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志 第5章 长安歌

霍去病带着八百骑兵在漠南飞驰。

“做好随时与匈奴人进行战斗的准备！”赵破奴见霍去病一语不发，自己便忍不住提醒。

“兄弟，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不需要霍校尉君说。”旁边的张驰悄悄跟赵破奴解释。

“哦哦，这样啊......”他也有一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霍校尉君，一会儿我来打......”

“你第一次打仗，做什么前锋。”霍去病平淡道。

“可是您也是......”

“你怎么知道的。”霍去病好奇道，但仍然是一副冷淡地样子，未等到赵破奴回话，他接着讲了下去：“我在长安城练得可不少。”

这回轮到赵破奴无言了。他在匈奴给人当奴隶的时候，也只有背着主人们偷偷练习，一些技巧还不是很熟练，不过这次......

他握紧拳头。

他一定要给匈奴人一次打击。

霍军继续飞驰着，霍去病带着将士们低声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戈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虽说是男儿之音，但也别有一番风情，美妙的音律在大漠上回荡着，久久不散。这么多年来，可曾有汉军的歌声在这里回响过？可曾有汉人在这里谱写过盛世的篇章？他们，便是第一人！

突然，他一拍手，将士们便停止了歌唱，他们极目远眺：

前面的土地终于有了绿色，牛羊在草原上享受着它们的美食，远远的地方还有帐篷，那明显是匈奴人的帐区！霍去病朝着身后的将士们笑道：“草原上的牛羊肉可比我们那边的要嫩。”

赵破奴已经迫不及待地抽出了剑：“那我们就冲过去，把这些肉质肥美的牛羊全部都带回大汉！”

身后的将士们都笑了起来，有几个更是雀跃，他们都似赵破奴一样，抽出身边的剑，霍去病高喊：“冲！”

顿时，汉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掌区内部，可怜的匈奴人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一些什么便被汉军包围了。这是一个匈奴属国，水草丰美，人口还算密集。对于匈奴人来说，可惜的是这块土地，马上就要属于大汉！

帐区的匈奴士兵连剑都来不及拿，遗言也来不及说，便被汉军给斩杀了。

霍去病冲着赵破奴朗声道：“赵破奴，你和张驰跟我来！”

张驰和赵破奴看着他硬朗的面孔，那样英姿勃发，似乎有无限力量和野心站在这匈奴属国的中心区域，他们俩便飞快地与霍去病纵横在草原上，来到了最大的帐子前。

霍去病下马，拉开帘子，见里面没有人，便对后面的二人说：“这里没人。”

“没人？”赵破奴纳闷。

“估计这块区域的统治者听见旁边的声音，早就逃跑了。”

“霍校尉君快看！”张驰指着远方。

霍去病和赵破奴定睛一看，那不正是匈奴人的军队吗？刚刚被汉军杀了个遍，现在这个属国估计也没有多少骑兵了吧？霍去病自信地笑了出声：“走！我们去会会他们。看来他们还准备反击呢。”

卫青觉得自己头痛欲裂。

这次战绩不算好，就算陛下要罚他那也不算什么，可是重要的是去病那小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匈奴的哪个角落里呢！去病啊去病，你要舅舅去哪里找你呢？你回不来了，舅舅怎么办呢？

“将军，将军！是苏将军君，苏将军君回来了！”耳边传来了士兵欢喜的声音。

卫青闻言立马站了起来：“叫他进来！”

不多时，一位沧桑的，身披铠甲的将军走进了帐子。

“卑职叩见大将军。”

卫青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分别多日，他原本充满精神的面孔已经变得苍老，头发也白了几根，胡子也染上了银色，丝毫没有出发前那抖擞的样子。

卫青长叹一口气：“多日不见，你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卑职无能，不能斩杀匈奴军队，还请卫大将军君惩处。”苏建早已跪在了地上，他觉得自己连头也抬不起来，仓皇而逃，不能战死沙场，这是一个将军的屈辱。

“论常理，我是应该杀了你。可是这件事情，我也有错。”

苏建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我不应该擅自制定那样的计划，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接下去的日子里，我会将你押回长安，我也会去跟陛下求个情，让他放过你的性命。”

苏建恍恍惚惚地被人扶了出去，在快出军帐的时候，他才想起要道谢：“谢卫大将军君。”

卫青继续头痛：去病啊去病，我要等你到什么时候？

霍去病抢了牛羊，杀了胡虏，带了“向导”向着汉军营地浩浩荡荡地出发。

“杀敌两千零二十八人，包括匈奴相国，官员，籍若侯产，单于叔父罗姑等。”赵破奴照着统计出来的数据念：“我军未损失一人。”

“好！”张驰拍手，“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以前在长安城的时候，总是听见匈奴斩杀我汉人多少，我将它们都汇在一起，发现被匈奴人杀了的汉人居然有几万，现在我们终于也报了回仇。”

霍去病却望着远方出了神，巍巍雪山，辽阔草原，他觉得还有更远的地方在等着汉军。

“赵破奴，张驰！”

“在！”

朝着我军军帐，继续行军！”他相信，他的舅舅还在那里等着他，不知道舅舅见到自己，会不会激动得哭出来？霍去病偷笑，那定是个有意思的场面。

卫青肠子都悔青了，他是不是就不应该接受陛下授予的大将军印？这样的话霍去病也不会在他工作的时候溜出去。现在霍去病生死未卜，他是连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了。

“卫大将军君！霍校尉君回来啦！”

卫青瞪大了眼睛，眼里充满了喜悦：“人呢？”

“到帐区了！这次霍校尉君歼敌二千零二十八人，还包括了相国，籍若侯产等匈奴重要官员，八百骑兵大胜而归，一兵未损。”卫青听得这话高兴得恨不得马上就策马进长安：“捷报写了吗？”

“霍校尉君已经派人送往长安城未央宫。”

卫青听得已是无比兴奋，他马上整理衣冠到军帐区的门口去迎接霍去病。

外面黄沙漫漫，偶尔有几只鸟会飞过这里，风在沙漠戈壁上无情地吹过，引得沙子挂在他的脸上。但是卫青却毫无感觉，此刻他的心里面只有期待。他不会在意陛下会不会赏赐东西给他，他只替霍去病高兴，单纯的高兴。

去病啊去病，舅舅盼你盼得好辛苦啊！

待那个少年郎从骏马上跳下来，便被自己亲爱的舅舅抱住了。

“你来啦。”似乎是说给霍去病听的，又似乎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舅舅带你打猎，然后给你做好吃的。”

霍去病的脸色洋溢着微笑，他反手抱住舅舅：“谢谢舅舅。”

没有激动的尖叫，没有高声的欢呼，唯有心灵的交流，这就是他们舅甥俩。

霍去病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置身冠军侯府中。这已经是他被封冠军侯的第三天了，不知怎的，他就是不习惯这个府邸。

八月，樱花已经谢了，该来恭维他的人还是会来，他们围着他左一个冠军侯右一个冠军侯，他嫌他们烦，于是便下令关上冠军侯府的大门，可是还是会听见那些人站在门口叫：“哈哈，冠军侯您关着门作甚？我们来恭贺您呀！”等类似的讨厌的声音。

果然如舅舅他们所说，朝廷水深。

话说那天陛下并未封赏舅舅，这又是为什么呢？霍去病陷入了沉思。

舅舅明明做的很好啊，该杀的杀了，该俘虏的俘虏了，可是这一次陛下对待舅舅与对待自己的态度差得实在太大了。

“主人，外面卫大将军君来了，说今日与您一起去参加晚宴。”门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陛下为了鼓舞士气，特地召开晚宴，说是晚宴，其实是家宴，可是当霍去病看见公孙窈和丞相的身影也出现的时候，家宴变成了晚宴。

霍去病极不情愿地就坐，他一点也不喜欢宫中的宴席，又不似平阳府那样自如，也不似自己府邸那般自在，听着那些妇人叨叨来叨叨去，在陛下面前挥两下袖子，弹起琴来软绵绵的，丝毫没有力气，看着听着都觉得好生烦扰。

大殿外想起一声洪亮的“陛下驾到——”只见刘彻在众人的围绕之下入了座，他说了一大堆与平常宴会上一样的庆祝的话之后，众人便开始欣赏歌舞，享用美食了。

霍去病端起酒就灌，他是个喝酒的好手，匈奴酒对他来说也不在话下，更别提这中原的酒了。一杯，两杯，三杯，他丝毫不理会那些人到底在讲些什么。无意间看向对面，见丞相心事重重地看着面前的酒杯，再目光一转，见舅舅卫青正用温和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也冲着卫青笑笑。接着又喝起酒来。

“各位，朕今日请你们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众人连忙放下手中的食具，只有霍去病慢吞吞地放下酒杯，看向刘彻。

“朕的冠军侯，快十八了。”

公孙弘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

卫青和平阳公主则认真地看着刘彻。

“早就该娶妻生子了。”

公孙窈很清楚陛下这次家宴请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霍去病不停地拨弄着手中的玉佩，似乎事不关己。

“朕思来想去，觉得阿窈是个好人选。”

卫子夫笑着看向公孙窈。

刘彻则一脸关爱地看着霍去病。

嗯......一脸关爱。

去病啊，你没有谈过恋爱也就算了，这种决定女孩子人生大事的时刻，你不应该温柔地看着你未来的妻吗？霍去病似乎没有看见刘彻的目光，仍旧把玩着手中的玩意。

此时，丞相的内心已是崩溃状态。看来女儿长大了，要跟着别人了。平阳无缘无故将阿窈请过去的那一天，净是她最后一次在丞相府中居住了。公孙弘悄悄抹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泪水。刘彻注意到了这个举动：“丞相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高兴坏了？”

“是......是......”以后阿窈嫁去冠军侯府，看那霍去病的性子，不知道会受多少冷落啊！公孙弘心里苦，也只能装作皆大欢喜的样子。

“那从明日起，开始准备婚礼，朕要朕的冠军侯风风光光地迎娶丞相的女儿！”刘彻大袖一挥，就这么决定了。

是啊，霍去病和公孙窈再怎么变，陛下的计划也不会变的。公孙弘心道，为了控制正在崛起的霍去病，防止卫霍关系过于亲密，他什么法子想不出来？丞相之女，这地位真是高啊，真是高到配得上大汉最最英姿勃发的少年郎霍去病啊，高到足以配得上今后在那华丽热闹的冠军侯府里受尽的冷落！

回府途中一如既往地平静，可这平静被卫青的一句话给打破了。

“去病，你心情怎么样？”

霍去病心情当然不好。

无缘无故被赐了婚，还有搞那些复杂的仪式，娶讨厌的女人，他心情能好才怪！

“舅舅。”他岔开话题，无论什么时候，舅舅才是最懂他的人，他想聊战争，像大漠上的苍狼一样，不想像鸽子一样被囚禁在牢笼里，聊哪家姑娘好，谈仪式怎么办，“日后我会更加努力，做一个真正的大男儿。”

卫青笑了笑，他果然不想聊这些，不聊便不聊吧，这才像他的好外甥！

二出定襄，我tm给忘了

要死要死

不过这样看来，霍去病与卫青才是真爱了

女主们你们可以退场了，这里不需要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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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长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