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苏站在举办宴会的酒店外面。
她被忘在这了。
江郁被带走了,她的手机不知道在哪,她没办法回家去了,她甚至不知道这是哪,她是被江郁带来的。
她想起江郁被保镖架走的时候。
那些保镖一直在宴会场附近,好像就是为了防止江郁忽然发疯才存在的。
她又想起江郁和人应酬时紧绷的下颌和手臂。
为什么呢?
为什么明知道他会发疯,还要他做这些事。
脚有些酸了,于苏脱了鞋,光脚踩在地上。
去哪呢,她想。
怎么回家呢?
她缓缓蹲下,用手指叩着大理石之间的缝隙,像个小孩子。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这个脚步声停在她面前。
“于苏小姐吗?”
于苏抬头,面孔茫然,她不认识这个人。
西装革履,戴着一副眼睛,像是江郁那个世界里的人。
“于苏小姐,我是小江总的助理,我叫宋硕,我送您回家。”
他看着于苏光着的脚,去大厦前台那要了双一次性拖鞋给她。
“您稍等,我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于苏点点头:“谢谢。”
宋硕看着面前的女孩,犹豫着开口:“小江总从地下走了。”
“……嗯。”于苏不知道该怎么回。
车停在不远处,宋硕带着于苏走过去,看着她上了车后排,然后自己坐在副驾驶上。
快到的时候,路灯昏黄的光照在于苏脖子上的项链上。
璀璨的光闪了于苏的眼睛。
车停在小区门口。
宋硕下来给于苏开车门的时候,于苏的两只手在后面解着项链的锁扣。
可她解不开。
这种昂贵的项链用的不是她所熟悉的龙虾扣,她甚至摸不到锁扣在哪。
车门已经开了,于苏有些着急。
“等……等一下,这个项链你拿回去。”
她的脸有些红了,脚尖在一次性拖鞋里紧紧勾着,有些局促。
她打不开。
这条项链是江郁给她带上的,她自己打不开。
她打不开。
她不想要,她觉得自己配不上。
于苏的眼泪几乎一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江郁挥拳打向方知贺的画面,还有江郁对自己说的话。
嘴唇开合着。
“对不起,宝贝。”他说。
可她不是宝贝,她不是任何人的宝贝。
于苏哽咽着,手指颤抖着,更打不开了。
宋硕小心上前:“于小姐,冒犯了。”
他轻轻的打开项链,几乎没碰到于苏的一根头发丝。
于苏看着项链被他取下来,几乎是逃跑似的下了车,可宋硕又跑了两步追上她,把项链递给她。
“于小姐,这是您的,小江总送给您的。”
“这个,太贵了,你还给他吧。”
于苏的语气直愣愣的。
宋硕犹豫着:“于小姐,小江总他现在……我没办法把项链还给他。”他换了个说法:“这个项链,我没法送到小江总面前,我现在见不到他。”
他把项链塞回于苏手里:“您留着吧。”
于苏站在楼下,看着手里璀璨的蓝宝石,泪水砸在上面。
宝石更闪亮了。
她抬头看着宋硕:“他很不好吗?他会好起来吗?”变成以前那个疯疯坏坏的江郁。
泪水糊了妆面,于苏娇小的身影更可怜了。
她好无助。
宋硕是个合格的总经理助理,他只会在心里叹气,嘴角强撑起个笑容:“会好起来的。”
于苏失魂落魄的回了她的,家。
一间空荡荡的屋子。
她付出自己三年青春,失去一位爱人,然后又花了一百万,留下的,家。
她坐在地毯上,抱着膝盖,上千万的项链被随意放在茶几上。
昨天,江郁就在这里亲吻她,拥着她睡觉。
于苏想,自己有点留恋江郁的怀抱了。
虽然他亲自己的时候太过用力,但被江郁索取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于苏想,那么她可以原谅江郁把方知贺又带到自己面前来。
他做什么坏事都可以。
快点好起来。
她想。
快来亲亲我。
-
过了一周。
江郁躺在床上,手背上打着留置针,身体里源源不断的输送着镇定药物。
无意识的颤动消失了,他盯着天花板,面容沉静。
屋外的争吵声传进来。
“他不是小阳,他不适合做这些!你为什么非要逼他!”
“我就剩这一个儿子了!他必须做这些!”
拍桌子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哭声,穿透力很强,让江郁有些头疼。
“他原来画画的时候多开心啊……他都很多年没发病了……呜呜……”
声音小了些。
“他原先可以画画,是因为有小阳,现在小阳没了,他必须学着做这些。”
“我知道他不愿意,我也心疼小郁,我也很想小阳,都是我的儿子……”
男人的声音哽咽着。
他应该是老了,以前他从不会展示自己的脆弱,江郁想着。
江郁皱了皱眉。
黑暗的房间里,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他拿起来,是宋硕发来的短信。
“公司一切都好。”
上一条信息是一周之前的。
“于小姐已经到家了。”
江郁没回,放下手机。
他是故意带于苏去见方知贺的。
他心里的独占欲作祟,做出这种可笑的,幼稚的行径。
可他不喜欢方知贺谈论起于苏时轻松的语气和自然的微笑。
他打心底里看不起方知贺去找于苏要钱这个卑劣的行为。
他也知道,于苏为了保护她那个可笑的“家”,愿意付出一切。
他的失控是意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在这么多人面前。
新闻应该已经出来了吧。
江郁从床头上拿起烟,点燃。
黑暗的房间里,火光忽明忽暗,他**着上身,靠在床头上。
烟一根接着一根。
他想于苏在这就好了。
他可以跟她舌吻,然后狠狠咬她的脸蛋,咬的她小声呜咽,拍着他的肩膀求饶,到时候他就轻轻舔舔她的脸。
小桃子似的。
明明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却还这么勾./人。
小声哼哼的时候,让他in的发疼。
江郁叼着烟,忽然笑了。
想着自己好像被于苏规训了,他刚才居然只想着亲她,咬她,下意识的没想着去干她。
小东西……
每天例行公事似的发一条短信,也不知道关心他。
小没良心的,拿着他的钱给前夫。
……真该好好教训一下。
手机又亮了。
江郁拿起来,是于苏发来的照片。
她在吃她自己做的,她那个蠢蠢的面条,看着就不好吃。
于苏保持着一天一条短信的规律,就算江郁回复她,她也不会再回话,就像是在完成任务。
于苏本来就是在完成任务。
江郁:怎么不点外卖?
江郁:钱呢?
江郁:一百万花的这么快吗?
于苏:……对不起。
这是她第一次回复江郁。
江郁笑了笑。
江郁:拿了那么多钱,服务升级一下吧。做我的小应召女郎。
于苏:我不要。
江郁:还在撒娇?
江郁:金主生病了都不来看看?
江郁:我死了你前夫的公司可就没有资金支持了。
手机屏幕映着江郁的脸,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点着,笑容渐渐消失,带了些认真的意味。
江郁:我死了你怎么办。
对方正在输入……
过了两三分钟。
于苏:呸呸呸。
江郁又笑了:明天我叫司机去接你,穿稍点。
于苏盯着江郁发来的文字,脸上烫烫的。
-
江郁住在市中心两梯一户的大平层里。
司机把她送进电梯之后就离开了。
上了楼,江郁家的大门开着,像个黑洞洞的陷阱,在等着误入其中的小兔子。
于苏走进去,只觉得烟味重的很。
是不是走错了,她想,病人能抽烟吗?
客厅中间架着一副和于苏几乎一样高的画,漆黑的背景上凌乱的红色线条。
她忽然想起那天的议论声。
江郁以前是画画的。
可是她实在看不出这画的是什么,她本就没有什么欣赏艺术作品的天赋,更别说这种抽象派的画作。
“喜欢吗?”
声音传来,于苏猛然回头,瞪大眼睛,一脸惊恐。
江郁靠在卧室门框上,抱着臂,看向她。
他手上还扎着留置针,只穿着一条黑色睡裤,上身**着,头发也微微发湿,应该是刚洗过澡。
他的脸一直很好看,此刻更多了几丝病中的脆弱感。
于苏抑制住自己想摇头的冲动,轻轻点了点头。
一个不会撒谎的小傻子,江郁挑了挑唇,走进卧室:“过来。”
于苏脚步迟疑着,黑洞洞的门口。
江郁的卧室对她来说是个有点恐怖地方,她今天穿着短袖和长裤,还穿着外套。
她又不傻,不会真像江郁说的那样,穿的那么……稍。
于苏闭了闭眼,鼓起勇气,走进卧室。
里面漆黑一片,烟味没有外面大,应该是一直开着新风。
借着客厅窗帘间渗透进来的微弱的光,于苏隐约看见一张大床,还没看清什么,卧室门就关上了。
她落进一个稍微有些熟悉的温暖怀抱,然后一瞬间的天旋地转。
外套不知落到哪里去了,江郁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带着湿气的脑袋在她颈侧猛嗅着。
“好香啊,宝宝。”他轻轻吻着。
“怎么这么香,真想吃掉你。”
落下轻吻的地方被他咬了咬。
于苏抗拒着,用手推着江郁。
意料之中,江郁纹丝不动,手沿着她的衣服下摆伸进去,轻轻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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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做。”像是温水煮青蛙,他轻轻吻着于苏。
“因为……”于苏费力的阻止着他,也认真的回答着他的问题:“因为……啊……不舒服,很疼。”
江郁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于苏得了喘息的机会,急切的说:“很疼,每一次都很疼。”
是真的。
方知贺在床上并不温柔,于苏在这种事情上,从来都体会不到欢愉,只有痛苦。
黑暗中,江郁的眼神闪了闪。
他轻轻吻了吻于苏的嘴唇。
声音低哑温柔,带着些蛊惑的意味:“和我做吧,宝宝,我会让你舒服的。”
(只是说话,什么都没做,求通过。)
嘿嘿嘿,我写的好爽,希望宝宝们和我一样爽。[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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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