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界咒影 第55章 解疑助婧圆

当他们回到临时营地时，青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婧圆面前。

“嘿，婧圆。你猜怎么着。”

盲女转过身，对她微笑：“你终于获得铠甲型记忆了？”

青玉应声：“我寻得合身衣物……” 话音未落，她便凝视着微笑的婧圆，陷入沉默。

婧圆轻笑：“你的脚步声变了。”

青玉眨了眨眼：“原来如此。嗯…… 这铠甲源自甲壳军官。”

青玉向婧圆描述铠甲模样，并让她触摸打造铠甲的神秘白色金属。与此同时，玄无眠在火边休憩，稍后又懒洋洋地躺在石块上，凝视着依旧灰暗阴冷的天空。

三人如今皆有合身铠甲，终于有了觉醒者队伍的模样。玄无眠甚至觉得，即便以觉醒者标准衡量，他们的队伍也颇为引人注目：

婧圆身着轻薄束腰外衣与海浪纹斗篷，清丽如公主；

青玉身姿轻盈、神态泰然，宛如守护公主的高贵骑士；

而他自己，若宽容评价，尚算像个年轻乡绅，实则更似童子 —— 若有陌生人见之，多半会将他视作卑微仆人，或是被护卫抓住的懦弱小混混。

“罢了，若日后我有所行动，这份反差只会让他们更惊讶。” 玄无眠脑中闪过此念，随即又自嘲：“我为何要在意陌生人的看法？想来总有缘由。”

这时，婧圆在他身旁坐下，玄无眠略带惊讶地转头。只见婧圆咬着嘴唇，轻声道：“青玉告知，昨日你险些殒命。”

“原来是此事。” 玄无眠耸肩，“确有其事。” 稍作沉默

他补充道：“无需过度担忧，这并非我首次与死亡擦肩。”

尽管此次是最凶险的一次，回忆起来仍让他脊背发凉。

婧圆沉默片刻，轻声说：“抱歉。”

玄无眠挑眉：“抱歉？你为何需致歉？”

盲女垂眸：“因我毫无用处。”

玄无眠皱眉，移开视线，一两秒后，以惯常的漫不经心语气道：“你并非无用。”

婧圆轻笑：“是吗？我行走需你或奈芙搀扶，进食需你们喂食，如今的生活全赖你们相助。若无你们，我连琐事都难以自理，更遑论回报。”

她的声音渐趋激动，玄无眠首次见她卸下坚定伪装，露出绝望、愤怒与恐惧的神情。

他沉默良久，开口道：“你可曾听闻我的第一个噩梦？”

盲女摇头。玄无眠半阖双眼，缓缓道：“我的第一个噩梦极为糟糕。我沦为奴隶，注定死于寒冷或虐待，被锁链束缚，遍体鳞伤，毫无防备。更糟的是，我的守护星全然无用，咒语甚至称其为‘无任何技能与能力的废物’。”

婧圆微微转头，显然被吸引：“那你如何存活？情况是否好转？”

玄无眠笑了：“并未好转，反倒愈发糟糕。但命运弄人，那无用的守护星，竟是唯一能引导我度过那段混乱时光的存在。从这方面看，我实属幸运。”

他稍作挪动，看向婧圆，见她面带思索，继续道：“但运气并非偶然。人们常以为运气是随机降临，实则不然 —— 一半源于环境，一半源于自身把握的能力，需自行创造。我是拼尽全力，才得以存活。这亦是我至今仍在此处的原因之一。”

提及记忆中阴冷黑暗的山峦，玄无眠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抛开那些可怖记忆：“第二个原因在于咒语。它虽不合理，却有其扭曲的公平 —— 索取的同时亦会给予。我的第一个噩梦如此，你如今的处境亦是如此。”

婧圆眉头皱得更紧。玄无眠斟酌措辞，缓缓道：“你的缺陷，是我听过最令人衰弱的。你所言极是，若无青玉这般人的相助，对你而言便等同于死刑。而像青玉这般的人，世间或许寥寥无几。但……”

“但什么？” 婧圆咬紧牙关追问。

玄无眠神情严肃地看着她：“但这亦意味着，缺陷的另一面 —— 你的力量，同样非凡。你只是尚未找到掌控它的方法。待你找到之时，定会记起此番对话，为今日的自疑与不安感到释然。”

婧圆面露疑惑：“你当真如此认为？”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渴望。

玄无眠道：“我从不妄言。我们虽境遇不同，却皆在困境中寻求生机。” 他实则难以说谎，这是身体的本能，只是婧圆无需知晓此事。

婧圆陷入长久沉默，似在内心挣扎。玄无眠以为对话已然结束，她却突然以低沉沙哑的声音道：“我所见的幻象，比告知你们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