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结婚目的的恋爱 第4章 第 4 章

林佳怡见裴墨点头，她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那个黄……”

“毛”字还没说出口，林佳怡紧急刹车。

刚刚被这种“认亲”的情绪冲上头，她差点祸从口出，不管裴墨还记不记得她这个“以前”邻居家的姐姐，裴墨可都是周行长“现在”的客户啊。

“那个黄色头发的少年……”林佳怡紧急找补，“一下子都长这么高了，我小时候经常抱你的，你还记得吧？”

她这话一出，周行长和裴墨都沉默了。

林佳怡自己也沉默了，她的临场应变能力真的挺差的，她都在说些什么。

她用余光看到周行长手撑在脸颊上，像是不撑住，就会忍不住笑出声一样。

林佳怡：……

还是裴墨给她面子，“嗯”了一声，打破了办公室里尴尬地氛围。

裴墨：“我小时候头发黄，真的不是染的。是因为以前泳池水里加的消毒剂，现在换了消毒方式，所以不黄了。”

听了裴墨的话，林佳怡抬头看了眼裴墨现在的发色。

果然乌黑锃亮的，虽然从她的角度看不出来头顶发缝的情况，但头发多是肉眼可见的。

不知道是不是周行长的办公室里空调打得太高，林佳怡总觉得裴墨的脸颊也红红的。

还挺可爱的。

在林佳怡的印象中，裴墨在他们那个不能染发的学生时代，就顶着一头黄发，她们几个镇上一起玩的小伙伴还讨论过，是不是体校管得不严，所以他可以染发。

没有想到是泳池水的缘故。

“而且，”裴墨继续说道，“姐姐，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只比你小三个月吧？”

林佳怡：……

林佳怡倒是真记不得裴墨比她小多少了，她只记得裴墨比她小。

她说他抱过他，倒也不是乱说的，在他们都很小的时候，裴叔叔工作忙，经常会把裴墨送到她们家，麻烦林佳怡奶奶带着一起看一看。

但林佳怡的奶奶也有自己的事业——打麻将。每天下午雷打不动，要去隔壁邻居家打上一轮，小小的林佳怡在她奶奶的嘱咐下，除了要照顾好自己，还要照顾好裴墨。她印象中的裴墨，虽然腿长手长，但整体还是小小瘦瘦的，林佳怡第一次有了一种当“姐姐”的使命感。

林佳怡带着他和镇上几个年纪相仿的小伙伴们一起玩，后来裴墨上了体校训练忙，才渐渐不和他们一起玩了。

再后来，据说裴墨选进了省队，裴叔叔一家就搬去了省会，那时候，他们小孩子并没有手机、电话手表之类的东西，在裴叔叔一家搬走以后，林佳怡再也没有听过裴墨的消息了。

“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是老邻居。”周行长像是终于做好了表情管理，开口说道，“小林，先帮你的老邻居办张卡吧。”

林佳怡帮裴墨开卡的时候，在心里扼腕叹息，好好的帅哥，怎么会是小时候的黄毛呢。

开卡的时候，为了方便工作，林佳怡是站着的，站起来以后，她特别注意了裴墨的头顶，头发浓密、发缝几乎看不见。

人果然还是要多运动，多运动才能拥有优秀的发缝。

想到运动，林佳怡想起来刚刚周行长说的“退役”，所以……裴墨是从省游泳队退役？

裴墨比她小三个月，27岁，对于运动员来说，确实到了该退役的年纪了？

她平时并不关注各类运动，四年一度的奥运会，她更关注总行下达的各种奥运会纪念币任务。

不过，她还记得去年夏天的奥运会，她跟着和同一届进行的陈夏一起，看过一些“泳队男模”的视频，视频里的男运动员们穿着比赛泳裤，各个都有腹肌胸肌，一起从泳池边走出来的时候，看得她们血脉喷张，连带着她的短视频app后来都接连给她推送擦边视频。

想到这里，她的视线又不自觉地往裴墨的身上转移，他应该也有……八块腹肌？

八块不一定的话，六块肯定有？

她还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呢。

她的脑子虽然在胡思乱想，但她作为一个专业的开卡人士，牢记开卡的各类话术，从开卡用途、到“电诈提醒”、再到“理财介绍”，这一套流程，在林佳怡的舒适区域中，介绍起来都不用过脑子。

开卡进度快结束了，到输入开卡工号的环节，她下意识地看向周行长。

周行长人还真的挺好的，对她说道：“输你的吧，后续你跟进。”

林佳怡：！！！

她忽然有一种天亮了的感觉，这几天被周行长在大堂里喊来喊去、干这干那的，做了这么多不属于她本职范围的活，一点不亏。

她就应该干！

“好的行长，谢谢行长。”林佳怡就差给周行长敬个礼了。

开完卡后，林佳怡在周行长的同意下，又让裴墨填了一张办信用卡的表格，裴墨看了看办信用卡的表单，也没多问，就拿起桌上的笔填了起来。

在填到推荐人工号那一栏的时候，还开口问林佳怡：“6733？”

“什么？”林佳怡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你的工号，我刚刚看你输入的。”

林佳怡：……

她很惭愧，这四个数字理论上应该是她最敏感的数字了，但她刚刚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一定是她第一次碰到客户主动记住她的工号，所以才没反应过来的。

嗯，就是这样，一定不是因为脑子被八块腹肌糊住了。

“对，谢谢。”林佳怡说道。

填完信用卡表，林佳怡收好开卡机，对周行长说道：“周行长，我下去把开卡机还掉。”

周行长朝她点点头。

“周叔，那我也走了，一会儿还约了以前的队友。”裴墨也开口和周行长告别。

“行，小林，正好，你送送小裴。”周行长对林佳怡说道。

和裴墨一起从周行长办公室走出来，林佳怡眼看裴墨的头都快要碰到门框了，再次感慨他真的挺高的，这起码得有一米九吧？

走出办公室，林佳怡作为“送”裴墨的人，走在了裴墨的身后，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耀进来，但被身前的裴墨挡得干干净净。

林佳怡觉得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此刻的她都应该说些什么，于是，她开口尬聊：“你有你一米八吗？”

问出来的时候，林佳怡都觉得有点无语，她在说什么！一米八他当然有。

她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裴墨，这个小时候认识的人，她好不容易喝中药调理好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银行营销必备的外向E人人设，都崩塌好几次了，一直在乱说话。

只听裴墨回过头，低下头轻笑一声：“我一米九三。”

林佳怡：“哦……那你真的挺高的。”

裴墨也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林佳怡第一次觉得二楼的这条走廊这么长，还是周行长的办公室太里面了呀。

气氛又有些尴尬，林佳怡只能硬着头皮又开口问道：“你的退役金大概什么时候到？三月底之前是我们行的开门红，这期间会有一些利率比较高的存款、理财产品。”

还是说业务，她比较顺口。

听了这话，裴墨没有立即回答她，等了一会儿，他忽然停下来，转过身，对林佳怡说道：“其实我的退役费也不一定最近会到账。”

林佳怡：“啊？”

耍她玩？

虽然她作为一个在绿篱镇扎根多年的人，亲戚邻居众多，存款理财任务，她并不缺。

裴墨继续说道：“我也不一定退役。”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林佳怡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退役难道是自己可以选的吗？

裴墨低下头，正好和林佳怡对视上，看着林佳怡圆圆的眼睛，裴墨莫名地就说出了藏在他心底很久的话：“因为我还能游。”

或许是因为林佳怡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懂竞技体育，更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又或许是因为林佳怡是小时候一直带着他一起玩的邻居姐姐，裴墨不由地就说出了这句话，这句他一直想说，但他对着教练、对着队领导，可能并不应该说的话。

就像裴墨猜测的那样，林佳怡对竞技体育的了解，仅限于知道奥运会四年一次，奥运会也最多手机上刷到开幕式的视频会点进去看一看也没有奇葩节目。因此她并不理解，为什么裴墨说他还能游却还要退役。

她也看向裴墨的眼眸，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还能游，为什么不继续游呢？”

听到林佳怡这句话，裴墨再次沉默了，他移开视线。

林佳怡见裴墨沉默了，心中一凛，她该不会……又说错话了？她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

还能游，但不继续游。

这话能把裴墨说到沉默。林佳怡不懂游泳，但林佳怡懂生活啊，这话多正常，多合逻辑啊，肯定有一些场外因素，影响了裴墨，才让他不能继续游的。

就像她现在坐在这里给人开卡、给人做贷款、给人做理财，难道是因为她想“用心服务客户”？因为她想“让需要资金的客户获得帮助”？还是因为她想“让有闲钱的客户收获更多的收益”？

总不能是她天生热爱营销，喜欢看到买到合适收益的客户脸上露出的笑容？

还不是因为生活所迫，还不是因为这份工作，苦是苦了点，但看在工资奖金的份上，还能忍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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