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相遇 第2章 第 2 章 日常

1.苑飞羽的家在蒙特利尔郊区，位于岛外的一座小镇，是一栋地面两层地下一层的小楼，带一个种满玫瑰花的大花园。六点半，Felix就醒了，爬到她身上不停地亲她：“妈妈妈妈，我要下楼……”奶声奶气地柔糯，飞羽的心都化了，再疲倦都撑起来。

小王阿姨已经在厨房忙碌开了，今天的早餐是小米粥配三鲜包子，牛奶煎蛋配三明治。十五岁的大女儿牡丹穿着校服，喝完了一杯牛奶，正低头吃着小米粥。她是个活泼开朗的美丽少女，11岁来到蒙特利尔，先是在欢迎班学习法语，2年后转入正常班，因为学习成绩优异，进了快班，现在是中三的学生。

“牡丹，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啊？”校车8:30才到路口来接，牡丹平时7:40才下楼吃早餐。

“哦，妈妈，早上好！我今天要早点去班上，因为我们班今天要准备一个科学展的项目，我得去和组员们再核对一下展示板的内容！”牡丹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迫不及待要开始新的一天。

飞羽笑着点点头，揉了揉Felix的头发，小家伙正抓着一块三明治，奶声奶气地嚷着：“姐姐去学校！我也去！”飞羽轻声哄道：“Felix乖，你今天去幼儿园，老师会带你们画画哦。” Felix嘟着嘴，但很快被桌上的煎蛋吸引了注意力，专心啃了起来。

小王阿姨端着一盘刚出锅的三鲜包子走过来，笑着说：“牡丹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勤奋了！飞羽，你把孩子们培养得真好，瞧这闺女，多懂事。” 飞羽笑而不语，心里却满是欣慰。牡丹刚来蒙特利尔时，语言不通，性格也有些内向，如今却像一头活泼的小鹿，开朗自信，还带着点青春期的倔强和朝气。

“妈，我吃好了！”牡丹放下碗，抓起书包，朝门口走去，“我今天坐bus去学校，下午回来我帮你收拾花园！”飞羽还没来得及应声，牡丹已经蹦蹦跳跳地出了门，背影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轻快。

飞羽低头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一刻。她赶紧给Felix擦了擦嘴上的蛋黄，拉着他往楼上走去：“来，咱们换衣服，送你去幼儿园。”

2. 老二江卓尧边穿衣服边走出房间：“妈妈，昨天校长给了我一张支票，是奖励夏天我参加世界数学大赛的，昨晚忘记给你了。”他把支票递给飞羽。

“哦，是2500$吗？宝贝儿，你现在就可以挣钱给妈妈啦！”飞羽眉开眼笑。

“是2575$。”小尧纠正道。

“哇塞，我儿子太棒了！”飞羽揉揉他的脑袋。小尧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帅哥，已经1米6了，还差5厘米就赶上飞羽了。

“等我以后成为脑科专家，挣的钱都给妈妈！”小尧从小就和飞羽最亲，飞羽怀Felix的时候，牡丹特别开心，小尧可是嘟嘴生了好几天气，怕妈妈被弟弟妹妹抢走。

“小尧，快来吃早餐吧！”小王阿姨在餐厅喊。

“来了！阿姨早上好！”小尧蹬蹬蹬跑下楼。

“Felix，咱们也快点好吗？哥哥要迟到了！”飞羽转头走进主卧，3岁半的Felix站在衣橱前，小小的身影在五颜六色的衣服堆里显得格外认真。他的小手在衣架间翻来翻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不要这个……这个太蓝了……嗯，这个有小熊！”他终于从一堆衣服里拽出一件印着卡通小熊的红色T恤

“妈妈！我要穿这个！”Felix举着T恤，得意地晃了晃，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今天又是小熊T恤啊？昨天不是说要穿恐龙的吗？”Felix皱了皱小鼻子，认真地解释：“恐龙是昨天喜欢的，今天我喜欢小熊！”

飞羽拿过T恤往他头上套，脱了睡衣的Felix说：“我自己来！”飞羽抱着手臂耐心地看着他吭哧吭哧费劲地把T恤套过头顶，结果袖子卡在了胳膊上，他不要妈妈帮忙，扭着身子左拉右扯，终于把衣服穿好，然后又翻出一条绿色的小短裤。

“这可不行，宝贝儿，今天外面挺冷的，要穿长裤！”

“不冷不冷，我就要穿它！”正值人生第一个逆反期，小Felix蹭蹭就跑出房门了。

好吧，无奈的飞羽只好给他拿了一条裤腿宽宽的萝卜裤下楼。

小尧已经吃完早餐，背着书包拉着弟弟的手站在门厅等着飞羽了。小Felix一只脚穿着蓝色一只脚穿着红色的同款耐克小跑鞋，看着门厅的落地穿衣镜的自己，冲着飞羽得意地说：“妈妈，你看我这么穿好看吗？”

“呀，真好看！我们Felix真会配色呢！”飞羽由衷地夸到，想不到小屁孩儿还真有时尚眼光，一头自来卷发，大眼睛白皮肤的Felix长得很像混血洋娃娃，这么一搭配，妥妥一个酷酷的时尚小模特！

3. 江卓尧现在是小学六年级学生，他们这所学校是英法双语私校，从幼儿园三年到学前班一年再到小学六年级，总共招收10个年龄段的学生。所以Felix也在同所学校的daycare部。飞羽每天早上8:05准时开车10来分钟送哥俩到校，下午4:30再去接回来。

送完俩孩子，飞羽回到家，换上厚毛衣、旧牛仔裤和沾泥的园艺靴，脖子上围着羊毛围巾，戴上园艺手套。她推开后院栅栏门，目光扫过玫瑰花圃——修剪整齐的玫瑰枝干整齐排列，在玫瑰花旁边的一片土地里刚埋下从Costco买的上百株各式各样的郁金花球茎，覆盖着新鲜泥土，等待着来年春风吹拂。她轻声嘀咕：“但愿今年松鼠们放过这些球茎！”去年也种了这么多郁金香，结果被松鼠嚯嚯地只剩十几株，把飞羽心疼的够呛。所以今年买了 Shake-Away Squirrel Repellent，撒在土壤里，但愿有效果！

小王已经在菜地里忙碌，蹲着用小铲子挖西红柿秧的根，装进黑色的大垃圾桶。

“小王！你这效率堪比专业园丁了！”飞羽笑着也蹲到她身边一起忙碌起来。小王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戴着帽子，抬头咧嘴一笑：“飞羽回来了？我很快就好了，你就不要沾手了。”

“动动筋骨，舒活舒活，我喜欢玩泥巴。”飞羽想起小时候在乡下姨妈家的快乐时光，嘴角微微翘起，“Felix今早还跟我念叨，要我留几根胡萝卜给他‘挖宝’！”她指指地里一根刚挖出的胡萝卜说。

“对对对，他和我也说过，我特意留了几根没有挖，等他回来。明天是周六，留给他挖。”小王说。

两个人把西红柿和黄瓜冬瓜以及南瓜的枯根挖出来，缠绕在架子上的枯藤收拾干净扔进两个大垃圾桶。把架子收进工具房。院子正中那棵两个人合臂才能环抱的大枫树，此刻枝头的枫叶已经为数不多，红红黄黄的落叶铺满了后院。飞羽用耙子把叶子扫成小堆，小王用铲子铲起来放进堆肥桶，留待明年施肥用。

花了两个多小时，菜地整理完毕，焕然一新：枯株清空，地面平整，与旁边的玫瑰花圃和郁金香球茎区相得益彰。飞羽和小王把工具放到工具房，站在deck上欣赏成果。阳光突破云层，洒在整洁的菜地和玫瑰花圃上，枫树影子摇曳，远处郁金香球茎区静静等待春天的到来。飞羽感叹：“冷是冷了点，但收拾完真舒服。劳动使人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