泻药?等他们吃进去都是需要时间的,白子熙可等不得。万一期间林云芝选中了谁,那可怎么办。
“我去下药,你去吸引尹太太的注意力,别让她有机会接触别人。”
“下药这种事我去做就好了,万一东窗事发你这面子往哪搁,你去吸引尹太太的注意力。你不用太紧张,就使劲夸她就完了。”
白子熙一把夺过曾慕寒手里的泻药,她一向高高在上,向来只有别人巴结她的分,她哪里懂得巴结人。这种投其所好的事情,曾慕寒倒是得心应手,仅管下药是件危险的事情,比起去和一个陌生人套近乎,她宁愿去下药。
深夜,警察局里,白子熙和曾慕寒相看两不厌。
“干妈,你是怎么被发现的?”
“说是咱两坐在位置上密谋的时候就听见了,一直尾随着我,我一得手就立马被抓了。”
也怪曾慕寒疏忽,不管到哪他都是视线的焦点,大庭广众之下密谋这等见不得人事被人抓到现行也怨不得谁。
“哎!我脑子要是有明珠一般的灵光也不至于这样。”
白子熙这突如其来的感慨吓了曾慕寒一跳,以往她是最见不得曾明珠那些小聪明的。不过经她这么一闹,那场相亲大会也黄了,曾慕寒作为帮凶也顺势一同被关起来。就是引起了林云芝的主意后,以后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才好。
也不知道这事会不会影响到曾明珠的幸福,虽然还没有见过尹世杭,但白子熙觉得女儿看上的人应该不会差的。见了林云芝以后,他更是觉得尹世杭差不到哪里去。
这些杂乱无章的问题,像一团乱麻似的堆在白子熙的脑子里,纠结在一起,理不出个头绪来。她面对冰冷的墙坐着,环抱着手,双眼失神的看着长着霉斑的墙壁,时不时的叹着气。
特等牢房很宽敞也很安静,粉白屋顶,淡青墙壁仔细一看的话还有裂痕,屋里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八仙桌,两把藤椅,靠南的墙边放着一张木床,床头放了一个落满灰尘的水壶,被套是灰色的,泛黄的灯光照的不真切,满屋是一股灰色系,阴暗且到处充满了霉味,人身处其中感觉格外郁闷。
别看这牢房不咋地,这还是曾慕寒使劲浑身解数才争取来的。要是没点姿色,要是牢头不好色,那他们两就得跟那些小瘪三关一到了。曾慕寒能受得了那委屈,白子熙可不见得受得了。
“茶陵什么时候有了警察署了?”
“七八年前就有了,不仅有了警察,还有律师。”
以前的茶陵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可没有正面警察署,□□上的那个楚不就顶多算个土官,也就是自己把自己当回事,只能耍横欺负老实人那种。
“律师是个什么玩意?”
这明显已经超出了白子熙的认知范围,她极少出门,除了找牌友打牌,便是两儿不闻窗外事。她知道的线下最时兴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小红楼这个地方了,原因还是因为曾明珠喜欢来。
“律师就是讼师,给人打官司的。”
“以前来茶陵就是图它三不管,现在倒好,什么人都有。”
“等明珠嫁到尹家,以后谁也不敢拿您怎样。”
当曾慕寒裹着貂进来的时候,这劳里的狱警着了魔一样,总是情不自禁地向她迎过来。他没来多长时间,已经换防了好几拨人了。
“谢谢你。”
“啊!”
曾慕寒有些不可置信,这十年来,白子熙有什么吩咐曾慕寒只管照做就是。做的不好挨顿打,做得好了也没个好脸色给他,今天白子熙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和他说谢谢,所以曾慕寒虽然听清了她说什么,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谢谢这两个字就好像是晴天霹雳,如今锒铛入狱,这话更像是断头饭。
“我是说明珠答应回家住的事,我以后会试着和你很好相处的。”
十年了,整整十年才想起说要和他很好相处,不知道这算是好消息,还是一种悲哀。过了一会儿,轮到牢头来值岗。这回可好,那双色眯眯的大眼一直在曾慕寒身上游离,他的好色是整个监狱里数一数二的。令人恶心的是,他端着一盘花生米,喝着小酒,坐在牢房外明目张胆对曾慕寒挤眉弄眼,时不时还吹着口哨。曾慕寒尴尬的挤出一抹比死还难看的笑容,这会儿落难了,还不能得罪他。
曾慕寒只好背对着他,眼不见心不烦,但依旧能听到他的口哨声,听到那声音总能联想到牢头那个龌龊的嘴脸。
不一会口哨声没了,嗑瓜子和喝酒声也没有了,哐当一声,牢门被一脚踢开。
“妈,小寒姐,你们没事吧?”
曾慕寒和白子熙不约而同的回过身来,只见牢头被人拿枪指着脑袋,曾明珠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坐牢呗,一把年纪这还是头一回,可真新鲜。你呢,你又来这做什么?”白子熙说完话又把头转向墙去,这落寞小背影还挺让人心疼的。
“劫狱啊,这还用问,赶紧跟我走吧。”
一听能离开这个鬼地方,白子熙就来了精神。她刚要起身就被曾慕寒按了下去,她不死心的又想起来还是被压了下去。
她满心不悦道:“你怎么回事,我刚刚才说要和你很好相处。明珠干的那些破事,今天还不容易派上用场,留在这干嘛?养老吗?”
“干妈,我不是非要拉着你在这受罪,但是这事如果我们没有给尹家一个交代就离开,那么明珠和尹世杭的事该怎么办,已经有了嫌隙,就不能把误会闹大。”
闻言,白子熙再不敢轻举妄动了,女儿的幸福可比什么都重要。
她踏踏实实的又坐了回去,说到:“你走吧,我终究是享不了你这旁门左道的福。”
曾明珠一旁急切道:“小寒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离开好不好?”
“明珠听话,我会照顾好干妈的,你就先回去吧。”
一个有心劫狱,奈何人家费赖着不走,曾明珠哪能说得动这两个人,便灰溜溜的回去了。临走前还不忘重新把牢门带上,又给牢头斟满酒。
牢头死里逃生,哪里还有闲工夫喝酒。他结结巴巴道:“这……这位就是明珠大哥?失敬失敬,你放心,咱妈我会好好照顾的,你就放心交给小弟吧。”
比起自己的亲妈,曾明珠更担心的还是曾慕寒,谁会对一个老女人感兴趣不是。
曾明珠掏出枪,拉开保险,枪口顶着牢头脑袋冷冷的说到:“我姐曾慕寒,不想眼珠子喂狗的话,就不要一直盯着他。”
“是是是,好好好。明珠大哥,你的吩咐我记住了,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这……这……小心枪走火。”
曾明珠摆摆手,弟兄们便跟着她离开了,为了劫狱,他都带上了全部的兄弟,谁知啥也没干成便灰溜溜的走了。前后不到五分钟,估计她的外援还在来的路上呢。
她走后,牢头冷汗直冒。心跳还没回到正常呢,就又有一波人进来,好好的监狱对这些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跟菜市场没有分别。这次人来的少一些,一共就三个,但看着也不是好惹的。
一个小白脸领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身后的男子带着一个可爱的面具,但是三人中就属他看着最凶。男子单膝跪了下来,原来是小白脸鞋带松了,他跪下来给他系好。他一袭紧身黑衣将他包裹的紧紧的,除了眼珠子看不到一点裸露的地方。他跪在那里,就像是一个高傲的野兽,臣服在自己的主人面前。
面具之下人看不清楚表情,可是从周身散发出的冷硬却让人对他的退避三舍!系好鞋带,他缓缓起身,牢头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面具男手掌一伸,一股寒气从手掌慢慢冒出来,他常年服药因而身上有一股特别的药香。
身着长褂,寡言少语,平日里总是喜欢戴着可爱的面具,这人正是远近闻名的杀手柯音察诨。他平日戴的面具便是一旁这个叫阿难的女孩给他做的,他们都是尹家的人,伺候的都是尹世杭。
但牢头并不认识尹世杭,他只是凭感觉猜这个面具男就是柯音察诨。
虽然不认识这个小白脸,但是凭借柯音察诨对他的态度,牢头对他也不敢造次。他亲自为这位特殊客人烫酒,殷勤恭顺得如同伺候一位亲王。
“你出去吧,我有几句话问他们。”
“这……”牢头可真是倒霉,别人值岗的时候这些人不来,他一来,他们便像是越好了似的一块往这涌。
再怎么不愿意,牢头也不敢说一个不字,扭扭捏捏的就从特等牢房出去了。
“阿难!”
“少爷,就是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