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方糖 第22章 当雨滴在心上结晶

布展当天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许昼抱着一箱玻璃羽毛冲进礼堂时，正撞见陈志豪"不小心"踢断了展台的电源线。

"哎呀！"他夸张地举起手，"手滑！"

黑暗笼罩展区。许昼听见玻璃碎裂的脆响——是许夜最珍视的那组裂纹羽毛装置！

"别动！"齐夏的吼声穿透雨声。她浑身湿透地冲进来，手里举着个滋滋作响的金属伞："见证奇迹吧！"

伞尖猛地戳进电源插座，火花四溅中，展台上的玻璃装置突然从内部亮起！裂纹化作发光的血管，整片羽毛在黑暗中燃烧起幽蓝的光。

"自发电荧光涂层！"齐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哈哈..."

陈志豪脸色铁青地后退，却被赶来的许夜堵住去路。她手里捏着半截断裂的电源线，雨水顺着发梢滴在陈志豪昂贵的球鞋上。

"赔偿。"许夜的声音比冰还冷。

暴雨敲打着玻璃窗，展台上发光的羽毛像悬浮的幽灵。陈志豪突然掏出一沓钞票甩在地上："够买十个破玻璃了！"

钞票落地的瞬间，许昼的舌尖尝到腐坏的奶油味。她弯腰捡起被踩脏的纸币，轻轻放在展台边："留着你转学用吧。"她指向角落的监控探头，"刚才的精彩表演，保安室应该备份了。"

陈志豪的拳头捏得咯咯响，最终被赶来的班主任拽走。齐夏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转身却惨叫："我的绝版工具箱！"

雨水正从破损的屋顶灌进来，淹没了她摊在地上的工具包。许夜脱下外套盖在最后一件展品上，那是苏老师提供的旧照片制成的玻璃砖——照片上是少女时期的苏老师和童年许昼的母亲。

"有办法！"齐夏突然从水里捞出个圆盘状装置，"临时防雨罩！"

装置展开成一把滑稽的透明伞，刚好遮住照片玻璃砖。许昼看着伞面上滚落的雨珠，突然尝到青柠混着铁锈的味道——是许夜的情绪波动。

"怎么了？"她轻声问。

许夜从湿透的口袋里掏出个密封袋，里面是张被雨水晕染的照片：布展中的许昼正踮脚调整灯架，侧脸在灯光下像发光的玉。

"齐夏偷拍的。"许夜别过脸，"...我只是没收。"

雨声忽然变得很轻。许昼拿起照片，发现背面有行小字：【她踮脚的样子像要起飞】——是许夜凌厉的字迹。

"喂喂！"齐夏在积水里扑腾着抢救工具，"你们能不能先帮帮..."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许昼突然踮起脚，吻了吻许夜被雨水打湿的耳垂。树脂耳钉微微发烫，尝起来是融化的蜂蜜*。

礼堂顶灯骤然亮起。苏老师站在总闸旁，手里拎着两把伞和保温桶："修好了。"她假装没看见许夜通红的耳尖，"姜汤和饺子。"

暴雨未歇的黄昏，三人挤在苏老师的伞下分食饺子。许昼咬到一枚包着玻璃珠的"幸运饺"，珠子里封着片小小的蓝色羽毛。

"你妈妈以前最爱这么玩。"苏老师望着雨幕，"她总说...生活需要点硌牙的惊喜。"

返程时雨势更大了。许夜突然撑开一把奇特的伞——伞面是用废弃的玻璃边角料拼接而成，雨水撞击出清脆的乐章。

"齐夏的失败发明。"她将伞倾向许昼，"勉强能用。"

伞下的小世界里，许昼听见每一滴雨在玻璃上摔碎的声音。她偷偷握住许夜撑伞的手，尝到薄荷糖在暖阳下化开的味道。

路灯亮起的瞬间，她看见伞骨上刻着一行新字：【这次别摔我的伞】

教导处里，陈志豪的父亲正愤怒地拍桌子："转学手续现在办！"

窗外，最后一片玻璃羽毛被挂上展台。雨停了，月光穿过玻璃伞，在积水中投下星辰般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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