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星 第18章 上篇

“过于……简单？”梁闻达挠了挠头。孟晰摆了摆手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没事儿，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现在是5点半，有半个小时的空余时间，先看一看等会儿我们要摆的商品吧。”梁闻达蹲下翻了翻门口摆着的货物箱：“辣椒油……酱油……胡椒粉……面包……蛋糕……都是些很平常的东西，咦？这底下的那堆是什么？”他将上面的货物搬出，露出了底下的那堆东西，是一堆玻璃罐头……而里面泡着的……有点像是肉，但肉被水泡得有些许发白，看上去有点瘆人。孟晰瞟了一眼：“应该就是普通的肉罐头，现在六点了，你过来帮忙把这些货品分成厨房用品，生活用品和零食，我刚看过了，正好有三个货架是缺货的，你等会儿放上去吧。”梁闻达偏过头看，确实有三个货架有缺商品，于是蹲下勤勤恳恳地将商品分好，然后分别放到对应的货架上。“那这一堆罐头怎么办。”梁闻达抱着底下的那堆罐子询问道。孟晰微微一笑：“放到收银台旁边的小架子上吧。”梁闻达这才注意到收银台旁有个纯白色的小架子，于是将罐子放到了这上面。“叮咚……叮咚，现在是早上七点，摆货时间结束……即将检查摆货情况……”广播音戛然而止，两人相顾无言，而后静静地朝广播方向看去，滴答……滴答……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最后，在9分的时候广播发话了：“检查合格，第一天摆货环节结束，即将开始销售环节，友情提示：顾客等待时间有限，请把握时间，顾客耐心值耗尽将扣除一点信誉值，累积扣除三点视为关卡失败，将接受惩罚，祝各位好运。”孟晰往货架上一靠：“这系统也是，在下一环节前一分钟给提示，明显的是针对我们。”梁闻达则理了理衣服：“没事儿，针对我们就让它瞧瞧咱们的厉害。”“你还挺有动力啊，梁先生。”“那是，要看是和谁啊。”梁闻达呵呵一笑，孟晰没有理他。

时间一到，玻璃门上的锁便缓缓打开，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楚外面的具体情形。突然，有一个人从黑暗中走来，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蹦哒着来的。是一个小男孩儿，他歪了歪脑袋，好奇地打量着梁闻达他们：“收银台叔叔换人了吗？”梁闻达用手暗暗地戳了戳孟晰，孟晰轻咳一声：“咳咳，是。”“好吧，叔叔，我想要棒棒糖，你能去帮我拿一下吗？”那个男孩笑了笑。孟晰点了点头，朝货架方向走去，在走的过程中经过梁闻达身边时微微张口：“打探情况，看一下他是哪种人。”梁闻达看着在架子上假意翻找的孟晰，而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在柜台前低头玩手的小男孩。突然，他看到了男孩袖口处隐隐约约有一道疤，这才让他仔细观察小男孩。小男孩面容清秀，带着些小孩子独有的稚气，但眉眼间似乎带着些许悲伤。“小朋友……你手上的伤口……还疼吗？”梁闻达开口了。“谢谢叔叔关心，没事儿的，不疼……”小男孩捂了捂手臂低下了头，神色有些紧张害怕但也有些许悲伤与委屈。梁闻达静静地看着这个小男孩，不再作声。过了一会儿，孟晰将棒棒糖递给了小男孩，小男孩接过后慌张地逃跑了。“怎么样。”孟晰问道。“我感觉……这小男孩不像坏人……但他身上一定藏着些什么。”孟晰看着门口处的黑暗，微微地点了点头：“嗯……”

在小男孩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位顾客，依旧是梁闻达负责试探，孟晰负责取件。梁闻达逐渐适应了过关卡的节奏，仔细观察着到来顾客的外貌，行为举止与交谈内容，从而实行与规则相对应的应对方式。第一天就这么顺利地度过了。

“叮咚……第一天结束，二位将获得7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请好好把握……”广播结束。孟晰揉了揉头发：“没想到这副本时间竟然和外面的一样……”“怎么？不耐烦了？”梁闻达笑着说。“没，只是觉得有点磨蹭。”孟晰不嫌弃地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用手撑着脑袋开始闭目养神。梁闻达看着面前的男人卸下防备的样子，而后蹲下身来捋了捋他额间的碎发，将一根根发丝在手里转个圈儿。梁闻达憋着声，冷不丁听见孟晰的声音：“很好玩吗……”梁闻达吓了一跳，发现孟晰正盯着自己。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冷酷的表情，实在忍不住扑哧了一声，随即爆笑声响彻整个便利店。“……”孟晰无语许久，在梁闻达停下后才叹了口气：“梁先生……没想到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幼稚……”“我还年轻着呢，幼稚一点怎么了，还有，你看起来也没比我小多少好不好。”梁闻达也坐了下来，“阿晰如果还在……应该和你的年纪差不多吧……”“抱歉……”“没必要道歉……我只是有点伤心……为什么他会不辞而别，为什么他遇到困难了不会来找我……为什么他一直躲着我……算了算了，现在先不提这件事了。”梁闻达苦笑一声。孟晰盯着梁闻达：“等后面出去后……你和我说一说有关他以及你的故事吧……”梁闻达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间第二天悄然到来，伴随着一声巨响，梁闻达二人猛得睁开眼睛望向门口。“送货箱？”梁闻达走到箱子面前。广播如期而至：“第二天，无添加规则，祝各位好运。”孟晰走到梁闻达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和昨天一样，先摆货吧。”货品依旧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底下仍摆放着那些奇怪的罐子，梁闻达按照昨天的样子一一摆放整齐，然后站在收银台静等开门。广播在七点照常响起，宣布检查合格后在七点十分正式开门。门外依旧是一片黑暗，而在那片黑暗中，好像有一阵慌忙的脚步声向这边靠近，孟晰睁开眼盯着门口，脚步声越来越近，当那个发出声音的人跑到店里时，两人一愣，他们的目光聚焦在面前的少年，少年慌张地向后望了望：“叔叔……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