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露水正顺着那门外的杂草向下淌,魔府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两面宿傩走了进来,望川汐子看见他,不免愣了一下,心中有些疑惑与惊异。
她清早就起床了,整个魔府都没有两面宿傩的身影,而且他寝室的大门也紧紧的闭合着,望川汐子以为他还在睡懒觉,心里幸灾乐祸了一下,就没进去。
两面宿傩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之时就直接出了魔府,因为在昨天汐子出去买了樱饼,所以她不知道望川弘树来到了魔府,说要找他“约打”,寅时去离魔府和望川府都不远的那块长满杂草的空地约架。
两面宿傩没有真的伤害他,只是抓住他的双手拷在他身后。见他呲牙咧嘴的赶紧说“疼疼疼”,两面宿傩突然想起,他成为诅咒之王之前,望川弘树对他一口一个“小鬼”的样子,他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凑过去,在他耳边留下充满揶揄与嘲讽的笑意的一句话。
“小鬼~”
望川弘树彻底炸了,怒视着他,大骂:“抢走小汐就算了,我比你大七岁你还敢这么说!!”
两面宿傩撇了撇嘴,轻笑一声松开了他,望川弘树的脸一下子直接扎进了地里。
等他愤愤地想抬头骂两句时,两面宿傩却只是留下了一个黑色的背影。
他黑色外衣的衣诀翻飞,猎猎地响,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是和对外人的冷漠与疏离威压的不同,却又不是对汐子时的矛盾——控制与放纵——而是另一种感觉——只是他不再敢说什么。
两面宿傩回去的路上顺手杀死了几个又哭又闹的小屁孩——他只觉得聒噪,并无怜悯与同情。
望川汐子见他回来了,冲他笑了笑,丝毫不知两面宿傩刚刚杀死了几个大活人。
“呐,宿傩君,我还以为你在一直睡懒觉诶~”她缓步走过去,两面宿傩身上散发着的冷香中似乎还混杂着一丝血腥气——应该是小孩的血液的恶心的气味沾到了他的身上。
望川汐子并没有多想,认为他刚刚只是祓除了咒灵而已。
望川汐子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他发问:“对了,宿傩君,你为什么不继续穿你之前一直穿的那件白色的和服了?”
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两面宿傩现在只穿一件大白色单裤和黑色的外衣,而不是只是那个长到拖地的白色和服——难道是因为怕脏?
她想到这个,忍不住笑了一声。
两面宿傩看着她的笑颜,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后缓缓开口:“那是我小时候的衣服,六岁的时候那衣服很大,穿到十岁后就小了一些,后来改了很多次,直到隼人他死的那段时间就改不了了,我就把它收了起来。”
望川汐子若有所思的缓缓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那,宿傩君你为什么小的时候穿着那个呢?”
两面宿傩眸光暗了暗,没说话。
母亲也是穿着这款,她曾经说,如果他们两个走在一起,远远一望,就知道是一家人——只是他觉得,似乎也是为了遮掩他那可怖的四手吧。
在望川汐子疑惑的目光中,两面宿傩挠了挠头,缓步走到自己的寝室里,。
他犹豫了一下,打开了床的暗格——从床的暗格里,他拿出了一条黑色的布带和他的白色和服。
他小心翼翼的叠整齐衣服,又把衣服放了回去,拿起留下的黑布带。
两面宿傩看向望川汐子,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过来他这里。
望川汐子也是很听话,走了过去,有点疑惑的看着他。
两面宿傩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望川汐子的头发,随后把她的头发都拿起来,用那黑色布带缠绕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发束成长长的低马尾,并在她的头发上面系上了一个蝴蝶结。
望川汐子愣了一下,眼睛瞬间亮了亮,走到镜子前面摸着自己的头发和上面那个大大的黑色蝴蝶结。
两面宿傩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这个黑布带本来是母亲的,母亲死后七年,两面宿傩他拿上这黑布带出发去了平安京西方。
今天,给了汐子。
望川汐子她转过身来,开心的看向两面宿傩:“这个,是不是很好看呀?”
两面宿傩静静的看着她,四手分别抱臂,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最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