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的魔法师 第55章 身心的生长痛

1014年1月1日，中央城区的王宫内。

缪斯正身穿金色法袍，在克雷登的带领下，和一众金袍法师一同前往大殿，面见乌瑞恩国王。

她紧紧攥着手里一沓纸，心砰砰直跳。

这是一年一度的金袍法师大会，每名金袍法师都得前来，向国王汇报进展。听克雷登说，国王仅有30多岁，但要求非常严格，要做好被批评的准备。

为表诚意，她没听克雷登的建议——直接抄斯莱德爷爷的报告，而是自己写了一份，一五一十地讲述了精灵之森发生的事情，还加上了那个女人可能是龙的推断。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金袍法师们伫立在王座两侧，依次单膝跪地，低头迎接国王的敕令。

缪斯站在妈妈和克雷登中间，她瞄见国王身前厚厚的一沓汇报书，自己被排在了最后一个。

“克雷登，继续监视，尽快确认他们的身份和目的，如有需要可随时调用骑士团的力量。”

“卡特，你的飞刃必须加上雷元素，我们金袍法师的战力也得提升。”

“利路安，这一年需要你的地方很多，你可以把雷元素应用的活，先分给你的弟子。你的重点是将它武器化，独自开发能应对龙族入侵的武器，但不能告诉任何人。”

缪斯倒吸一口凉气，既惊讶于国王对于龙族的应对策略，又感叹国王竟对雷元素的开发这么重视。

这让她突然想起，在评选当天，国王给她的祝词里，通篇都说着雷元素，没有提半点驯龙的事情。

“卡尔，我没有什么能说的了，就按照你写的来。”国王对他笑了笑，卡尔礼貌地低头回应。

“卡尔学长好优秀啊！”她望着走回队列的卡尔，默默攥紧了拳头，“一定要向他请教一下。”

接下来是希尔，然后是芙洛拉，国王快速略过他们两个，似乎对他们的魔法进展并不感兴趣。

“下一个就是我了！”缪斯深吸一口气，默默数道，“三！二！一！”

她感觉自己的肩膀立刻沉了下来，紧绷的脸也松弛了，这是来之前让露娜设的催眠锚点，如果她深吸口气，倒数三声再吐气，就能放松下来。

“缪斯！”她听见国王喊着，浑身一颤，放松的肌肉再次紧绷，她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大殿中央。

“在！”她艰难地单膝下跪，手置于胸前。

“我对你很失望。”

缪斯心里猛地一沉，空气凝重得无法呼吸。

她立刻在心中使用了屏障，隔离了感觉、知觉和情绪，让自己飘在空中，看着下方这个小小的身影。

“你是不能输的。”她听见国王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是最强战斗法师的代表！论雷元素的使用，你与利路安同为首级。论机动性，这里没有人能比你更快。而你，却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

她低着头无法动弹，大腿的酸痛感觉不像是自己的一样，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国王仿佛在她耳边，对她说：“这要是传出去，我们的金袍法师威信何在！”

“可是她是龙……而且还有阿无……”她弱弱地听着自己的辩护，仿佛听着一声呓语。

“没有可是！我要结果，而不是你的借口！你的报告并不能证明她是龙，现在我们只能当她是一个人！你输给了一个人！这就是你的结果！”

她的耳膜被震痛了，在这个冬日的早上，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啪嗒啪嗒地，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缪斯隐隐感觉自己的小腹有一阵钝痛。

她深吸口气，倒数着三二一，稍微轻松了一点。

“你的报告写的什么？”她听见国王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否定了她一晚上的努力。

“卡尔，你来念你的报告。”

她眨巴着湿润的眼睛，微微抬头看着卡尔学长走向前，拿着纸念着：“我将在三个月内展开试点，使用女神魔法，帮助北部城邦偏远地区的村民进行农业活动，并且引导他们进入教堂接受教育，而后……”

她拼命想抓住其中的重点，但感觉脑子如同一团浆糊，怎么也转不起来。

“行了，不用念了。缪斯，照着他的，说一下你的计划。”国王的声音忽远忽近，她的视线有点模糊，看着面前的大理石砖块，总觉得忽远忽近的。

“我……将使用雷元素，帮助……偏远地区的人们……除草……还会骑着龙……加快速度……”她越说越小声，心里十分后悔又说了龙的事情。

“你的同伴呢？艾肯和露娜呢？”

“哦对，我我我……还会喊上他们……”

“还有利路安法师呢？评上了又忘了他了？”

“没有的！我……我只是想……”缪斯说不出话来，因为这样的语气、这样的问题，她从未听过，而且她本身就不转的脑子，又被强行塞入了一个信息——国王一开始就知道他和伯伯的关系。

“陛下！”克雷登突然发声，“是我失职，没能教导好她，能否请您宽限几天，待我指导她后，重新向您汇报一次？”

“克雷登，您是我最尊敬的老师，看在您的份上，我已经对她在城区骑龙、恐吓我的子民这件事既往不咎了。可如今，您在我的皇宫里，还要把她当学生对待，这就有一点过分了吧？”

“属下不敢。”

“缪斯，看着我。”缪斯收起眼泪，缓缓抬头，看着国王深邃而威严的眼睛。

这双眼，比龙还要可怕。

“在这里，你是一名金袍法师，你需要遵循我的旨意，去宣传雷元素的威力，并且保持你最强战力的形象，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她气若游丝。

“大声点！”

她咬了咬嘴唇，眼泪止不住地流，深吸口气大声喊道：“明白了！”

“散会！”国王转身，披上厚厚的长袍，离开了宫殿。

她摇摇晃晃地起身，踉跄了几步，小腹钻心的疼痛传来，她无力地倒了下去。

“缪斯！”

妈妈从腋下环抱住她，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你已经很棒了。”

“妈妈，我好累……”缪斯闭上眼说。

芙洛拉见女儿嘴唇发白，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手臂上。她心疼极了，连忙将她抱起，右手托着她的身体，左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

芙洛拉忽然感觉右手手掌传来冰凉湿润的触感，便赶紧将她带离了宫殿，抱着她进了街边斯莱德的马车里。

芙洛拉拜托斯莱德去打了一壶热水，拉上帘子，用布沾着热水，轻轻擦拭她的身子。她又从行李箱里翻出备用衣物，为女儿换上。

“妈妈……我怎么了，感觉腰很酸，肚子痛，没有力气……”缪斯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

“你来月经了，加上你这几天劳累过度，又失血过多，就会痛。”她擦着缪斯额头上的汗珠。

“不是12岁左右来吗？我看露娜和我都没来，还以为我们精灵不会有呢。”

“那是人类，我们精灵的‘成长’要比人类慢一点，15岁左右才会来。”妈妈耐心地解释道，“你先好好休息，回去把国王说的几点改一下就行了，其他的就别想太多了。”

缪斯念咒唤出一颗火粒子，抱着它暖暖肚子，她叹了口气说：“今天的生长痛，真的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