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离开的她 第5章 柔软的她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帘的缝隙，漏进卧室里织成几缕暖金的光带，落在铺着丝绒床单的大床一角。

顾衍星是被颈间的温热气息弄醒的，意识回笼时，首先感觉到的是周身裹着的熟悉暖意，以及背后紧贴着的坚实怀抱。

她微微僵住身体，鼻尖萦绕着一股清冽又温柔的香气，是林清愿独有的味道，混杂着雪松与淡淡的栀子香，五年里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境里，却从未像此刻这般真切。

顾衍星缓缓低下头，视线落在环在自己腰上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指尖带着薄茧，是常年握笔签文件留下的痕迹，此刻却力道轻柔地锁着她，像是在守护什么珍宝。

不知是昨晚睡得太晚，还是林清愿抱得太紧，她竟完全不记得是怎么被这样圈在怀里的。

脸颊恰好贴在林清愿的小臂上，柔软的触感传来，顾衍星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连带着脸颊都泛起一层绯红，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破胸膛。她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稍微一动就惊醒了身侧的人。

这种被彻底包裹的安全感，是她五年来从未有过的。那些因为被抛弃而反复出现的噩梦，那些深夜里突如其来的焦虑发作，在这熟悉的香气与暖意里，都像是被抚平了棱角。

顾衍星闭上眼睛，鼻尖贪婪地吸了吸那股气息，心里默默念着：“原来失而复得的滋味，是终于敢确信，你不会再是我醒来看不见的光。”

念头落下，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困意重新席卷而来，她往林清愿的怀里又轻轻靠了靠，感受着背后平稳的心跳，像听着最安心的摇篮曲，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次顾衍星睡得格外安稳，再次醒来时，身侧的位置已经凉了。

那点刚刚积攒起来的安全感瞬间崩塌，顾衍星猛地睁开眼，伸手摸向旁边的床铺，冰凉的触感让她心脏骤然缩紧。“姐姐？林清愿？”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房间里却只有她自己的回声。

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她，林清愿不告而别的画面瞬间在脑海里炸开，那些绝望、不安的情绪翻涌上来，让她几乎失去理智。

她甚至来不及多想，赤着脚就掀开被子冲了出去，柔软的脚掌踩在微凉的地板上，也顾不上丝毫不适，只想着快点找到林清愿。

客厅里的阳光比卧室里更盛，顾衍星刚跑到玄关，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粥香。

她顿住脚步，顺着香气望去，只见开放式厨房里，林清愿正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家居服，背对着她站在料理台边，手里拿着勺子轻轻搅动着锅里的粥。

晨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画面温和得不像话。

林清愿似乎也察觉到了动静，回过头来，看到赤着脚站在地上、头发凌乱、眼神里还带着未散的惊慌的顾衍星时，眉头瞬间蹙起。

她立刻放下手里的勺子，快步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就伸手将人紧紧抱进怀里。

“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林清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心疼的斥责，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地板凉，冻坏了怎么办？”

被熟悉的怀抱抱住，感受到真切的温度，顾衍星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可刚才极致的恐惧过后，委屈又涌了上来。

她反手紧紧抱住林清愿的腰，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渐渐染上哭腔：“我醒过来没看到你，我怕，我怕你又不见了。”

林清愿的动作一顿，抱着她的力道又紧了几分，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带着十足的宠溺：“我怎么会不见？只是过来给你做早饭而已。”

她轻轻拍着顾衍星的背，像安抚受了惊的小动物，“是我不好，没提前告诉你，让你担心了。”

说着，林清愿牵着顾衍星的手，将她带回卧室：“先坐好，我给你拿拖鞋。”

她弯腰拿起昨天给顾衍星的一双毛茸茸的粉色拖鞋，然后单膝跪地，亲手将顾衍星的脚套了进去。

柔软的鞋底包裹住微凉的脚掌，暖意从脚底蔓延到心底，顾衍星看着林清愿认真的侧脸，眼眶更红了。

等林清愿起身，顾衍星立刻伸手抱住她的胳膊，顺势拉着她坐在床上，声音还带着哽咽：“姐姐，以后不管你去哪里，都要告诉我好不好，不要突然消失在我视线里，我真的受不了第二次了。”

林清愿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湿漉漉的眼神，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酸又疼。

她抬手轻轻擦去顾衍星眼角的泪痕，笑着点头，语气无比郑重：“好，我答应你。以后不管去做什么，都提前告诉你，绝对不会再让你找不到我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顾衍星才稍稍安心，又抱着她蹭了蹭，直到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才在林清愿的催促下起身洗漱。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清粥、水晶虾饺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都是顾衍星小时候爱吃的。林清愿给她盛了一碗粥，递到她面前：“快吃吧，粥熬了很久，养胃。”

顾衍星接过碗，小口喝着粥，熟悉的味道让她心里暖暖的，她一边吃，一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坐在对面的林清愿，生怕自己一眨眼，人又会不见了。林清愿被她看得好笑，又给她夹了一个虾饺：“好好吃饭，我又跑不了。”

顾衍星脸颊一红，低下头乖乖咬了口虾饺，含糊不清地说：“就是想多看你几眼。”

一顿早餐吃得温馨又惬意，吃完后，林清愿收拾了碗筷，又去衣帽间给顾衍星拿了她早就买好的衣服。

顾衍星看着她熟练的样子，恍惚间觉得，她们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还是五年前朝夕相伴的模样。

出发去公司时，林清愿亲自开车送顾衍星。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车流中，顾衍星靠在副驾驶上，侧头看着专心开车的林清愿，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林清愿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问：“这么看着我，有什么事？”

“就是觉得，现在这样真好。”顾衍星轻声说，眼神里满是满足，“能每天看到你，还能让你送我去公司。”

林清愿的心一软，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都会这样的。”

车子很快抵达万圣集团楼下，顾衍星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凑过去抱了抱林清愿的胳膊：“姐姐，你忙完记得给我发消息。”

“知道了，星宝。”林清愿笑着点头，“好好工作，晚上我来接你下班。”

默认了林清愿接自己下班后，顾衍星才恋恋不舍地推开车门，朝着公司大楼走去，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林清愿在车里一直向自己挥手，才转身进了大楼。

林清愿看着顾衍星的身影消失在大楼门口，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沉静。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在公司等我。”

车子调转方向，朝着林家在京城的分公司驶去，林清愿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眼神里没了刚才对顾衍星的温柔，只剩下锐利的锋芒。

抵达公司后，助理早已在楼下等候。跟着助理走进电梯，林清愿率先开口：“最近港市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林总，刚收到消息，大房的儿子林野生最近联系了几个以前依附大房的老董事，好像在密谋什么，而且他还私下接触了我们在苏杭的一个地产项目合作方。”助理苏冉低着头，恭敬地汇报着情况，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

电梯门打开，林清愿迈步走出去，听到林宇恒的名字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也低了几分。“林野生？”她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阴狠，“看来上次给他们的教训还不够，还敢这么不安分。”

这五年，她夺权时，对大房已经手下留情，只是收回了他们手里部分权力，没赶尽杀绝，没想到现在还敢跳出来作祟。

林清愿走到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助理，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告诉苏杭那边，终止和那个合作方的接触，另外，查清楚林野和那些老董事的联系，把他们私下交易的证据都收集起来。”

“是。”助理立刻应声。

“还有，”林清愿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他不老实，就不用再留余地了。我要让他知道，现在林家到底谁势在必得，要是敢挡我的路，不管是谁，都得付出代价。”

她现在不仅要守住林家的产业，更要守护好顾衍星。

林野生的小动作若是只是针对她，她或许还会慢慢收拾，可若是敢波及到顾衍星，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苏冉看着林清愿冰冷的侧脸，心里不由得一凛，连忙点头：“我马上就去安排。”

看着苏冉离开的背影，林清愿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阳光洒在她身上，却没带来丝毫暖意，她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顾衍星的照片，眼神才稍稍缓和了几分。

“星宝，再等等，我很快就会处理好所有事，不会让任何人再打扰到我们。”她轻声呢喃着，指尖轻轻拂过屏幕上顾衍星的笑脸，语气里满是坚定。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中央空调运行的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