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学长你有很多秘密,我说过我很聪明的,所以我不会问你,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你再告诉我也不迟,我不会生气的。我只希望你健健康康的,保护好自己。”
仰起头的陆妍,眼睛亮晶晶的,似有星星在里面。
无家可归的狗狗会渴望温暖和闪耀,姚衍桦将头埋进陆妍的肩上,轻轻出声:“好。”
“好?”转而,陆妍一句响亮的反问令他笑出声。
“怎么?我答应了你倒是惊讶上了。”
“总觉得有点太简单了。”
一般电视剧里主角不都是要历经千辛万苦才修成正果的吗?
再度将人揽在怀里,姚衍桦一边轻抚,一边带点苦笑地说道:“那可一点都不简单。”
他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想法,一步步引诱她上钩的,其实他才是感情里的胆小鬼。犹豫再三之后,姚衍桦还是决定先给陆妍铺垫一下之后。
“陆妍,我现在没法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但是希望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可以信任我。”
“好!”
陆妍的回答毫不拖泥带水,既然做出了决定,她就会无条件地相信姚衍桦,这是她的原则。
“走吧,我们回家。”
“哎呀,学长,要不你背我回去吧,我有点走累了。”陆妍蹲在地上,抬头撒娇,在看见姚衍桦半蹲的姿态后,屁颠屁颠趴了上去。
“嗯,原来这就是被人背的感觉,不错不错。”
被陆妍逗笑的姚衍桦被扯住了脸皮。
“笑什么?”
“我笑某人记性不好。”姚衍桦把人往上背了点,“不过她都不记得自己的酒量,也正常。”
一些社死的回忆涌上心头,陆妍记起刚重逢的时候因为两段记忆混在一起,误以为现在的她酒量很好,所以大胆点酒,结果一杯倒,赖在姚衍桦的车上不肯回家,后来还是被人背着送回去的。
捂住姚衍桦的嘴,陆妍让他物理闭嘴。
“好了,可以了,学长,有些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嗯,人也一样。”姚衍桦低语。
那些让陆妍不甘心的人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她的世界里,给他滚到天边去。
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的陆妍注意力全放在了他惊为天人的侧脸上面,抖动的睫毛,挺直的鼻梁,以及白皙透亮的皮肤,有股子想让人调戏的念头。
手指不自觉在他的脸颊上划过,被突然顿住的脚步往前一倾,陆妍的嘴正正好地怼在了姚衍桦的侧脸。
好软。
好软。
两个人想法一样。
“故意的?”姚衍桦看着难得会不好意思的陆妍,也没舍得调侃,“到了,上去吧。”
“不是故意的。”
迈着小碎步,陆妍就往单元楼里冲,又在等待电梯的过程里,猛地一掉头,在姚衍桦没有反应回来的时候,一垫脚,在他的嘴唇上浅浅落下一吻,满脸得逞的笑后背着手后退。
“这才叫故意,学长,晚安,礼物我很喜欢。”
嘴角还残留着一点温度,鼻尖还能闻到陆妍发丝留在风中的清香,姚衍桦望着她的身影在电梯门之间越来越小,低头笑出声,鬼精鬼精大概就是形容她吧,平时装出娇憨的样子让人放松警惕,关键时刻比谁行动都迅速。
他忍不住低下了头,试图掩饰那太过外露的情绪。
已过零点的夜风恰在此时拂过,温柔地撩起他额前几缕不听话的黑发。
反正,他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好到觉得来这里之前被教训那通电话,也不过是他获得现在奖励的挑战罢了。
就让这场恋情如刚刚的烟火一般,盛大绚丽,如梦如幻,多年之后可以令人们津津乐道——这是某位胆小鬼给他女朋友偷偷准备的礼物。
连续几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后,空气中那股刺骨的寒意终于被彻底冲散。
阳光一日比一日慷慨,透过新生的嫩绿叶片,投下明亮而温暖的光斑,街上的人们步履也显得轻快了许多。
而陆妍自从和姚衍桦在一起后,二人的相处模式也如这逐渐转暖的天气,平稳而自然地向前流淌。没有戏剧化的激烈冲突,也没有刻意营造的浪漫惊喜,更多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细水长流的陪伴。
姚衍桦依旧宠着她尊重她,会在加班的深夜,顺路带来一份热腾腾的宵夜,他常会开车带她去市郊人少的湿地公园散步。她则是总想着将好东西分享给他,陪着他一起去书店,一坐一下午,加上她在外人面前没脸没皮的性格,别人的调侃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反而还会借势攀着姚衍桦胡说八道。
搭在姚衍桦的肩膀上,陆妍正刷着手机,门口闯进一个不速之客。
“阿衍……陆妍也在呢。”傅晗依旧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这周末嘉盛在新别墅开一场暖房派对,邀请你一起过去。”
将邀请函放在桌子上,傅晗客气地带了一句:“学妹也可以去。”
刚进门的时候没装好是直呼大名的,现在又一口一个学妹。
陆妍拿起邀请函,做得还挺精致。
“学长,你要去吗?”陆妍倚在他的怀里,征求他的意见,毕竟她也不是什么控制欲强的人,自由社交完全可以。
但姚衍桦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邀请函,将选择权抛给了陆妍:“你想去吗?”
陆妍和他们谈不上熟,自从和姚衍桦在一起后,和傅晗的关系明面上都冷了许多,去也是尴尬。可这毕竟是姚衍桦老板的邀请,不去好像会驳人面子。
“有点想去。”陆妍说了违心话。
“那我们就去。”
这俩人一唱一和,傅晗站得没劲,就主动退了出去。
像抓小猫一样,姚衍桦拎起了陆妍的领子,保证她不痛,但又让她坐正。
“说吧,为什么要撒谎?”对陆妍,姚衍桦还是了解的,她要是真的想去,绝对会是小狗摇尾巴的状态,而不是含糊其辞。
陆妍自知逃不过,便乖乖交代:“哎呀,毕竟是你老板的邀请,不看僧面看佛面的嘞。”
把陆妍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姚衍桦笑而不语,现在的他依旧没法将身世告知,也不想让她过早地去接触一些尔虞我诈,他的对象是一个会为了相识不久之后在葬礼上默默流泪的赤诚之人,实在是不忍心把她放进虎口。
但陆妍的接受能力依旧还算可以,现如今已经在盘算起穿什么衣服参加派对。
“不用选了。”
“我总不能穿着我的长袖长裤去吧?”陆妍抖了抖她的衣服,一股子班味。
一天天的,她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姚衍桦无奈摇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衣服我来准备,到时候你就看见什么想吃的,多吃两口,别亏待自己。”
“对哦,我可得吃回本。”
周六的晚上,陆妍的床上摊着两条裙子——一条是丝绒质地的吊带长裙,剪裁优雅,墨绿色衬得肤色极白;另一条则是香槟粉色的宽松款式,面料柔软垂顺,带着细腻的珠光,袖口和裙摆设计成了不规则的波浪形,更显随性俏皮。
犹豫片刻,她最终伸手拿起了那条香槟粉色的,比起需要时刻端着架子的精致,她更倾向于放松。
听到脚步声,姚衍桦抬起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唇角自然而然地扬起一个笃定的弧度。
“怎么了?”
“我就知道你会选这条。”他走上前,自然地帮她理了一下耳边微卷的发丝,眼神短暂地停留在她的项链前。
“为什么?”
“嗯……大抵是心有灵犀。”姚衍桦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两个相识多年的老友打算去吃烧烤。
派对地点在北岸的一处临湖私人别墅。车驶入铁门,穿过花园,最终停在一栋灯火通明的建筑前,动感的音乐混合着笑语声隐约传来,空气中飘散着烤肉的香气和淡淡的香槟味。
除了公司小型年会,陆妍两辈子都没有参加过有钱人的派对,内心还是有点小紧张。
她抬起手腕,捏了捏胸前的项链,这是姚衍桦送她的生日礼物,选这条裙子的原因有俩,一是舒服,二是和项链很搭。
姚衍桦伸出手臂,示意让她挽住。
“我们走吧。”
很轻地“嗯”了一声,陆妍决定一心放在吃上面。
别墅内部空间开阔,设计感十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个的无边泳池,不少男女正在水中或池边嬉笑玩闹,气氛热烈。
服务生彬彬有礼,陆妍短暂地忘记了呼吸,想到了一个词:纸醉金迷。
“别紧张,再有钱的人,依旧要吃饭,要睡觉。”
姚衍桦总是能将问题化繁为简,一针见血。
“我们做好自己就好了。”
“那意思是我可以开吃了吗?”陆妍微微倾斜身子,眼光锁定了餐盘里的小点心。
“当然。”姚衍桦眼中带着笑意,随她自由。
热闹的泳池旁,水花四溅,不少人手里端着色彩缤纷的饮料,随着音乐的节奏轻松地谈笑、摆动身体。
陆妍的目光忍不住好奇地四处打量,看到角落里有专业的调酒师正手法花哨地摇晃雪克壶,火焰偶尔从杯口窜起,引起一阵小小的惊呼和欢笑,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临时搭建的小型照相亭,不少人正排队在那里摆着夸张的造型拍照。
“老姚——”一个穿着花衬衫,笑容爽朗的男人端着酒杯大步走过来,重重拍了一下姚衍桦的肩膀,眼里全是重逢的惊奇。
“我这眼睛是熬夜出现幻觉了吗?居然能在这里碰见你,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会出现在社交场合了呢,是想好了准备回姚……呜呜。”
话还没说完,姚衍桦已经侧过身,不着痕迹地将陆妍往自己身后挡了挡,另一只空着的手快如闪电地伸出,精准地用手里的点心塞进了那男人的嘴里。
“好久不见,来来,这个甜点特别好吃,尝尝。”姚衍桦语气平淡,甚至嘴角还带着点笑,但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却明明白白。
男人被塞了一嘴,顿时噎住,瞪大眼睛,呜呜啊啊地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指点着姚衍桦,表情夸张地表示抗议。
姚衍桦没理他,转头对陆妍说:“介绍一下,秦秉霄,算是我朋友。”
瞬间温和了八个度的语气让秦秉霄嗷嗷叫。
“你这双标啊,对我凶巴巴的,什么叫算是朋友啊,你过年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是我……”
堵嘴的一幕再度上演,像是什么固定桥段。
但陆妍敏锐地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独自过年,姚衍桦不是和她说回老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