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城堡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咔嗒” 一声,沉重的铁闩落位,将外界的黑暗彻底隔绝在外。
玄无眠扶着婧圆站在大厅中央,抬头望向高处 —— 彩色玻璃窗从地面延伸至天花板,此刻正有几名女子踩着木梯,用粗布逐一遮盖窗面,木梯 “嘎吱” 作响,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她们在遮窗户?” 婧圆轻声问道
“应该是为了不让光线透出去。” 玄无眠目光扫过那些被牢牢固定的粗布,“夜晚的城堡,恐怕不想引来外面的梦魇生物。”
两人正说着,一道身影从大厅角落的木桌后抬起头。那是个面容憔悴的年轻人,身穿干净却略显宽大的衣服,正紧张地在羊皮纸上书写,桌上摊开的账簿和羽毛笔,让这张木桌看起来像极了接待台。
玄无眠带着婧圆走上前,轻敲桌面:“您好,我们刚进来,听说会有人接待。”
年轻人吓了一跳,羽毛笔险些脱手。他抬头看清玄无眠和婧圆后,紧绷的脸色才稍缓,勉强挤出笑容:
“啊,是新来的客人!我叫哈利雷,负责安排住宿。你们来得真巧,再晚几分钟,大门就彻底关了。” 他说着,飞快地瞥了一眼门边的两名守卫,眼神里藏着一丝畏惧。
婧圆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守卫,轻声问:“城堡每晚都会这么早关门吗?”
“可不是嘛。” 哈利雷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天黑后,外面的堕落者会更活跃,关紧大门才安全。”
他话锋一转,拿起账簿和羽毛笔,“两位是第一次来进贡吧?我得记下你们的名字,方便标注进贡时间。”
玄无眠心中一动 —— 哈利雷没追问他们的来历,看来城堡里的人并不清楚外围聚落的具体情况。他顺着话头答道:“是第一次来。我叫无阳,这是婧圆。”
哈利雷飞快地在账簿上写下名字,笔尖划过羊皮纸发出 “沙沙” 声。
玄无眠趁机扫过账簿,目光落在日期一栏 —— 数字清晰地显示,距离他们抵达遗忘海岸,已经过去了七十七天。
他心中微沉,现实世界的春天都已来临,他们却还困在这片黑暗里。
“好了,名字记下了。” 哈利雷合上账簿,站起身,“城堡里有空房间,黄昏之塔那边人少安静,我带你们去那里住怎么样?”
他说这话时,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大厅西侧,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玄无眠立刻反应过来 —— 黄昏之塔大概率对着猩红尖塔,是众人避之不及的地方。但人少也意味着麻烦少,正适合他探查情报。
“多谢,黄昏之塔就很好。”
哈利雷明显松了口气,转身引路:“那跟我来吧。放心,在城堡里绝对安全,没有东西能伤害你们。” 他嘴上说得笃定,脚步却很快,路过大门旁的守卫时,头埋得更低了。
玄无眠扶着婧圆跟在后面,故意放慢脚步,小声问:“哈利雷,城堡里的人都住在哪?黄昏之塔住的人多吗?”
“大部分人住在内塔,靠近王座室那边。” 哈利雷声音压得极低
“黄昏之塔…… 住的人少,毕竟对着尖塔,大家都有点忌讳。”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那里安静,你们住着也省心。”
婧圆突然停下脚步,侧耳细听:“我好像听到…… 塔那边有声音。”
哈利雷脸色微变,急忙摆手:“别多想,是风吹过塔檐的声音。快走吧,天黑透了,走廊里不安全。”
他说着,脚步更快了,几乎是小跑着往走廊深处走。
玄无眠心中疑窦丛生 —— 哈利雷的反应太反常了,黄昏之塔恐怕不止 “对着尖塔” 这么简单。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过走廊两侧,墙壁上挂着的盔甲泛着冷光,阴影里似乎藏着无数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