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病房里
顾晏泽推开房门就看见燕榷云恹恹的躺在床上,心里不由的害怕。纵使他在心思缜密的替他考虑了良多,但是还是会有疏忽的时候。后续事宜虽然已经办理完毕,但是他的一颗心在没有触摸到躺在病床里的人的时候,依旧高悬。待他走进,将病床上人冰凉的手握紧,十指紧扣,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片段里他总是这样做。
顾晏泽自事故失忆和楚怀远取得联系后,有接受来自楚怀远介绍的心理医生的治疗,目前看来确有效果。Liora(心理医生)说燕榷云是引导记忆的良药,顾晏泽却觉得不以为然。他觉得燕榷云心里是有他的,但不是现在的他。所以那天被伯母发现后,燕榷云本能想要逃避时,他发了狠第一次发了疯,事后道过很多次歉,这几个月的因为顾家接二连三的行动不得已暗中谋划,订婚本就是无稽之谈,何况是合照之类,他本就想着和沈小姐合作共赢结果是对方索要太多只能彻底制裁。
很难想象燕榷云早上醒来时发现几千亿身家的顾总握着他的手在床边睡着时的震惊程度,不亚于他第一次在他面前发病说想要将他关起来的程度,当时想要反手将他打醒却被止住,以至于这几个月除了日常陪伴他不让顾二亲热,所以他决定逗逗他,但没成想自己先沦陷进去了。
“顾晏泽,你怕什么,无论你是否失忆都是我毕生所追求的人,你的心理医生是我拖文潇姐请的只是让楚哥办事而已。”
“还有,我想事已至此,我们俩的关系以后还是少见面吧。”
“我知道你和沈小姐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也不必将他家里的事公布于众吧,对于他们来说太过残忍了。”
“阿云,你太天真了,难道他就不过分吗,他要的是你的命啊!”
“我的命在你看来真的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请你对自己好一点,要不然强制执行健康的计划表。”
“合理怀疑你在演我,小燕!”
燕榷云被拆穿双手着拽着顾晏泽的领口,和他拥吻,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非常慌乱但又很热烈。几个月都没亲近了,本想着趁着能休息的机会好好放纵一番,但是顾二顾念着他的身体并没有太让他得意,将他想往下的手捉住,双手紧握。
手机铃声打断了片刻温热,是燕榷云的手机,来电显示是燕凌萱女士。
响了两声后,顾总拿过来开免提。
“喂,宝宝,小张说你在医院打点滴,需不需要妈妈过来陪你!”
“不用了萱女士,我后天就得回去拍戏了,这两天有邵哥陪着。”
“那妈妈问你点事情哦,你最近没有去见陆导吧,他说的话你也不要信呀!”
听了母亲突然这样说,燕榷云稍作思索但是不解,问:“为什么?”
萱女士突然大声讲话,“妈妈说你就听着,其他事不要多问,好了那你难得休息两天,有人看顾就行。”说完就挂了电话。
……
病房内沉默良久,顾晏泽将阿云的手机放回原处后,顺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说:“你去见了陆导演,他说了什么吗?”
“确认了一件事,我母亲多年和陆导的感情是假的。”燕榷云略显沉默了片刻又道
“以及帆哥和你是表兄弟,但是你不知道!”
“?我知道的,他早就和我说了。”顾晏泽摸了摸他的头说道。
“哼,那你不告诉我,当时拿人的时候还嚷我着急,原来早就串通好了。”说着便要挣脱他的手。
顾晏泽只好安抚他,并未让他挣脱掉反而越牵越紧,身体微微靠近缚在他耳边,暧昧的说:“还不是他想你了,你不来我不安心啊。”
“哼,上来睡会儿。”燕榷云心里暖暖的发话。
“不了,我在旁边的床小眯一会儿,省的你经纪人看见了念叨!”顾晏泽醋醋地。
“他敢说你,你可是大名鼎鼎的顾总,a市顶级资本家!”燕榷云不置可否地说道。
“资本家又如何,还不是只听你的。”
“所以,可以和我说说七年前的事吗?”
“……”燕榷云被顾晏泽这么直球地问话问懵了,沉默着不着痕迹地避开视线。
“为什么回避?榷云,有什么不能说的。”顾晏泽疑惑地看着他微偏斜的眼睛说,那是一双迷倒万千粉丝的眉眼,侧面看也是风情万种。
顾晏泽忽然靠近,用两指轻捻着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非常疑惑。瞬间的靠近却让燕榷云的心跳加速,脸红耳热,不等他反应过来顾晏泽忽得亲了一下他的眼尾,离开后才说:“行了,不逗你了,你想开口的时候自然会说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聊。”
话音刚落,张经纪人就开了房门,毫不客气地问:“顾总今天不忙吗?小燕总打一天吊水你就陪一天,您现在不怕您家老爷子发现了吗?”
顾晏泽转过身依旧一身西装革履,冷漠地看向进来的人,冷声道:“你是在质问吗?那我也想问问你,如果昨晚不是我过来,小燕的秘密我到现在还不清楚。”
“吵什么?泽哥请你出去一下。”燕榷云眼见着自己的小秘密要被发现想打断他们聊天。
“不出去,除非你亲口告诉我真相!”顾晏泽死皮赖脸要呆在这,小燕没招了小燕委屈小燕躲被窝。
顾晏泽看了一眼躲在被窝里的小燕,和坐在沙发上的张经纪人说:“你之前说的条件我都答应,你先出去吧后天早上再过来接他去片场。”
“顾总,我警告你不要再伤害他了,他说与不说七年时间已经过去了,伤害已造成求您放过他吧。”邵哥最后还是没忍住恳求着说,他知道这是燕榷云和顾晏泽之间的事他本不应该横插其中,但是回国后这段时间顾二时好时坏的精神状态让他害怕却又鼓起勇气为朋友讨个说法。
“张经纪人,我说了请你离开。”
燕榷云听着他俩又要吵起来的架势,赶紧站到他俩中间道:“顾总想要知道真相问我就好不必牵扯旁人,邵哥你先出去。”
“小燕,你忘了他上次怎么对你的了吗。”张经纪人不管不顾着急道。
“邵哥,你今天话密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都说了你不可以问。”燕榷云见他不理会怒道,并做出了请的手势。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邵哥只能听小燕的话顶着顾总的威压离开了特护病房。
“你故意的,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燕榷云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想快一点恢复记忆,但是他曾经问过Liora失忆的人恢复期限很有可能是永远,而且建议他最好是远离他的生活不要给他刺激。知道归知道,可是眼前人是他惦记了七年的爱人,他怎么能做到弃之不理,何况他如今可以回来和他一起面对危难。
“所以你今日会说吗?”顾晏泽见张邵庭走了心情大好,也不回答他的话,反倒是把眼前的人拉近怀里抱着温柔地反问。
“我暂时不想说,泽哥你答应了他什么。”
“好在你留了一手并么有真的签沈家的公司,如今自是可以撤回单开工作室,他想要我给你在这处有一个利于你事业发展的空间。”抱也抱够了 ,该谈事情了,顾晏泽放开怀中的人,神情正色道。
“所以,他要的我早已经给了,我想知道的你何时告诉我。”
燕榷云知道眼前这遭是躲不过了,犹豫了好久等准备下定决心要说的时候,门开了。
“顾总,人让你抱也抱了,也留你一宿了,该让他好好歇息了吧。”陈医生进来后,身后的佣人便将早饭端上来,便很快退了出去。
“我只想要一个真相,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要拦我。”顾晏泽生气了,转过身和陈医生对峙。两人使这一间小小的特护病房瞬间剑拔弩张。
“我说还不行吗?不必为难陈医生。”燕榷云哽咽了。
“你不许说,小燕 。顾总想要知道,就和我出来,我们慢慢聊。”陈医生知道他的为难7年已久,自是不想兄弟再次被架在火上烤,便处于礼貌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哼。”顾晏泽看他客气的份上,便叮嘱了燕榷云好好吃饭休息,自己跟着陈医生去了会客室。
燕榷云见他和陈医生走了,便打电话叫邵哥回来商议对策。
会客室
“陈医生,我真的不该问他吗?”顾晏泽落座与沙发上,不解的问。
“顾总,如今的你没有心,以前的你是不会过问的,尤其是会让他伤心的事。”陈医生也毫不客气的回答道。
“你说吧,我听着。”顾晏泽一反常态的逼问,让人胆寒。
“先说好,你不可以在找小燕的麻烦了,他受的苦够多了,如今再也禁不起你的伤害了。” 陈医生说话算话,也是个识趣人。
七年前的事要从你和小燕的感情泄露到你爷爷那说起。
毕业晚会的鎏金吊灯转着暖光,把礼堂照得像浸在蜜里。小燕刚踏上舞台,顾晏泽的指尖就攥紧了口袋里的情侣手链 —— 链身是细巧的银环,尾端坠着颗小得刚好的月光石,刻着 “燕” 字的那面被他摩挲得发温。他坐在第一排正中央,视线像系了线,跟着小燕的广袖飘转。月白襦裙扫过舞台地板时,腰间珍珠母贝香囊的流苏晃了晃,顾晏泽忽然想起上周小燕缝香囊时扎破的指尖,当时少年把出血的指腹含在唇间,还笑着说 “顾晏泽哥的礼物,得缝得牢一点”。
钢琴声如潺潺流水般漫溢开来,小燕广袖翻飞的动作骤然凝滞。他黛眉微蹙,缀着珍珠的发簪随着转身轻晃,水蓝色襦裙扫过青砖地,带起一抹若有若无的香风。当琴声攀至高音区,他突然踮起足尖,身姿宛如惊鸿掠水,广袖舒展如流云,在聚光灯下旋出层层叠叠的残影。而他指尖在琴键上翩跹,抬眸时,发间玉冠折射出碎金般的光,尾音消散的刹那,朝顾晏泽飞快眨了下眼 —— 那是他们之间的小暗号,意思是 “等我,有惊喜”。顾晏泽望着舞池中衣袂翻飞的小燕,忍不住弯了嘴角,刚要抬手比个 “好”,身后突然传来皮鞋踩过地毯的闷响,整齐得让人发慌。
他回头的瞬间,心脏猛地沉了下去。爷爷穿着笔挺的黑西装,翡翠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身后两个穿黑西装的随从跟得极近,像两尊沉默的石像。周围的欢呼声不知何时低了下去,连钢琴余韵都像是被冻住了。“阿顾,” 爷爷的声音没带半分暖意,却清晰地传到礼堂每个角落,“硕博连读录取了,爷爷替你高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像扫描仪般掠过穿名牌的男生,最后定格在刚走下舞台的小燕身上 —— 那眼神太冷,小燕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攥着衬衫下摆的手指,把布料捏出了几道白痕。
“叫上毕业班的世侄,一起吃个饭。” 爷爷的话像定音锤,刚说完,两个随从就上前,半扶半引地把几个穿定制西装的男生往旁边卡座带。路过小燕时,其中一个随从顿了顿,语气含糊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这位同学也一起吧,顾总说人多热闹。”
小燕的帆布鞋在水磨石地面上碾出细碎声响,走到门口时,后脚跟像被无形丝线系住般猛然顿住。他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状的阴影,偷偷掀起眼帘的瞬间,瞳孔里漾开惊惶的涟漪,像是误入陷阱的幼鹿撞见猎枪的冷光。
红木椅发出吱呀一声,顾晏泽霍地站起时西装下摆扫过桌面,钢笔滚落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还未等他迈出半步,苍老的手掌便如铁钳般扣住他的手腕,爷爷布满老年斑的指腹隔着挺括的西装面料,将疼痛一寸寸碾进他的骨缝。“急什么?” 浑浊的气息裹挟着陈年普洱的苦涩喷在耳畔,老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睁大眼睛瞧仔细,省得哪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顾晏泽僵在原地,如被钉住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燕被拽进卡座。爷爷翘着二郎腿,姿态闲适地朝服务生招手点单。小燕蜷缩在一群身着潮牌的公子哥中间,浑身紧绷,宛如一只受惊的鹌鹑,双手死死捂住膝盖,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
不锈钢汤匙碰撞碗沿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小燕盯着碗里凝结的猪油花,指甲深深掐进红木筷的纹路。爷爷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滑到鼻尖,浑浊的眼珠在镜片后转了转,把咬过的酱鸭腿放回转盘,油乎乎的手指敲了敲桌沿:"听说现在大学生流行勤工俭学?" 他故意拖长尾音,喉结上下滚动时露出脖颈松弛的褶皱,"你这细皮嫩肉的,该不会连抹布都拧不动吧?"
转盘突然被大伯用力拨了半圈,糖醋排骨的汤汁溅在小燕手背。他慌忙抽纸巾擦拭,听见爷爷的声音裹着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父母做什么营生的?" 这句看似寻常的问候,却像审讯室的探照灯,照得他耳尖发烫。掌心沁出的汗洇湿了筷子,青花瓷碗在指尖微微发颤。
"我爸... 是影视行业的。" 小燕垂眸搅动着碗里的白米饭,碎发挡住泛红的眼角。中央空调的冷气突然变得刺骨,他数着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强迫自己咽下喉头的硬块,"母亲是演员。我随母姓,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话音未落,隔壁桌小孩打翻饮料的哗啦声惊得他肩膀一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从高中起就拿全额奖学金,寒暑假在剧组做场务,上个月刚还清助学贷款。"
转盘再次转动时,小燕盯着旋转的酱鸭腿,恍惚看见父亲西装革履地站在颁奖礼红毯上,母亲戴着鸽子蛋钻戒在聚光灯下浅笑。而此刻他蜷缩在廉价饭店的卡座里,用编造的 "独立人设" 抵挡着现实的锋利。
邻座的男生嗤笑了一声,顾晏泽猛地拍了下桌子,刚要开口,爷爷冷冷的眼神扫过来:“阿顾,规矩。” 他的话像块冰,把顾晏泽到了嘴边的话堵了回去。散场时小燕攥着顾晏泽的衣角,指尖冰凉,声音里带着点颤:“泽哥,我没事,你别跟爷爷吵……” 顾晏泽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着,疼得厉害,却没料到,这是他最后一次好好跟小燕说话。
两年后,顾晏泽在A市大学的实验室里对着数据报表发呆,手机突然响了,是燕一帆的号码。他接起电话时,还能听见那边隐约的机场广播声。“阿顾,我来A市出任务。” 帆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带着点风尘仆仆的哑,“出来见一面吧,有话跟你说。”
咖啡馆在A大附近,雨丝斜斜地敲着玻璃窗,把窗外的红灯笼泡成模糊的暖影。陈坐在帆哥旁边,手里攥着杯没动过的热咖啡,看见顾晏泽进来时,轻轻点了点头。帆哥把一杯热可可推到顾晏泽面前,杯壁上凝着水珠,他指尖在杯沿摩挲了半天,才沉声道:“我上周在国外碰到小燕了,他在一家中餐馆端盘子,穿得很薄,手冻得通红。”
顾晏泽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杯子,热可可洒在虎口,烫得他一哆嗦,却没知觉。“有些事,陈医生也知道部分,今天我跟你说清楚。” 帆哥的目光落在顾晏泽发白的脸上,语气重得像压了石头,“当初那个匿名邮件,是陆文均搞的鬼。他从小就看小燕不顺眼 —— 你忘了?小时候,要不是你在小燕身边保护他,小燕都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所以他一直记恨着。后来他知道你爷爷看重门第,就故意找人拍了你和小燕在图书馆牵手的照片,添油加醋写了些‘图钱’的话,发给你爷爷。”
顾晏泽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想起陆文均之前看小燕的眼神,那种阴沉沉的、像毒蛇一样的目光,他自是知道他兄弟俩关系不好,却没放在心上,还是着了道。“还有你前年急性阑尾炎穿孔那次,” 帆哥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疼,“你进 ICU 的第三天,你爷爷趁你没醒,拿你的手机给小燕发了条信息,内容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别再纠缠’。”
陈医生在旁边轻轻叹了口气,补充道:“我当时在医院实习陪床,看见你爷爷拿着你手机打字,还以为是给你家人报平安,没多想…… 后来小燕给你发了好多信息,都被你爷爷删了,他还把小燕的号码拉黑了。”
“最过分的是,” 帆哥的声音有点发颤,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照片,推到顾晏泽面前 —— 照片上是小燕,站在顾晏泽家茶室门口,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卫衣,手里攥着个信封,眼睛红得像兔子,“你爷爷单独约了小燕来这里,把你在 ICU 插管子的照片拍给他看,说‘你再跟阿顾在一起,下次躺进去的,可能就不是他了’。他还说,要是小燕不离开,就断了你的科研经费,让你连学都没法上。”
“小燕那时候才 18 岁啊……” 陈医生的声音哽咽了,“五年前,他姐姐陆文潇拉着我的手,哭着说‘小陈,小燕一个人在国外我不放心,你别让他受委屈’。这两年我在国外跟导师做项目,好几次看见他在便利店打工到凌晨,冬天裹着件旧棉袄,手里还攥着个凉馒头。有次我去他出租屋,看见他书桌上摆着你的照片 —— 就是你高一帮他挡小混混时拍的,照片边缘都被他摸得起毛了。他跟我说,‘啊陈,我不能找泽哥,我怕爷爷真的对他不好’。”
顾晏泽坐在那里,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把玻璃砸得噼啪响。在陈医生的回忆里他似乎想起毕业晚会那天,小燕在舞台上看他的眼神,亮得像星星;想起小燕送他的那枚木质书签,背面刻着小小的 “顾” 字,他一直夹在常用的书里,边缘已经磨得发亮;想起自己从 ICU 醒来时,翻遍手机都找不到小燕的聊天记录,爷爷说 “小燕嫌你麻烦,跟别人走了”,他居然傻傻地信了,还对着空聊天框哭了好久。
原来那些他以为的 “不告而别”,是小燕咬着牙藏起来的委屈;原来那个总说 “泽哥,我没事” 的少年,是在用自己的喜欢,赌他的平安。顾晏泽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眼泪砸在热可可杯里,溅起小小的涟漪。他抬手捂住脸,指缝里漏出哽咽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念着 “小燕”,却再也回不到两年前那个有星光、有钢琴声的夜晚了。
陈医生递过来一张纸巾,拍了拍他的肩膀:“顾总,现在知道也不晚。七年过去了,他也回来了,我想请你好好对他。” 顾晏泽抬起头,眼里满是红血丝,他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照片,指腹摩挲着小燕泛红的眼睛,忽然站起身:“走,找他去。” 雨还在下,但这一次,他不想再让小燕一个人淋雨了。
练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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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