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方糖 第18章 恢复

清晨的医务室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许昼盯着床头柜上那支老式水银体温计发呆。玻璃管内的银色液柱停在37.5℃，这个数字已经持续了三天。

"我改良了一下！"齐夏突然破门而入，手里举着一个滋滋作响的金属装置，"这次绝对是划时代的发明！"

许昼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扣上了一个头盔似的设备。几根电线垂下来，末端贴着五颜六色的贴纸。

"这是..."

"全功能健康监测头盔！"齐夏兴奋地按下开关，头盔突然发出诡异的蓝光，"可以同时测量体温、心率、血压，还能..."

"砰"的一声闷响，头盔冒出一股黑烟。医务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许夜拎着早餐袋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呃...这只是预热！"齐夏手忙脚乱地拍打着头盔，"理论上..."

许夜把一盒豆浆塞进她嘴里："去买新的体温计。"

等齐夏嘀嘀咕咕地离开后，许昼才发现许夜今天的不同——她换了一副透明耳钉，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只有转头时才会闪过细微的光。

"新耳钉？"

许夜把吸管插进豆浆杯："医用级树脂。"她顿了顿，"不会导电。"

许昼突然想起昨天冒烟的"心跳监测仪"，耳根有些发烫。她伸手想拿豆浆，却不小心碰倒了那支水银体温计。

"等等！"许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体温计在床沿晃了晃，最终没有掉落。但就在这一瞬间，许昼看清了体温计底部的刻痕——一个小小的"L"，和她母亲留下的怀表上的刻字一模一样。

"这是..."

"苏老师的东西。"许夜松开手，"她今早落在这的。"

许昼小心地拿起体温计，指尖传来微弱的刺痛感。她突然尝到了一丝久违的味道——消毒水混着柠檬糖，这是她幼儿园时期最熟悉的医务室味道。

"许夜！我回来了！"齐夏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挥舞着一支电子体温计，"猜猜我在小卖部遇到了谁？陈志豪那家伙居然在买..."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许昼和许夜同时抬头，看到陈志豪本人正站在医务室门口，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真巧。"他扯出一个假笑，"我是来送体检报告的。"

许夜站起身，挡在许昼床前。陈志豪却把文件往床头柜一扔："铅含量检测结果。"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支水银体温计，"看来有人早就知道了？"

文件散落的瞬间，许昼看到最上面那张的检测人姓名赫然是"苏芮"。

"什么意思？"许昼声音发紧。

陈志豪耸耸肩："问问你的'好老师'啊。"他转身前突然压低声音，"顺便说，玻璃厂的收购协议下周就签，到时候..."

许夜抄起齐夏的"健康头盔"砸了过去，陈志豪仓皇躲开，消失在走廊尽头。

医务室陷入诡异的沉默。齐夏小心翼翼地捡起文件："呃...这上面说苏老师血铅浓度超标？"

许昼握紧那支体温计，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在许夜阻拦前冲出了医务室。

教师办公室里，苏老师正在整理教案。看到气喘吁吁的许昼，她平静地摘下眼镜："看来你发现了。"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苏老师拉开抽屉，取出一盒褪色的老照片："你母亲离开前，把这个交给了我。"她轻轻抚摸照片上小女孩的笑脸，"她不是故意要丢下你..."

许昼的眼泪砸在照片上。她终于尝到了完整的味道——消毒水、柠檬糖、梧桐叶和眼泪，这是被岁月尘封的，关于"家"的记忆。

"所以这些年..."许昼声音哽咽。

"我一直在等你长大。"苏老师将体温计放回白大褂口袋，"等你足够强大，可以面对这些。"

门外传来脚步声，许夜和齐夏站在走廊上，一个满脸担忧，一个举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金属探测仪。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明亮的线。许昼擦干眼泪，突然发现自己的舌尖能清晰分辨出每个人的气息：许夜身上硝石与薄荷的味道，齐夏机油与泡泡糖的混合，还有苏老师粉笔灰与中药的苦涩。

联觉，终于完全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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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我们的阿昼恢复鼓掌鼓掌[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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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