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吃掉我的业绩！ 第3章 第 3 章

第3章

十分钟后，江忱总算接受了自己被一个男鬼啃了两个月的事实。

“你在看什么？”

闻秋一飘，来到江忱的身后，下巴搁人肩膀上，凑近看他的手机屏幕。

“在看一会吃什么。”江忱头也没回，刷着手机上的外卖软件：“懒得做饭了。”

“叮咚。”

门铃声突兀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江忱愣了下，放下手机去开门，在开门前的他扭头看向闻秋，确认了一遍：“他们能看到你吗？”

闻秋瘫在椅子上，慢吞吞地摇了摇头：“看不到。”

江忱这才放下心来，打开房门。

“你好，这里是常城云崇街道派出所，现在怀疑你和一起案件有关，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身着制服的警官出示了证件，肩上的执法记录仪亮着。

江忱呆滞了一瞬，看着面前这明显武装过的两人，他又转头看向屋子里吃瓜的闻秋，他最近是犯天谴了吗，下岸，进地府见鬼，现在还招惹到警察了。

就他发呆的这点时间，江忱清楚地看到那几位警官已经警惕起来了，应该是怕他跑了，他侧身让开一一条路：“好的，你们请进。”

江忱拉出椅子来：“你们请坐。”

警察一走进房间，就看到江忱摆在地上那一小份炒面，还有纸灰和插在牛奶盒的香，再抬头看到桌面上摆着的纸，上面写着什么地府，人名还有闻秋画出来扭曲的线条。

看到这些之后，警察看向江忱的眼神开始变得奇怪。

江忱人都麻了，快速收拾好东西，苍白且无力地解释了一下：“那什么，我其实在看一本灵异小说，所以才……”

警察理解地点了点头：“好的，我们就是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执法记录仪全程录像。”

江忱：“好，我会配合。”

警察：“我们从监控中看到你跟今天下午撑伞回家的时候，在入口那的算命摊子停留了，而且扫了码，但没付钱。”

江忱平静：“是这样，那人是骗子，想骗我的钱。”

警察：“那你当时或者到回家这段时间有看到其他的异常的现象或者人吗？”

江忱回想自己回来的那段路：“没有，我一路回来都没碰上其他的人，这边的人杂，我回来的这段时间应该不算高峰期，遇不到人也正常吧。”

警察又问了几句其他的问题，还着重给江忱科普封建迷信不可信，要做鉴定的唯物主义，还让他背了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并表示之后会定期来宣教，这才离开。

送走警官之后，江忱回来看着地上那还在燃着的香和吃了两口已经被顺走灵魂的面，一个头两个大，认命收拾东西，至于晚饭打算直接下楼吃馄饨去。

他收拾完一袋垃圾提起，还顺脚踢了踢趴在椅背上的闻秋：“要不要跟我出去吃饭去。”

闻秋指尖绕着自己的衣角：“我才不吃你们人类吃的东西。”

江忱点头，有目的地忽略闻秋的话：“哦，我能吃，我走了。”

闻秋伸了个懒腰，飘到江忱的身后，啃了啃江忱的脖颈，胃里烧灼的感觉稍稍好受了点：“嗯，我跟你去吧。”

江忱揉了揉自己的脖颈，睁眼说瞎话：“那也别再吸走我的智慧。”

他撑起伞，走出居民楼，敏锐地闻道湿润的空气中多了点刺鼻的血腥味。

江忱回头去看，透过人群中，他看到了那个小摊，小摊旁边流出来的雨水都透出一点浅红色还有被白布之下那双眼熟的布鞋。

看到这里，江忱心跳漏了一拍，俩小时之前，他才刚面试结束，站在这个小摊前问鬼需要吃什么，结果这两小时内就出意外了，难怪警察会上门找到他。

想明白后，江忱想离开去吃饭了，脚步一转，他察觉到周身的环境光线暗淡了两分，雨丝在眼前的半空中停滞了片刻又重新落下融进地上的水泊之中。

嘈杂的人声和雨声一下就消失了，原本就暗的阴天现在更黑了，四周隐隐地冒出一点黑气，很淡，消失地也快。

江忱警惕地后退一步，撑着伞的手无意识地用力。

闻秋懒洋洋地抬眼，凑近江忱，故意压低声音：“你被这老头拉进巢穴了~”

江忱已经能接受这鬼动不动凑自己耳边说话了，为此他只是歪了歪头躲开这阵冷气：“你再凑我耳边说话，回去之后就别开空调，你一个人在角落边放冷气，还省了我的电费。”

闻秋“切”了一声，直接迈出雨伞的范围出去，这里没有雨。

“嗡嗡嗡。”

外套口袋中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江忱回神点开手机页面，墨绿色的页面上展示着这里的定位，旁边还附带了一行字：常城云崇街道（对外事务员江忱已前往处理）。

闻秋走过来看江忱的手机页面，若有所思：“原来不是他主动拉你进来啊。”

江忱嘴角抽了抽，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那鬼差说的什么？955工作制度吧，他手机也没问题，现在显示北京时间晚上六点四十了，怎么还能加班的。

果然鬼话真不能信，江忱懂了，懂晚了，他食指疯狂点退出，试图直接脱离，那本抓鬼全解他到现在都没看一眼，直接让他空手上吗？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想法，那本厚重的抓鬼全解直接凭空落到他的手中，他该说这种制度还不错吗？至少他不会两眼一抹黑地上。

冷风从身后一吹，江忱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他按灭手机转头看向身后。

闻秋深呼吸一口气，胃里的烧灼感越来越重，他伸手揉了揉胃，突兀地开口：“我饿了，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江忱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死了，平静：“别饿，暂时先别饿，不然我们能被困死在这里。”

第一次就第一次了，总要踏出舒适圈的。

江忱回头看向案发现场，原本围在尸体旁大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这也确认了他的确是不在原来的空间了，地面上的白布还盖着。

他看到这块有点意外，有点意外，抬步往前走。

原本支起的小摊大概是出了点意外，被推翻在地上，纸钱黄纸之类的洒落了一地，沾上地面脏污的水，白布边角也被污水浸染了。

江忱绕过这些散落的东西，直接走到尸体的头侧，轻轻掀起一角。

一双空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球像是吸饱了水的海绵突出了眼眶，死死盯着灰暗的天空，在白布掀开后，眼球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两下。

江忱没注意到，他转头看向闻秋。

闻秋飘过来，提醒到：“我看到他的眼睛动了。”

江忱被吓得手一抖，白布重新飘下去盖住了尸体的头部，他沉默片刻，右手攥着的书径直砸向闻秋：“滚远点。”

闻秋接不住这本书，书直接从他的身体穿过落在地上，发出结结实实铛的一声，他呆在原地，良久，意识到一件事，这人刚刚是真想砸死他：“你……”

江忱缓缓抬眼，起身把自己的书给捡回来：“你再悄无声息地飘到我身后说话，我还砸你。”

闻秋“哦”了声：“对不起，我习惯了你之前看不到我。”

那两个月在江忱身后比较方便他吃饭，而且也不太会被镜子这种照出来。

江忱莫名从闻秋声音中听出点委屈。

“咚咚咚……”

清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生生打断了这两人的聊天。

江忱握紧手中的书，缓缓转过身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身后空荡荡地，没有任何东西，身侧的伞却像是受到无形的力量直接被掀飞，在地上滚动了两圈撞上墙后被收了起来。

“话说……你打得过吗？”江忱咽了口口水，趁着现在这鬼还没找过来，迅速拽着闻秋找了个角落躲起来：“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那就现学。”

闻秋被迫跟江忱缩在一小小的空间之后，这里探头出去刚好能看到居民楼前的案发现场，他们躲的地方应该是这边居民楼用来堆放货物的，空间很小，也不知道江忱怎么找到的。

江忱手上书翻得飞快，就三页书啊，第一页讲了进入鬼域的相关事宜，再往后翻，后面为什么会没有字啊！这东西不是指导他工作的吗，看到这里，他两眼一黑，觉得未来真的是完蛋。

闻秋倒是不慌，他蹲在江忱的身边，毕竟只有活着的人需要努力，他已经不需要努力了，见江忱翻书翻这么快：“其实不用害怕的，万一出了点事，你变成鬼之后，还能继续抓鬼的。”

江忱手上的动作僵硬的停下，心凉凉地看着这本薄薄的书，嘴上还不忘敷衍他：“嗯嗯，我特喜欢这份被压榨剥削007的工作，特别是喜欢这种随时可能被鬼啃得骨头都不剩的工作环境。”

“好吧。”闻秋蹲在原地，谨记着江忱说的话，不要在这人的耳边吹风说话，但是憋不住：“你能不能不要再翻书了，那个，鬼好像过来了。”

江忱听到闻秋这句话，他抬起头来，歪头看向居民楼前的现场。

当时消失的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回来了，整整齐齐地撑伞站着，而整个队伍的最前方是哪个老头，身上披着白布，白布上胡乱地抹了鲜血和污水，无数双肿胀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角落。

江忱紧紧攥着手中的书，闻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队伍中，一位青年撑着黑伞，身侧站着个一身白袍的男人，他们也在透过人群，看向躲在暗处的人，脸上露出个稍显僵硬的笑容，无声地说着：继续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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