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的污染物可以给我吃吗？ 第4章 第 4 章

“轰——”的一声，在如此巨大的声响下，身着橘红色破旧员工服的身影重重砸在两人之间。

应九在第一时间就被克西拉远，寻找掩体的过程中，克西却一直在兴奋地嚷嚷：【九！这个好香！吃、吃、要吃！】

“我也知道很香，但能不能吃真不好说。”应九道。

另一边，在变故发生的同时，钟夺绪的异能就已然发动，空气中不断出现扭曲的频率，将来势汹汹的高大身影禁锢在原地。

只是不等钟夺绪继续下一步，在污染物四肢凝结着的空气墙被它用力一握，如玻璃器皿似的瞬间四分五裂，消失殆尽。

钟夺绪错愕了一下，但他动作不停，与其再度交锋，修长的手指扣动电子脉冲手枪，噼啪作响的电流攀爬上污染物的皮肤，空气中泛起烧焦的气味。

类人形的污染物愤怒地咆哮，它的脸上长着许多长口器，口器中又包裹着下一张，深黑的粘液自层层叠叠里渗出，滴落在地，腐蚀掉一小块地面。

这边应九被带离混战中心后，就让克西在距离稍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冷库的面积还挺可观，应九刚进来时就注意到了里面有个保安室，是专门留给每日值班人员休息的，里面一片凌乱，墙壁上挂着几件眼熟的橘红色工作服。

应九走至桌前，上面的签到本完全摊开，他快速浏览，找到了保安队长一栏，名字与他在污染物衣服上瞟见的相同。

很明显，不论是肉瘤还是后出现的污染物，都是值班人员变异来的。

实力参差估计是死亡原因导致的，应九记得肉瘤自打出现就不停地喊热，不出意外是先冻死的，死后变异没有活着就变异效果大，自然就跟纸老虎似的不堪一击。

不过这个目前不太重要，应九来到保安室的目的也不是知道它们名字和身份，他弯腰拉开底下的储物柜，里面果然存放着已经提前液化好了的用来制作干冰的气体，数了数，一共有四瓶。

比应九预想的要多。

应九搬起一瓶，也指挥起克西：“快，把剩下的三瓶拿着。”

克西不理解但听话：【什么用？】

应九随口道：“拿着给你做冰镇大餐用。”

一提到吃的克西就兴奋得不行，触手卷着储存瓶摇晃，俨然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冰镇，好吃吗？】

“口味清爽，绝对美味！”

应九跳出保安室，钟夺绪和污染物已然打斗至附近，要不是地下市场结构稳定，此刻绝对要塌掉一半。

钟夺绪的异能力其实对于大部分，不管是人还是污染物，都有着很强的压制力，毕竟排除极端环境，空气是无处不在的。

之所以能纠缠这么久的缘故，大概率是因为即使地下市场废弃，冰库里的资源也给污染物提供了一个十分适合它们滋生的环境，并且按当前的情形来看——很显然是选择在力量方面进行优先进化。

俗话说的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是白搭，应九觉得此刻的钟夺绪应该是有体验到一些，他使用电子脉冲手枪的频率开始减少，污染物对其已经逐渐有了耐受性。

扭转空气伺机将污染物的手臂捏爆后，钟夺绪转头大声道：“准备在那里看多久？别偷懒！”

应九从倒塌的货架后面探出脑袋，理直气壮地喊了回去：“什么偷懒！我是在找机会！你最好别跟不上我的思路拖我后腿！”

断臂的疼痛使污染物不断怒吼，可它没再一味地出拳攻击，反倒跳到那团被战斗波及到别处的肉瘤旁，大手抓住肉瘤就往脸上塞去，无数张口器仿佛久旱逢甘霖，马上吞食起来，令面部的皮肤也跟着起伏蠕动，格外诡异。

可很快，污染物的身体发生变化，它被钟夺绪破坏的手臂创口处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肉芽，等真正吃掉整个肉瘤，手臂也恢复如初，接着它的体型也随之增大了两圈有余，一下就把员工服撑成了碎片。

“吸收效果这么好！”应九惊讶地瞪大双眼，感叹着克西怎么吃也不胖的事实，但他手上动作没停，直接将边上没倒的货架用力一推，几个货架如同多米诺骨牌，狠狠地砸了过去。

货架坠地灰尘四起，却并未压制住污染物，它粗壮的手臂一挥，货架瞬间不堪重负，还未给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裂的很彻底。

应九赶紧抱起储存瓶疯狂躲避像导弹一样掉落下来的碎片，克西用触手弹开不少，剩下的则在半空中就给钟夺绪拦截控制，调转方向飞入污染物的身体里。

污染物一面嘶吼一面拔出铁片，它四肢着地猛地一蹬就朝钟夺绪直奔而去。

钟夺绪神情异常冷静，他抬脚向上一迈，颀长的身影凭空跃起，脚下熟练地踏着空气墙，利用高度的优势暂时压下了污染物的势头。

应九转开四个瓶口的阀门，他叮嘱克西：“听懂我说的没？一会儿听我口令，我说扔你就扔。”

克西：【不用？听、队长的？】

“这时候你叫他队长了？听他的你能有什么好处？”应九恨铁不成钢，“你是想被他削成一节一节的，然后拿去做铁板鱿鱼吗？”

克西大惊：【不想！】

“那就好好听我口令……”应九微眯双眸，视线牢牢地锁定着两道纠缠又分开的身影，在钟夺绪一脚把污染物踹到近处时立马掷出瓶子，“克西！扔！”

克西毫不犹疑跟着甩了出去。

储存瓶“噗呲呲”地冒着气，旋转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坠落方向正是污染物所在的位置。

应九大声提醒高处的钟夺绪：“哥！快用你的空气压缩加工一下！”

钟夺绪低头看过来，对上应九双眼的一刹那几乎马上就意识到他的想法，伸手对准四个储存瓶攥拳，爬满锈迹纹理的瓶身仿佛纸张一样，轻而易举就被揉皱，极大的压力下气体分布在污染物的周身尽数炸响凝固，干冰如同薄薄的一层雪网，成功使污染物僵硬在原地。

钟夺绪抓紧机会，在它反应过来拿力量突破之前，率先将那一整块区域的空气变成真空状态，紧接着双手掌心贴合着狠狠转动——因干冰而变得更加脆弱的躯体在下一秒便不复存在，连最后的哀嚎都未曾听见，血污迸溅，淋湿了地面。

危险解除，应九往地上一坐，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克西却呆呆地盯着那滩红黑色液体：【冰镇大餐呢？】

“啊……”应九闻言反应过来，他看看一动不动好似心如死灰的克西，又看了看旁边完全不可能复原的液体，沉默片刻后他选择秉持着不白来的原则，安慰小触手，“你实在想吃的话，要不我给你找个碗盛回去给你喝？”

克西：【……】

克西：【那、都喝掉！】

眼看应九真的打算起身去找，钟夺绪走过来阻止了他的动作。

钟夺绪：“冰库里的由我负责，其余货摊上的污染物你记得都收容起来，我已经给局里发送了消息，一会儿清洁部的人会过来接手胶囊。”

“等等！作为消灭这位保安队长的大功臣，我不应该有奖励吗？”应九站起来，目光直直地粘在钟夺绪的脸上，一脸必须拿到什么不然誓不罢休的神情。

钟夺绪：“……”

意外的是，这次钟夺绪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说出这是考核从而拒绝的话，他踱步靠近，距离的变近让应九瞧见对方黑色作战服上残留的污染痕迹，伴着战斗染上的硝烟味钻入鼻腔，钟夺绪走到应九面前。

“怎么……”

没等应九再开口说话，钟夺绪手指在应九脸上的止咬器侧面敲了敲，不知是按到了什么隐秘机关，这个应九怎么也撼动不了的黑色装置竟听话地松开，重新组成了一个纯黑色的耳钉刺进了他的耳垂。

“啊！”应九痛呼一声。

钟夺绪瞥过他微微泛红的耳垂，道：“不要吃得一个不剩。”话落，转身不再管他。

听出钟夺绪话里意思的应九摸摸自己的耳垂，暗自腹诽：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重返交易区，有了底气的应九光明正大地带着克西席卷起每一个货摊，连角落里遗落的边角料都没放过。

应九边嘴里嚼嚼嚼着，边象征性地收满了一个胶囊。

【九，快变新了！】克西拍拍自己变大些许的触手说。

克西嘴里的“变新”其实就是进化升级，应九其实挺想它莫名其妙一夜变得和克苏鲁神话里面的克希拉一样，这样他就能骑着克西，天天命令钟夺绪亲自上供污染物给他吃。

应九畅想了一下，觉得未来可期。

*

过段时间后，特异局派遣的清洁部小队抵达现场。

此次任务危险系数低，安排的是一支三人小队，领头的老手名叫周筝，带着两个新人，他们都穿着清洁部的特殊工作服，布料上有荧光色装饰，是为了提示社群居民此处正在进行污染清扫，防止有人误入。

进入市场，顺着地下石梯走着，周筝依旧在吩咐身后两人：“进去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检测现场的污染指标浓度，确认在标准范围内后再开始实行清扫善后。”

新人是一男一女，他们小碎步跟在周筝后面，步伐中都透露着惴惴不安，一眼就能看出是第一次出任务。

“到时候你们分工一下，我得先去交接一下胶囊。”周筝有意安抚两人，“哎呀你们两个也不用害怕，作战部的钟队长你们知道吗？”

见两人点头，周筝继续说道：“我们这次就是来接替钟队长的，他的现场可是出了名的干净利落，高危污染物什么的自打我入职以来就没见过逃出他手的……”

说着，一行人走下最后一阶，来到了交易区。

连排的货摊中，他们看见一个人蹲在里面。

那人低头背对着他们，按身量来看是个男孩，纯黑的触手从他的背部生长出来，蠕动着，一人一触手似是在一起咀嚼着什么，骇人的动作令他们全部汗毛直竖。

然后，像是听见动静，男孩缓缓转过脑袋，即使周围环境偏暗，三人也看清了他脸颊沾染上的污染和嘴里半露在外的不知名肉块。

男孩——也就是应九，他面对突然出现的三人，眨眨眼，接着友好地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啊——！”

尖叫声划破整个地下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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