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月明 第36章 第 36 章

火厌那时候不过是一只小小的火凤凰，实力并没有现在这般强硬。

在跟魔雨皇对上几招之后，便早早地败下阵来。

眼看着魔雨皇就要用最后一击让自己命丧黄泉了，哪知在最后的时刻，李遇时替他挡下了这一击。

“不要！”李遇时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了上去，在那一击碰到火厌的身上时，李遇时用自己的身体挡了下来。

魔雨皇在看到李遇时冲过去的瞬间，他想收回自己的攻击，但已经来不及了。

由于魔雨皇秉着要将火厌彻底杀死，他那一击使用的力量还不小，李遇时没有抗住，身受重伤。

火厌看着躺在自己身前的李遇时，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艰难地上前，抱起李遇时，而因为自己的体力也不支，所以只能勉强地用手拖着他。

火厌用手去触碰李遇时的脸，替他擦去嘴角的血，哽咽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能不能以后做事不要这么冲动，你不是还要享受我带给你的福报的吗？你可不可以不要死呢！我求你了，李遇时……算我求你了……”

李遇时缓慢地抬手，想替火厌抹去他的眼泪，被火厌一把抓住，紧紧地握在手心。

火厌的眼泪滴落在了李遇时的脸上，李遇时艰难地笑着说道：“不要哭……我没……事……我只是不想……不想让你因为我而……而受伤……别哭了……我……我们来世……还要相遇。”

火厌无言，只抱着李遇时仰天痛哭，他法力修为都不够我，根本救不了李遇时，他无能为力……

魔雨皇看到此情此景，他没想到李遇时会为这个外人挡下自己的致命一击。

他冲到李遇时的旁边，一挥手，施法将火厌推了出去：“滚开！”

魔雨皇将李遇时扶好，即刻便要给他施法救治。

李遇时拉住了魔雨皇的手，笑着看着他，摇了摇沉重的头。

“阿雨……这些年……有你在身边……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怪不了旁人……我死后……你一定要活下去……”李遇时磕磕绊绊地说道。

“咳咳……好好……活下去……以后的路……我不能陪在……陪在你身边了……”

李遇时说完，原本拉着魔雨皇的那只手，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悄然下落。

“不！不！不……小时，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发誓，我发誓，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你睁开眼啊！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好不好？就一眼……”魔雨皇瞬间泪流不止，跟自己相伴了如此之久的人，怎么会忍心离开自己呢……

更让他无可奈何的是，他救不了他，他可以以一己之力一统魔界，救万千难民于水火之中，但却救不了眼前之人。拥有令人惊羡的法力和至高无上的权利，得到的竟是眼睁睁看着想救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这难道就是他一直所追求的道义吗？这难道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任凭魔雨皇再怎么怒吼，回应他的就只有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他将李遇时放好，替他整理好他凌乱的头发，将他腰间的玉佩取了出来，也就是后来明如月得到的白玉凤蝶纹玉佩，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魔雨皇垂着眼，看着坐在地上的火厌，冷冷道：“小时牺牲自己的性命救了你，他不想让你死，我便不会动手杀你，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趁我发怒之前，你走吧，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不然，我必定会让你为他偿命！”

魔雨皇不再去看火厌，俯身抱起地上李遇时的尸体，在火厌的视线中渐渐消失。

火厌独自一人留在原地，他想追上去，他想恳求着魔雨皇不要把李遇时带走，但他知道，他没有资格要求魔雨皇做任何事，他不知道以何种口吻去说着这些，他也深受着重伤，他也无能为力。

原来人身处绝望的低端的时候，是会觉得就算自己就这样两眼一闭死去也是无所畏惧的。

火厌曾经只是觉得李遇时像自己很久未曾谋面的另一个自己，两人也只是萍水相逢，聊得来一点而已，也没有其他的什么感情，他也没想到李遇时会为了救自己而丧命，所以他有时候就会想，到底是他自己低估了自己在李遇时心里的地位，还是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把李遇时放在同等的位置？

果然，人只有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感情也好，人也罢，都逃不过这个因果定律。

后来，火厌被仙界赶来的人带了回去，医治好了他的伤。

虽然身上的伤疤能够愈合，但心里面的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刻骨铭心。

火厌之后便没有待在仙界，他原本就只是吃了种族的红利，真实的实力并没有多厉害，所以他下界一路修行，最后便一直在灵界的灵灵谷居住着，后面受人所托等来了温良他们，协助温良的成仙之路。

他有时候也会在想，如果当时自己已然脱胎换骨位列仙班，那李遇时是不是就不会为救自己而失去性命？自己也有足够的能力救活他？

可惜没有如果，一切的假设都是在已发生的情况下最美好的遐想，泡沫而已，一吹就散。

火厌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只能走好脚下的路，过去已成过去，当时惘然，现在亦然。

听完火厌讲述完他以前的故事，三人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只好无言，用那种希望他不要伤心的眼神一直观望着他。

“对不起啊，我以后不会再喊你死凤凰了，我也不跟你顶嘴了，我不知道你的这些事。”玉烟有些愧疚地说道。

“没事的玉烟，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喜欢怎么喊就怎么喊，你要是不跟我顶嘴的话，那我还少了不少的乐趣呢。”火厌笑着回答道。

“好家伙，你拿我当笑话是不是？”玉烟顿时就收起了她的一丝愧疚之意，说道。

“没有没有，我哪里敢取笑你啊。”火厌还是笑，坦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