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值、张茁萌和程琀原地消失。
忽然,一只活死人破土而出,焦枯的爪子钩住夏知初的裤腿,刹那间,谢绮星拉满弓,在遥远的距离之外射中了活死人的头骨。
同时,夏知初倒下了,倒在了尸身火海里。
谢绮星拔腿就跑了过去。
夏知初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但没关系,谢绮星接住了他,熊狮俯首钻身,将谢绮星顶上他的脊背,谢绮星一手抓住熊狮的皮毛,一手死死搂住夏知初,将他锢在自己怀里。
活尸争先恐后攀上前,谢绮星的裤腿被划烂好几道,他没空管里面的腿肉流着血的情况。
两人安全上来后,熊狮立刻调头往回跑,身后的活死人紧追不舍,谢绮星指使熊狮回到河岸边。
他垂眼轻声问夏知初:“哥哥,还能坚持多久?”
夏知初连说一句话时都会牵动全身疼痛,异能正源源不断通过“去魂钉”的链接传向操控灵器的戈弗雷,他的生命力正快速流逝。
谢绮星俯下身,将耳朵凑近了听,夏知初交代后事一样的语气,但他异常淡定:“第一件事,如果活死人控制不住,唐小娟和季然必须马上带着石文苑一起脱梦;第二件事,你有能力杀死戈弗雷,快去动手;第三件事,活尸身上残留着最后一点灵魂气息,我会用我所剩的力气牵制住活死人,时间应该很短,你抓紧时间。”
不等谢绮星应答,夏知初擅自抬手打了响指,破碎的异能外泄,从链接到戈弗雷的中途流向所有的活尸,夏知初使用了“催化剂”,布梦人的能力之一——控制原住民的意志力,活尸尚且存留着所剩无几的灵魂,夏知初的思想地基强悍,他的能量核中即使还余留最后一丁点异能,也能让活尸们的行动被冻住。
时间紧迫,谢绮星来不及决策,他只能顺从,当即高喊:“笑笑,哥哥在背上,稳着点!”
一边翻身跃下熊狮,熊狮三米多的腿高说跳就跳,继而拔腿奔向戈弗雷。
途中拉弓射箭,三柄长箭悉数落在了戈弗雷脚边,就在戈弗雷松口气以为他射空时,谢绮星用画笔改变了长箭的形态:“束!”
长箭立时变成铁制的锁链,一圈又一圈缠绕,将戈弗雷的双腿牢牢捆住了!
谢绮星奔跑在活尸静止的原野上,他速度极快,长腿结实有力,穿梭在活尸间隐匿身形,让戈弗雷无法集中注意力定位到他。
谢绮星用画笔画出一支冰弓,跳上活尸的头顶,一脚踩在一只活尸的肩头,下盘扎稳,拉开冰弓。
冷兵器在谢绮星手中是无敌的存在。
“等等!”谢绮星太快了,戈弗雷无法对他施予杀招,他喊道:“你愿意为你的布梦人去死吗?”
“要死也是你先死!”谢绮星不给他说废话的时机,拧眉抿唇,浑身肌肉紧绷,聚精会神瞄准戈弗雷。
戈弗雷却不是要狡辩,他要留遗言给谢绮星:“终有一天你们之中会有一个人先离开,到时候你就会体会到我的感受了。”
将奴役无辜的人说成是深情,这些话谢绮星都不要听。
尖利的冰箭化作锋利的刺刀,从谢绮星挤压背脊的肌肉起开始蓄力,旋风般发射出去。
三发冰箭快要射到戈弗雷的时候,他反应迅速偏头躲开,谢绮星学夏知初的打了一个响指,冰箭改变原本的航线,分别精准击中戈弗雷的额心、脖颈、以及胸腔。
谢绮星也是捕梦师,改变剧情是捕梦师的天赋。
响指再次打响,拇指摩擦中指窜出火苗,戈弗雷脚下的铁链收紧,还剩一口气没断的戈弗雷膝盖朝下,重重地跪到地上。三根冰箭并没有一丝一毫融化的趋势,反而是渗出来的血水和积液延着冰柱往下浇灌,戈弗雷彻底死透了。
他没有了支撑的力气,脸朝地面倒下去,三根冰箭的尾羽磕到地面上,彻底戳进戈弗雷的五脏六腑,把他的器官捣得稀巴烂。
真正的梦主死亡,活尸瞬间爆炸成血浆,四处飞溅着尸体碎片。
谢绮星挡脸躲开,但还是被溅了一身臭味。他将外套脱下,只留了一件单薄的背心,衣服太臭,夏知初会嫌弃他的,头发也臭,全身都臭。
他很烦躁。
戈弗雷那个狗东西终于死了,但谢绮星并没有多高兴。
戈弗雷的话响在谢绮星耳边:“你愿意为你的布梦人去死吗?”
他其实很愿意。
并没有听清戈弗雷说他的妻子的事情,谢绮星却能猜出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从拿到技能牌的那一刻起,谢绮星就立刻把夏知初的名字写到了“守卫的人”后面,许值得知后还骂了谢绮星一通,说他胡作非为,最手无寸铁的应该是石文苑才对,要守也应该守石文苑。
事实却是,即便夏知初看似并不需要守护,他依旧被罪魁祸首觊觎,被恶劣的狼群迫害。
幸好,谢绮星的确用私心守对了人,如若夏知初没有丰富的经验,现场受伤最重的就不是程琀了,应当是夏知初才对。
然而有一点谢绮星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
在谢绮星用过技能后,几乎每一次夏知初的痛,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守卫这张技能牌由于过于鸡肋,并没有被戈弗雷重视从而被禁用。守卫的原理是,用守卫者的性命牵绊住被守卫的人,以一根绳子拴住他的灵魂,确保他并不会死。
但过程中,会与被守卫者共享能力,同样也共享痛觉。
所以,夏知初的低烧难熬,被伍尔夫下毒迫害,包括精卫回归时与夏知初的共感,谢绮星通通都感受了个遍。
这什么破能力?
谢绮星想。
不能让夏知初平安无恙,一点屁用也没有。
谢绮星的情绪再度变得消沉。
如果能让他代替夏知初去痛,哪怕痛到死他也愿意。
活尸消失后,谢绮星并没有就此放过其他伤害过夏知初的人,在目睹亲弟弟死亡后,伍尔夫也快崩溃了,他跪在地上求谢绮星放过他,但谢绮星并没有,祈求可怜的侩子手在劫难逃。
熊狮缓慢踱步过来,揣起前爪,将力气全无的夏知初落下,滚进伸手去接的谢绮星怀里。
谢绮星蹲下身,单膝跪地,将夏知初轻轻放到地上,声音很轻很柔:“哥哥?”
夏知初的气息很微弱,他咬着口腔里的软肉去忍受疼痛,气力虚浮,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而这些难受,谢绮星都能感觉到。
夏知初撑起眼皮,额头的发几乎全汗湿了,唇色青紫,脸色很不佳。他还记得对谢绮星扯起嘴角表扬,但他看起来太狼狈,全然没有平时一丝一毫的风度。
一滴泪落在夏知初眉间,滚落到他眼皮上,顺着眼角滑向脸颊,搞得好像夏知初自己在哭似的。
“怎么才能不难过?”夏知初实在是没有多少力气,谢绮星看到他抬起手时,指根之间的筋脉都在颤动,谢绮星将他的手抓进自己手里,他回答:“你好起来。”
“我没事的。”夏知初用另一只手去碰前胸的扣子,颤颤巍巍几次都没办法解开,于是谢绮星帮他,拂开衣料后,竟露出了胸前触目惊心的一片鲜血。
难怪心脏那么痛,原来夏知初一直在流血。
夏知初的话语从舌根底下挤压出来,吸气长呼气短,好像下一秒就快要喘不上气。即便是这样难受,他也吐字一清二楚:“‘去魂钉’在心脏里叩着,帮我把它取出来。”
说完,将脸埋进谢绮星颈窝,紧咬着牙等待。
谢绮星用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夏知初抓着谢绮星衣衫的手指猛地拧紧。
异能从谢绮星的能量核泄出,自唇缝间渡给夏知初。
谢绮星早就让金丝熊去试探过了,布梦人和捕梦师之间运命相联,他们的异能是能够互相补充的。
谢绮星很温柔地吻他,一只手兜着他的后脑勺,一只手伸进他的心脏里去取“去魂钉”。夏知初被分散了些注意力,但疼痛还是没办法被全部覆盖,他想咬牙,却率先咬住了谢绮星的舌尖。
谢绮星只是怕夏知初死,不怕他咬自己,更不怕心脏撕裂般的疼痛。
失去夏知初恐怕比心脏撕裂更痛。
他说:“哥哥不怕,我在陪你痛。”
接着又虔诚无比的吻下去。
一汩汩清泉似的能量补充进夏知初的能量核,疼痛稍微被缓解了一些,夏知初终于能平整呼吸了,却被谢绮星狎着舌,柔软的唇肉相碰,呼吸再一次乱了套。
胸腔一阵酥麻,夏知初体温上升许多,眼角浸湿了,随着“去魂钉”被取出,心脏的血色转移到脸颊上。
谢绮星的画笔不仅能点石成金,还能妙手回春,轻轻画上缝合线,夏知初的心脏终于能再一次平稳跳动了。
疼痛逐渐缓解。
仪式结束了,谢绮星没有放开夏知初,他还想继续亲,同伴们在危机解除后纷纷聚集过来,包括苏醒过来的石文苑。
站了不知多久的阿玥咳了一声,夏知初才伸手推开谢绮星。
谢绮星眼里欢愉的劲头未褪,盯着夏知初。
夏知初没他脸皮厚,还没等谢绮星从怀抱中放开他,他先扶着谢绮星的肩膀站了起来。
“虚空之门已经开启,快些回去吧。”说话间,石小奎扯了扯夏知初的袖子,她想和夏知初讲小话。
夏知初俯身凑近,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断断续续疼着,轻声问石小奎:“你是不是不能离开虚幻?”
石小奎点点头:“妈妈此时还记不起我,她回到现实后肯定要想念我,我不舍得。”说着,眼角便蓄了泪。
夏知初告诉她:“虽然你们终究要生死两隔了,但你的灵魂因为执念的缘故长久地存留在虚幻空间,不管你遗忘她的过程是多久,她之后肯定会因为想起你而回到虚幻找你。不要担心,小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或许终有一天,你的妈妈也会像你一样放下了。”
“你说的有道理。”石小奎不哭了,她攥了攥裙角,向所有人鞠了一躬。
夏知初低头弯腰,建议她:“玛丽村的时空并不稳定,如果你不想继续待在这里,我可以给你提供一处地址,你带着阿玥一起去,那里的时空比玛丽村稳定许多。”
谢绮星点头,接话道:“坐标是DA148,有一位叫妞妞的姑娘性格很好,你们可以和她成为好朋友,如果需要帮助就呼唤我们的名字,我们会入梦去帮你们。”
“他是夏知初,我叫谢绮星。”
唐小娟也道:“我叫唐小娟,他是季然。”
季然:“记住了吗?不要忘了哦!”
玛丽村将会消失,所以阿玥也必须离开才能“活”下去。石小奎牵着阿玥,用力点头:“我不会忘记的!”最后望向石文苑,小声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忘记的,妈妈。”
两个小女孩盈满笑容,过后在众人眼前慢慢消失了。
危机解除后,石文苑被从笼子里解救出来,她虽然没有受伤,却被迷药毒晕了,一时半会反应迟钝。但她仍然记得感谢夏知初,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宝石制成的骰子:“冥冥之中我知道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之前有个好心人指引我将骰子送给你,过后应当能用得上。还有,谢谢你救了我。”
这回夏知初收下了:“哪个好心人,是小岩吗?”
“不是小岩姑娘,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太太,她叫什么我也不清楚,总之她拜托我,要让你将骰子保存好,后续会有用。”
夏知初和谢绮星相视一眼。
夏知初答应下来:“好吧,我知道了。”
梦兽有的盘旋,有的跟随在众人身边,纷纷隐入各自的识海里。众人回程,向虚空之门走去,桥那头,村民们冲几位守梦者挥手道别,一个接着一个消散在原地。
夏知初解释:“梦主已经死了,这个空间正在崩塌。”
他们终于得以解脱。
谢绮星问梦中梦的事情,夏知初向他解释:“许值带着张茁萌和程琀去往他自己创造的梦境世界,嵌套在表层梦之下,能够拖延伤势恶化的时间*。许值一般不常用专属技,用时也是紧要关头,快到性命攸关的关键时机了。”
夏知初说话时没注意脚边的石头,他被绊了一下,谢绮星撑住他。
季然和唐小娟已经跨过虚空之门,正在光里的石文苑似有所感,走到一半回头望,虚空门却没等人,光芒立刻将她全身包裹,带回了现实。之后却如同死机一般,明明谢绮星和夏知初还没有进门,虚空门却陡然消失在眼前!
快得仿佛故意关闭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谢绮星喊道,跑向虚空之门原本的位置。
玛丽村逐渐崩塌,空间被撕裂,眼前的画面慢慢变成黑色的背景布,遮天蔽日,快要将站在原地顿住的夏知初吞噬了。
谢绮星急忙又跑回去,一把抓牢夏知初的手臂,害怕他走丢了,害怕他又找不见了。
夏知初方才为了脸面强撑着一口气,此时其他人不在了,卸了全身的力气,靠在谢绮星身上。
“出不去了,我尝试脱梦,也还是出不去,我们被谁绑架在梦里了。”夏知初的吐息微微弱弱,并没有完全恢复状态所以气若游丝。
玛丽村的梦境已经结束了,所以守卫的技能牌彻底失效了,谢绮星对夏知初灵魂的感知也被断了开来。他不再能感受到夏知初的疼痛,但他的心仿佛能真切地听到夏知初微弱的低吟。
谢绮星宽大的手掌扶住夏知初的后腰,撑着夏知初的体重。另一只手扣住夏知初的后颈,他低下头,触碰着夏知初的鼻尖,他却不亲下去,只是那样亲昵地蹭蹭。
他知道此时并非敞开心扉的好时机。
但他要对夏知初说清楚,他们之间不能再出现嫌隙了。
谢绮星抬起些头,盯着夏知初漂亮的眼睛:“哥哥,玛丽村这个梦境里,一些选择并非如我所愿,而许值说的那些话我也压根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所以我不要听他说。或许你误会了我什么,才搞得我们两个都不开心。如果以后我哪里让你焦虑不安,你一定要告诉我,让我知道,让我了解你的想法。”
“我真的很在乎你。”
夏知初的脸颊很烫,他害羞地偏过头,不让谢绮星看他。
谢绮星手指上移,掰住他的后脑,将他移回来,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低下头亲了下他的眼睛,他说:“我爱你,哥哥。”
这是谢绮星第一次表白心迹,上来就是一句“我爱你”。
夏知初心跳如擂鼓,刚刚愈合的心脏缺口仿佛又要被冲开了,浑身血液加速流动,体温快速升高。
心里仿佛被谁放了束烟花,五光十色地一路炸到脑海里。
夏知初很不清醒,但他还知道保持风度,谢绮星俯下身来时,他执拗地又要躲开,谢绮星直接撤了扶在他后脑勺上的手,掌心捧住他的脸颊,低头吻上去。
脸颊被钳制,夏知初怎么也躲不开,被亲得浑身酥麻,后腰也被握着,谢绮星的手滚烫。
异能在两人之间流动,补充进夏知初缺血的心脏。
夏知初稍微有撤退的力,谢绮星就把他扣回来,牢牢锁在怀里。
“哥哥,闭眼。”
谢绮星仿佛脑门上安了监控,他的经验虽然稚嫩,但他懂得引导夏知初,比第一次吻他时更猛烈,更要具备攻击性。
谢绮星轻轻咬着夏知初柔软的舌尖,用唇瓣与他缠绵,剐蹭他口腔里每一寸软肉,手掌下移抚摸喉结,还要迫使夏知初吞吐津液。
能量在两人筋脉骨骼之间传导,谢绮星用吻为夏知初疗伤,就算这样亲昵的事情是夏知初不愿意的,谢绮星也不算干了一件越轨的事,他拿捏着正当的理由。
就是如此一个的胆小鬼,说一句“我爱你”都已经是最冒险的举动了。
他实在怕夏知初误会他,怕夏知初躲他,怕夏知初再一次找不见了。
到底是谁缺乏安全感啊?
夏知初觉得谢绮星简直就像一只随时担心流浪的小狗。在夏知初的世界里,别人爱他都是因为他的身份,或者出于利益,出于什么置换的关系,而谢绮星爱他,没有理由。
以前很少有人爱夏知初,所以那时他不敢轻易去爱。
现在面前这个人爱他,用了十足的力气,夏知初终于抬起手,轻柔而缓慢地摸了摸谢绮星的脊背。
谢绮星得到了回应,亲的更疯了,压根不想松开夏知初一丁点,哪怕此时天昏地暗,身在未知的领域。就算此时是世界末日,谢绮星也要继续亲昵,他怕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夏知初的笑声从嘴角泄出来,哄小狗似的,唇齿分开时漏出不完整的字句:“好……嗯……,好了……”
让谢绮星终于停下的不是夏知初的劝导,而是身旁传来一声熟悉的动静,像遇到令人尴尬的场面让他想弄出动静那样的。
两人分开来,谢绮星依然握着夏知初的腰,夏知初撑在他的胸膛上抬起头环顾四周。
眼前的画面逐渐亮了起来,他发现他们正处在一个医院的二楼露台,另外还有三个人,一女两男站在楼梯的转角处,盯着方才还在亲昵的两人,露出疑惑的眼神。
那个穿着时尚的女人摘掉头顶的墨镜,极其夸张地怼了怼她身旁与她长相相似,攥着拳头嘎吱响的男人,她说:“啊~噢~有好戏看咯~”
看起来都很不着调。
似乎那声提示,是除他们两人之外,另一个面露谨慎的男人发出来的。
夏知初腰还软着,挤在谢绮星怀里,脸再次彻底红了个透,耳垂都红了,似乎整个人要冒热气那样子。
窥见海洋篇·完
1.*梦中梦可以疗伤救人,参考自诺兰电影作品《盗梦空间》。
2.嘀嘀嘀,无缝衔接,没想到吧。接下来将进入第三个篇章“愚公移山”,进入第二个阶段“镜花林”,所以封面会换成第二阶段的封面。在此说明:第二阶段与第一阶段的危机不同,第一阶段在于寻找内鬼,第二阶段主要是内鬼采取行动之后,整个梦境世界变得与之前不同的这样一个危机,所以封面从鲜亮的水绿色蝴蝶,换成较为暗淡的许多焦枯色蝴蝶,像蝴蝶死去后的尸首拓印在圆形转盘上,预示着变化多端的命运和愈发紧迫的危机。
3.无奖竞猜:有猜到戴墨镜的女人是谁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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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守护玛丽村(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