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比拟 第3章 第三章 进城

秋收在村民们紧赶慢赶中，终于结束了。

一大早，启凡就敲响了余布浓家的大门。

原来前一天他们说好一起进城，启凡还答应余布浓帮她寻一间离店面近些且便宜的小院住下，免得担心余父。

余布浓家没什么东西好带的，仅仅一包裹的衣物便是全部家产了。

临走前，她看了一眼破破烂烂，但装着母亲回忆的破房子，不舍地搀扶着父亲钻进马车。

原先余布浓与父亲商议时，父亲是拒绝进城的。

但转眼一想，既然是和启凡一起，那也好有个机会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

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余父看得出来，这启凡是喜欢余布浓的。

进了城，若是启凡多加照拂，难保就产生了感情，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于是，余父半推半就地随余布浓进了城。

余布浓自然是想不到父亲这方面的想法，她只想多赚点钱，好医治父亲的病。

这便是要进城生活了，余布浓满脑子想的除了父亲的病疾，还有那天看到的宋清欢。

仙女一样的姐姐，不知道怎样的男子，才配拥有这般女子。

马车外头，与马夫坐一起的启凡，此时嘴角都快要咧得到太阳穴了。

这两年在外干活，他一直兢兢业业，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出人头地，风风光光地迎娶余布浓。

前几个月被提为店长，原想着等稳定些，再向余父提亲。

哪想余布浓主动提议，与自己一块儿到城里，还要在自己的店里务工。

这四舍五入一下，可不就是和他一块儿生活了嘛。

到时候再以方便照料为由，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近水楼台。

“呵呵呵。”启凡光是想着，就美得不行，眯着眼睛直傻笑。

启凡带着余布浓到自己租的小院，帮着搀扶余父道：

“布浓妹妹，这边是我一直住着的小院，刚好有三间小屋。

我且去收拾收拾，你们便在我这住下吧。”

“这可哪行！”余布浓听闻，忙开口劝阻道：

“启凡哥哥，让你帮我找工作就已经很麻烦你了，这屋子我还是自己租的好。”

余父一听，这多好的机会啊，可不能单独去租房。

他轻拍女儿的手道：“浓浓啊，且住下吧，你们好有个照应，让为父也放心着点。”

他转头朝向启凡，故意咳嗽了几声，道：“咳咳……启凡啊，我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久，这布浓以后还是要你多多费心。”

余布浓听父亲又说丧气话，气上心头，噘着嘴置气道：

“爹爹，你再说你身子骨不行，女儿……女儿可就这辈子都不会理你了。”

她说完松开父亲，任凭启凡搀扶着，闷头往里走。

启凡自是高兴极了，也顾不得生气走远的余布浓，只搀着余父傻笑着回应“是是是”。

这房子算是解决了，简单打扫后，也就住下了。

只是余布浓坚持要给房租费，启凡拗不过只能随意报了个数字，布浓这才没再纠缠。

启凡在的店铺是个茶馆，听启凡说这是宋清欢开的铺子，前些年生意一直不好，去年才有好转。

他就是铺子开始好转后，宋清欢又开了分店，他才得以任职分店店长。

宋清欢……这个名字余布浓知道，不就是那天的仙女姐姐吗。

她当时在台子上说铺子今年有所收益，原来说的就是这个铺子吗？！

这般想着，余布浓倒是不自觉的心情愉悦起来，心想着以后还能有机会再见到仙女姐姐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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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世事如何，时间它总是不紧不慢地走着，不等也不赶。

余布浓虽说生落的好看，但因着父亲生病，她从不舍得给自己置办新衣裳。

原先的衣裳总是缝缝补补，甚至有几件都快看不出衣服原本的布料底色。

启凡以店铺经营为由，为她置办了三两件衣裳。

俗话说，人靠衣装，换了丝缎衣裳的余布浓越发好看了。

启凡给宋清欢安排的职务就是跑堂的，端个茶水、擦个桌儿。

他说近日茶馆的生意越发的好了，正好需要个跑堂儿的。

余布浓只以为是秋天到了，茶馆生意才好。

这天眼见着就转凉了，人们闲下来喝个温热的茶水倒是极好的，却不知道好些人是为得她而来。

这世界上的人，总是纷杂。

你要说一个人好吧，他也有坏的一面。

你要说他坏吧，有时候也能勉强说出个好来。

大家总说成年人的世界总是难处很多，思来想去，难在哪呢？

大概是因为人长大了就会知道人类的复杂、人心的险恶和人性的阴暗面。

来茶馆的人多了，那自然就会混进一两个行为举止不文雅的人。

一直生活在民风淳朴的乡下，余布浓不知道原来有些人对待亲生儿女又打又骂。

不知道有些人因为心中有气，就随意打骂乞丐。

不知道有些人穿得衣冠楚楚，却会和好友当众讲污秽之词。

更不知道有些人，竟然会当众羞辱女子，还会动手动脚。

“妹妹，何故来茶馆做这苦差事，来哥哥府上，哥哥宠你不好吗。”

这已经是两个月来，第十四次听到这种话了。

让余布浓觉得自己像是货物般，被人惦记。

尽管启凡会及时救场，可余布浓依旧觉得耻辱。

启凡虽说身为店长，但本色依旧是贫民。

他在对面某些达官贵族或富商之子，不可避免地要低声下气、委婉求全。

他用极低的姿态，几乎是哀求顾客注意场所。

余布浓明知道启凡是在帮自己，却让她觉得是在抹黑。

她不知道启凡怎么说，才会让自己觉得舒服些，可就是觉得他的处理方法让她更难过。

就像今天，启凡将余布浓护在身后，微微弯腰鞠躬后，笑的几近谄媚道：

“李公子，我们这茶馆里可是只能喝茶的哦，您要是想要消遣，自是有好去处不是吗。”

今天行为放荡的男人，名叫李随，他的父亲也是个会做生意的。

近几年运势不错，生意倒是红火，不过好些生意都是与宋家有关联的。

可李公子却生性风流、不务正业，仗着家大业大抢占民女的事情，近几年屡见不鲜。

不过，最后都被李父用钱解决了，十两不行就二十两，二十两不行便五十两，总有个价位是会让人满意的。

而今见到余布浓，便起了坏心。

他想如往常对那些美貌女子般，先强占了，然后给女方父母一笔钱，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随拉开启凡，一个箭步将余布浓揽入怀中，轻挑余布浓的下巴道：

“我李随想要的东西，可还没有要不到的时候呢，妹妹请静候。”

说完，他长笑一声后摇扇离去。

余布浓狠狠地盯着李随的背影，恨不得上去打骂好解气，但是启凡不允许。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时，冒犯的言语让她忍不住想上前想打骂品行恶劣的男人。

却被启凡在第一时间拦下了，他用他“不错的口才”制止了这场羞辱之后可能发生的恶行。

还对余布浓说顾客就是“官”，我们万不可和“官”斗。

就如这次一般。

启凡见余布浓黑着脸，便上前道：“布浓，我们开门做生意呀……”

话还没讲完，被布浓抢了话：“顾客就是官嘛，我知道。”

她拿起麻布，不愿再多说，自顾自收拾起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