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美术班的玻璃窗,痛埋就抱着装满彩带的纸箱轻手轻脚溜进画室。指尖刚触到昨天铺好的格子布,身后突然传来银镯子碰撞的轻响——宋安泣拎着个印着桑梅图案的早餐袋站在门口,米白色裙摆沾着点草屑,显然是绕路去了巷口的早餐铺。
“比我还早?”宋安泣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热气从袋口溢出来,混着桑梅粥的甜香,“还以为要我来叫你拆礼物,结果你躲在这儿忙什么?”痛埋赶紧把纸箱往画架后藏,耳尖发烫:“没忙什么,就是想早点来整理画具。”宋安泣笑着走近,伸手戳了戳她泛红的脸颊,指尖还带着清晨的凉意:“骗人,你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肯定藏了秘密。”
话音刚落,宋安泣就把早餐袋递到她手里。打开时,热乎的粥冒着白汽,豆沙包上还印着小小的图案,是早餐铺老板娘特意给她们做的。“快吃,凉了就不好喝了。”宋安泣坐在桌沿,看着痛埋小口喝粥,自己却没动筷子,反而从包里掏出支银色的画笔:“昨天路过文具店看到的,笔杆上有桑梅纹,给你用。”痛埋捏着笔杆,指尖抚过细腻的纹路,突然想起自己藏在储物柜里的礼物,心里的甜又多了几分。
上午的时光在画纸上悄悄溜走。宋安泣支着画板画后山的桑梅丛,笔尖蘸着淡紫颜料,在纸上晕开成片的甜;痛埋坐在旁边,看似在画桑梅速写,实则在偷偷完善手工皂的包装——米白色的包装纸上,她用细笔勾了两只手牵着手的小兔子,兔子耳朵染成宋安泣喜欢的淡紫色,角落还缀着几颗小小的桑梅果。
“我去买瓶汽水。”临近中午时,痛埋突然起身,抓起手机就往外跑。宋安泣看着她慌张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她早就发现痛埋最近总躲着自己忙活,昨晚还看到画室储物柜的缝里露着半截蛋糕盒的丝带,只是没戳破,想等着她给自己惊喜。
痛埋抱着蛋糕跑回画室时,额角已经沁出了汗。双层的桑梅慕斯被小心翼翼护在怀里,底层深紫的桑梅酱像凝结的晚霞,上层淡粉的奶油缀着新鲜的桑梅果,最顶上插着只兔子形状的蜡烛,耳朵尖还沾着点银粉。她刚把蛋糕放在桌上,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宋安泣手里拿着串刚编好的桑梅枝手链,紫色的果子串在棉线上,像串小小的灯笼。
“先别忙。”宋安泣走过来,把手链轻轻系在痛埋手腕上,“早上摘桑梅时看到的,觉得配你的银镯好看。”痛埋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链,桑梅果的甜香混着银镯的冷香,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她拉着宋安泣往画室中间走:“你闭眼,给你看个东西。”
等宋安泣再睁开眼时,画室已经变了模样——紫粉色的彩带缠在天花板上,气球拼成了歪歪扭扭的兔子形状,墙上贴满了她们之前画的桑梅速写,最显眼的位置挂着幅新画:画里是她们常去的天台,夕阳把云染成深紫色,桑梅树旁挂着只兔子玩偶,宋安泣坐在画架前,手里捏着颗桑梅干,正要往痛埋嘴里送。画布角落用圆体字写着:“给安泣的二十五日,岁岁长夏都有你。”
“画了好久。”痛埋指着画里宋安泣的发梢,那里沾着点用桑梅酱调的颜料,“特意留了点香味,你闻。”宋安泣凑近画布,果然闻到熟悉的甜香,混着松节油的味道,像把无数个一起画画的午后都装了进去。她伸手抱住痛埋,声音有点发颤:“我还以为你没注意到我挂的兔子玩偶。”痛埋回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你喜欢的,我都记着。”
两人刚松开,痛埋又从冰箱里拿出个小盒子。打开时,桑梅味的手工皂躺在里面,皂体里嵌着晒干的桑梅碎,包装纸上的小兔子正对着她们笑。“之前你说桑梅味的皂舒服,我就学着做了。”痛埋有点紧张地捏着盒子边缘,“要是不好看……”话还没说完,宋安泣就接过手工皂,放在鼻尖闻了闻,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比店里卖的好看一百倍,我要把它当宝贝收着。”
傍晚的风带着雨意吹进画室,宋安泣把蛋糕摆在桌上,点燃了兔子蜡烛。暖黄的烛火映在她眼底,比八月一日的烛火更柔些。痛埋双手合十,看着她认真地说:“我也许个愿嘛,愿我们的桑梅树每年都结满果子,愿你每次调颜料都能找到最满意的颜色,愿以后每个生日,我都能陪在你身边。”
宋安泣闭上眼睛,几秒后吹灭蜡烛,突然凑过去,把嘴角沾的奶油蹭在痛埋脸颊上,像抹了点没调开的颜料。“我的愿望比你多一个。”她笑着捏了捏痛埋的脸,从包里拿出个丝绒盒子,“这个也是给你的。”打开时,里面躺着条项链,吊坠是小小的桑梅形状,银质的表面被打磨得很亮,在烛火下泛着温柔的光。
“上次去银店看到的,觉得它配你画速写的样子。”宋安泣把项链戴在痛埋脖子上,指尖轻轻碰了碰吊坠,“以后你低头画画时,就能看到它,就像我在你身边陪着你一样。”痛埋摸着脖子上的吊坠,又看了看手腕上的银镯和桑梅手链,突然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比刚吃的桑梅蛋糕还甜。
雨慢慢下了起来,敲在玻璃上沙沙作响。宋安泣把之前煮的桑梅酱舀进杯子里,倒了些气泡水,好闻的橘子味道在空气中慢慢散开,像幅流动的画。“尝尝这个,比上次的更甜。”她把杯子递到痛埋手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掌心,两人都没躲开,像无数次一起画画时那样,默契地握住了彼此的手。
痛埋喝了口气泡水,酸甜的滋味混着气泡在舌尖炸开,突然想起她们一起煮桑梅酱的午后。宋安泣系着米白色围裙,蒸汽把她的刘海熏得发潮,却还故意把桑梅酱抹在她鼻尖;想起去后山采桑梅时,自己不小心摔倒在她怀里,桑梅落在她发间,像缀了颗小小的紫宝石;想起无数个一起在画室画画的傍晚,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银镯子的轻响混着画笔划过画布的声音,成了夏天最温柔的旋律。
“对了,还有个东西。”宋安泣突然起身,从储物柜里抱出个纸箱,里面装着本厚厚的相册。翻开时,里面贴满了她们的照片:有一起在桑梅树下的合影,有痛埋画画时被偷拍的侧脸,还有宋安泣咬着桑梅干的俏皮模样。最后一页贴着张便利贴,上面是宋安泣清秀的字迹:“和痛埋的第一个夏天,以后还有很多个。”
痛埋翻着相册,眼泪突然落了下来。宋安泣赶紧抽了张纸巾递给她,笑着擦去她脸颊的泪:“怎么还哭了?是不是我画的你太丑了?”痛埋摇摇头,伸手抱住她,声音有点发颤:“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夏天,谢谢你,阿泣。”宋安泣回抱住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银镯子在两人手腕间撞出清脆的响:“小傻子,以后每年生日,我们都要这样过。”
雨停的时候,夕阳透过玻璃窗斜进来,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宋安泣拉着痛埋走到画架前,拿起画笔递到她手里:“我们一起画幅画吧,就画现在的样子。”痛埋点点头,蘸了点淡紫颜料,在纸上画下两个女孩的背影:她们手牵着手站在窗边,手腕上的银镯闪着光,窗外是淡紫色的晚霞,桑梅树的影子在风里轻轻晃。
宋安泣凑过来,在纸上加了颗小小的桑梅果,又在角落写了行字:“八月二十五日,与痛埋的生辰,甜到心里。”写完后,她突然在痛埋嘴角亲了一下,留下个淡淡的奶油印:“这样才完整。”痛埋没说话,只是把画笔递到她手里,两人的指尖在画纸上轻轻相触,像把这个生日的甜,都揉进了画里。
画室里的烛火虽然灭了,但空气里还留着蜡烛燃烧的暖味,混着桑梅酱的甜和松节油的香。宋安泣把剩下的蛋糕装进保鲜盒,又把手工皂和相册小心翼翼放进包里,笑着说:“以后我们要把每个生日的东西都存起来,等老了再拿出来看,肯定特别有意思。”痛埋点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银镯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好,以后每个生日,我们都一起过。”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晚风带着桑梅的甜香吹在脸上。宋安泣晃着痛埋的手,哼着不成调的歌,兔子玩偶的紫色耳朵在她包里轻轻晃。痛埋看着身边笑着的宋安泣,突然觉得,最好的生日从来不是华丽的礼物,而是有人把你的喜好都记在心里,把每个细碎的瞬间都揉进温柔里——像桑梅酱一样,越熬越甜;像她们的画一样,越画越满;像她们的缘分一样,越走越长。
往后的日子里,每当宋安泣看到脖子上的桑梅项链,就会想起那个八月二十五日的傍晚:画室里的彩带和气球,桑梅味的蛋糕和气泡水,痛埋眼底的认真,还有那句“以后每个生日,我都能陪在你身边”。而那幅一起画的晚霞图,被她们挂在了宿舍的墙上,每次看到,都像又回到了那个满是甜香的生日傍晚,心里暖得像揣了颗桑梅味的糖。
桑梅树还在美术班后的空地上生长着,宋安泣挂在树枝上的兔子玩偶,依旧在风里晃悠。等到明年夏天,桑梅树结满果子的时候,她们又会一起摘桑梅、煮桑梅酱,在画室里布置新的生日会,把更多的温柔和甜蜜,都装进往后的岁岁年年里,让每个八月二十五日,都像这个夏天一样,甜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