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说真的假的?”
晏眠指了指地下:“都到这了,还骗你干什么,快干。”
俞临颂看了看地上的墓碑,半夜被晏眠叫醒,说是有什么重要的活交给自己,本来还寻思是什么,没想到是大半夜来墓地挖坟。
“你确定这么干……好吗?”俞临颂手里攥着铁铲犹犹豫豫,“这是不是……”
晏眠后退了一步,旁边的女人出现在俞临颂视野里:“挖……帮忙……”
“看见了吧,我们只是帮忙,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快点干吧。”
看着晏眠已经开始动作了,俞临颂握了握手里的铁铲,虽然他害怕确实没错,而且挖别人家的坟不道德也没错,但既然晏眠已经开始动手了,他也就不能闲着。
土层很浅,没两下就挖到了下面一个硬物,应该就是棺材了。
两人把上面的土铲掉,下面是朱红色的棺材,棺材刚露出来旁边的女人就变的躁动起来,趴在棺材上发出唔呀难听的音节,指甲在棺材板上抓出尖利的声音。
“等等等等!”俞临颂捂着耳朵,“能不能等我们把棺材打开之后再抓?这声音太难听了!”
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僭越,默默退到了后面。
晏眠和俞临颂合力将棺材盖抬开,里面的是两具保存完好的尸体。
“这……”俞临颂看着棺材里的两人,一点腐烂的痕迹都没有,根本不像死了十年之久的,“这真的是十年前的墓吗……”
棺材里躺着一男一女,男人身上穿着板正的喜服,安详的躺着,旁边的女人则是被挖了眼睛,嘴里、耳朵里都流着血,脖颈处的伤口深得甚至要将整个头颅割掉,女人的嘴和手都被胶带紧紧的束缚住,喜服破烂的下摆中露出同样被绑住的双脚。
那双绣花鞋上有很多泥土,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了线,或许是她逃跑被抓到后挣扎时弄得。
女人扑过来一下抱住棺材里的女人,棺材里的女人缓缓睁开眼,里面只有黑洞洞的眼眶。
女人把她身上的胶带绳子全都扯掉,棺材里的女人缓缓坐了起来,但她的声带已经完全受损,根本不能说话,在女人的搀扶下出了棺材。
离开棺材的一瞬间,棺材里男人的身体瞬间腐烂,最后只剩一具白骨。
从墓碑上可以直到这个男人知道叫李媒,但女人只知道单名一个“芝”字。
“怎么称呼?”晏眠问。
她给女人挖了这么长时间的坟,自然不能放过一点能得到线索的机会。
俞临颂躲在晏眠身后,早已经被这场面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花……芝……”女人说话有些不太利索,她指了指自己继续说,“我……小苏……”
花芝点了点头。
花这个姓在向里镇不知道除了花婶还有没有其他的了,但晏眠知道的就只有花婶一个人。
“我……我……”小苏似乎很激动,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花芝拍了拍小苏的手,示意让她别说了,花芝的手没受什么伤,她手指在棺材盖上写着——
“谢谢。”
晏眠低头看着棺材盖上的字,又看了看棺材里那个已经腐烂的人:“那你跟这个李媒是什么关系?”
花芝摇摇头,继续在棺材上写着:我们没有关系,不认识。
“这个石碑上写着你是李媒的妻子,你怎么跟他没有关系的?”
花芝把棺材上用血写满的字用手擦掉,继续写:我不认识他,是他们家里的人硬把我绑来的。
这话倒是有些可信度,毕竟刚打开棺材的时候,花芝确实像是被人强行绑来的。
“我只激的这些了,如果你想知道其他的事,非常抱歉。”
晏眠看着花芝一笔一划的将这些字写下,看来能从这里得知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其他的花芝似乎也不愿意多说。
“最后一个问题。”晏眠晃了晃手指,“你跟向里镇的媒婆花婶有什么关系?”
花芝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
看花芝的模样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晏眠点了点头:“我确实帮你们开了棺,但我也知道向里镇的人都怕你们,我不知道你们想对镇上的人做什么,但是——”
晏眠顿了顿,继续说:“我希望不牵扯到我们。如果有我们能帮忙的地方我们自然会伸出手帮你们,但还是那句话,不要牵扯到我们,可以吗?”
花芝点点头,小苏也跟着她点头。
得了两人的答应,晏眠刚转身准备往回走,衣角就被拽了一下,俞临颂躲在她身后,手里还紧抓着她的衣角,伸手指了指还开着的棺材:“那……那这个怎么办?就这么放着吗?”
晏眠看了一眼花芝和小苏两人,她们没什么其他的表示,晏眠也就懒得管了,况且这个地方这么偏,也不一定有人来。
“不用管了,走吧。”
“可是……”
晏眠一把抽回俞临颂还攥在手里的衣角:“你到底走不走?”
俞临颂最后瞥了一眼那里面早已腐烂的尸体,再一次觉得或许这个副本应该让许八月来才对,至少跟许八月神棍的身份相匹配。
忙活这一阵后,俞临颂看着天上的月亮,估计得凌晨了,这条路上除了他们两个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也不能这么说,还是别有鬼影了吧……
他紧赶了两步,跟晏眠并肩走着:“那个花芝说的……你觉得有几分真假?”
晏眠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我更倾向于她写出来的那些是真的。”
“什么意思?”
晏眠叹了口气:“明天去花婶家看小问的时候再多打听点吧,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但花芝不是说她不认识花婶吗?”
这个晏眠自然也考虑过,只是……
她摇了摇头:“明天去花婶家再说吧。”
回了家,一进门晏眠就看到窗户上的人,这次晏眠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确定就是昨天的那个人,按照小苏说的话,她应该是叫阿树。
“她……她怎么又来了?”
晏眠走过去,因为门口挂了桃枝辟邪,像阿树她们都不能进来屋子里,晏眠站在窗口,阿树在窗台上已经写了字——我不知道小苏姐过来找你了。
晏眠拉过她的手,在她手上写:没事,具体情况我们都已经了解过了。
阿树点点头,又在窗台上写了“谢谢”。
看到阿树走了后,俞临颂才从门口往里走,他在长寿村的时候本来是对这些玄乎的东西顶多算是理解尊重,直到看到寿老和许八月的行为,他对这些东西已经从单纯的尊重变成了想要远离,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了,他现在看着这东西他都怕得要死。
“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她又不会轻易伤害人。”
俞临颂摆摆手,一脸你不懂的模样:“你知道我当时一睁眼就看到她惨白还流着血泪的脸时有多害怕吗?”
他倒头躺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不说了,你又不懂……”
现在已经不早了,外面几乎要蒙蒙亮了,他们没睡多长时间就起来了,也不是他们想起这么早,主要是外面太吵了,吵得他们根本睡不着。
晏眠出门就看到一群人在花婶门口不知道在吵什么,他们关了门也过去凑热闹,主要还是小问还在花婶家里。
他们从门口挤进去,看见一对夫妻坐在沙发上抹眼泪,这两个人晏眠倒是看着眼生。
花婶看见他们,指了指里面的房间:“小问还在里面睡觉呢,你们进去看看醒了吗。”
晏眠点头,跟俞临颂一块去了里面的房间,推开门的时候小问早已经醒了,正趴在窗边看外面的人。
看到他们进来,小问食指放在唇边让他们别说话,两人十分默契的进门、关门,俞临颂去窗边跟小问一块看外面的人,晏眠搬了凳子坐在门口听门外花婶的话。
“都先回去吧,这件事我肯定会了解清楚的,大家都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花婶家的房间隔音并不好,她说话的声音在房间里都能听得很清楚。
外面吵嚷了一阵,应该是聚在花婶门口的人都走了,花婶家里也安静下来。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今天早上……”听声音应该是女人说的,“我喊他出来吃饭,怎么喊都没回应,刚开始还以为是小决还没醒,谁知道……”
女人擦了擦眼泪继续道:“谁知道竟然再房间里……”
“是啊。”男人也很不相信这个事实,“他房间里的门是锁着的,我们一整晚都在家,也没听到有什么声音,我们小决又是好孩子……”
花婶叹了口气:“你们不要太伤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是谁干的。你们再跟我说说小决当时的样子。”
“小决……小决他躺在床上,手脚都被绑住了,你说……这他自己怎么可能办得到啊……”女人说着又忍不住掉了眼泪,“眼睛、舌头什么的都没了……但是,房间里一点血都没看到……”
女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眼泪也不擦了,一把握住花婶的手:“不……不会是……”
女人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花婶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不可能的。”花婶异常笃定,“我们门口都挂着辟邪的桃枝,她不可能进去家门。”
“可是……”女人松开花婶的手,继续擦着眼泪,“怎么偏偏就是我的孩子……”
上一章已修,剧情没有动,只是修了错别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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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婚丧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