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回家的父亲,一个冷漠严厉的母亲,整个童年曾明珠唯一能感到温暖的只有曾慕寒。他会给自己讲海绵宝宝和熊大熊二的故事,在白子熙那里受到所有委屈,都能在曾慕寒这里得到安慰。她需要陪伴,那姐姐给她了,姐姐需要钱,她就给姐姐挣,仅管她知道她这几年挣的钱曾慕寒一分没花过,但是只要有了钱她就会给他。
“去就去吧,鸿门宴我都敢去得,还怕她白子熙不成。”
“自己母亲的名讳不可直呼,你以后注意了。”
曾明珠当没听到又扒拉两口冰淇淋,想到自己地界上有接连不断的命案发生,或许曾慕寒可以帮到自己。
“你给我讲过那个世界有个福尔先生和李博士的,你算是得了他们精髓了,能不能和我去破个案。”
“你是想说福尔摩斯和李昌钰吧,我也就是在电视上看过,哪里有什么精髓。”
可惜曾明珠不在意,她电视是啥也不知道呢,连这人都不知道。在找出真凶,她这个老大的位置就保不住了。位置保不住无所谓,就怕连帮派都跟着没了。
这可是她多年经营的心血,可不能就此断送了。
这几年茶陵兴起了很多小帮派,像曾明珠这样的就有好多个,但大家小打小闹,他们也没有能力做这么大局给曾明珠。最大的可能还是楚不就,但是他们一点证据也没有。
“姐,是不是要先去看一下尸体,如果安倍晴明在的话他会怎么做。”
“哎!”给她讲的故事太多,曾明珠都听混了。“法医秦明才会验尸,跟安倍晴明不是一路人。”
“哦,走吧,去一趟案发现场。”
两人边走边谈:“我教你的以色列格斗还练着吗?”
“练着呢。”
“擒拿术呢?”
“也练着呢。”
“刀剑无眼,以后你要再小心一些。”
离开小红楼,两个人驱车往城外走去,越往前走,人烟越稀少。要不是开车的自家人,曾慕寒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拉去哪里拐卖。他们在一座小山包下停车,但依旧没有到达目的地。曾慕寒没办法,头顶着烈日,踩着十五公分的高跟鞋往山上走,曾明珠没有穿过高跟鞋,所以根本不会明白曾慕寒现在有多难受。
天气那么热,他猜想自己的妆容一定花了,回去的路上,可别遇到什么死对头才好。
毕竟还是女人的心思,他宁愿被自己喜欢的看到自己的不堪,也不允许自己讨厌的女人看到自己的一点点不完美。他成为茶陵已婚女人的天敌不是没有道理的,完美的无懈可击,让人望尘莫及。
司机在车上等着,两个人来到一个山洞里,也不知为何曾明珠会把尸体放在这样的地方保存。
问过之后才知道是为了省钱,这个季节的冰块可贵了,她把赚的钱都给了曾慕寒,但为了省钱,把自己兄弟的尸体藏在温度很低的山洞里。
曾慕寒并没有急着跟她进去,他大老远就闻到尸臭,哪里敢进去。更何况他不懂尸检,也不会破案。但死者是曾明珠的人,他不好推脱,有为了哄她回家,所以才跟着来了。他在洞口磨蹭了许久,始终没有勇气进去。
“小寒姐?”
曾明珠开始找他,却见他捂着口鼻在洞口转悠,她笑道:“姐姐也有怕的?那别进来了,我跟说说就行。”
这感情好,省的曾慕寒亲自面对那些发着恶臭的兄弟。
“你是在哪发现的尸体?”
“目前一共有三具尸体,都是在不同的大街发现的,都是帮里的兄弟,也没多少钱。所以只能是仇杀,他们就是嫉妒我,才动我身边的人。”
曾明珠从开始就认定楚不就就是凶手,谁不知道当年她绑架了曾慕寒和尹家的小儿子,尹家有枪当年还好好的教训了她一把。她给尹家赔了不少银子呢,但是曾家,她可一句话都没吱过一声。
她手底下的人偷偷绑了尹世杭是事实,至于怎么牵扯到曾慕寒这对楚不就来说一直是个迷。有了那次教训,楚不就受到不小的打压,势力也弱了许多,这几年她一直努力,但依旧没有回到以前的巅峰。
时间一长,和她分地盘的人是越来越多。
“能看出死因吗?”曾慕寒在洞口朝着里面喊道。
“都是被人砸后脑勺,其他地方没有伤口。”
“这我看不出来,不过三个人的头发里好像有砖头的碎屑。”
随着她的话语声,曾慕寒仿佛能看见三个血淋淋的脑袋在自己面前晃悠。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有找到凶器吗?”
“没有。”
如果凶器是砖头,就算不是砖头,那么真正的凶器上是一定会沾有血迹,那么凶人离开时地上应当会有血迹才对。
“尸体周围有没有发现有血迹之类?”
“都是下雨天被害的,什么都被冲走 ,不过手里握着一个纽扣,这个纽扣大多是城北的衣服店使用。”
从洞口吹出一阵风,伴着恶臭,曾慕寒强忍着但还是吐了出来。在一个荒山里,一个打扮摩登的女人蹲在草丛里呕吐实在是有些煞风景。
恶臭传来时,他总能想起自己把赵夜清的尸体放进曾明奎的棺材时定的场景,也许这也是一种心理阴影。他努力忘掉以前的事后现在想起时总会觉得害怕。
曾慕寒止住了干呕,曾明珠也从洞里出来了。
“明珠,我们来讲故事好吗,猜猜是怎么个经过。”
“嗯!”她点点头,但身上有一股尸臭,曾慕寒退了几步。
看他这样曾明珠有些于心不忍,早知道曾慕寒会害怕,她才不会带着他来看。对她来说这些人是兄弟,是生是死她都不会害怕他们。曾慕寒不同,对他来说这就是一具普通的尸体,于是她主动退了几步。
“我们都知道这事极大可能就是楚不就做的,但如果不是她呢。会不会有人利用这一点来栽赃嫁祸她,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就像当年一样,他也曾栽赃嫁祸楚不就,那年他从冰冷的河水里救出后,只字不提是谁把自己弄到那里去的。他不说话,人们反倒自然而然的把矛头指向楚不就,加上当年绑架尹世杭的人就是楚不就的手下,楚不就想不认都难。曾慕寒不知道楚不就是不是绑架了尹世杭,但她已经为了这件事买单。
如果曾慕寒不是凶手,那就意味着有一个和当年一样像曾慕寒的黑手。当年栽赃嫁祸楚不就的始作俑者就是白子熙,多年以后,她会不会故伎重演,万一是,这母女俩的感情可就不好说了。
当年的事情就是他授意的,今年再故技重施,重新在炮制一遍也不是不可能的。好比曾明珠认定楚不就就是凶手一样,曾慕寒开始觉得白子熙才是真正的凶手。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曾慕寒突然为之前说的话后悔了。
他心里有些不安,他总觉得这事情未必是楚不就做的,因为栽赃嫁祸给她的感觉太明显了,除非楚不就只是单纯的示威。
回城的路上,曾慕寒借故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提前给白子熙通气,本以为曾明珠会和自己一同回去,结果人家也半路走了。
“你先回去,我六点有一场火拼,我争取一个小时结束要是回来晚了,你们就先吃吧。”
火拼就是不要命的去打架嘛,曾慕寒活了两辈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词的意义。世道险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曾慕寒不想让她去,但也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住。
“你非要把这么危险的事情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吗?”
曾明珠只是笑笑不说话,很危险吗?就算危险她也习惯了,毕竟这样的事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他们在十字路的花店旁分了手,曾慕寒执意要自己回去,曾明珠便只好先跟司机先走了。
不久后,汽车驶入一片偏僻的林子。那里已经汇聚了很多人,除了自己人,对方也来了不少。
下车后,曾明珠检查了腰间的勃朗宁,枪还在,子弹也满堂膛。只要枪在,她的底气就硬许多。
她随口问了旁边的小弟说到:“对方什么来路?”
“暂时没查到,不过很快就会有消息的,目前可以排除,不是北边的人。可能是新人,正找人练练手建立威信。”
既不是楚不就的人,那他们是谁,他们要找人立威也不用找个硬骨头吧。
混□□不容易,让人对自己信服很难,但让人怕自己却很简单。只要找个对手,把他的很惨,那别人就会觉得你很厉害,因而就会怕你,这样的话收保护费都会简单许多。
已经是下午了,两队人马差不多已经集结完毕,但双方迟迟没有动手。敌不动我不动,曾明珠经历过数百场火拼,今天倒是头一次遇见这样佛系的找茬。
本以为可以速战速决,结果因为双方迟迟没有动手致使战斗不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