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婚不育在七十年代 第7章 搬家

村民们手里干着活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牛婶子看了看林双的脸和衣服说道：“林知青，你还是学学干活儿吧，你现在编好一筐玉米皮才三个工分。”

“好，我尽量。”林双头也没抬。

“看你连草都不会拔，你家是市里的吧？”牛婶子试探道。

“离市里还有一段儿距离。”林双想了想，纺织厂宿舍没在市中心，她不算说慌。

“那就是郊区喽。”牛婶子说道。

“也算是吧！”林双说道，牛婶子听林双这么说，撇了撇嘴想，郊区就郊区呗，还算是。

“你家有几口人啊？ ”牛婶子继续问。

“我家不是我一个孩子。”林双懒懒的回答道。

“看你细皮嫩肉的，你家条件挺好吧。”牛婶子又看了看林双的衣服。

“我家里小孩子多。”林双轻描淡写的说道。

“孩子多是负担重，要是你家有当官的亲戚，还能帮衬帮衬你家。”牛婶子继续试探。

“我都下乡来了。”林双抬眼看了一眼牛婶子，记下了她的样子。

旁边的周婶子听着觉得不合适，岔开话题说：“你一个姑娘家又长的这么好看，一个人下乡来，家里多担心啊！”

“要不说还得是你最了解，你家有俩闺女呢，大闺女嫁出去了，小闺女要是不招赘，都没人给你养老。我就体会不到了，我生了五个儿子呢。”牛婶子得意的对周婶子说道。

“我妈挺担心我的，但是我爸爸怕我拖累了大家很担心别人。”林双看周婶子气红了脸，怕两人打起来，赶紧接话，说完岔开了话题。

沈承一直听着他们说话，他看了林双一眼，心想，真是个狡猾的小狐狸，牛婶子一句有用的都没问出来。

这天早上，大队长来找李国庆。因为上级要来大队交流工作，沈承住在中院不合适，他看他们院里还空着一间厢房，想让沈承搬过来。李国庆一口答应了，沈承三天两头的和他们一起吃饭早就熟的很了。

饭后沈承开始打扫卫生，他的房间就在林双房间的对面。沈承干活又快又好，打扫干净就开始往里搬东西。

今天是休息日，其他知青都结伴去了县城，只有林双没去。

她正坐在院子里看沈承收拾东西时，大门口进来一人。这人她见过是会计的儿子，他手里拿着一块儿花布，非要送给林双让她做衣裳。林双怎么可能会要，推来推去也推不掉，她一气之下跑回屋关上了门。

会计儿子看林双进了屋还是不死心，刚要迈步过去敲门，只听沈承说道“你要是不走就帮我搬东西。”说完冷冷的看着他，会计儿子不敢惹沈承，只好拿着布走了。

林双趴在门后听着，沈承喊了一声：“他走了。”林双高兴的跑出来，给沈承道谢。沈承嗯了一声，继续收拾。

自从沈承搬进来林双方便多了。以前她自己打水折腾半天也打不上来多少，现在只要沈承在她用水就不成问题。

渐渐的林双开始对沈承不那么客气了，有时候还敲门去叫他帮她打水，沈承总是有求必应。

沈承有时候套到兔子，或是捞到鱼都会拿回来和大家一起吃。知青们给他钱和粮票他也不要，有时候知青们买不到东西或者想买东西没有票的时候沈承都能给买回来。

清晨还没起床，林双就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了。下雨天不用上工，是睡觉的好时候。不过林双还是起来了，她和周二妮约好了，今天去找她买鸡蛋。

过了一会儿，雨小了，雨丝细细的飘洒着，沈承站在大门口吸烟。

他抬起头来，烟雨朦胧中，近处白墙灰瓦，瓦檐滴着水，远处绿树掩映着小桥流水。这时一个打着油纸伞的苗条身影出现了，她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裤子从青石板路的尽头缓缓走来。沈承看着她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就像是一直走进了他的心里。

林双已经看到在门口吸烟的沈承了。只见他身形高大挺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分明的脸上面容冷冽。

他把烟举在唇边，没有吸，烟灰都烧了一截儿了。林双看沈承看着她，对他一笑，沈承觉得他的魂都没了。

“早点儿进去吧，一会儿雨下大了就要淋湿了。”林双一手举着伞，一手拿着几个鸡蛋。

“下着雨，你哪儿来的鸡蛋。”沈承从呆滞中回过神来。

“我托周二妮给我买的，就是太少了。”林双看沈承终于把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长长的烟灰掉落了。

“你想要鸡蛋？我给你买。”沈承还是看着她。

“我要的多也能买到？”林双眼神期盼的看着他。

“能，不过我只能每天给你两个，够吗？”沈承用力的吸着烟。

“够。”林双高兴的笑成了一朵花。

“每天早上在旁边的果园里，我给你。”沈承示意了一下果园的方向。果园就在知青大宅的旁边，前面是自留地，后面就是很大一片果园。

“行，一个鸡蛋五分钱，行吗？”林双估摸着鸡蛋的价钱。

“行，明天早上给你。”沈承扔了烟头，和林双一起进去了。

陈婉仪已经做好了饭，知青们七手八脚的搬桌子，拿椅子，把做好的饭从厨房帮着婉仪端到桌上。看到他俩进来，纷纷招呼他俩吃饭。

今天的早饭是玉米粥和玉米菜窝头。林双还是有些不习惯，她努力吃着暄腾热乎的菜窝头和咸菜丝。

“今天下雨，明天山上的蘑菇野菜肯定多。”李春红边说边又拿了一个窝头，每顿饭女知青一人两个窝头。

“我明天上山。”林双说道，今天去找二妮买鸡蛋的时候，她俩约好了，林双很好奇她还没去过山上呢。

“你不上工了？”李芬问道。

“不去了，等我们摘了野菜蘑菇回来，咋们就能吃好的了。”林双说道。

“你不上工没工分。”王翠家条件不好，不光不能帮衬她，还经常写信让她寄钱寄东西回去。

“没关系，反正，我挣的也不多。”林双总算是把窝头吃完了。

沈承早就注意到林双吃不惯知青点儿的饭。她还经常偷偷把窝头给他，让他帮着她吃。现在粮食珍贵，好多人都还吃不饱，林双顿顿剩饭，感觉很不好意思。

第二天，周二妮和林双一起搭伴去了山上。林双穿着她二嫂以前的衣服，踩着解放鞋背着背篓。

她俩沿着小路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了一片竹林。这里的竹子高耸入云，地下满是枯枝败叶。竹林里光线昏暗，俩人不敢分开，怕走散了。二妮说这里菌子多，林双拿着个竹棍，翻着地上的枯枝败叶，她俩走走停停，边走边捡。

今天她们运气不错，等到下山的时候，捡了不少菌子。她俩还发现了一个白蚁窝，上面长了一大片鸡枞，除了鸡枞她们还找到了干巴菌猴头菌见手青和一些杂菌。林双捧着一捧竹荪看，她没有见过，很好奇。

周二妮建议，今天的菌子采的多应该分一部分晒干。林双听二妮的，让她拿回家晒，晒好以后分她一些就行了。

她俩坐在路旁开始整理今天的收获，分完之后林双背着半筐菌子和半筐马齿笕，二妮把鸡枞菌干巴菌和猴头菌捡好的装了一背篓，剩下品相不太好的和其他杂菌给了林双让她带回去给大家吃。

俩人说说笑笑的往山下走。走到半路遇见了经常纠缠二妮的二流子，这个二流子在村里不光偷鸡摸狗，还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大队长经常批评教育他，可他还是能不上工就不上工。知道周家想给二妮招婿之后，他就请媒人去提亲，周婶子怎么可能会答应。虽然周家拒绝了他，可他不死心经常来纠缠二妮。

今天和二流子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林双不认识。看他们来者不善，林双握紧了她找菌子时用的竹棍。

二流子两个人挡着路，不让她俩过去。二妮想从旁边绕过去，二流子就过去挡她，俩人越走越近，突然二流子伸手就抓住了二妮的手腕。林双刚要过去，旁边的人就挡住了她。

林双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从山下跑上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沈承另一个她见过是牛婶子的儿子牛四。牛四跑在前头，他跑过来冲着二流子就是一拳，二流子挨了一拳反应过来就开始还手，二流子哪里打的过牛四，结果被牛四一顿打，二流子捂着脸含糊不清的说着狠话。和二流子一起来的人想要去给二流子帮忙，看后面的沈承也到了，迈出去的脚又撤回去了。

沈承看了看林双，看她没事儿就放松下来，站到一旁拿出烟来抽。二流子的朋友看牛四还要打，冲上去拉起二流子俩人就跑下山去了，林双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牛四和二妮。

“你俩怎么来了？”林双看着牛四问道。

“我们有事儿上山，正好赶上了。”牛四说道，他不好意思看二妮，但是他也不走。

“牛四正好你来了，正好你赶上了，正好你救二妮不救我，你赶的可真正好，不会是你正好也喜欢……”林双话还没说完，沈承就把她拉走了。

“你拉我干吗啊，耽误事儿。”林双一边走一边说道。

“耽误什么事儿？”沈承回头看她。

“牛四喜欢二妮。”林双肯定的说道。

“那也是人家的事儿。”沈承拉了林双一把，让她绕过一块儿石头。

“看牛四不好意思，推他一把，这你都不懂，你没谈过对象吧？”林双现在和沈承也算是熟悉了，说话比以前随意了很多。

“你怎么知道的？”沈承问道。

“猜的。”林双笑笑回答道。

“你这么懂，你谈过？”沈承盯着她问道。

“你猜？”林双说完就跑到前面去了。

沈承看着林双的背影，心情一下子就差了，他郁闷的站在原地，咬肌滚动用力咬着嘴里的烟。他又怕林双跑远了，只好跟着她走了。

沈承跟在林双后面离她不远，林双刚到山脚下就看到会计儿子等在小路旁。

“妹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会计儿子看到了林双，走过来打开了手里的饭盒。

“红烧肉。”林双脱口而出，一饭盒肥瘦相间油汪汪的红烧肉出现在了眼前。

“妹子，哥从国营饭店专门给你买的，还热着呢，你拿回去趁热吃，下回哥带你去饭店吃。”会计儿子说着就要把饭盒递给林双。

“我不要，你拿回家吧。”林双推拒道。

“你要是不拿走就给我。” 沈承走到了林双身后对会计儿子说道。

会计儿子看了一眼沈承，拿着饭盒走了。虽然沈承是个孤儿，但是会计儿子知道沈承的厉害，根本不敢惹他。

“红烧肉好香啊！”林双看到会计儿子已经走远了，转头对沈承说道。

“我套了只兔子，放在山上了。”沈承看了眼林双说道。

“真的，你分我一半吧，我给你钱。”林双激动的说道，来了这里她真的吃的差了特别多。

“你会做吗？你要是会做，我分你一半，不要钱。”沈承慢悠悠的说道。

“会做，会做。”林双高兴的抓住了沈承的手臂。沈承低头看着她的手，心情又莫名其妙的好了。

今天知青点的中午饭，婉仪做了炒菌子和凉拌马齿笕。林双啃着窝头，脑子里想着兔子肉的做法。其他知青吃着菌子都连连夸赞林双，婉仪说，还剩了一些菌子，晚饭做个菌子汤。

午休之后，知青们都去上工了。林双向婉仪要了一些调料，就背着背篓和沈承上山去了。

现在每人每月只供应二两油，做兔子肉没有油林双有些犯难。她上午在回来的路上跟沈承说了，沈承让她不用担心，中午午休的时候他出去了一趟。

两人到了山脚下，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沈承把林双的背篓接过去，他带着林双三绕两绕爬到了半山腰，山腰上有一处山洞，林双看了看，山洞不大看起来很干净。在离山洞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一米见方的泉水池，泉水池的水满了流向山下，形成了一条小溪。

这个地方的植被很茂盛，树木繁茂郁郁葱葱的，林双的耳边除了风声，不时还能听到各种好听的鸟鸣声，带着丝丝水气的风吹在身上很舒服。

“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林双已经走累了，她搬了一块儿石头，擦干净坐下。

“喜欢吗？”沈承把兔子从草丛里拿了出来。

“喜欢。”林双舒服的休息着。

“喜欢就好。”沈承笑道。

“这个泉水能喝吗？”林双看着清澈的泉水池问沈承。

“能，烧开了再喝。”沈承回道。

两人说着话，沈承从山洞里拿出了一个铁锅，一个竹制的小案板，还有一把菜刀，除了这些竟然还有一个竹子做的锅铲，林双都看呆了。

“你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林双走过去，看着这些东西问道

“上次来的时候。”沈承边说边整理已经捡好的石头，他想搭了一个简易灶。

“我去捡些柴。”林双说道，她看沈承用大叶子盛着水，倒在准备好的泥土上要和泥。

“别走远了，就在附近捡，有事儿你喊一声我就能听见”沈承看着林双苗条的背影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