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未曾变桑田 第25章 第 25 章

钟樾楼听到韦泱跟贺卿的解释简直险些背过去，恨不能用一锤子就锤晕韦泱，那脸色比锅底灰还黑，这个条子果然就是扫把星，尽给他拆台。

重点这扫把星还要当着那么多低阶妖魔鬼怪的面如此“贬损”“抹黑”他的光鲜亮丽的形象，估计不用到明天，那“道上”的“小道消息”肯定满天飞。

说时迟那时快，钟樾楼眼尾余光立马就扫到几个小妖听到韦泱的话后，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议论起来，钟樾楼也快绷不住，这张俊脸没地搁了。

丢他的脸就算了，不能再拖着崔熠下水，钟樾楼绷着脸压着邪火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误会！好吗！误会！”见过二的没见过韦泱这么二的！特别是这二货没两下就拆了钟樾楼“高大上”的出场秀。

韦泱对钟樾楼的话置若罔闻，他小心翼翼的扯了一下贺卿的袖子，用手指头指了指对面气急败坏还在装雍容华贵的钟樾楼小声说:“我不喜欢人妖……”

偏生这修灵的高阶术士听力好到极致，听到韦泱如是对贺卿这样说。钟樾楼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钟樾楼并不想当众抓狂前失了仪态，好歹是个出身“贵族”之人，礼义廉耻家教修为虽然他也不怎么算有，但装样子必须有！

钟樾楼只能在心里再次恶狠狠的咒骂韦泱泄愤:智障！智障！智障！你妹的超级智障！

看来钟樾楼已是一个“进化”的相当成功的“现代化古董”，现代流行用语拿捏使用得非常到位。

贺卿也被韦泱这小憨憨的“如实相告”给逗笑了，他“嗯”了一声拍了拍韦泱的手让他安心呆着，这些异度空间的“朋友们”想来他一个警察同志是解决不了，还是交给自己来处理。

随后，贺卿转回身对着脸色快憋成茄子的钟樾楼不屑一顾的说：“师叔说笑了！我可不想见到您这样的故人。”

贺卿的回答，钟樾楼也是意料之中：“哦……？是吗？我以为你很想见到我呢！难怪我初时见这个警察就有几分眼熟，你这么跟他站一起，我倒还真想起来他像谁了？”

钟樾楼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媚笑，煞有介事的说道。他是存心想激怒贺卿，挑拨离间，毕竟他真的非常精于此道。

钟樾楼的话让贺卿面容瞬间就冷沉得如一只蛰伏许久正等待时绝杀时机的雄狼，眼神坚毅冷冽。他胸腔中那即将冲破禁锢牢笼的滔天恨意更是恣意张牙舞爪。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贺卿如是告诫自己。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贺卿闭目定神，脑中一闪而过的是韦泱对他说的那句：“我只想你好好的。”

贺卿必须保持清明的心智不受其蛊惑:“钟樾楼……你休得欺人太甚！”贺卿厉声喝出，湘云剑已紧跟出鞘三寸有余，剑刃冰萃似的闪烁着精光，浑身环绕着蓝色灵识气焰更猛烈。

“呵，贺卿，你不用紧张，我也没说什么，看来你还真是个情种，口味还没怎么变，啧啧啧——”钟樾楼半掩起脸做作的继续道:“想来这小憨货还不知道你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吧？哈哈……”

韦泱一听，伸出半个脑袋看着钟樾楼，恶狠狠喝道:“你这个人妖王，不要在这里虚张声势妖言惑众，想诋毁我们家贺卿，你还嫩了点！”

我们家？贺卿？钟樾楼一听更加觉得这事有意思的很:“哎哟，听你这话，贺卿都成了‘你家’……你难道不好奇他的过去吗？”

“钟樾楼！”钟樾楼行事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风格。越是搅得大家不安宁他越得意。

可惜他这次碰上的对手是韦泱，韦泱毫不客气的给了钟樾楼“灌了一碗狗血炖鸡汤”:“你丫没过去吗？我特么不信你没黑历史？成年人能成熟点吗，谁没事揪着过去跟你闲话家常？幼稚！”

钟樾楼一听韦泱叫嚣他是幼稚鬼，正准备开口反击，一只凤头百灵鸟就展翅极速从结界的虚空里俯冲了出来，一落地就化了人形，对着钟樾楼单膝跪地，她用眼捎了贺卿和韦泱两眼，转头严肃对钟樾楼正色:“殿下，上君让您不要擅自行动。”

原来是上次差点被钟樾楼的飞镖残杀的“平头百灵鸟”妖精——辉月，她受崔熠之命特意前来。钟樾楼这气被韦泱堵在半道上还没发出来，看着眼前跪着的辉月，阴鸷的眯起明眸，半晌不语。

眼看钟樾楼无动于衷，辉月再次提醒钟樾楼莫要忤逆了崔熠的命令：“请您立刻随属下回宫复命。”

钟樾楼心中不忿，怒意翻腾，他根本什么都还没做，崔熠就立马派来辉月召他回去，现在又没惹出什么事端，何必制他制得那么紧？钟樾楼正眼都没看辉月一下，打侧了身，脸别开看向虚空中，语气鄙夷不屑:“切……你这奴隶，也只能配做传话筒，我行动不行动自有分数。你少来指手画脚！”

钟樾楼似乎非常讨厌辉月，总是拿崔熠来压他，人前就好像对他这个“殿下”敬重万分，人后就对他各种暗地使坏，恨不能把他从崔熠身边赶走或者除掉。

这种里外不一的妖精，真的十分惹钟樾楼厌恶。

辉月也知道钟樾楼哪里会乖乖跟她回去复命，只是崔熠的命令她不得不从。她耐着性子，依旧恭敬的对钟樾楼说:“殿下，我是奉上君之命。”

看来这边又是一场好戏……贺卿跟韦泱听着钟樾楼跟辉月之间的对话都在暗自打着算盘。

贺卿对辉月口中的“上君”这个称谓颇为敏感，他记忆中这个称谓也算得上的“深刻”。

上君……难道是斓明上宫的“无上君”崔熠？照这个百灵鸟妖精跟钟樾楼的对话，贺卿大概推测到殊途门被灭后，钟樾楼应该投靠了“无上君”。

贺卿若有所思沉眉不语。从韦泱这个角度看去，贺卿眉眼面容不似往日柔和，反而因为跟钟樾楼对峙，显得刚毅清寡冷冽。

眼前辉月与钟樾楼僵持不下。贺卿转头一想趁着钟樾楼现在稍微平静一些，而辉月也在此，他再度开声:“你们封印了那么多神器？为何？”

闻言，辉月与钟樾楼双双抬眸看向贺卿。

钟樾楼觉得在这个时刻场合问出这问题实在是有点没头没脑:“我说，为了人间太平，你信我吗？”

贺卿当然不信钟樾楼，又道:“是无上君？”

若是无上君，贺卿倒是觉得“为了人间太平”有点可信。

钟樾楼突然紧抿着唇不接话，斜眼瞟着贺卿，眼眸冷得像冰锥似的，好一会，他又往前走了两步，身上质感极好的绸缎反衬出的光泽称得他脸色更雪白。

这时韦泱才发现钟樾楼身量非常高挑，近距离看到他的样貌真的同样很出挑，只是他身形比贺卿单薄纤瘦得多。

钟樾楼垂眸扫了一眼韦泱，意味不明的又笑了，继而看着贺卿冷声道：“后会有期，师侄。前尘旧梦，你还在贪恋？呵……何必拖无辜的人下水？我跟你之间的恩怨留作他日再一并清算。”

说完钟樾楼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你背叛师门投于斓明上宫？”贺卿看他答非所问，又追问一句。

钟樾楼停下脚步，侧了侧脸，冷笑着说:“贺卿，我怎么背叛殊途门，也比不上你为了一己之私赔上整个殊途门来的强吧。”

话落钟樾楼径直走入虚空中，这时辉月才从地上起来，她转身向贺卿跟韦泱作揖行礼告辞后也跟随钟樾楼的脚步进入虚空中一同消失在结界里。

现场的那一大片鹌鹑状的妖魔鬼怪这才松了一口气，立马作鸟兽散，哪有心情继续看展会，本来都想一堵这些上古神器的真貌，奈何到了现场发现碰上两个高阶修灵术士准备打“擂台”，一个还是现在统管它们的斓明上宫二殿下。

看着这黑压压的一群妖魔鬼怪“特殊群演”都一个个开始离去，韦泱“嘶~”了一声这才转头四周查看还有没有可疑物种。

贺卿久久未能从钟樾楼的话里抽身出来，韦泱虽然今天受到惊吓也不少，但他状态比贺卿好很多。他拍了拍贺卿的肩头说道:“贺卿，我们找找现场有没有你想追查的神器吧，叫什么来着，溯月钟对吗？就算现在它们有结界防守，但总归还是有希望。”

贺卿没有回答韦泱的话。

韦泱倒也不以为意，自己接着说：“我觉得这个展会是个局，就是想引我们前来，抛砖引玉，事情需花费点时间理顺。”

“嗯”贺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便收回湘云剑，把周身萦绕的蓝色气焰灵识敛了去。

韦泱其实也有很多个为什么，但都压下来，现在不是时机。

有些事敢于挑明了说，是因为有底气。不敢挑明了说，是因为害怕代价太大，所得与所失之间衡量过后才选择缓兵之计。

韦泱倏忽间想起钟樾楼给他的名片，他想私下还是需要找钟樾楼了解一些事。刚转身离去，韦泱发现贺卿并没有跟上，依旧呆滞站在原地。可能，贺卿还需要点时间缓缓，他也没想过还能在这个时空遇到旧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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