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子曰的身体里出来后,我没有急着走。
正如预料,他看不见我了。
我听到他在喊,“林枫?林枫?”
看不见也好,他的生活本该就是这样,不是吗?
江子曰,你要好好的。对不起啊,让你苦了这么多年。
我再次回到了静山疗养院。
看着病床上陌生又熟悉的脸,想起已逝的爸爸妈妈。
妈妈临死前拼了命的护住了我,她一定是想让我活下去的吧。
我俯下身不再犹豫,躺进了身体里。
耳边传来咚咚咚的声音,是心跳声,紧接着是一股倦意袭来,我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中沉睡过去。
两年后,江子曰收到了我的来信。
信中,是我花重金拍的照片。
背景是我在瑞士的疗养院,这里的风景很好,透过房间的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的雪山。
我坐在木桌旁,一只手托着腮,望向镜头露出浅浅的笑。
瑞贝卡说,拍的很好。
拍的很好,一点儿也看不出憔悴的样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手写信,诉说着最近的事情。
江子曰,很久不联系。
我恢复的很慢,好在爷爷临终前留了一笔钱给我,让我不至于饿死。
附了一张近期的照片给你,护士说下半年我就可以出远门了。
我托人给我父母的墓碑刻了字,如果你有空,麻烦帮我送两束花。
我很好,勿念。
江子曰不会知道,写完这封信,我几乎累的当场去见上帝。
刚来瑞士,瑞贝卡就说过,林,你真是个奇迹!
“瑞贝卡,我是快死了吗?”
“林,不要说这种话,你还可以活很久。”
瑞贝卡不知道,我其实可以看见鬼。
她自以为安慰着我,实际上……
我看到自己飘了起来。
寄给江子曰的照片背面,有一行字:
人生有你,三生之幸。
再也不见,江子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