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和死对头百年好合 第9章 第九章：请你看好戏

很快菜就上齐了，还上了两壶美酒，至于景向雪所谓喝茶的借口，他甚至懒得再为此掩饰一下。

顾念山看着面前横出的那只白皙瘦弱的手腕，黛青色的血管静静地伏在薄薄的皮肉下，彰显着身体的主人兴许身有隐疾。但顾念山很清楚，这双手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

修长的手指捏着个酒杯就放到了顾念山面前，那只手提着一壶酒，正轻轻地往酒杯中倒酒。

澄清的酒液从壶嘴中流淌出来，伴随着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顾念山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这种事怎敢劳烦景长老。”

景向雪眼尾扫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些警告。或许是这一眼真有些效果，让顾念山顿了顿，不等景向雪心下怀疑顾念山居然能够看懂人眼色，那方顾念山又继续了。

“多谢道友，但是在下不喝酒。”顾念山抿了抿唇角，还是换个说法喊景向雪。

这下景向雪丝毫不掩饰心中的疑惑了：“你不喝酒，那日怎么中的招？”

原本两人默契地不再提那日的事情，如今被景向雪这么一问，整个雅间中都多了些尴尬。不过景向雪看着面色不改只是盯着面前酒杯的剑修，怀疑也只有他对那日的事请还放在心上。

“喝便是了，这次酒里可没再加东西。”景向雪手指还把在酒壶上，只是那白玉壶似乎都没能有那双手白皙细腻。

顾念山还是喝了两口，这酒香浓郁，但是入口温和绵柔，也渐觉酒香清雅。景向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撑着下巴观赏着顾念山小心谨慎地品尝杯中酒，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原本因为顾念山打乱他计划的恼怒也消散了许多，景向雪实在想象不出来，当时顾念山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将那杯下了药的酒喝下去的。

顾念山如同他自己说的那般不重口腹之欲，喝了两口酒后，就端坐了一旁看着景向雪吃。景向雪也不管他，怡然自得地品尝着面前的美食，两人之间的氛围难得如此和恰。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位带着面纱的女修抱着琵琶就进了雅间，随着悠扬的琵琶声充盈在雅间中，端坐着的剑修不知道何时如同轰然倒塌的山脉伏在了桌边。

景向雪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向着女修弯了弯眼睛：“芊娘琴技又精湛了不少。”

“东家抬举了，不过您可别再乱朝我笑了，我可受不住。”芊娘抱着琵琶站了起来，“您可要见掌柜？”

“我先去趟星海阁，等回来再找他。”景向雪早已经习惯了芊娘的打趣，转头看着沉睡过去的剑修，小心起身，生怕任何一点动静就让这剑修又醒了过来。

“你就在此处看着他，若是醒来了，先拖住他。”景向雪实在是对这个紧跟在后面的剑修没了办法，他甚至开始考虑将东西找齐后，就闭关一段时间，等到蓬莱密令提醒他的那时间再出来。

丹修说完话就离开了雅间，而雅间中音修芊芊玉指正要挑动琴弦加强法术，珠落玉盘般的琵琶声又在雅间中环绕，但不知道何时起伏在桌子上的剑修没了踪影。

等芊娘慌张地站起身，一柄长剑已经横在了她脖颈间，她抬眼就看到面若寒霜的剑修双眼流转着淡淡的紫光。

“你没发现任何异样。”剑修语气平淡地交代。

而芊娘真如剑修所言，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平静地弹着手中的琵琶。剑修收剑阖眸，片刻后消失在了原地。

景向雪换了身装束后就匆匆离开醉仙乡，来到星海阁前。星海阁接待的姑娘早对这些遮头掩面的修士装束习惯了，脸上洋溢着热情甜蜜的笑容就走到了景向雪面前：“这位仙君，是要进店购买何物？还是要寄卖呢？”

景向雪在星海阁也寄卖过不少灵丹，对他们这套流程也算是相当熟悉了，他只是抬手将手上的玉符亮给了面前的姑娘看：“我约了人。”

那玉符还没有巴掌大，上面雕刻着两枝缠绕在一起的玉琼花，玉符的最下端刻着一个小小的溪字。

那姑娘认出这是谁的手信，当即心领神会：“贵客请跟我来。”

景向雪颔首，将令牌收回了储物戒中，跟着姑娘上了楼。那姑娘将他引入了四层角落里的一个房间前。

整个星海阁共有五层，一到三层都是些商品，灵器灵符灵丹灵植灵兽，乃至各种道具甚至一些情报。随着楼层越高，里面的东西也就越珍贵。

而四层是只有在星海阁开拍卖会的时候才会开放，每每星海阁要开拍卖会，整个星海阁都会人满为患。至于第五层，想上第五层，怕是得还要些机缘了。

两人刚刚站定，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伶俐的小童站在门口，他看到两人就眉开眼笑：“管事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景向雪颔首，就踏进了门，那小童乖觉地走出房间又将门合上。景向雪回头扫了眼禁闭的门，抬手撩开珠帘进了里间，他轻车熟路地丢了个阵盘才坐到桌前。

桌前的人看到后轻轻笑了声：“这么谨慎。”

景向雪这才神色平淡地将目光移向桌前的青年，脱去头上的斗篷入座。桌前的青年皮肤莹白，长相甚是精致艳丽，他抿唇一笑，眼尾的一点痣似乎都灵动了几分。

“玉管事这，我自然是再放心不过了。不过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也别介意。”景向雪说这话时，倒不像是在嘲讽人了像是在哄人。他单单是望着那青年，就让青年也不好再挑什么理。

这青年虽然是星海阁的管事，名叫玉溪，他姓玉，也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管事。坊间一直有流传，说星海阁是玉家的产业，因而才能在凌云仙城站稳脚跟也没人敢动它。

景向雪目光平静地望向青年，脑海中闪过那些关于玉溪与玉家老祖宗关系的传闻，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你约我定然是有事，说吧，怎么了。”玉溪给景向雪的倒了杯茶，热气氤氲了玉溪精致艳丽的眉眼，像是画中人一般朦胧梦幻。

景向雪没有半点隐藏，把自己此行的目的都交代了清楚，而玉溪垂着眼帘静静地听着，窗外的光透过他浓密的眼帘在眼底打下了层深深浅浅的阴影。

“你是想问虚火仙草是否在那批仙草之中？”玉溪屈起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两下，“实不相瞒我也不太清楚，这批东西虽然是玉家送来的，但也没经过我的手。”

景向雪微微凝眉，这样的回答虽然没出乎他意料，但说不失落是假的。

玉溪知道他打探虚火仙草的消息已经很久了，也看得出景向雪的失望，弯了弯嘴角继续道：“不过来看看，总不会让你失望。先前你寄拍的那批灵丹也会在那天拍卖，至少能亲眼目睹灵石进账。”

“都见习惯了。”景向雪恹恹地回答，说到这，他又想起了什么，抬手从储物戒中取了个白瓷瓶。

玉溪饶有趣味地盯着那白瓷瓶，景向雪出手的灵丹自然是不会差，因而他对于景向雪寄拍在他这的灵丹不论品级通通是来者不拒。

但景向雪没有急着介绍白瓷瓶中灵丹的意思，反倒是先抿了口茶，吊着玉溪再三将目光移到他身上才开口：“这是先前你托我炼的灵丹，用的可是七千年的灵草……效果应该不会让你失望。”

听到景向雪这么说，玉溪面上的惊喜是再也掩不住了：“先前不是说春不晚不好炼？”

“不好炼的确是不好炼，不过不管怎么样，东西是给你了。”景向雪没否认，他也是做了诸多尝试，才炼出一炉春不晚，半数都在这瓷瓶中。

春不晚是七品灵丹，原本对于尚且处于金丹期的景向雪来说就不简单，再加上玉溪也只给了他简易的丹方，需要他屡次摸索。

他没问玉溪是要春不晚做些什么，这灵丹服用后能在服用者的识海中构建强大的幻境，因而极难破除。就算是大乘期的尊者服用后，有心抵抗也会中招。

若是有人借此进入服用者的识海，便能了解到服用者内心最隐蔽不愿展露的那些想法，也能了解到服用者心境中最脆弱的地方。

而服用者若是不能破开幻境，也没人将服用者唤醒，那服用者就会一直被困在幻境直至神识烧尽。

若是使用得当，景向雪觉得反倒可以利用来巩固心境。但天底下哪有多少修士是真能对其他报以如此信任，更别说这幻境还会将人心中所有隐蔽的想法都暴露出来。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玉溪欢喜地将瓷瓶收入储物戒中，拒绝了玉溪提出的报酬:“就当是谢过你一直帮我留意虚火仙草的事情。”

喝完杯中茶后，景向雪就毫不犹豫地同玉溪道别离开。玉溪望着他离开的身影，最后还是没叫住他。

来了这一趟，心里是有些底，但景向雪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安。就好像即将有什么不太美妙的事情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