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 第119章 第118章

翌日一早，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房间，没有闹钟唤醒，两人都睡到日上三竿。

徐晚意率先醒来，下意识想翻身。察觉腰间的手臂后，她蓦然定住身体，偏过头，男人碎发垂在额前，睡颜安稳，眉头微微舒展，浓密的睫毛在眼帘下方留下一道浅淡的阴影，呼吸匀速微弱。

差点忘了，他还在。

徐晚意小心翻身，食指隔空勾勒他的五官，眉眼，鼻梁，嘴唇。

若有若无碰到一瞬，男人半睁眼，抬手摁下不听话的手，收紧手臂埋在她的胸前。

“几点了？”他的嗓音沙哑沉闷。

徐晚意偏过头，长伸手摁开手机，“九点半。”

男人蹭了蹭她的胸，坚硬发丝轻微刺着她的肌肤，“那再睡一会儿。”

自从徐晚意走后，他连续两周没睡过一个好觉。不是被噩梦惊醒，就是睁眼到天明。

只有在徐晚意身边，他才能彻底放松身体，安心睡觉。

徐晚意应了声好，保持眼下姿势，没过多久，身前的男人似乎又陷入睡眠。她回复完工作微信后，放下手机，就着这个姿势睡过去了。

······

午饭时间，由于天气太热，徐晚意没有带江樾出去吃饭。

简单做了几个菜，吃完将近一点，又一起收拾完碗筷。

客厅空调凉意十足，徐晚意拉上窗帘，房间骤然变得昏暗，将茶几推到窗边后，客厅空间变大，她盘腿在地毯坐下，靠着沙发操作投影仪设备。

考虑到宁蕴偶尔回来家里打游戏，她上周刚买的巨型地毯，浅灰色，头次派上用场。

江樾握着毛毯过来盖在她裸露的腿部，随后在她身侧落座。

“看什么？”徐晚意翻看电影列表。

“都行。”他情绪平淡。

挑来挑去，徐晚意最后选了部经典喜剧。

昏暗环境下，两人贴坐在一起的姿势偶尔在投影幕布形成两道剪影。随着电影进度条的推进，男人渐渐偏过头，靠在女人的肩膀。

徐晚意看得哈哈大笑，但身侧的人异常沉默，不是玩她的手，就是戳她的脸，心思不在电影上。被徐晚意叫停过几次后，他索性握住那只手躺在她的腿上，呆呆看着幕布中的画面，情绪淡漠。

“你不觉得好笑吗？”徐晚意问。

“好笑。”他回答。只是不想笑而已。

“要不要换一部电影？”

“不用。”

江樾挪了挪身体，找到舒服的姿势枕在女人腿间，“继续看吧。”

他眨眼看幕布中的画面，耳边是她爽朗的笑声，但为什么自己情绪就是淡淡的，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

电影结束开始滚动字幕，徐晚意垂眸，发现江樾已经抓着她的手睡着了。怕声音将他吵醒，徐晚意按下暂停键，耳边骤然安静，她扯过身上的毛毯，将其盖在男人身上。

他好安静。

若不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她甚至会担心他是不是没有呼吸了。

好心疼他。

哎。

徐晚意抬手，轻轻抚摸男人的脸庞，他好像瘦了，指尖在昏暗的光线中顺着下颌线游走。那股清冷感还在，但没有带刺感。睡着的他卸下所有防备，露出了最脆弱真实的一面。

盯着看了许久，直至投影仪因长时间未使用自动关闭，周遭陷入黑暗。

片刻后，她捧住那张脸，倾身贴住那片泛凉的唇，拉开距离，泪水从眼眶滑落，正好滴入男人唇缝。

江樾，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江樾，我爱你。

*

太阳即将沉入地平线，远处天空被橙红色占满。又是美妙绝伦的火烧云，路人站在桥边纷纷举起手机记录美好。

客厅光线愈昏暗，溜进窗帘缝隙的日落在白墙留下一道光影。

男人枕在女人腿间睡觉，似乎极不安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静谧环境下蓦然发出一道短促的吸气声，他猛然睁开眼，胸腔剧烈起伏。

江樾喘粗气缓了半晌，从噩梦中抽离后，撑着地毯起身。他偏过头，女人靠在沙发睡着了，颊边碎发遮住了她小巧白净的脸。

这个姿势肯定不舒服。

他小心翼翼将女人的上半身挪动至地毯，让她以平行投影幕布的方向躺下后，又将毯子盖在她的身体上。

随即，他顺势朝相反方向躺下，脑袋靠拢。

卧室静谧，只剩下空调运作的声音，这一刻，他好像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声。

时间仿若被按下暂停键，江樾抬手将女人唇边的发丝撩到颊边，观察那张白净的小脸。

好乖，好可爱，也美，但美而不自知。

只有他知道徐晚意有多好，只有他知道徐晚意有多爱他。

这是他一个人的徐晚意。此时此刻就躺在他的身前，只要稍微凑过去，就可以亲上她。

他也这么做了。

只是靠过去的那刹，眼前的人蓦然睁开了眼。

徐晚意茫然眨眼，盯着近在眼前的脸，嗓音软糯，像是在撒娇：“江樾...”

男人嗯了声，保持眼下姿势没进没退，鼻尖轻轻触碰到她的，徐晚意浑身发麻，大脑瞬间清醒。

她愣怔眨眼，目视男人闭眼凑过来，温热的唇瓣贴过来轻轻吮她的上唇。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从这个吻感受到他平淡情绪下炽热饱满的爱意。

*

天色将黑未黑，在晚餐吃什么的问题上询问江樾未得到明确答案，徐晚意纠结再三，最后还是拉着江樾出了门。

打车到附近的商圈，随便逛到一家宁蕴曾推荐过的店，省去纠结过程，两人排了十多分钟便吃上晚饭。

是一家湘菜，对江樾来说除了偏辣口外，味道不错，连徐晚意都吃了一碗米饭。

结束晚餐，两人顺着商圈外闲逛，十指紧扣走路至一家著名本地奶茶店时，徐晚意打着请江樾尝试新品的旗号准备买招牌果茶解腻。

江樾不喝，她只买了一杯。

入夜后起风了，北城昼夜温差大，晚上没有明显的燥热感。附近不远处喷泉外的休息区围坐着一群小孩，嬉笑打闹声近在耳旁。

“好喝吗？”徐晚意递过自己的杯子，男人顺势低头咬住吸管喝了一口。

偏甜，很清爽，很夏天，浓厚的黄杏味。

“还行。”他回答。

两人绕出商圈即将走至马路旁，徐晚意问：“对面有个公园，我们要不要逛逛再回去？”

“可以啊。”江樾情绪还是很淡，拉过她没拿杯子的手。

商圈对面是一条河，两排柳树沿河道两岸分布，枝叶随风摇曳。步道上每隔一截分布长凳，有人躺在其间小憩，年轻人喝酒畅聊天地，情侣靠在围栏边对视，行人悠闲前行。

两人十指紧扣，顺着步道向前走了一段路，随后寻到一处空椅坐下。

河道中有游船缓缓驶过，带来片刻舒缓优美的音乐后又驶离。

感受风的凉意，徐晚意的心情异常轻松，她靠坐着，任由男人摩挲她的掌心，只想静静感受眼下这一刻的闲暇与舒适。自从进入工作后，就少有这样的瞬间。曾经触手可及的东西，也成了她日常追忆的往昔。

若是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还挺好，不过...

“江樾。”她打破沉寂，风拂过她的碎发。

“嗯？”男人偏过头看她，她并未回视，呆滞凝望眼前的河景。

“你最近是不是很不开心。”她问。

男人明显愣怔了瞬，否认：“没有啊，我现在就挺开心的啊。”

他似乎察觉不到自己的真实情绪。

徐晚意偏过头，望向那双空洞无神的黑眸，沉默许久都不曾说话。

“怎么了？”江樾垂眸，淡漠眨眼。

徐晚意长呼口气。

他的话好少。

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她不打算刨根问底戳破伤疤，弯起唇角扯开话题：“以前读大学的时候经常和蕴蕴她们过来吃饭，吃了之后我们就会在这里散步，你看那边那栋楼。”

徐晚意指远处某栋灯火通明的大楼，“我大二的时候还在那栋楼里实习过一段时间，可能那个leader觉得我能力不够吧，不是很喜欢我，项目期经常让我加班到十一点才准我回学校，有时候打不到车，我就只能走很长一段路坐地铁回去。但也不是每次都能赶上最后一趟地铁，有几次正好卡在闭寝时间到宿舍楼下，我就只能求阿姨给我开门。”

“然后呢？”男人握着她的手，纹丝不动。

“然后啊，我就和阿姨诉苦，有两次还当着阿姨的面哭了，阿姨心疼我这么晚才下班，就放我进去了。”

她不喜欢外露情绪，但那两次是实在无法坚持。

“后来阿姨都认识我了，劝我赶紧把工作辞了，没必要在那受苦。”

“但我还是坚持了三个月，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轻我，就算她针对我，我还是坚持下去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徐晚意笑着吐出曾经的苦水，但江樾听完并不想笑，只剩下心疼。他想，有多少日夜，她是独自背负工作的压力熬至深夜，又有多少日夜，她独自面临崩溃只能咬牙继续前行。

“小意。”

“嗯？”

“要是那个时候我陪在你身边就好了。”

徐晚意愣怔，鼻尖蓦然泛酸，眸中氤氲泪花。她慌忙移开视线，故作轻松的口吻，“没事啊，你现在就在我身边。”

那是她来北城度过的第二个冬天，也是最冷的一个冬天。

面临工作和被针对的巨大压力，她常常在回学校的交通上偷偷抹眼泪。公交车上，地铁上，网约车上，走回学校的路上。

那一晚，下雪了。她很想很想他，不止一次幻想，要是她没有推开他就好，要是他还在就好。

“小意。”

“嗯？”

“你不要听别人对你的评价，你很好，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知道你的好。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绝对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嗯我知道。”徐晚意将眼泪憋回去，笑着看身侧的人。

他的眼睛里好像多了一种心疼的情绪。

她还未离职时，宁蕴就在网络发现多条被那个人逼走的实习生发布的帖。那个人对任何人向来如此，尤其看不惯能力出众的人。只能说明人类多样性吧，她以为不会有人那么坏，还是太理想化了。即便知道那个人的品行后，她还是坚持了三个月，最终离职前一天在宁蕴的唆使下发了一段长文给她。

时间太久忘了具体内容，她只记得最后一句：【我选择忍气吞声并不代表我屈服于你的权威，我只是想看看你还能做出怎样离谱的事，我还能坚持到何种程度。事实证明，我还是挺厉害的，比你厉害。】

后来的后来，也不是谁都像她这么能忍气吞声。她走后，那个人的继任是她的学妹，入职不到半月便把她的所作所为po在网上，举报她利用公司机密赚外快，最后，她被辞退了，几乎被全行业拉黑。

只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小看任何一个被压榨的大学生。

“那个时候很辛苦吧。”江樾摸了摸她的脑袋。

徐晚意仰头，杏眼晶莹透亮，“对啊，很辛苦，不过我已经熬过来了，我现在是打不死的徐晚意！”

任何挫折与苦难都无法将她击溃。

话音刚落，男人蓦然弯起唇角，发出低低的笑声。

他终于笑了，不是淡漠地笑，而是发自肺腑地笑。

“干！嘛！啊！”徐晚意故作气恼，双手环胸，“干嘛笑我！”

“没有啊，我没笑。”男人强行将唇线绷直。

“算了你想笑就笑吧，我不介意。”徐晚意垂头摸出手机，嘴角却偷偷扬起。

“我真的没笑你，我是觉得你很可爱啊，你现在是打不死的小意了。”江樾解释。

徐晚意哼了声，抬起头，“蕴蕴问我们要不要去清吧喝酒，你想去吗？”

男人沉默了瞬，刚张嘴就被徐晚意打断：“没事你不想去我和她说一声。”

“可以去。”

徐晚意急着打字没听清，愣怔抬眸：“嗯？”

“走吧。”男人站起身，“感受一下你们北城的夜生活。”

顺便看看，她平时和宁蕴出去喝酒都是什么状态。

*

宁蕴发来的地址位于北城著名古街附近，一家有乐队驻唱的清吧，平时需要排队。她提前预订后临时被同事放鸽子，抱着被拒绝的心网撒到徐晚意处，没想到等来的是一句“OK”。

和江樾打车到定位处，不到八点，附近人潮拥挤，旅客四处游逛。枝桠交错的行道树街边坐落着一栋古典风格建筑，一行穿着时尚的年轻人坐在门口排队。推开门，光线变得昏暗迷离，映入眼帘的是一面被凿空的高墙，摆放了酒瓶直至二楼，吧台旁侧的小舞台有三四个外国男人正在演奏爵士乐。

她穿着简单白T和牛仔裤，还是一脸素净勇闯潮人局，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徐晚意左右观望，最终在边缘位置发现朝她们挥手的宁蕴，一字肩，大波浪，妆容精致，显然她今天带着目的出门。

“哈喽哈喽，我是宁蕴，终于见到本人了哈。”宁蕴挑眉意味不明看了眼徐晚意，随即和江樾打招呼。

“你好。”江樾礼貌回应，松开手让徐晚意坐在小沙发内侧。

“你们看看要喝什么，我还没点。”宁蕴递过酒单，撑下巴欣赏对面养眼的情侣。

翻看酒单须臾，徐晚意确定自己想喝的低度数果酒，随即偏头，“你喝什么？”

一首抒情歌结束，紧接一首欢快的歌曲盖过她的说话声，徐晚意凑过去靠在男人耳边，复述之前的话：“你喝什么？”

殊不知，宁蕴将这一幕偷拍下来，分享至宿舍群，附带两个“啧”。

-许茄芯：【nb】

-袁圆：【哟】

宁蕴心满意足放下手机，继续观赏养眼画面。

男人偏过头，回复徐晚意：“和你一样。”

“不行，你不能喝酒。”想都没想，徐晚意无情拒绝，翻酒单至最后一页，叫来服务员。

“一杯可乐。”徐晚意再次翻酒单，指其中一个花里胡哨的名字，“还有一杯这个‘漫游繁星’。”

······

光线微弱的环境下，发出明显亮光的手机屏幕不断弹出新的微信消息，趁宁蕴向江樾刨根问底他们之间的恋爱故事之际，徐晚意拿过一旁的手机将亮度调至最暗，忽然愣住。

她以为是工作微信，但迎接她的却是...

许茄芯：【什么意思 背着我们偷偷见面】

宁蕴：【哪有偷偷光明正大好吧】

袁圆：【什么意思 背着我们偷偷见面】

许茄芯：【@ephemral 什么意思小姐姐】

自从和江樾和好后，许茄芯就一直嚷嚷要一起吃饭，想看看能让徐晚意念念不忘六年的人究竟本人长什么样。虽然从高中的照片就能看出很优越，但百闻不如一见。

徐晚意笑着回复：【你这不是还在爱丁堡吗等你回来一定请你吃饭】

放下手机，她小抿了口酒，听到宁蕴一本正经问江樾：“你身边还有单身的优质帅哥吗？”

扑哧一声，酒精呛到喉咙，徐晚意忙不迭开始剧烈咳嗽，五脏六腑随之猛颤。

“慢点。”江樾抬手轻拍她的后背，徐晚意说不出话，喉咙的刺激感直至大脑，她拿过桌上的白水一饮而尽后，嗓子稍微好了些。

“你没事吧？我刚刚那句话这么吓人？”宁蕴大惊失色。

她满脸通红咳出眼泪，清了清嗓，虚弱地摆手笑：“没...没事...”

又咳了咳，嗓音清晰些：“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宁蕴不乐意了，学许茄芯说话：“什么意思小姐姐。”

“你身边还有单身的朋友吗？”徐晚意偏头笑弯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液体。

男人抬手替她擦拭掉，徐晚意连忙摁下那只手，下意识看对面的人。

宁蕴皮笑肉不笑，眨眼，似乎在说，你们再在我这个单身狗面前秀一个试试呢。

“咳咳，那个，要是有的话可以介绍给蕴蕴。”徐晚意找补。

江樾认真回忆，“除了师兄，好像没有了。”

“霍警官挺好的诶，不过他是不是快三十了？”

得到“三十二”的答案，徐晚意挑眉看宁蕴，“怎么样，你能接受三十二吗？”

“跟我哥一样大就算了吧，我还是往低处看看弟弟。”宁蕴疯狂摇头，“去上厕所不？”

徐晚意应声：“好。”

······

排队上完洗手间，徐晚意和宁蕴手拉手顺着座椅间狭窄的缝隙走回原位，乐队中场休息，耳边的喧哗声愈加明显。

认真看路之际，徐晚意的胳膊被轻轻碰了下，她偏过头，顺着宁蕴的视线望过去，愣怔了瞬顿觉无语。只是一个上厕所的工夫，就有两个女生站在她们座位旁，不用想，肯定是在要微信。

因为她也陪宁蕴干过这种事。

“真的不能加微信嘛？我第一次要微信诶。”其中一个穿着较为大胆的女生装乖，和宁蕴曾经用过的话术如出一辙。

“我有女朋友，不好意思。”江樾冷漠拒绝。

“诶不好意思啊，让一让。”宁蕴故意从两个女生中间穿过，落座于江樾对面。

而徐晚意，轻轻踢了踢男人的腿，挑眉示意：“你坐进去。”

江樾照做，两个女生上下打量徐晚意后转身离开。

“她们来要微信。”江樾坦白，“我说我有女朋友。”

这就是他在南城很少去酒吧喝酒的原因，每次去来要微信的一大堆，问都被问烦了。

“长得帅也有长得帅的烦恼啊。”宁蕴笑出声。

徐晚意“哦”了声表示知道了。

手被炙热的掌心包裹，男人凑过来，“不高兴了？”

“没有啊。”徐晚意另只手拿起手机，却发现一条未读消息。

蔡泽：【徐姐也在楼顶吗】

楼顶是这家清吧的名字。

徐晚意愣了瞬，左右观望，还没收回视线，一个穿涂鸦白T和黑色工装裤的潮男站了过来，“嗨。”

宁蕴眼睛骤然发亮，招呼还没说出口，听到男人接下来的话差点没坐稳。

“徐姐，你们要过来一起玩儿吗？”

江樾：？

他半月无波无澜如一条水平线的心情，在这一刻突然升至峰值。

小剧场：

宁蕴：啥意思？徐姐？

江樾：啥意思？

徐晚意：我同事啊都说我同事了！

宁蕴：好的徐姐。

江樾：回家再和你算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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