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古典架空 > 沧海剑衣录之风雨江湖 > 第94章 第八十二回 群狼逐兔 放鹰追虎(下)

那位小猎户的居所就落在仙狐岭的半山腰处,远远能见篱笆木桩隔出两面简单的院墙,院里三间泥石烧筑着的墙面,茅草覆盖房顶的茅屋向北朝南,正是揽月迎阳的方位。

三间茅屋独门独院,比之岭下贫苦穷困的山村农家占地更为广阔,修葺更加完备,虽称不上是什么华居雅舍,却也不是如她所说那样破败不堪的荒村野地。

众人走在上山进院的小径,突然传出几声犬吠,那处茅屋小院突然奔出一只威猛雄健的斑锦彪。

“飞虎!”

杏姑娘眼睛大亮,欢喜叫道。那猎犬凶狠异常却也甚是护主,奔到身前,绕着小猎人的腿转着圈圈,忽然发出阵阵低吼,向众人龇牙咧嘴。

“飞虎,飞虎!不许胡闹!她们是我的客人,是好人。”

小猎人弯下腰按着它的颈项,揉搓抚摸它的脑袋,这只猎犬终于低鸣两声,消停下来。

小猎人豢养着这样一只凶恶威武的斑锦彪看家护院,寻常人家确实不敢翻越这篱笆围墙。

杏姑娘引众人走进小院中,入眼处就是院中长势茂盛的三棵枣树,枣树下还放着三五块巨大沉重,形状粗糙的石桌石凳,闲时看山,夏日乘凉,倒是别有一番情致。

屋檐下放着一台铁制药碾,四周是摆列整齐的框架,一两个上还钉着抻开晾晒的兽皮,众人一见即知,这些框架就是糅皮的简单工具。

令人意外的是角落处的一座刀枪架子。小龙王忍不住兴致勃勃近前观望,发现全是硬木所制的兵器,和普通钢刀铁枪除重量不同,工艺可以说是如假乱真。

杏姑娘见她新奇,笑容略微苦涩,过来对她说道:“这是阿爹让村东头的木匠老永叔给我做的,真家伙在屋里呢。这些木刀木枪原是要待我长成**岁时随他练习武艺用的。我家本来是世代军户,可惜阿娘走得早,到我阿爹这代以后,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姑娘。早些年里居茫山闹匪患,山匪夜袭狐儿村,阿爹为山下三十六户村民能安全撤出去,留下拖延时间,他一个人守着仙狐岭的入口,最后死在那块村碑上,差幸是拖到官军来救……”

众人闻她所言,容色皆是一黯。杏姑娘收敛起哀色,道:“这些年若不是各位乡亲的帮扶照顾,我也不能平安长到这么大。”

雁妃晚凝眉说道:“所以你现在这样苦练武艺,是也想入伍参军,保家卫国?”

杏姑娘却哂笑着摆摆手道:“我哪懂什么武艺?就只有阿爹留下的半本刀枪残谱,奈何我资质蠢钝,没练过什么你们江湖人的内力,都是这十年来进山打猎,常要翻山越岭,不时走水攀岩,闲时无事胡乱在家打熬的些许力气。”

她这话其实不假,小猎人虽然身矫体健,本身却从未修炼过内力功法,内劲近乎于无,此时甚至还远远不如刚入门不过一个月的小龙王。能与那些黑衣杀手在居茫山中追逐斡旋,凭的也不过是她往日过山穿林,攀援渡水,身为一名猎人的地利而已。

杏姑娘打开当中的那间正堂茅屋,将众人迎将进去。众女随之进门,入眼就是一角放置刀枪的简易兰锜。

左右环视,这茅屋虽不华美,却也算是宽敞明亮,整洁清净,并不破败,颇有生气。当中摆着张四方桌,散列七八张木椅,两侧的灰白墙壁上悬挂着狩猎的弓箭和野兽的皮毛颅骨,堂上却是一座简朴的佛龛,龛内并放着两块灵牌,众人目光掠过,确定那是小猎人的先父母。

小猎户招呼各位姑娘落座,然后行至佛龛面前,取过三根短香,用怀中的火折点燃,恭恭敬敬礼拜三拜,口中念道:“阿爹阿娘在天之灵庇佑,孩儿今日死里逃生,都是阿爹阿娘在天之灵庇护孩儿。”

说罢,恭敬的再拜三拜,将三支焚香插入香炉。回过头来,见四方桌上空无一物,立即满脸羞愧,连忙赔礼笑道:“对不住,现在煮茶只怕还要等些时候,我窖中还藏着几坛果酒,要是各位恩人姑娘不嫌弃,杏这就去取来。”

雁妃晚道:“不麻烦姑娘,我们只是进来稍坐,等会儿就要下山的。”

小猎人只当她是客套,道:“不麻烦,不麻烦。你们等等,我这就去取,各位姑娘稍待稍待。”

说着,提着药材包袱,风风火火的往侧屋耳房去。

小猎人一走,屋中霎时安静,众人目光望向雁妃晚。此间虽然以风剑心的武功最强,洛清依地位最高,然而行事皆以玲珑为首,已是心照不宣。

雁妃晚的眼神在佛龛处打量审视,而后站起身,望向屋外,“出去吧。”

一行人随她走出屋来,但见她移步走向那三棵枣树,停在那台药碾前。然后屈身蹲伏,目光审验,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擦抚药碾。

众人循她动作望去,那台铁制药碾还存在着明显使用过的痕迹,那些草药残留的碎末和若有似无的草药味儿。

雁妃晚捻起一抹药沫,凑近鼻间轻嗅,不经意间凝眉沉思起来。半晌,忽然抬头道:“小师侄,我听你师父说,你似乎略通药理?”

萧千花猝不及防被她点名,有些慌忙的本能道:“也说不上通不通,只是在姐姐们身边协助过,给病人碾药煎方。”

“那你来看看,这药碾里都碾过什么草药?”

雁妃晚站起身,让出位置。萧千花登时只觉身负大任,受宠若惊。见众人的目光望向她,这时既感责任重大,也深觉忐忑不安。

风剑心抚按她的后心,柔声道:“去吧。”

萧千花目光倏然坚定,微微颔首。蹲在药碾前,手指捻起一抹药渣,捻碎认真观验,再放在鼻底轻嗅,稍敛秀眉,思量着道:“白芨,大蓟……三七,还有槐花。都是些即时止血的草药,根据残留草药的颜色和气味,碾磨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七天。”

听她此言,众人皆露惊色,相顾对视,神情俱感凝重。

萧千花似乎察觉到什么,一张俏脸望着雁妃晚,颤声道:“三师伯,难道……杏姐姐她……”

玲珑没答话,道:“你看过她腰间的那个网兜,那些草药的名称你能说出来吗?”

萧千花认真回想,回道:“三师伯让我留意的,我悄悄看过。能认出来的,多是血竭,红花,末药还有当归之类的草药。”

“作什么用?”

萧千花如实相告,“多用在治疗外伤,补血养气。”

话已至此,众人无不色变,眸色沉郁。

舒绿乔惊异叫道:“难道是她……”

事实真相已然清楚,还没等她道破,忽而听见身后耳房的房门打开,随即传出一阵脚步声传来。

众人回眸望去,但见小猎人左臂舒展,环抱着两坛果酒,右掌张开,托住一叠陶碗,小心平稳的走出来。见到她们,道:“哎?你们怎么在这?怎么不在屋里坐坐?”

边说边向这边走过来,众人面面相觑,却不知如何回应。雁妃晚神情若无其事,道:“外边的景色总是要比屋里的好些,通透敞亮,有些敞亮话也适合在这里说。”

小猎人哪知她话外之音?不疑有他,将两坛果酒放到地上,一边向众人分发酒碗,一边高兴回道:“说得好,今天能遇上各位姑娘是我的福分。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虽不能一醉方休,也要让你们不虚此行。”

看到萧千花时,见她怔怔出神,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她不爱喝酒,忍不住笑起来,“小恩人年纪还小,这果酒喝着醇厚柔和,酸甜可口,但也容易醉人,你只管浅尝两口就是。”

萧千花闷闷的模样属实娇憨可爱。小猎户正要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惊觉这是救命恩人,这才悻悻作罢。她干笑两声,为众人倒酒去。

小猎户揭开酒封,立时一阵枣香四溢,酒馥醉人。

剑宗众女皆非好酒之人,只是这佳酿酒香醇厚香甜,着实诱人,不过一呼一吸之间,已令人神清气爽,未饮先醉。

小猎人满面笑容为众人依次倒酒,全然不觉此间气氛已然犹如寒夜侵袭那般冷寂。

“来,还请各位姑娘快尝尝我这自酿的枣酒,虽是杏自己酿的,不是我夸口,滋味不比一关三府的一品酒楼差。这酒用的水可是这居茫山上最清最甜的,流花涧的泉水,用的酒可是我从老九叔那儿求来的女儿红,至于这枣嘛……”

她抬头望天,得意洋洋往上指了指,“嘿嘿,这枣可也大有名堂。这是我阿爹从铁树崖百丈峭壁上带回来栽在自家院里的枣树。”

小猎人最后再给自己倒满一碗酒,众人捧起陶碗。雁妃晚行事极为谨慎,悄然和风剑心互换眼神。风剑心向她微微点头,玲珑确定这些枣酒没有问题之后,遂也举碗浅尝半口。

这枣酒果然醇香柔和,滋味绵长,确实称得上枣果醇醪,当得赞,“甘醴好酒”。

众人见她饮酒,随之浅尝辄止,小龙王年纪小,只吐出小舌头舔尝滋味。

“酒是好酒,人是好人,”玲珑对小猎人说道,“我也有个好问题,想请教杏姑娘。”

杏姑娘只当她要请教这枣酒的酿制方法,端起一碗酒递到嘴边,“但说无妨,杏知无不言。”

雁妃晚漫不经心,若无其事的问,仿佛只是在问今天的天气那样,轻描淡写道:“你把那个人,把钦犯藏到哪儿了?”

啪咧——

一声响,酒碗脱手落地,立刻摔成七八片。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骤响,就连小龙王手里的酒碗也险些坠落在地,还好风剑心就站在她的身边,信手将她掉落的酒碗接过,还给她。

小猎户满眼不可思议的望着玲珑,那张瞬间惨白的面目居然连续变幻出三四种神情,惊慌失措和惶恐不安,然后,是极力掩饰那份不安的恐慌。

她看向众人,见所有人看着她的神情皆是凝重的审视,登时如芒在背。小猎人僵硬的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僵硬的笑容,“你,你说什么呢?三姑娘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什么……什么朝廷钦犯?”

雁妃晚那双仿佛能洞彻任何秘密的眼睛望向她,凝视着她。杏姑娘恍惚之间就如不着寸缕站在她的面前那样无所适从,辩解的话语到嘴边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但听少女道:“从你走进那间陈记杂铺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杏姑娘猛然回神,抬起眼睛,难以置信的瞪着她,低声呢喃,“这怎么可能?”

雁妃晚道:“从一开始,你就表现得非常冷静。冷静到异常的程度,正是因为这样异常的举动让我开始注意到你。”

她将酒碗一手捧在身前,就这样直视着她的眼睛。冷静到极致,睿智到绝顶,陶碗的醇醪甚至没有泛起半分涟漪。

“换位而处,若是我孤身独居仙狐岭半山腰。在这等荒僻之处,那对潜逃在居茫山中,穷凶极恶的朝廷重犯,绝不可能不闻不问。你却对此置若罔闻,毫不关心,这样的冷静难道不是某种异常吗?”

杏姑娘安静的垂落脸庞,抿唇不言,避过她们的视线,不置可否。

雁妃晚轻踱莲步,刚好走在她眼角余光所及之处,犹自续道:“其次,”她的目光落在那台药碾上,说道:“这台药碾刚在不久前使用过,对吧?白芨、大蓟、槐花、三七,诸如此类都是作来即时止血之用,而你今日绑在腰上网兜里的,采集来的血竭、末药之类,则是用来治疗外伤的草药。”

杏姑娘高挑挺拔的背脊倏然紧绷,全身都发出微不可见的颤动,如同挽至满弦的硬弓,随时可能会崩断。

雁妃晚的语调云淡风轻,话锋却暗藏着摧枯拉朽的汹涌力量,“我曾经问过你有没有受伤,你当时回答是没有,而你的身上也确实没有受过重创外伤的痕迹。那么这就证明,需要这些治疗外伤的草药的恐怕另有其人。昨夜你出手相救那些江湖武人,导致延误返回此处的时间,今日那些黑衣人本要杀你,想必也是因为发现你所采集的草药,因此才会想要留你一命吧?”

雁妃晚星眸流转,溢彩光辉,她直视着眼前的女人,散发出让女猎人难以想象的,无法抗衡的压迫,“官军搜山缉拿要犯就是在五六日之前,而且那时犯人可能已经身受重伤,那么我根据你制作止血草药的时间作出是你救护那个钦犯的判断,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杏姑娘登时只觉咽喉干涩苦闷,呼吸时轻时重,背脊都沁出冷汗来。但是,她无法辩驳,或者说,她还没有找到能反驳的方法。

雁妃晚那些暗藏刀光剑影的话语此时纷至杳来,使人应接不暇,“你昨日前去杂铺询问药郎中的情况,还托付老九叔进城购买药材,结果却在昨夜孤身犯险进山采集血竭、红花,你如此的迫不及待,甚至不惜在月黑行动,想必那位的伤势已经到了危急的时刻,不能再拖延了,对吧?”

杏姑娘蓦地抬头,强行镇定。她望着她,眼含薄怒,道:“当然不是,那只是我进山打猎之时,偶然看见,顺手采挖的!三姑娘仅凭一面之词就要定我一个窝藏重犯的罪名,杏虽微不足道,只怕也不能就此屈服!”

雁妃晚淡然的轻声笑道:“你连猎犬都没有带,打的是什么猎?”

轻轻一言犹如一寸刀刃抵在她的咽喉,女猎人支吾半晌,强项道:“也未必回回都要带上飞虎,要论武艺,一百个我也不及你们万一,但要说起狩猎的技巧,小的自认不输于人。”

雁妃晚神色依然淡静,女猎人的挣扎在她看来,是那样不堪一击,她但需只言片语就能让她所有的狡辩伪装无所遁形。

“你说你阿爹对这里的乡民村邻曾施有大恩,你多年以来深受他们照拂,因而出门采药向来夜不闭户,昨日却偏偏留着那只斑锦彪看家,当然不是为这院里的家私财物,而是不想让你藏匿着某个行动不便的人的秘密暴露在人前吧?”

小猎户目光怔忪,不由倒抽凉气,脚底连退两三步,“你……你……”

在玲珑静水流深,观微洞毫的睿智面前,杏姑娘的防备霎时丢盔卸甲。

雁妃晚还没想着放过她,明艳璀璨的星眸扫视过小猎人出来的那间偏房,别具深意,“我注意到,你进院之后,目光最先看向那间耳房,没有发现异常后,你还暗暗松了一口气。还有,你家堂屋的桌上没有摆放茶具,这样的情况显然是不合常理的,难道是落在什么地方了吗?”

玲珑那对仿佛无所不见、无所不知的眼睛终是落回女猎人的身上,分明没有恶意,然而那种目光犹如火炬,锐利而深沉,令人无法呼吸。

“我想,你救回来的那个人,就在里面对吗?就在你取酒的地窖里?”

杏姑娘的身体陡然发出震抖,随后双肩垮塌下来。她的所有推测全都若合符节,女猎人知道瞒她不过,登时灰心丧气,苦笑着叹息,“你真的好厉害啊,也好可怕。就像是亲眼看见我做的那些事一样。”

她缓缓转过身来,面对姑娘们,慷慨赴死的勇气反而让她此时此刻无所畏惧起来,她从容颔首,“不错,我确实藏着一个人。”

各人面面相觑,俱感失望,都觉不解。

洛清依疑惑,“你为什么要去窝藏朝廷重犯?需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不知是朝廷重犯的身份,还是杀头斩首这四个字,让这位杏姑娘神情怔愣住。而后,她像是有些苍白的解释道:“他绝不是个坏人。”

“你认识他?”

小猎人茫然的摇摇脑袋,解释起来依旧是那样荒唐无力,“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仅仅是因为这个理由?

因为直觉?

还是善良?

众人听她之言,心中除讶异万分之外,不由气苦,还道她和那犯人有什么渊源,值得她这样舍命相护,原来居然素昧平生?

舒绿乔此时只觉莫名其妙的荒谬,“你觉得?就因为你觉得?缉拿告示写得清清楚楚。通敌叛国,勾连北蛮,这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你窝藏要犯,同样死罪难逃。就因为你这份不知所以的善良,如今要害你的性命啦!”

小猎人听到她痛心疾首的训责,此时表现出异于寻常的冷静,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当然不是悍不畏死,但是事已至此,求饶乞命也是枉然,遂问众人:“你们也是为悬赏告示来的吗?”

剑宗默然。她们牵涉其中本来就是意外,不过既然遭遇,那就有必要将这名国贼重犯擒拿归案!

没想到那小猎户发出哂笑,“那对不住啦,这次你们怕是要无功而返,失望而归啦。”

见她居然如此冥顽不灵,剑宗众人心中气苦,神色倏忽冷然,缓缓逼近前去。

舒绿乔愤然道:“你到现在还想着要护着他?你觉得你能够阻止我们吗?”

女猎人没有任何抵抗的动作,甚至都没有逃命的想法。她亲眼见识过她们的武功,那些武功高强的杀手在她们手里不堪一击,就凭她这点功夫,别说抵抗,就连逃跑也是绝无可能的。

“我知道,就凭我的本事,绝不是你们对手。但是,我保证,我救的那个人绝不会是个通敌叛国的反贼……”

“你还执迷不悟?”

杏望着她们,神情犹疑未决,最后还是说道:“我救回来的,是个女人……”

“什么?”

这话一出,别说风剑心、洛清依她们惊疑失色,就是雁妃晚也不免诧异起来。随即,玲珑若有所思,意识恍然出神,在这瞬息,从昨日起一直迷惑着她的事情,仿佛拨云见日般。这场居芒山暗战的真相似乎已经渐渐浮出水面,即将水落石出。

舒绿乔难以置信,她瞪着眼睛惊道:“怎么会?尤盛难道不是个男人?”

“我不知道什么尤盛,但我救回来的那个人,好像和你们要找的坏人不是一个人。”

小猎户神情坚定。

她思量犹疑再三,目光和众人对视,神色真挚道:“我可以选择相信你们吗?”

剑宗等人交换过眼神,立时心知意会。雁妃晚道:“我们出身江湖的名门正派,凡事以侠义为先。是坏人,我们绝不姑息。是好人,我们也绝不会伤害她。”

她的眼睛溢彩流霞,宛若星河里最璀璨的光辉,沉静温柔,让人会无法抗拒的信任她。

尤其女猎人身受剑宗一行的救命之恩,见她们神情真挚,索性也不再迟疑,“好,你们请跟我来。”

杏当先走向那间侧屋,众人就要跟随。风剑心和雁妃晚忽然近乎同时止步,望向遥远的天穹。

一道雄健勇猛的阴影盘旋天际,风雁的眼眸瞬时冷然凝重起来。她们已经认出,那只达尔沁人的雄鹰——“海东青”好像在监视着她们,而且还在逐渐接近。

“终于,还是来了啊……”雁妃晚仰望着天穹,依然非常冷静,没有丝毫的恐惧,她的星眸寒霜凛冽,骤掠起阵阵杀意。

舒绿乔回眸见她们还驻足未前,转身疑惑道:“怎么啦?”

雁妃晚淡然说道:“我想留两个人守在门外,不知舒大小姐意下如何?”

她言外之意,舒绿乔怎会不知?当时就不太愿意,“为什么?”

玲珑眸光远望苍穹,示意她看向东南方向的天空,意有所指的道:“你看,我想有些不速之客,很快就会到来了……”

舒绿乔并非愚钝之人,此时望见天空中那只盘旋的矛隼,已知玲珑话中的深意,这时也没再任性。洛清依见此,也说道:“既然是这样,以防万一,就让我和舒姐姐留在外面,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此间以雁妃晚最通机变,足智多谋,以风剑心武功最是高绝。以剑宗玲珑和天衣的能力足以在任何危险的情况下护住萧千花,故而由她们三人随杏姑娘进入地窖当是上上之策,众人考虑过后,皆无异议。

农家的耳房通常作杂物间或厨房之用,女猎人的这间侧屋也不例外。推开房门,左右环视,就已然将这里的景象一览无遗。

但见这间耳房里堆放着少量的粮食、数捆柴火以及生活应用之物,墙壁上还悬挂着簑衣雨笠,乍看起来,和普通农家别无二致。

最与众不同的是散落在角落里的狩猎器具和堆叠起来的破损的兽皮。

雁妃晚和风剑心却知道,这里绝不像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果然见小猎户回眸看向她们,接着将桌上的一盏烛台点亮,然后再径直走到那堆柴火面前。将堆放的柴火搬移,再掀开底下那张残损的兽皮,露出兽皮遮盖的一块方形木板,木板上还嵌着拉握的铜环。

这里显然就是地窖的入口。

风剑心和雁妃晚对视,皆感惊奇。女猎人抓住木板上的铜环,拉开入口的暗门,接着当先跳进地窖里。

风剑心和雁妃晚紧跟着走下阶梯,借着那点微弱的灯光,风剑心、雁妃晚已能将地窖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那不过是座一丈见方的土窑,高度甚至只能让她们躬着身前进。四面土壁铺盖着干燥的皮毛,次序堆放着新鲜的果蔬、充足的米面以及各类肉干。角落处还有七八个用来贮存净水的陶罐和密封起来的枣酒。

这里显然是个地窖,一个普通的地窖,却没有见到小猎人说的,被她藏起来的那个人。

这时见小猎人走到一侧土壁面前,伸手在土壁摸索两下,随后往前一推。就听见地窖里响起木石摩擦的沉闷声音,被兽皮和土石隐蔽起来的暗门缓缓被打开。

灯光映入其间,风剑心和雁妃晚都觉出乎意料,这地窖之中竟然还有一间暗室!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