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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除妖吏 第1章 除妖少年

作者:流泉得月光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0-17 23:37:50 来源:文学城

三更天,兴庆宫,南熏殿。

御床上翻来覆去的男人已经整整挣扎了一个时辰,御医抱着药箱满头大汗,使出浑身解数也丝毫不见起效,类似的事虽已发生多次,可唯有今天,情况最为严重。

“高郡公,您看这......”

老医师不知所措地望向一旁的高太监。

“知道了,退下吧。”

太监挥了挥手,见一行人要离去,忽又沉声道:“和之前一样,莫声张。”

“是,是,微臣明白!”

御医们一个个诚惶诚恐。

“走吧。”

太监略一皱眉。

自从圣上处决那些能通妖鬼的异士后,其死于巫蛊之祸的亡母便时常前来作祟,想必是苟存于世的异士群体在暗中报复,毕竟窦德妃生前是何等温善的女子,怎会做出恐吓自己孩儿的事......

“高力士......高力士!”

金丝屏风后忽然传来男人的喊声,太监身子一震,赶紧连滚带爬地跑到御床前。

“快......快去夜叉寮找人!”

男人双眼紧闭,极为困难地挤出一句话,俊逸的脸上笼罩着无比痛苦的神情,仿佛在梦魇里苦苦挣扎。

“微臣遵旨……”

他汗流浃背地行过礼,躬身退到了屏风外。

正是夜半时分,要秘而不宣地穿过大半个长安城,等同于不能带随从,只身去往去那死人堆里,开什么玩笑、

后背不由得有些发凉,他稳了稳心神,大步走到寝殿中央。

“魍魉们出来。”

一声低呵,三两个着便服的男子从暗中悄无声息地走出,来到了烛光下。

作为圣上的内卫,这群代号“魍魉”的察子素来隐秘低调,比起鬼魅只多出一口气。

“眼下圣上遭邪术侵扰,需要你们前去城南的夜叉寮,速请除妖吏进殿,记住,不要声张。”

“夜叉寮?!”

为首的魍魉面露惊愕。

“怎么了,不敢去?”高太监睨了他一眼,“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谁还能记得。再说了,幸存的那两个后生又没看见你们的脸。”话罢,他面色一沉,冷声叱道:“还不快去!”

“......魍魉遵旨。”

男人硬着头皮欠身行礼,带上两个下属,匆匆向殿外走去。三条脚步轻浅的影子,一沐到夜色便消失了踪迹。

高太监这才松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让我大晚上去找那些冤死鬼,怕不是嫌我活得太长了......”

金丝屏风后,男人还在痛苦地呻吟,烛火暗摇,熏烟弥漫,整个寝殿内鬼影幢幢的,哭嚎咒骂似的喊声直叫人不寒而栗。

他回头隔着屏风望了一眼,刚擦干的冷汗不自觉又渗了出来。

天边,一轮弦月高悬,如同森寒的利爪。

宵禁中的长安城,除了里坊内星星点点的灯火,以及道两边少见夜游的小妖与幽魂,几乎一片阒寂。

只听暗处一阵枝叶晃响,两道敏捷的影子倏而从树丛中跃出,跳上屋顶,踏着连片的青瓦,一前一后,疾驰追逐。

一张青面獠牙的夜叉面具端端戴在少年脸上,面具后的墨瞳冷静而专注,闪烁着不恶而严的光。在他前方,仓皇逃窜的男人时不时紧张地回头瞥看,笼罩其身的黑瘴,隐隐呈现出恶犬的轮廓。忽见少年要伸手去拔刀,那黑瘴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从男人身上抽离出来。

宿主像袋烂甘薯似的从屋顶滚落,少年看在眼里,却视若无睹,紧握住刀柄,果断地拔刀出鞘。

随刀身喷薄而出的雾瘴比鲜血还要猩红,如同淬满怨气、森然怒放的地狱之花,眨眼间,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下。犬妖猛然回头,只见寒光闪过,还来不及反抗,杀气腾腾的横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死盯着眼前红瘴浮动的弑妖刀,生着犬耳的男子半分不敢动弹,咽了下喉咙,忽然,壮胆笑了两声,望向少年道:“夜叉寮是吧,我知道你们的名号,两年皇城除妖,你们的人死了大半,你这厮倒是挺能活!”

“消息还算灵通。”

少年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情感,面具后,那双眼尾微扬的墨瞳里燃烧着未熄的焰痕。

察觉到刀口逼紧,男子头皮一麻,脱口道:“且慢!那酒蒙子总打他老婆,我看不过去,出手相助也是罪过?”

“人类的事,跟你又有何相干?”

“以大欺小,恃强凌弱,我就是看不惯!你杀了我吧,你们夜叉寮杀的妖怪也不少了,多我一个不多!”他忿忿地侧过脸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

注视了他半晌,阿肆忽然一言不发地收回刀,自顾转身离开。

“喂......你什么意思?!”

犬妖蹭地站了起来。

“若是弄出人命,我定不饶你。”

冷淡丢下一句话,阿肆从屋顶纵身跃下,拽起那不省人事的男人的衣襟,拖着他走进了夜色中。

“嘁、伪君子。”

看着少年的背影,犬妖解嘲似的骂了一声。

隔着坊墙,少年将男人重重地扔回了院子,砰一声闷响,显然摔得不轻。

男人经这一摔,好像醒了大半,吃痛地嘟囔了句什么,随即便传来了女子的惊呼声:

“你......你还回来做什么?”

“唉唉,把刀放下!干什么,干什么!你吃错药了?!”

听声音,他应该是彻底清醒了。

“这是休书,你今天要是不画押,休想健全着出这个门,这些年......我算是受够了,从今往后跟你的破酒坛子过去吧!”

女子怒气冲冲地出言威胁,接着将某样东西摔在了男人脸上。

“不是,钰娘......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真的会改。”

“快画押!”

“好好好,我画,我画......”

墙那边好生热闹,少年一边听着,一边不自觉松了口气。

他释然地抬起头,看了眼天边的月亮,不再逗留,独自举步离去。

大业坊一带的街上空荡荡的,连夜晚巡逻的金吾卫也不见几个,刚走了没几步,忽然有个揉成团的东西,啪的一声被扔到了自己跟前。抬眼朝四下看了看,澄朗的夜色下并无人迹,低头再看,发觉那东西是个纸团。

弯腰捡起来,展开后,举到月光下,皱皱巴巴的纸上只有潦草几行大字——

夜叉寮除妖吏,速来圣上寝殿处。

“违令者,斩。”

顺着字句念出声,少年的眼底掠过一丝嫌恶,将书信重新揉皱,顺手扔进了排水沟。

“不必多言了,这份生意不接。”

阿陆背靠廊柱而坐,大喇喇地支起一条腿,面对眼前苦苦哀求的小郎君,眼皮都不抬一下。

晨时的阳光掠过屋檐,落在他白若霰雪的面容上,那浅栗色长发下的一双碧眸,如同西域宫廷中珍藏的琉璃,神秘又绮丽。

这里是长安城南的夜叉寮,直属当今圣上的驱魔除妖机构,处理公事,也承接私事,曾风光无限过,几年前遭逢变故,如今已是坊墙半坍,荒草丛生的破落景象。即便如此,基于它还未完全熄灭的名号,仍旧有人隔三差五地来访,就像今日——

“我出两倍的雇金。”少年急了,见阿陆不为所动,又补充道:“三倍,三倍也行!”

“就是三百倍都没得商量。”阿陆满不在乎地掏了掏耳朵,依旧不看他,“你说要我去阻止那行宫的建造,开什么玩笑,建不建行宫,拆不拆破庙,可是我岑松云说了算的?”

那可是圣上的旨意,他岑松云一个无依无靠的国外人,在长安城讨生活多困难,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算我陈微澜求你了,”忽听得扑通一声,少年竟双膝跪下,俊秀的脸上露出几分压抑与挣扎,“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该麻烦你,但......烟罗的病......”他不忍再说下去,攥紧了双拳。

阿陆的眼底似乎有什么闪过,伸手拿起一颗杏干,啪嗒丢进了嘴里。

“对了,”少年眼前一亮,抬头看向他道:“我知道平康坊的三娘家新来了几位异国的舞姬,倘若岑公子愿意帮在下这个忙,在下立刻去做个引荐人,在下同那坊里的三娘是旧识......”

后半句话压根没听清,在听到“异国”二字的时候,阿陆朝嘴里扔杏干的手,已然滞在了半空中。

早就听闻夜叉寮的岑松云好眠花宿柳,如今无计可施,不料对方还真吃这一套,微澜心里一阵暗喜。

“如何?”他按捺住就要浮上眉梢兴奋,试探着追问,“要不现在就去?”

将杏干啪地扔进嘴里,阿陆抄起放在手边漆黑如墨的横刀,二话不说便起身往乌头门外走,走了没两步,又折返回来,一把拽住陈微澜的胳膊,飞快地大步离开。

“哎,哎,”微澜懵了,“现在就要去吗?要不先把刀放下......”

“怎么,你想赖账?”

阿陆一边走得飞快,一边侧首看了他一眼。

“不不,我只是......我是说,”微澜尴尬地辩解,“得先让我去找三娘打个商量,虽然她肯定会买我的面子,但是......但是总得先打个商量嘛。”

阿陆脚步一停,回身拦在他面前,高出半个脑袋的身子遮住了阳光,碧琉璃似的眸子像猫一样半眯了起来。

抬头望着他,微澜讪讪地笑了笑。

盯了他一会儿后,阿陆抱着胳膊,唇角一扬:“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小子挺上道的。我也不是只拿好处的人,那诅咒的事情,详细说说。”

微澜略作一愣,旋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微风拂过阿陆的脸,浅栗色的发丝随风而动,那碧眸里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似乎添了一丝“我早就将你看穿”的笑意。

上元节刚过,长安城的街头巷尾还回荡着尚未融化的节日喜气,工部侍郎赵曜的府邸却分外冷清,随处透着一股子心照不宣的凝重,与刚刚离开的佳节颇不相称。

“主人,小姐的热症越发严重了,就连医师也束手无策。”

匆匆赶来的老仆,擦着汗涔涔的额头,语带焦急地回禀。

“就连宫里的医师也治不好?”赵曜愕然地脱口道,持握在手中的酒盏微微一颤。

“这......”老仆搓着手,“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迟疑片刻,赵曜将酒盏用力地顿在了案几上。

七天前,圣上在梨园观舞,酒酣耳热后忽然提出要在城郊建造一处行宫。圣上的旨意无从揣度,或许是一时兴起,或许是深思熟虑,只知那选址地上竟有一处千年前的古庙,传闻镇压着邪祟之物,为何要在那里兴建宫殿,臣子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陛下,臣以为,建宫的事情可以交给臣的下属,新任的工部侍郎为人勤恳,曾多次向臣表示想要竭尽所能,为陛下,为大唐效力。”

工部尚书见难脱己任,索性将烫手的山芋甩了出去。

“工部的职责,你们自行定夺吧。”

金丝锦榻上,着朝服的男人面容俊逸,威仪尽显,漫不经心地搂过了一旁的丰腴美人。

“谢陛下。”

尚书深深行礼,手心里尽是汗。

放在以往,为圣上主建行宫的差事的确机不可失,只可惜涉及到拆庙毁祠的事,倘若办不好,便会触犯天地间的大不韪。

何况,那庙中镇压的是只不知来路的妖邪。

“真的要拆吗?”

选址处,工部的人马已经整装待发,除了避身事外的工部尚书。

“圣上都发话了,还能如何。”

赵曜沉声道,眉头紧锁。视线前方的古庙,黑沉沉地矗立在阳光触及不到的林木间,遍身铜锁铜链,像一只虎视眈眈的困兽。

“可是听说......”

“够了。”赵曜冷冷地瞪了下属一眼。

哪怕官升几品,他始终是个委身朝堂的人,官达或者落魄,甚至于项上人头,都不过圣上一句话,这份差事既然落到了自己头上,也只能硬扛着办下去。

“拆吧,”他略一抬手,背转过身去,低声道:“出不了事。”

下属犹豫地看了看他,收回视线后,又纵目望向那铜锁缠绕的古庙,以及等候在古庙周边的劳工,心一横,举起了胳膊:

“拆!”

一声轰响惊起了大片的鸟雀,忽听得不远处惨叫迭起,赵曜猛然回头,只见锤墙破瓦的劳工们一个个扔掉了手里的械具,仿佛被无形的烈焰缠身一般,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青天白日,如同中了妖鬼的魔障。

“啊啊啊......”

也就在下一秒,方才发号施令的属下,竟也惨叫着蜷缩在了地上,望着他伸向自己的一只求救的手,赵曜突然感到一股滚烫从脚底窜起,一时面色大变,连忙跺脚甩开那丛看不见的火舌,顾不上体面,难掩仓惶地逃离了现场。

那一天可真狼狈啊......

回廊里细雪飘飞,一张用朱砂写就的符纸被谨慎掖在他的圆领袍内,赵曜步履匆忙,眉宇间透着阴沉。

“烟罗,可好些了——”

随着房门被推开,还未说完的半句话卡在了他的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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