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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古典架空 > 沧海剑衣录之风雨江湖 > 第108章 第八十七回 天衣试剑 佛子绝心(中)

当年情投意合,虽没有义结金兰,八拜之交,却也是以天为鉴,以地为诚的姐妹。

只是没想高阳镇别后,风剑心身死,舒绿乔受难,洛清依病体沉疴,就是身体唯一康健的雁妃晚也是事务繁忙,分身乏术。

遥想一别经年,众人不胜唏嘘。

秦照颜和姚萱凝听知前情,不由感叹。原来她们之间还有这段前缘,值此家国危难之际,忠良蒙冤之时,将众人引导来到北境,冥冥之中也是天意使然。

舒绿乔性若风火,一听公孙繁入狱被囚,当时就站起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劫晋城大狱,将公孙姐姐救出来!”

秦照颜听她当面就说要劫她的军牢,不禁摇头苦笑。这位妹妹性情倒直,怕是忘了自己就是玄军目前的最高统帅。

凭天衣的本事,万军兵锋之中纵横驰骋,犹如无物,区区军营牢狱,即使重兵把守,想必也不能抵挡住她。若她真有心要劫狱,秦照颜还真拿她们没办法。不过,玲珑素有睿智灵慧,百巧千机之名,这其中的利害,她应当早已谙知。

雁妃晚觑身边这冤家一眼,这时候真想拍死她。

你当着玄军大将军的面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无奈扯过舒绿乔的一截皓腕,鸣凤恍惚意识到什么,登时垂眸不敢与秦照颜直视,悻悻坐回原位。

秦照颜听她此言,也不见恼怒,她幽幽叹道:“若真如舒妹妹说的这般简单就好,姐姐略施手段就能将她一放了之。但她如今是待罪之身,私放外族入关,暗通敌酋,若她真逃出牢狱那就是畏罪潜逃,无疑是自承反叛之名。”

她望向众人,意味深长道:“需知,通敌叛国,其罪当诛九族。此罪一旦坐实,不仅她一人要粉身碎骨,明正典刑,就是青寮纪府和上元绝刀也势必要受到株连,甚至就连我,也难逃荐举失察之责。”

雁妃晚道:“姐姐的意思,是要我们为她洗冤,察查禁关暗通北部的真相,对吗?”

秦照颜颔首称是,“正为此事求恳。”

舒绿乔快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就这去见她!问问她究竟有何冤情,要如何相助?”

秦照颜环顾众人,重点是玲珑,“若是如此,我会尽快安排你们秘密前去军牢重狱去探视她。”

“不可……”

雁妃晚轻摇螓首,冷静否决道。

舒绿乔不解其意,惊讶望她,“为什么?”

玲珑并未回她疑惑,反而望向秦照颜,问道:“秦姐姐说过,曾和公孙姐姐在监牢会面是吗?”

“不错。”

“当时可有其他人在场?”

秦照颜不假思索,“事关绝密,当时除我二人以外,再无他人。”

“那她那时可有吐露什么隐秘真言?或是做过什么奇怪的动作?”

秦照颜道:“三缄其口,讳莫如深。”

玲珑沉默不语,凝眉沉思。

舒绿乔疑道:“怎么啦?”

洛清依出声替她解释道:“秦姐姐是她的上官,统制玄军,权高位重,她们关系匪浅,但纵是如此,在如此隐秘的情况下,她依然不肯向秦姐姐直陈真情,若不是无可辩白,那就是敌人的力量非常强大,大到让她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什么人的手居然能伸到玄军的大狱之中?”

秦照颜道:“不怕妹妹知道,我虽是玄军大将,但国防军务关系着天下苍生命数,绝非姐姐一家之言。北境号称有二十万军队,但其中北定王府的六万府兵和青寮铁卫的两万义士虽表面份属北境军防,姐姐虽有统战之职,却无指挥实权。何况本部军将多是祖父和父亲遗留的旧部,这些将士战功赫赫,骁勇跋扈,奈何,我执掌兵权时日还短,玄军十六营也还未完全掌握在手中。”

众人静默,心想果然如此。以当今皇帝集权专政的行事性情,他既然会在东南虎台以裁军节流,劝甲归田和州府私募为名削弱徐敬帘对东南三省的军力掌控,那玄军这边更不会无动于衷。

虎台五万军士已然令他心生疑忌,更何况统制着北境二十万精锐将士的镇军大将军?皇帝连叔伯兄弟和亲王元宿尚且无法信任,更遑论先祖举兵反暴的秦氏军勋?

皇帝从来不信任秦氏玄军、青寮卫士和北定王府的忠诚,这三军虽称统战协作,实则战时协防,宁定之时则相互牵制。

秦照颜虽可以发布军令命北定王府与青寮纪合台协助防守禁关,却不能直接调度王府和青寮的军马主动作战。

这些君臣权术,不在剑宗所知之内,静默过后,玲珑言归正传。

“连秦姐姐都无功而返,即使我们前往探视,也不会得到更多的线索。而今敌我形势未明,贸然行动只会暴露我们真实的意图行动……”

舒绿乔恍然大悟,“所以,现在我们还不能去见她,对吗?”

玲珑道:“探求真相需从此事的始末缘由入手,抽丝剥茧,循序渐进,应当暂时将我们的私人情感置之事外,否则势必会影响你对事物本身的判断。”

舒绿乔见她神情凝重,也知她睿智灵慧,就没再出言。

玲珑再次看向秦照颜,问,“铜匦投书举告的人找到了吗?”

秦照颜回她,“当然,他就是当日负责值守城门的士兵之一,名叫哈吉施。”

众人神色俱动,玲珑道:“外族人?”

秦照颜道:“是,北域各部族群势力错综复杂。哈吉施原是北部孤弱族群赫尼朔部落的士兵,在赫尼朔与乌勒的战争中被俘为奴,后来乌勒为我所灭,哈吉施得到解救,投身玄军制下。半年前从勤杂兵员调岗,负责值守城防。也正是因为他出身北域部族,因此能认出潜城入关的北贺净世道妖僧。”

“原来如此。”雁妃晚若有所思,风剑心却道:“不对!”

见众人看过来,风剑心道:“当时我曾听妖僧,就是那净世道的护教法王说起,他们可是光明正大,凭执通关文牒入关进城的。”

“这不可能。”秦照颜当即否道,“南齐北部战事频发,除非流亡部落的商旅和铤而走险的南齐商队,近乎不通往来。北贺蛮僧对我南齐有屠城之恨,祸国之仇。莫说尤盛区区昭武校尉,就是我也不敢为他们开具通关路引,更别说要放任他们堂而皇之的进入关城。”

姚萱凝也说道:“据我讯问那日守城军士所知,尤盛当时是以赫尼朔流人商旅的身份私放那些人进关的,也因此哈吉施对此多加留意,这才瞧出的破绽。”

玲珑道:“那名士兵现在何处?”

秦照颜道:“正在晋城待命。”

雁妃晚凝眉道:“如此看来,此中内情的关键,还须着落在尤盛身上……”

“我已经将那位救过我命的杏姑娘聘为向导,留在居茫山就是想要彻查尤盛的行踪。溟关的鲁德和谭童既然狼狈成奸,只怕难脱干系,但愿能在他们身上查到些端倪。”

秦照颜最后道:“今夜就请各位先在禁关休整。明日大早,由我带你们去晋城。既然各位妹妹已经答应帮忙,我会把这件事情的详要内情向你们详述陈明。”

剑宗众女也知道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即时起身向她告退。秦照颜将她们送到银霜楼下,吩咐侍者跟随,但凡所命,要无不遵从。

剑宗各位姑娘回去后,还在关堡院内详叙要情,分析形势,最后终是怀着诸多疑虑和对晋城决斗的担忧,各自回房休息。

麟德、云麾二位将军和纪飘萍、允天游在戌时追击溃败的祜尔哈齐残部进入北漠,寅时左右玄军将士们凯旋而归,回返禁关。

众军短暂的稍作休整后,翌日清早,由姚萱凝发告军令,麟德与云麾二将领二万军士驻守外关,亲军护卫和其余人等则随秦照颜进入内关的中枢城市——北地晋城。

昨夜之后,再次相逢禁关城下,逆浮屠仍是一派威严持重,不怒自威的神态,与剑宗一行合掌见礼,面色云淡风轻,仿佛昨夜应许的晋城决战若无其事。

霸佛逆浮屠是当今武林最高的正道宗师,冠绝天下的第一人,虽与剑宗众女不睦,确也心存嫌隙,但必不会如那些血性方刚,心高气傲的年轻人般处处与人针锋相对。如此,未免太失他绝代宗师的风度礼仪。

随行的虎威将军闵康和定远将军纪流枫还有纪飘萍、允天游等人虽见霸佛与天衣之间的氛围诡异,似乎非同寻常。然这二人俱是当世绝顶的强者,此时众目睽睽,也无人敢出言相问。

玄军各部凯旋而归,可谓军威浩荡,势不可挡,众军启行开赴晋城。

禁关重城分为一内一外两道重关,外关天险地绝,内关兵卫森严。

禁关外城距离内关晋城之间存在近乎三十里的缓冲地带,其中坚壁如山,关堡林立,地形幻变,纵使外关城破,这辽阔的防御地形和强悍坚实的军事力量也足够让防守晋城的将士抵御北部蛮夷的兵锋铁骑。

剑宗众人见到,直是叹为观止,天下都称东南铁壁,北境绝关。今日一见,名不虚传。禁关重城无愧天下第一关之名。

行军漫道三个时辰,终见晋城探马先到,见过镇军将军的尊驾,立刻快马催缰,回禀晋城。

众军再行进三刻,终来到巍峨森严的晋城城下,晋城刺史领州府僚属早已在城外恭候多时。

秦照颜如今伤势未愈,姚萱凝并未让她披挂铠甲,仅着一身戎服,然而她身躯凛然,眸光威仪,却也叫人不敢轻视。

官场之间,难免恭维奉承,谦功礼敬,寒暄罢后,玄军上将军秦照颜和晋城长官这才并马进入城府,霸佛天衣等人乘骑骏马良驹紧随其后。

玄军进入晋城,但见主道两侧卫士林立,士兵身后民众如潮,人们摩肩接踵,夹道相迎,争先翘首以望,一见玄军进城,登时欢呼雷动,群声鼎沸。

剑宗众人听见的,都是高呼秦将军的称颂贤德之声,所见的俱是崇慕敬仰之色。

由此可知,秦照颜在北境的声望甚是崇高厚重。事实也确然如此,从秦公义雄殉国,秦照颜统掌玄军以来,对内严正军纪,约束兵勇,麾下各部与百姓秋毫无犯,军民关系和睦;对外抵御北蛮敌寇,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三年之内连诛北部二族,使关河宁定,南朝北境的黎民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玄军大将军秦照颜的名声人望经此更是如日中天,甚至还远在北定王府之上。故而,纵使当他们听闻索勒兀的祜尔哈齐部落夜袭禁关,北部三族集结二十万军队向天绝山接近时,虽然风声鹤唳的形势确实令部分民众人心浮动,但是晋城百姓却始终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将军充满信任,视其为镇关天柱,北境之魂。

她是北域蛮夷眼里那位杀伐决断的“夜罗刹”,也是南朝百姓心中不败的守护战神。

事实也证明,她当真不负众望。从北域犯境的消息传来不出三日,禁关捷报连传,秦照颜统军在禁关城外一战,不费吹灰之力,就歼灭索勒兀先锋祜尔哈齐部部勇八千名,俘虏八千名,击杀敌军悍将忽勒篾、叔合赤等共三十余员,斩额思图王首级,及后挥军北上追击敌兵残部,将他们赶到蒙格山以北的乌石林王庭,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当捷报传入晋城时,全城震动,官军额手相庆,民众沸腾欢呼。城道两旁俱是街市屋宇,如今轩窗半开,或是弱质书生,或是曼妙女郎,皆含羞带怯向街上进城的将士投花掷果,其中以秦照颜为最。

男子献花,女子掷果是南朝的风俗,原为表达倾慕之意,但国防将士受此礼遇也无不可。秦照颜更是晋城百姓推崇仰慕的英雄,早已超脱男女之分,因而即使妙龄女郎向其掷果示爱,也无人觉出任何不妥之处。

茶楼二层雅间,轩窗半启,三位年轻男子立在牖后,俯望楼下行进的军队,向当先的美丽女人轻轻投去一朵月桂,而后目视官军远去,面有心驰神往之色。

锦衣华服,手执白扇,一派公子模样的男人向同伴们洋洋得意道:“我早就说过,禁关但使有上将军在,定能安然无虞,二位贤弟只管宽心,不必忧虑惶惶。”

第二位青年那伟岸身躯与身上一袭文质青衣格格不入,闻言连忙附和,赞道:“不错,秦将军神机妙策,运筹帷幄,禁关三军用命,当是战无不胜,区区北贺蛮贼,不堪一击!”

三人一边交谈,一边落回座位,华服青年见那第三位月白长裳的年轻男人兀自恍惚,怔怔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嘿!贤弟回神啦。”

“魂不守舍的,你莫不是对那位一见钟情吧?”

他本意不过打趣他两句,谁知白衣书生竟尔喃喃念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华服青年霎时一惊,忙正色,低声道:“贤弟,这可不是你我能肖想的人物,听愚兄一句劝,你啊,还是趁早断掉这念想吧。”

书生模样的青年茫茫回神,望向同伴,黯声道:“九天神女,寒宫仙子,小弟一介布衣,岂敢肖想妄念?”

华服男人轻缓口气,“秦将军确然可称是北境权势最高的大贵人,高山仰止,遥不可及啊。只是我劝贤弟死心,倒也不是因你是布衣之身,二位贤弟鸿辞惊艳,一跃龙门也只是迟早的事,不过对那位的事,却是有所不知啊。”

白衣书生闻言微怔,正要出言回应,青衫男人先道:“还请兄台赐教。”

华服青年移目环顾,见无人注意到此处,打着扇掩唇低语,高深莫测的道:“秦将军光风霁月,姿容绝秀,门庭显赫,岂会当真无人求娶?据说就连今上也有意将她纳入后宫……”

青衫白衣俱是惊愕,险些叫出声来。男人示意他们莫出声,小心续道:“可惜冠雄公逢阵殉国,老国公年事已高,她是秦家孤存的血脉,今上仁慈体恤,这才打消这个念头。”

二人略松口气,只道国家幸甚。这等不世之将,统军战神,若是受制在深宫内院,岂非焚琴煮鹤,错陷忠良?

华服青年道:“虽如此,竞逐之人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纵是北境男儿尽皆自惭形秽,认为无以相配,但总有自不量力之徒生出侥幸之念……”

他压低声音,窃窃私语道:“不说京中的权贵,各路的豪商富贾趋之若鹜,就是刺史、长史、司马,晋城这些封疆大吏家里的青年才俊,谁不想攀住这门高枝,从此飞黄腾达,凌驾万人之上?”

二位也想攀高枝的“青年才俊”不禁脸皮发热,尴尬颔首。但听青年道:“哼,他们想的倒是挺美,也不看看咱们大将军是何等性情贞烈的人物?她索性放言,说‘关河不定,誓不成婚’。此生若不能彻底平定北域,绝不会考虑男女私情!更将大官们暗送进府的俏面首都五花大绑的扔出府去,还让玄军在这些人府外围住三天三夜,吓得他们啊是哭爹喊娘,生怕大将军将他们扔进大狱,定他们个扰乱军心之罪,从此就再也无人敢痴心妄想大将军咯。”

说到此处,华服青年的面色略微僵硬,但这样的变化一闪而过,是以二位同窗都没察觉。事实上,他伯父身领晋城法曹,膝下二子已婚,族中唯有他堪当匹配,也不能说就没动过将他引见给那位的心思,只是见他人如此惨状,也不得不扼杀这般打量。

白衣青衫二位书生听她居然如此高义,不禁敬服道:“燕雀不知鸿鹄之志,鼠目难窥日月之光,是小弟夏虫语冰,短见薄识,实在不胜惭愧。”

华服青年拍拍他的肩膀,叹息,“所以我说让你……”

“贤兄打住,”谁料白衣书生抬手止住,他笑道:“我可没说过,钟情的是秦大将军啊。”

青年与青衫书生都是一怔,回想一想,似乎确实如此,“那贤弟看中的是哪位?就凭你家的门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华服男子将玄军女眷滤过一次,忽然补充道:“但你要相中那位军师祭酒姚先生,那就不成,大将军是决计不会放人的……”

白衣书生这时显露出年少慕艾的神情,与他说道:“周兄出身官宦门第,交游广阔,你可知道紧从将军之后,乘马游街的那位紫衣姑娘的消息?”

周铭微微怔住,之前军队游行而过,他的目光全落在秦照颜处,确是没太注意过其他人,只是此时听他说起,脑海中倏忽灵光一现,“难道是她?”

“周兄说什么?”

白衣书生忙来相问,青衫男人也饶有兴趣凑近过来。

华服青年周铭说道:“我在玄军军营有位朋友,昨夜换防回城,与我说起过。这次禁关大捷,有托上将军运筹帷幄,当是功高望重,足以青史流芳,但除此以外,还有两位英雄豪杰堪称居功至伟!”

“是谁?”

青白二位书生异口同声,满面惊奇之色。

“一位是当今武林的第一人,世人称其霸佛,乃是万佛洞天禅宗的神僧,逆浮屠法师。”

“而另一位就是七星顶剑惊天下,威震虚山,诛绝西陵的天衣风剑心,风姑娘。”

“啊——”

青白二人同时讶然惊声,见茶楼四座注目过来,连忙噤声,等众人移开视线,青衫书生疑道:“她就是天衣?”

他们身为一介书生,本该勤修学业,志在庙堂,从来不问江湖之事。然南齐尚武成风,街坊市井、茶肆酒楼、百姓黎民多不敢直言朝政,故常有江湖轶事风传,评说武林各路英雄,已致江湖之事已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霸佛逆浮屠之名威震天下久矣,而天衣风剑心因其剑术通神,还有绝秀姿容在当今武林,尤其年轻一辈中更是炙手可热,风传一时。

华服青年道:“紧随将军之后,绝非泛泛之辈,听闻玄军祭酒姚先生素着白衣,她既然不是姚先生,那就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那位天衣。”

青衫书生颔首道:“我确然看见那位紫衣姑娘,还有一位法师并驾同行,依兄台所言,想来那位就是传说中的逆浮屠**师啦?”

白衣书生疑惑道:“传说那位**师行踪莫测,从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剑宗的天衣武功也很高强。还有位玲珑姑娘算无遗策,都是和上将军一般,世间难出的奇女子。没想到,今日居然能看到霸佛和天衣双双现身北境,诚然不可思议。”

江湖中人最是放达不羁,也最目无法纪,肆意妄为,江湖轶事之中虽也称许惩奸除恶,行侠仗义的侠客,更有如青寮般忧国忧民、慷慨悲歌的义士,然而更多的却是潇洒风流,快意恩仇的无法无天之徒,似霸佛和天衣这等武林传说中的绝顶人物居然会降临北境,甚至还帮助他们协守边关,确实令人难以想象。

华服青年神情得意说道:“如今全城百姓盛传,说将军是天上武曲下凡,故有拘神遣将之能,就连霸佛和天衣这等绝世大能也来仗义相助。这是天降神兵,助她来诛灭北蛮,卫佑一方的。”

青衫书生有些不信道:“他们当真有如此本事?恕小弟直言,青寮中的高手我也见过,确是身手不凡,可要说是神兵天降,万夫莫敌,恐怕就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非是他心胸狭隘,众所周知,武林高手行踪诡魅,开碑裂石不过等闲之事,单打独斗的本领确实远胜普通的军营士兵,但是一兵一卒与千军万马的力量存在云泥之别,不可同日而语。以一挡百尚且殊为不易,要与军队这样的磅礴洪流争锋,那就是天方夜谭啦。

华服青年不以为意,笑答道:“如今玄军风传,霸佛天衣有通天彻地之能,纵横万军之中,犹入无人之境!神僧一怒,北蛮贼兵的八千铁甲俱不能挡;天衣一剑,更是惊天地,泣鬼神。要取那额思图王的首级不过探囊取物,易如反掌。二位联手,横行北域的豺狼虎豹犹如土鸡瓦犬,他们的大将军和蛮贼的鹰主相继授首,主将身亡,敌怯我勇,乘胜追击,当然一击而溃咯。”

白衣和青衫两位书生当即叹服,万分敬佩道:“我朝侠士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神通,真乃是北境之幸,大齐之幸啊!”

青衫书生也道:“是小弟坐井观天,不识真神。学识既有高低之分,武功也有天渊之别,这霸佛天衣之能想来是远胜青寮之流的……”

“哼——”

忽听沉声冷斥,青衫书生一言未落,堂上有人忽然拍案站起。三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名威凛魁梧的壮士赫然而立,目光锐利,横扫过来,死死地盯着他们。

三人目光与那男人相撞,壮汉的眼瞳凛冽如刀,杀气茫茫,甚是骇人。站起之后露出腰带铜扣那三杆铁枪的标志。

周铭身体一抖,忙将折扇一展,矮低身体藏在扇后,与左右二位同窗低声道:“青寮的人……”

白衣和青衫立时噤声不语,周铭三人不过区区一介书生,高谈阔论,谈笑风生却也无妨,哪敢真与这些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夺命的江湖豪客相斗?

要怪就怪他们三人滥言多口,一言之失得罪强人,要以江湖中人快意恩仇的作风来看,今日之事恐怕不能轻易善罢甘休。

但见男人抬脚阔步向此处走来,三人心中陡然一惊,直道不想今日死在此处,吾命休矣,俱是吓得瑟瑟发抖。

周铭稍提胆气,正要以理相抗,最多不过拼死一搏,报出伯父法曹的名讳,只盼这位壮士能看在青寮同守晋城的面上,饶过他三人这回。不意男人从他们身边擦身走过,并未留步驻足,径直出楼而去。

徒留书生三人兀自战战兢兢,骇出满身的冷汗。直到威风昂然的脚步声消失在楼下,仍是心有余悸,“他,他这是做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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