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什么事”
江晚余撑着伞往街对面便利店疾步。
“晚晚,明天你生日晚饭出去吃吧”云绾作为江晚余的青梅,每年生日都固定不变和她的父母一起给她庆生,只是从江晚余七岁那年江父发生意外之后,生日餐桌前只剩她和江母。
“你还记得山闻吗?”云绾过了半晌问道。
“不记得”江晚余将两袋面包递给收银员。
“小时候的事了,总之她回国了,想一起吃个饭,正好赶上你生日”
“……行”每年生日云绾都会拉着江晚余出门玩,也不差一顿饭。
挂断电话后手机又弹出一条信息,是江母。‘小晚,公交车要晚点了,外边风和雨那么大,你别出来太早’
江晚余抬头看着便利店屋檐边连接成线的雨水,只回复好。
江母出门前才查看的天气预报,但这雨势来得急,毫无预兆,江晚余才急匆匆赶来公交车站。
“我妹”
“人民医院”
“马上就死了”
江晚余微顿,看了眼旁边刚从便利店出来的人,脸色看着不怎么好,江晚余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太担心妹妹导致,手上还只有一瓶矿泉水。
“你往前走一段到那个路口会好打车一些”江晚余递出其中一把伞。
“扫微信给你钱”
“算了,也是把破伞马上就坏了,你先走吧”江晚余有些急的又往前递了递。
山闻这才明白过来,她是听到了自己通话说的那些话,还当了真,也不打算再多做解释。
“它很适合你”山闻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银色镂空的兔子胸针,接过伞的同时放进江晚余手中。
本是山闻带给妹妹的小物件,专门挑的她爱的兔子,左右身上实在没有其他东西,只好妹忍痛割妹爱。
“不贵,小东西,谢谢你的伞”山闻转身走向那个路口。
“谢谢你”山闻的话堵回了想把胸针还回去的江晚余。
江晚余看着忽强忽弱的路灯灯光穿过透明雨伞散在少年身上,像是能穿透她的身体,很单薄但挺拔。
又过了近八分钟公交车才姗姗来迟。母女俩依偎在一把伞下慢慢走向不远处在首都很显拥挤的居民楼。
与此同时,山闻低头钻进车中。“人民医院”
“好的,小姐”司机关好车门后返回驾驶座。
山闻出国第二天就碰上同为华裔还同龄的邻居白若安。
前两天一起回国,今天白若安非得拉着她说什么找童年的味道,一通乱指路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场,实在受不了同行好友的聒噪,山闻丢下一句买水就下车走了。
在便利店接了个omega父亲的电话,让她顺路去接吃坏肚子在医院的妹妹,还交代了些其他事。挂了电话出门就看见自己车不见了。
就有了让江晚余误会的那通和白若安的电话,而白若安只是用山闻的车送了一位没伞的可怜小o回家,并让山闻在便利店多转转。
看着江晚余那深信不疑带着些许同情的眼神,山闻接过伞顺着江晚余指的路半途重新给司机发了新定位。
翌日清晨,江晚余猛的睁开眼睛,胸腔重重的起伏,很久没做过那个梦了,还是暴雨,还是模糊但熟悉的身影,还是停伏在肩头的白蝶,还是跑不到尽头的路。
七点过一分,“爸爸”江晚余低声喃喃。
到客厅倒水看到餐桌上用装有鸡蛋和包子的盘子压住一半的纸条还有红包。
‘小晚,15岁生日快乐,宝贝女儿又长大了一岁,妈妈希望你能每天都平安又开心。’
江晚余拿出五百把剩下的一千塞进了存钱罐里,那是四岁那年非吵着江父陪她一起做的陶瓷品,上面的图案歪歪扭扭,有些地方还掉了色缺了角。
江家本是首都后起之秀,江父为人真诚,生意场上有勇有谋,小半辈子勤勤恳恳的奋斗,让老婆孩子过上了好日子。
但在江晚余七岁那年突然生病,不治身亡,同时公司出现各种问题,房子车子全都抵去赔债,在云家的帮衬下母女两熬过了江父撒手人寰的那段时间。
江母李梓衿和江父江絮是在江絮就读的大学认识的,李梓衿在学校里的奶茶店里打工,两人有着相同的出身,福利院,只是作为beta的李梓衿就没有分化为alpha的江絮那般幸运得到重视,勤工俭学的江絮在任职私人家教的同时,兼职李梓衿所在的奶茶店,相识相知相爱。
李梓衿没有一蹶不振,带着小江晚余,拿着这些年除去赔债存下的钱买下了现在的老破小房子,但位置还不错。
只有初中学历的李梓衿四处打工,最后找到了一份保姆工作,雇主是位暴发户,很大方,逢年过节都会包红包,李梓衿就此定下,每天七点就要到雇主家里去做早饭,傍晚做过晚饭才回来。
纸条被妥帖的收进了房间书桌抽屉里的铁盒里,大大小小的很多张。
做完这些江晚余才返回餐桌前,细细的剥着蛋壳。手机里是云绾卡零点发的生日祝福,还有嘱咐她不要忘了吃饭的事,就着水吃完鸡蛋包子回复完知道了就回房间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