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地址,靳谙来到了五星级酒店的一间总统套房,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推开门,天花板上精致华丽的水晶吊灯洒下璀璨的灯光,照彻得本就富丽堂皇的房间更加光彩夺目。
靳谙的衣服带着冬日深夜浓重的寒气,被一屋的暖色融成了湿气。他沉静如冰的双眸仿佛笼着冷气与暖色交织的痕迹,望着正在吧台上切水果的S级Alpha。
锋利泛冷的利刃切下一个苹果,或许是由于切得过快过狠,几滴不易察觉的汁水在空气里溅开,最终落于桌面转瞬消失。而握住水果刀的那双手瘦长雪白而骨节分明,未沾染分毫液渍。
“来了啊。”那个Alpha并未抬头,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刀锋,而后才慢慢悠悠地抬眸斜睨了靳谙一眼,嘴角带着一分似笑非笑。
房间暖气开得充足,他挺拔颀长的身体只披着一件睡袍,衬着他宽肩窄腰,有些随意的领子松垮着,隐隐露着肌肉曲线。
锋芒毕露的张扬狷介潋滟在他的一双炯炯锋锐的眼睛里,明亮的轮廓为他的英俊轮廓镀上锐利如刃的棱角。他双手环胸,说道:“靳谙,好久不见,还过得好吗?”
虽然热,但靳谙并未脱下羽绒服,他往前走了几步,没坐,直视着吧台旁的翟曜,不淡不浓说道:“就那样。”然后,开门见山说道:“既然你叫我来这里,那我们直接就事论事吧。”
翟曜挑眉,唇角上扬着,下颌稍挺着,说道:“你倒是没变,还是那么直接,好,那就直接就事论事,坐吧。”然后,他伸手指着沙发。
两个人对坐下来,隔着一方茶几。
“你想让我帮你查一个车牌号,摸清它的主人一些信息,这对我确实是不难,但是。”他话锋一转,说道:“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我凭什么帮你呢?”他倚着沙发背,仪态带着天然的倨傲。
靳谙一双漆黑眸子沉静无波却带着一种狂澜般的力量,开口道:“我有一个发明专利刚刚审核通过,我可以无偿转让给你。”
翟曜半眯着眼,唇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说道:“技术领域的发明专利不在少数,如果从投入产品的效率来讲,我的公司如果去高价买下别的专利,说不定最后市场更大,利润反而更高。”言下之意就是,专利如过江之鲫,靳谙的专利并非是无可替代的。
翟曜笑了一声,弯着眼看靳谙的脸色,说道:“我看你额头上都蒸出汗珠了,把羽绒服脱了吧。”
靳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潮湿,然后,才徐徐脱了羽绒服,挺直着背,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沧珠一直是你眼中的竞争对手吧。”翟曜是华沛的执行董事,华沛虽说现在规模不大,同沧珠这样的百年企业尚有些差距,但却是劲头十足的后起之秀,极有成为未来市场龙头的势头。
“你想说什么?”明曜稍稍前倾了一下身体,开口道。
“沧珠恐怕已经是强弩之末,或者说是外强中干,可能只是个靠着银行贷款维持的空壳子。”靳谙敛眸说道。
翟曜依旧似笑非笑,眸光中有三分好奇,倨傲中带着上位者的威压,目光压在靳谙身上,说道:“哦,是吗,沧珠不是明明如日中天吗?况且你还算是沧珠的员工,你这话是牢骚之下的怨咒,还是单纯的胡言?”
靳谙眸中聚焦着笃定,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好糊弄的,有自己的洞察力和判断力,既然我求你帮忙,就必然要用等价物来交易,你觉得我敢和你扯谎胡诌吗?”
“你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这你不用管,若是你不信,你大可去用心查一查。”
这些天,靳谙细细想了一下许睦时曾经有意无意向他说的信息,他思量判断,觉得这些信息不可能只是空穴来风,虽然不能确保百分之百保真,但至少有几分可信度。
面对翟曜饱含打量质询的目光,靳谙直视着,瞳仁里不见半分心虚。
“你为什么找我帮忙呢?”语气质问,但翟曜眸中质询打量的威压丝毫不减。
靳谙淡淡说道:“你有权势能力。”翟曜是高官子弟,背景硬。
翟曜身体又前倾了一些,眸光越发咄咄逼人,说道:“你当时就笃定我一定会帮你吗?”
“不笃定,只抱有一丝侥幸。”靳谙语气平静。
其实原本,靳谙有打算寻求岑巍和苏星的帮助,但是,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来,他们两个是靳谙很重要的朋友,他不想把他们牵扯进自己的这场风波里,不愿他们会受到那个幕后者的算计。苏星现在处于公司里郑氏父女的夺权风暴边缘,甚至有可能会惹到许睦时。二来,靳谙是一个不愿意欠人情的人,岑巍之前帮了他很多,他不好意思再向人家求助。
而翟曜有足够的权势力量,足以防卫自己,不太可能会受那个幕后者的影响冲击。所以,翟曜几乎是唯一的办法出路,靳谙只能侥幸地赌一把。
此时,翟曜眼角转了一点弯弯绕绕的曲度,眸光里带着力量感的打量转瞬间化成了意味不明的波澜涟漪,他说道:“筹码确有分量,但可惜,不够,还差一点。”
“差一点什么?”靳谙直视着他的眼睛,手指捏住了衣角。
翟曜起身,走到靳谙跟前,手指暧昧地捏住了靳谙的下颌,低声说道:“你说呢。”声音性感磁性而低哑。
“仅一晚,是吧。”靳谙沉声说道。
翟曜凝着意味不明的笑,并未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点了个头。
靳谙像是淋了一圈白酒,火辣辣的感觉不禁让人皱了眉,但也只是一会儿。来之前,靳谙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反正,和复仇相比,其他的算不了什么,都可以作为交易的筹码。
一年半前,他和翟曜谈了,这段关系维持了一年半,只不过是他先提出的断了。他知道,凭翟曜心高气傲的性子,怎么会不忿于自己被甩了的结果,毕竟,翟曜觉得只有自己甩了别人的份。
来之前,看到酒店这个地址,靳谙就隐隐猜到可能不得不打个分手炮。
翟曜松了手指,指着淋浴间说:“去洗澡,浴袍在里头。”
“知道了。”靳谙语气平淡说道。
看着他一副冷冷淡淡不见半点情绪的样子,翟曜心底里无端地涌现出一团火气,像是一种气不打一出来。
靳谙没有注意也不理会翟曜的情绪,径直进了淋浴间。
淋雨间里响起阵阵水声,翟曜在外头听着,感到心底一会儿像是羽毛拂过,一会儿又像是被夹子捏着。
时间像是被拉得极长,也不知过了多久,靳谙才从淋浴间出来,身上裹着浴袍。由于淋过热水的缘故,他的一段雪白脖颈泛着红,像是一块白面皮红豆馅的糕点,刚刚出炉,带着热气,让人忍不住尝一尝。浴袍刚及膝盖,露着一段细长笔直的小腿。他白皙俊秀的面孔浮着冷冷淡淡的神色,眼珠像是玻璃一样,透着无机质般的漠然的光,带着湿气的发丝黏在额头上,一滴水珠顺着额角缓慢下落,竟然,平白添了几分纯欲。
翟曜看着他此时的模样,心底的一股**像是决堤的水流一般不受拘束。腺体溢出缕缕雪茄味信息素。
不过,靳谙是闻不到的。从前的时候,靳谙听过旁人说翟曜的信息素是雪茄味,他还有点庆幸自己闻不到,毕竟,他受不了烟味。
翟曜迈开长腿大步上前,把靳谙打横抱起,他的眸中已然浸染了情与欲。他凝视着靳谙的眼睛,但是,靳谙的眼睛漆黑平静,冷淡漠然,没有丝毫他的影子,也不见丝毫别的情绪起伏,就像是要完成任务的机器一样平静。而后,靳谙直接闭上了眼睛。
翟曜心底那团火气像是被浇了油一般越来越重,浑身上下泛着暴躁因子。他把靳谙扔在床上,然后压上去。
靳谙只是平静地一动不动,闭着眼,神色平淡,一副予取予求的样子,翟曜被他这副样子激到了,感觉一团裹着吸水棉絮的针扎进了心底,一种奇异的酸痛胀大蔓延。与此同时,不忿与暴躁滋生,升腾,几乎攫取了他的神志。
他粗暴地扯开了靳谙的浴袍,铁链般的手箍住了那一截劲瘦的腰身。
动作,洇了不忿,浸了躁意,因而泄怒似的粗暴,像是厉兵秣马的行伍之人发狠地挥刀舞戟,直刺敌人命门。
疼痛让筋脉止不住地颤抖,靳谙咬牙强忍着,喉咙里不泄出一丝一毫的呜咽声,把挨近眼眶的生理性泪水硬生生逼回去。
翟曜忽然起了恶劣的心思,靳谙越是不肯泄出半点声响,他越要让其止不住呜咽呻吟。
靳谙浑身颤栗,理智在热潮与痛麻里分崩离析,如琴弦一般根根断裂。
翟曜把靳谙翻过去,Alpha特有的犬牙利齿狠狠刺入了靳谙的后脖颈,发狠似的咬。唇齿折磨着一寸寸肌理,在白雪上烙下暗红的火星子。
靳谙感觉腹部传来一阵阵抽痛,像是鳞片覆身的粗硬蟒蛇扎入腹腔,紫黑色经脉带着凶狠气势而暴起,一张一翕地凸起间在皮肤下蜿蜒,从而一口口咬下血肉。这种感觉真是很不好受,很疼。
靳谙紧紧握着拳,忍着疼不去发声,这样的反应,却激起了身上之人更强的暴躁与施虐。
一夜狂风骤雨。
第二日,靳谙有些吃力地缓缓起身,腰部的疼痛因牵一发而动全身,被子从他未着寸缕的肩头滑落,露出身上红青交错的痕迹。
翟曜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侧过头,说道:“醒了?来吃早饭吧。”然后,他起身要去扶靳谙。
靳谙披上浴袍,推开翟曜,说道:“不用了。”下床去浴室,关上门,去换上他的衣服。
翟曜盯着那扇关着的门,一手握拳。
过了一会儿,靳谙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并未去瞥那精美的早餐,说道:“我走了,再见,你查出来结果直接给我发微信吧。”然后,他就径直走出套房。
翟曜拧着眉,敛着眸,不见平日里的张扬神色,他下意思地想伸手,但,却又静止在那里,良久才吐出一个字:“好。”
回到家里,靳谙冲进了浴室,尽管他知道昨晚上翟曜帮他清洗过,但他还是想要洗一遍,把他身上自己闻不到的雪茄味信息素彻底洗掉。
浴室里水汽氤氲,热气弥漫,眼睛像是蒙上一层云翳让人看不真切,但他能真真切切地看到自己双股间的红肿,像是慢慢枯萎的红花,展露着糜烂的痕迹,让人心中万分烦躁,仿佛又让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过去,无论是和许睦时交往的半年,或者是和翟曜交往的一年半,他从未与人做过,可是,偏偏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他感觉这具被利刃破开的身体不像是自己的,忽然,他又觉得自己太矫情了,矫情得有些可笑。
中午的时候,靳谙收到了翟曜的信息。信息上说,那个车牌号的主人叫许壑年。然后,翟曜还发了一些关于许壑年的信息。
下一秒,翟曜给他发来一笔转账,附加一条信息。
翟曜:这是买你那专利的费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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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