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菱听着姜寂无的话,不免自矜,语气中还有着些许小得意:“我这么厉害啊,那如若我从小习武的话,说不准还能成为一位执剑走天涯的女侠呢。”
想起往日看过的武侠小说里的女侠,秦菱面露向往的神情,又不得不在心中微微叹气,只可惜她生不逢时。
姜寂无看着秦菱眉飞色舞的样子,问道:“为什么是女侠?”
“武艺高超,潇洒自在。”秦菱想着那英姿飒爽的模样,就不由得露出笑容。
姜寂无闻言,眸光微动,颔首道:“如若你能成为一名女侠,还愿意回去吗?”
回去?
秦菱闻语,语气激动:“那我当然要回去,就算是在此处做皇帝我也是要回去的!”
“这里连生病了都要喝苦得要死的中药。”她接着抱怨道。
还记得假装落水的那一天,河水那叫一个冰冷刺骨,秦武开的药那叫一个苦不堪言,苦到她觉得那个味道快要印在她的灵魂上了。
秦菱看着姜寂无此刻抱臂慵懒站立的样子,开口说道:“你现在是失忆了,等你恢复记忆,会发现那个世界比这个世界好太多了。”
姜寂无未说话,只是低头轻笑了一下。
夜风起,风摇竹影,溪水沁凉,泥岸只留得残落桃花。
李嬑正要掩住房门,忽闻院门口脚步声响起。借着屋内打在院中的烛光,才看清是姜寂无与秦菱。
秦菱拄着拐杖走着,看清门口的人是李嬑,心中一惊,顾不上她先前所说的男女授受不亲,连忙假装搀扶姜寂无:“阿婆,他迷路了,如今伤口又复发了,我搀他回来歇息。”
还好她顾虑到家中肯定还有人未睡,所以没有让姜寂无直接飞进院中,不然到时就算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姜寂无的伤情了。
李嬑看着秦菱与姜寂无此刻亲昵的姿态,紧皱眉头。
小菱先前说喜欢秦维桢,甚至不惜绝食,以此来威胁她与秦武。如今失忆了,倒又对这姜寂无如此上心。
李嬑未当面说出心中的不快,只是静默了片刻:“少乱跑,自己的腿都还未好,早些歇息。”
说着,便将门合上了。
秦菱不禁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搀住姜寂无的手,悄声说道:“看,好在我有先见之明。如若你饿了,厨屋里应当还有寒食粥,吃了早些歇息。”
说完,便向自己屋子走去。
秦菱躺在床上,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那鼻尖总有桃香萦绕,挥散不去。
她起身,窗棂除了月光几许,全然不见桃花的影子。
看来应该是自己鼻子坏了。
秦菱闭眼进入了梦乡,只是这次一闭眼,她梦见自己来到了荷岸边。这个地方,她上次在梦中来过。
她低头,发觉自己此刻穿着的不再是现代的衣物,而是古服,只是衣物更加华丽。
真是怪事,难不成这梦境还自带换装的功能?
她正觉着奇怪,环顾四周,身边没有一个人,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正当她觉着奇怪时,身后隐隐传来了脚步声。
秦菱回过身来,发觉除了满池碧绿的荷叶与粉嫩的荷花,竟没有一人。
她不由得面露惊恐,这么美好的傍晚夕阳景色,难不成还是个噩梦?
正当她想要抬脚,离开此处时,身前响起了一道清亮却又带着疑惑的声音:“你看不见我吗?”
声音确实是从此处传来的,可眼前空无一人,秦菱微颤着回复道:“看不见啊。”
等她语落,那女声又响起:“我是秦菱。”
“秦菱?你是书......槐风村的秦菱?”她开口,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我。”女子又缓缓开口说道。
秦菱听着女子淡然的语气,发觉她与别人口中与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全然不同。
“我记得那夜我是如何死的,只是当时太暗,我没有看清是谁杀了我。”女子的声音又响起。
接着,她又说道:“八月十五那夜,千万不要出去。”
“你说。”秦菱闻言,一下打起精神,连忙开口示意她说下去。
“那夜,我要去码头乘船去幽京寻维桢。走至半路,在树林中望见了几个人影,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杀”、沈家”、“少爷”等话语。我心中不免有些许害怕,决定趁人影不注意,先悄悄回家,待到天色亮些,阿婆与阿爷还未起床时去乘船。可回到一半时,突觉一阵风来,胸口一阵刺痛,低头一看,胸口处穿透了一把沾血的剑锋,随后,我便失去了意识。”女子开口回忆着。
秦菱低头消化着这些信息。
“杀”、“沈家”、“少爷”这些关键词一一在脑海中与《雨夜》串联。
这一夜,沈家是被藏锋阁所灭的。
藏锋阁的弟子还有这么滥杀无辜的?不知为何,她脑海中自动将未失忆的姜寂无匹配上了,会是他吗?
秦菱倏然想到一点:“你认识姜寂无吗?”
“不认识。”身前传来否认的声音。
她不由得感到脊背一凉,有些许发麻:“可你们一家人的尸首最终都是在家中被找到的,他们将你带了家去,可他们如若不认识你,又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家住何处。”
语落,空气中只剩下风声,约摸过了片刻后,女子带着哭腔,微颤的声音响起:“阿爷与阿婆......”
原来“秦菱”只以为自己死了,秦武和李嬑相安无事。
“没事的,有我在,是不会重蹈覆辙的。”秦菱缓过来,开口安慰道。其实她自己心中都没底。
语落,天气骤变,阴云聚集,大风骤起,荷叶被吹得卷起了叶边,荷花满池摇曳。
不好,看这个天色,两人此次的交谈快结束了。
秦菱看着声音传来,却又无人的眼前,问出了自己先前的猜想:“杀你之人会不会与秦维桢有关?”
女子开口回道:“不会是维桢,他不是要攀龙附凤,只是为了报母亲之仇......”
待到"秦菱"说完最后一句话,电闪雷鸣,眼前的场景一暗,她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桃香在鼻尖飘荡,又渐渐消散,眼前的场景渐渐亮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能睁开双眼。
此刻天光已大亮,而今早的鸡鸣声她都未听见。
醒来前,除了嗅觉,其余的感官好像一并消失了般。
秦菱起身穿好鞋,洗漱完,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正好碰见秦武。
秦武手中端着一碗粥,看着站在门侧的秦菱,笑道:“起来了便来吃饭吧。”
说着,便将粥端去了杂屋。
秦菱慢条斯理地吃着手中的粥。忽然,一双筷子夹了一小块肉放在了她的碗中。
她顺着筷子的方向看去,正是李嬑,一时之间还有些许受宠若惊。
“十二日一同去庙中,有大师云游至鸿福寺。”李嬑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真巧,正是秦维桢与沈云俪一同去算姻缘的日子。不过她昨夜已经弄清楚杀她之人不会是秦维桢,去不去都没什么意义了。
听到李嬑所提的这个大师,又想起秦蓁蓁先前与她说的话。
秦菱装作不知,故意道:“我听闻这个大师算姻缘厉害。”
闻语,李嬑的筷子一顿,正要说话,院门口传来声音:“嬑婶,我家的锄头坏了,借一下您家的锄头。”
“直接拿吧。”李嬑转头对着院子,说道。
院门口又传来声音:“听说没,昨日来的那位沈府的四太太因为通奸被发现,遭发卖了。”
“是吗?”李嬑开口,扒了口粥,语气中有些许震惊,但是面色却淡定自如。
“是的哩,昨日回城马车坏了,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还受伤了。回到沈府,医治后,那奸夫便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了,这也是怪事。”
秦武闻语,一直憋着笑,待人走后,才笑出了声,看了眼李嬑,语气像是在对小孩说话般:“你啊。”
“阿爷,怎么了,看得我与阿赢摸不着头脑,快说说。”秦菱看着秦武的反应,连忙好奇问道。
“让你阿婆说。”秦武低头笑着,看着李嬑。
李嬑看着秦武的模样,也低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后开口说道:“昨日马车上的熏香一闻便不对劲,似是在掩盖什么味道。好好一位金贵的夫人,无缘无故怎会被石子划伤,还急着归家。谁让她踹我,正好还被我察觉出来了,我便在药中加了点东西。”
秦菱回想起李嬑昨日的冷笑,才算是反应过来,李嬑,自然是不可能吃哑巴亏的。
天边白云悠悠,一转眼,几日便过去了。秦菱呆在家中,夜间有空时便跟着姜寂无悄悄去学些招式,但毕竟腿伤着,学得也不多。
三月十二,一大早,李嬑便将秦菱叫醒,与秦菱阮赢一道去鸿福寺。
路程不算很远,但秦菱如今脚还伤着,只能慢步走去。
钟声响,诵经声起,慕名而来的人并不少。
李嬑带着秦菱与阮赢来到大门口时,望着寺庙牌坊下的两位深蓝色身影,走了过去。
“阿嬑,你来了。”对面看着与李嬑岁数相仿的女人温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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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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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