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柳家是皇商家族,柳家家主柳富贵有一名嫡女,叫柳婉娘。自小美丽端庄,艳名满京城。因她家中富贵,她又是家中唯一嫡女,及笄之前,她过得十分轻松快活,养得天真烂漫。及笄之后,京中优秀子弟求娶无数。然而,她却看上了一个浪荡少爷。
一场马球会,浪荡少爷鲜衣怒马,少年俊美,轻轻松松夺得魁首,吸引了京城贵女们的目光,也萌动了她的春心。
柳婉娘相思成疾,不顾父亲的反对和母亲的眼泪,发誓非浪荡少爷不嫁,最终如愿以偿。
在那场婚礼上,柳家父母泪流满面,柳婉娘笑颜如花。
浪荡子是一没落贵族的庶子,家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若不是柳婉娘的嫁妆,怕是一年后就要卖了祖宅过活。
成亲后,浪荡子对柳婉娘很好,对柳家人也非常不错,常常带着大舅子小舅哥去青楼赌场狎玩。
没多久,大舅哥染上了脏病,医药无治后死了。小舅子染上赌瘾,被柳父收了零花钱。他因此痛恨父亲,在浪荡子的怂恿下毒死了他。
柳母得知真相之后,被活活气死。
小舅子拿走了库房中的钱财又去赌博,在半夜回家的路上跌入河中被淹死了。
柳婉娘因家中变故病倒。浪荡子以她的名义邀请家中两个姨娘和几个庶弟庶妹到京郊庄子上游玩。然而在半路上,他们遇上流寇,全被屠戮殆尽。
至此,柳府上下十几口至亲,全部死亡。
柳家偌大的家业就到了柳婉娘的手中。柳婉娘从未被教过如何经营家产,浪荡子便以女婿的身份介入,在几个月时间里,换掉了以前所有的管事下人,全都换上自己人。
那些管事下人到薛府找柳婉娘,也全都被他挡了回去,等到他掌握了柳家之后,后宅中起了一把火,柳婉娘惨死在火中。
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实。但其实她并没有死。
她的贴身丫鬟将她救了出去,自己葬身火海。逃出去之后,她便去报了官,谁知那官员根本不接,把她打了出去。她离开没多久便遭到追杀,路上遇到了云卿,把她救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可笑那薛仁夺了我家的家产,全家阔了起来,天天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全都在喝我娘家的血,这种人,凭什么还能活着!我绝不会放过他!”婉娘跪在他面前,哭得惨痛。
云卿挑了挑眉,“你想杀了他?”
“不只是他,他们全家人都该死。”红色的血气蔓延在她的双眼之中,“他们每一个人都该死!”
“害你的人是薛家人,但是其他人却是无辜的,你也要把他们牵扯进来?”
“无辜?他们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沾着我的血,每一个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恶鬼,但他们都骗我,全都骗我!他们没有一个无辜之人。”
“你没有试过报官吗?”
“没用的。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他的背后有人撑腰。薛家只是个没落的官宦之家,薛彬也只是个纨绔,他根本就考不上科举,便用我家的银子,买了个七品官。虽然我柳家只是商户,但我家在朝廷中也有势力,他根本不敢这么大胆。”
“他背后之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人地位不低,有可能是……皇亲国戚。”
他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是皇室有关?”
“我的贴身丫鬟,曾经听到他对他爹说过一句,这次攀上了皇室,我薛家就要发达了。”
“就算你知道是他们害了你全家人,又能怎么样?你没有武功没有家人没有银子,现在还有人追杀你,只要你出去就会死,你就算是知道仇人是谁,又怎么报仇?”
“我,我有钱。他拿走的只是我们柳家面上的财富,事实上我们还有一些私密的财富和铺子,用的是别人的名义。当年父亲就怕有一天会出事,便分出了一些以做保底。若是愿意为我报仇,我可以给你钱。”
“那我有三个方案,第一,杀了薛家人,十万两金;调查他们害了你全家的事实,并将之公之于众,让他们身败名裂,同样是十万两金;若你要我找出背后之人,再加十万两金。杀了他,加十万两金。你选吧。”
“我选让他们身败名裂,并找出背后之人。最后,我会亲手杀了他。”柳婉娘声音冰冷。
“那就一共是二十万两金,按规矩先付一半,事成之后再付一半。”
“好,没问题。”
“既然如此,我就接了。”
孟奎山已有几日没住在揽月阁,问起来便是事务繁忙,但陈氏知道他是在躲自己。
若说孟奎山确实对她不错,不仅没有纳妾,还个通房也没有,更不必说外室。他自小便知道父亲不靠谱,也恼恨他不尊重母亲,害得母亲不仅要为侯府出征,还得不到丈夫的喜爱。
所以他早就发下誓言,绝不会像父亲那样荒唐,此生只娶一个妻,对她尊重爱护,两人好好教养孩子,孟家未必不能重新崛起。
原本陈氏也是知礼之人,进退得宜,颇有才情,他们相敬如宾地过了一年,但生下云卿之后她却变了,她开始多疑好妒,只要他与丫鬟多说两句话都会被她发作一通,又是生气又是哭闹,搅得他不得安生。但只要他表现出厌烦,卿儿就会生病,而她就会哭着喊着让他照看他,。
后来母亲将卿儿带在身边,才让情况好转了些。但她又整日哭闹,埋怨母亲抢走了她的孩子,是故意让她难堪。
就这样闹了一段时间后,卿儿丢了。
她又整日抱怨他不着家,才让卿儿丢了。
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
虽然陈氏在他面前表现得十分娇弱体贴,但他知道她不喜欢卿儿,只是他从来都想不通是为什么,别人的母亲不说以命换子,也是把孩子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爱的,但陈氏却非常厌恶卿儿,对他动辄打骂,在他两岁的时候,只因为他吃饭的时候把勺子掉在了地上,就被他罚跪在外面的雨地里,要不是母亲得知之后,亲自过来把他带回了垂花阁,他差点就因为高热而死了。
这也是母亲强势要把卿儿要过去的原因。
不管因为什么,她都不能如何对待卿儿。这次卿儿好不容易回来,他决定和她说清楚。
“让她们下去吧。”孟奎山挥了挥手。
陈氏神色动了动,挥手让丫鬟们下去了。
等人都走了,孟奎山才说道:“今日你为何把云卿安排在潇湘院?”
“这个,我已经说了,是……”
陈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奎山打断了,“不要说那些理由,陈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对待卿儿的,我不求你对他有多好,至少不要刻意去搓磨他,他是我的长子,以后也会是府里的继承人,你最好不要想着害他。”
陈氏一听,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大爷怎么能这么说,是,我是没那么喜欢他,只因生他时让我受了不少苦,他又很难养,总是整夜整夜啼哭,让我损了心神,至到现在都常常头晕,这才对他有些怨气,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真的做出什么害他的事。说到底,大爷还是不信我。”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孟奎山被她哭得头疼,只恨不得赶紧离开了此地,不耐烦地皱眉道:“哭什么?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句,又没有怪你。”
“大爷不怪我?”陈氏问。
“不怪你。”
“但是母亲却是怪我的。今日晚宴上,她一直在点我呢?我怎么会听不出来?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惹得她生气,她就是不喜欢我。呜呜呜呜。”
“母亲哪里不喜欢你了,她对你还不宽厚吗?既不让你每天伺候,也从未搓磨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难道要母亲哄着你,都听你的吗?”孟奎山的声音不由得大了。
陈氏的脸色更白了,“大爷这是说什么话,我哪敢让母亲哄着我了?你这么说是要我去死啊,那我索性去死了算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朝旁边的柱子上撞去。孟奎山拦腰将她抱住,不由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她却哭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