,一模一样。

回沈府后,父亲在书房等她:"今日之事,为父都知道了。" 烛光下父亲鬓角白发刺目,

"三殿下不是良配。圣上虽宠他,但东宫之位未定...齐王虎视眈眈..."

"清儿要知道,"

父亲叹息着拾起断簪,"天家子弟的青睐,从来是把双刃剑。"...

沈清辞一时恍神,良久竞无言以对…

她接过父亲递上的断簪,父亲眼里充满无奈:"你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簪子,坏了也不舍得扔。"

幸好父亲没说多更言语,沈清辞礼别父亲后,惴惴不安中回房,又见妆台上那方白玉钮扣印,朱红印玺烫得她不愿正视,白玉印章此时冰凉,冷凝,依然沾着他身上的冷梅香。她本能地想掷出窗外,指尖却不由自主描摹起"剑魄琴心"的字刻。

不禁细细寻思乐谱上留下的那半句话:“同猎风云”,良久之后,终究还是不明白,春狩不过是猎鹿为主,何为“同猎风云”!心想:“难道又有一翻新作吗?”

最恼人的是那缕龙涎香。沐浴时换过三桶水,却总觉得发间还萦绕着那抹冷冽沉沉的香。就像他离去前那句"有点意思",在耳畔反复回响,竟品不出几分是玩味?几分是认真?

三日后的春狩?几许期待已悄然埋入她心底……

修改章节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